微小说:二小姐,你摊上事了(1)

微小说:二小姐,你摊上事了(1)

首页模拟经营老爹松饼店更新时间:2024-05-11

楼少遐似乎借尸还魂了。

  话本子里对死了的人重新复活叫死而复生,可她死前才十岁,但是镜子里面的自己,明显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虽与十岁的自己有些相似,但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难道就是借尸还魂?

  那她借尸还魂的这具身体是谁呢?楼少遐没有关于原身的任何记忆,她自小被教导遇事要稳重,遇到这等变故也很无措,镜子里面的人漂亮又精致,但却满面病容,虚弱的好似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她伸出手,却见纤细手腕处有一条食指宽的伤口,刚结痂,狰狞地吓人。

  楼少遐又惊又怕,门外传来敲门声:“二小姐,奴婢前来送药。”

  “进来吧!”一听到小姐这个词,楼少遐冷静许多,她生前也是官家贵女,不至于漏出破绽。

  婢女端药进来,她把药放在桌上就要告退,楼少遐叫住她:“等一下,这药我还要喝多久?”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今夕是何年,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受伤,但她不敢问,怕问多了惹来怀疑。

  婢女恭恭敬敬道:“您身子虚弱,这药暂时不能停。”

  楼少遐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下去吧!”

  婢女没动,楼少遐意会,把桌上的药喝了,婢女这才松了口气,见她不像往日大发脾气,不由道:“小姐,您不扔碗了吗?奴婢这次准备了十五个药碗给您扔。”

  楼少遐盯着药碗,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毒药。

  她沉思了一会儿,温和地扬起笑容:“想开了。”

  “小姐想通了便好,老爷那边嘱咐小姐喝了药就过去。”婢女收拾好药碗,准备离去,楼少遐叫住了她。

  她用绣帕捂着唇,假意轻咳了几下,虚弱道:“天色太暗,我身体不适,唯恐路上出了岔子,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婢女受宠若惊,二小姐平日里虽然没有苛待过他们,但她脾气古怪,动不动就要扔东西,大家都觉得她是不好相处的,不敢招惹。

  楼少遐不知道婢女的心思,心里暗自夸赞自己真聪明,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她找不到路了。

  婢女把她送到老爷门口便告退。

  楼少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她推门而入,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她负手而立,此刻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她:“阿窈来了!”

  这人国字脸,一字眉,身材魁梧,看起来像个刚正不阿的人,但他眼中闪着精光。

  楼少遐目光微缩,这人很眼熟,十分眼熟,但她记不起来是谁。

  她正欲行礼,忽而想到方才婢女所说她每次喝药都要扔十几次碗,那她应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于是她立马冷着一张,“找我做什么?”云天青果然没有发觉她与平时不一样,转动书柜上的花瓶,面前出现一个密道。

  楼少遐很震惊,但她装的很平静。

  密道并不长,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尽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偌大的密室,只放着一盆花,那花没有叶,含苞待放,鲜艳无比。

  楼少遐被这花晃了神,尚未反应过来,云天青已经抓着她的手腕,拿出匕首狠狠往她旧伤划去,霎时血流涌柱,血液滴落在花盆里,很快被土壤吸收。

  她尖叫着,想逃跑,这人要*她。

  云天青死死控住她,喝止道:“你越来越任性了。”

  “我是你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待为父称霸武林,自会补偿你。”

  那朵花幽幽撑开几片花瓣,仿佛有一道暖流流经伤口处,她的血止住了。

  “太好了,它终于有反应了!”云天青眼里闪烁着疯狂,他再次割开楼少遐的手,取血喂养那朵花。

  花朵愈发艳红,但没有再次修复楼少遐手上的伤,张开的花瓣仿佛离弦的箭,直击云天青而去,将其击飞在墙壁上落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亏是黄泉经,轻易就破开我的真气,阿窈,若不是你的血,为父怕是早就被这黄泉真气给侵蚀了。”

  楼少遐觉得自己可能进入了志怪话本子里面,这花是成精了吗?还能自己打人?黄泉经是什么?她根本听不懂啊!

  即是再怎么少年老成,她也只有十岁的心智,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瘫软在地。

  “好阿窈,再过不久,它就会开花,你乖乖的献血,为父不会亏待你的。”云天青笑着走过来为她包扎手腕,奇怪的是,她没有一点痛觉。

  “明日是你大姐生辰,你乖乖待在闺房不要出去,好好养伤,知道了吗?若是不听话,跑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知道为父的手段。”

  所以原身是被威胁的吗?哪有父亲这样威胁自己的女儿?

  楼少遐不懂,她从小就被宠爱惯了,完全体会不了被父亲如此对待的感觉,此刻木讷点头:“好的父亲。”

  云天青对她今日格外识相而感到欣慰,亲自送她到房门口。

  关好房门,楼少遐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干呕起来,她在云天青面前强装镇定了许久,此刻两股战战,心里笼上一层巨大的阴影,陌生的环境她尚且能适应,可有个疯子一样的父亲把她当成一个移动的血包,这让她如何安稳度日?

  难怪身体这样差,天天被取那么多血,能健康才怪。

  惊惧过后,楼少遐开始思考,云天青为什么如此在意那盆花,而且,似乎只有她的血才管用,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原身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为什么她不告诉别人?

  她一肚子疑问,想着想着,就开始犯困,失血过多令她头晕眼花,扶着梳妆台起身,不慎打翻了妆奁,里面竟掉出一本蓝边白底的小册子,封面写着四个字:江淮秋月。

  原身竟和她有着相同的爱好,都喜欢看话本子。

  她翻了翻,顿时失了兴趣,故事俗套,文词庸俗,一点都没有八皇子写的刺激,但翻到一半,中间夹着一张纸,上面秘密麻麻写满了,只重复三个字:我是谁?

  她没多想,认为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有些叛逆的质疑精神,这是好事,她把书合拢,摸爬滚打回到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楼少遐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红色花海,花朵奇异,一群小孩在里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们还能出去吗?”

  “小七睡着了,阿蛮也睡着了,楼姐姐,黄泉经到底是什么?我想回家,我想阿娘做的松饼。”

  梦中的楼少遐痛苦地闭上眼,强忍着泪水,安慰他们:“别怕,姐姐会带你们出去的。”她看着地上血红的花朵,拨开花丛一看,下面是皑皑白骨。

  楼少遐惊醒,猛然坐起,额上出现细密的汗珠。

  外面鞭炮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听起来就很热闹。

  昨天的婢女适时走进来,手里端着均天蓝釉莲花式洗,着实把楼少遐看呆了。

  乖乖,她爹四世三公,天子少师,都没财大气粗到这种地步,这到底什么地方?

  “小姐想吃些什么?奴婢下去准备。”

  楼少遐不回答,反问:“外面怎么如此热闹?”

  “大小姐今日生辰,老爷邀请了江湖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来缥缈山庄庆生。”

  缥缈山庄?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中人?

  “是嘛!父亲可真疼爱我大姐,不像我,是个病秧子,连门都出不得。”她哼哼唧唧就开始哭,她最擅长哭,被娘亲逮住偷看话本子的时候,只要她哭,就能蒙混过关,常年看话本子,她练就了一回忆话本中的虐恋内容就留眼泪的绝技。

  婢女见她哭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忙宽慰道:“之所以不让二小姐出门,其实老爷是想趁着大小姐生辰为她挑选夫婿,所以办的隆重些,等二小姐生辰的时候,老爷也会为您举办生辰宴的。”

  “是吗?来的都有哪些人?”楼少遐示意她倒杯水来,没控制住力道,哭岔气了。

  “江南鹤唳堂的大少爷,兰陵正气盟的小少主,天水青莲教的教主,姑苏泠山寺的弘真大师……”

  楼少遐呛了一口,剧烈咳嗽之后,她不可置信道:“大师?这不好吧?”

  “不是,小姐误会了,弘真大师是老爷特意请来为小姐祈福的。”

  “这样啊!”楼少遐把玩着茶杯,若有所思,心里其实一片茫然,这些教派什么的,她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婢女见她今日不闹腾,也不发脾气,胆子大了些,继续道:“不止这些呢,还有武安侯府的小侯爷,淮南王府的小世子。”

  楼少遐一顿,是她想的那个武安侯府吗?

  武安侯府就一个小侯爷,陆珩,与她曾有过一段婚约,不过两家势力太大,皇上不同意这门婚事后便作罢,而今他身为朝堂之人前来求娶江湖女儿,是不清楚其间的利害关系,还是她这个便宜老爹势力太大。

  楼少遐从小跟她老爹学治国之道,下意识就往利益方面想,但婢女说:“大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武功高,天赋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仰慕她的人太多了。”

  “合该如此。”楼少遐也羡慕地点点头。

  婢女怕她因此而不高兴,又补充道:“二小姐也很美,老爷不让二小姐出门,就是怕抢了大小姐风头呢!”

  楼少遐摇摇头,他明明是怕她出去管不住嘴。

  婢女以为她又不高兴了,不敢再说话。事实上她说的也不错,大小姐很美,孤傲的像雪地里面的一朵寒梅,二小姐明明病怏怏的又爱发脾气,身上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矜贵,仿佛与生俱来,哪怕是摔碗都保持仪态,漂亮又骄傲,好看极了,有时候她还挺喜欢看二小姐摔碗的。

  楼少遐自是不清楚婢女心中的古怪爱好,她说了几样点心的名称,婢女摇头:“后厨没有这几样点心,小姐换一个吧!”

  “那有什么?”

  “厨子都在忙着准备生辰宴,只剩些粥,奴婢给小姐端来。”

  楼少遐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无奈道:“随便吧,能吃就行,下次就不要让我选择吃什么了,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婢女讪笑着离开。

  楼少遐穿好衣服,兀自对镜梳妆,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衣绝色美人儿矗立在门口,神色清冷,她的身后站了许多人。

  “二妹,出来,大家想见见你。”

  声音清冽如雪,偏生没有感情。

  楼少遐气坏了,她们居然不敲门,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她尚未出声阻止,云倾雪已然带着人闯了进来,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你的二妹啊!怎么病怏怏的?”

  “听说她是你父亲的私生女?”

  ……

  生平第一次,被人闯进闺房品头论足,楼少遐不说话,直直盯向云倾雪。

  “你平时足不出门也就罢了,连我的生辰宴也不来,是看不起我吗?”

  “这件事,你得去同父亲说,现在,请你带着他们离开,这是我的闺房,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进的。”她试图跟她讲道理,云倾雪身边的人却嗤笑道:“都是江湖中人哪有那么多规矩,看了你又不会少块肉,至于吗?”

  原来江湖中人都是不讲规矩的,楼少遐默然。

  有不少女子过来拉拢她,劝道:“我们就出去玩一玩,对诗喝酒什么的,倾雪也是为了你好。”

  楼少遐点头表示理解,但她从小受到的教导让她无法不介意,她也承认,自己是个保守的大家闺秀,一群人闯入她的闺房,这很难不引起她的反感。

  她直接拍开她们,冷静道:“今日是大姐的生辰,你们想玩,也是同大姐一起玩,我身体不好,就不耽误你们了,大姐,带着你的人请回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倾雪仍然迟疑,她面无表情道:“你连我的生辰宴都不参加,我们还算是姐妹吗?”

  楼少遐淡笑:“这是父亲的意思,我无权做主。”

  “那我今日便做一回主,便是把你绑了出去,父亲又能说我什么?”

  楼少遐知道云倾雪不服气,她以为父亲不让她在她的生辰宴上出现,是怕她抢了风头,她自尊心受挫,非要证明哪怕楼少遐出现在宴会上,她也抢不走云倾雪的风头。

  但事实是什么?事实是云天青囚禁她,她一旦出了这个门,惹得云天青不高兴,她就不仅仅是放血这么简单。

  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能出门。

  云倾雪是会武功的,而且不低,三两下把她拉至门口,眼看就要将她拉出房门,楼少遐突然吐出一大滩血,晕倒在地上。云天青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赶来,见楼少遐房门口围满了人,云倾雪无措地站在原地,楼少遐躺在地上,弘真大师在给她把脉。

  那一刻,他慌及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紧张道:“大师,小女如何了?”

  弘真大师双手合十,说道:“令千金气血大亏,贫僧发现她腕上伤口极深,新伤旧伤全在一处,这是何缘故啊?”

  云天青叹了口气,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家小女儿这里不太正常。”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继续道:“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一但发作就要自虐,今日是大女儿的生辰宴,某怕她冲撞诸位才关在房中不让她见客。”突然,他狠狠一巴掌打在云倾雪脸上,怒道:“逆女,为父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招惹你妹妹,你为何屡教不改?”

  他是真的气狠了,如果楼少遐一死,那他的黄泉经怎么办?以后如何称霸武林?

  云倾雪被一巴掌打懵了,她不敢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她强忍着眼泪质问:“她真是我妹妹吗?我根本就没有妹妹。”她想继续说下去,被云天青的阴鸷的眼神唬住,不敢再说半句。

  “你连自己妹妹都不认,唉,都怪为父教导无方,让你们姐妹俩生了嫌隙,是爹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早逝的母亲。”云天青老泪纵横。

  他的行为让那些爱慕云倾雪的人不乐意了。

  “云庄主,云大小姐也是好心请妹妹出去庆生,您这样对待大女儿,厚此薄彼,这不太好吧?”说话的人是武安侯的小侯爷陆珩,他目光落道楼少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

  云天青却是怕他再多看楼少遐两眼,凑过身挡住他的目光,“小侯爷说的是,云某关心责乱。”他看向眼中含泪的大女儿,歉意道:“雪儿,是爹不对,你也知道,阿窈一直身体不好,今日不让她出门,也是怕她冲撞了你的生辰宴。”

  云倾雪点点头,不说话。

  “某管教无方,让诸位看笑话了。”云天青向周围的人抱拳行礼,其他人出于客气,一个劲儿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云倾雪伤心欲绝,见父亲一心扑在二妹身上,负气离开。

  她行至后院,见四处没人,才捂着脸偷偷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明明是少年嗓音,却没有任何感情,云倾雪回头,黑衣鬼面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边,“因为刚才的事?”

  “玩命,你的任务完成了?”云倾雪十分窘迫:“方才的事,你看见了?”

  “嗯!”对方惜字如金,“她装的。”

  “谁?”

  “你妹妹。”

  “不……不是吧!她连爹都敢骗?”云倾雪虽然怀疑,但还是坚定站在玩命这边,他是最顶尖的*手,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呼吸都能被他发现,所以云窈肯定是装的。

  “我帮你报仇。”

  “不了,她身体不好,一出事父亲要着急的。”

  玩命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具下不知是何表情,“我不*她。”

  云倾雪想再次拒绝,一阵微风拂面,玩命已经不在了。

  宴会仍在继续。

  装死装了半天,楼少遐终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吐血是真,晕倒是假。外面依旧热闹,她不由感叹这个便宜老爹有两把刷子,不过把她说成神经病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

  婢女又来了,带了一叠水晶糕,一盅银耳汤,一碗白粥,还有一碗药。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身体不好,让奴婢喂您吧!”

  这婢女懂事,但楼少遐不知道她的名字,又不敢多问,苦笑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这具身体弱的离谱,堪堪吃了两块水晶糕,喝了几口粥,就开始咳嗽,她难受地厉害,喝完药便躺下睡了。

  婢女收拾完东西,又担心楼少遐饿肚子,把那盘水晶糕留下,悄声走出门。

  楼少遐开始怀念自己那个健康的身体,她是父母的老来子,一出生便有大把的御医为她调理身子,就是大冬天往池塘里游上一圈,她也能活蹦乱跳。

  想着想着便眼眶湿润了,她想爹娘,想公主殿下,想夫子,她是爹娘唯一的孩子,自己英年早逝爹娘该有多伤心,她都不敢去细想,只盼父母能收养一个比她懂事乖巧的孩子安度晚年。

  她浑浑噩噩闭着眼,殊不知烛台火焰晃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楼少遐又哭岔气了,起身倒水,泪眼朦胧间,面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劳驾,让一下。”她擦了擦眼睛,再次抬眼望去,看清了来人,黑衣鬼面,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像极了话本子里面的暗卫。

  思及此处,楼少遐又想哭了,她爹说等她长大一点就给她安排一个俊俏好看的暗卫,她还幻想有朝一日能像话本子一样与自家暗卫来一段不可言说的、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一把匕首横亘在她脖子上,楼少遐终于有了危机意识,她后退几步,强忍着害怕:“你想干嘛?”

  “*你。”黑衣人简短又冷酷的话语让楼少遐心态崩了,她缩在墙角,委屈道:“我又没惹你。”

  玩命不回答,平淡无波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恐惧又惊慌失措的模样,半晌,往她身上丢出一条蛇。

  楼少遐遽然瞪大双眼,与那小蛇四目相对。

  玩命伸出手指,做好了她一出声就点她哑血的准备,谁料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晕过去了,胆小又脆弱,还爱哭,玩命实在搞不懂云天青为什么如此偏爱她。

  门外躺了不少守卫,都被玩命用药迷昏了,今早上发生那样的事后,后院便再也没有外人来了,他们只感觉一道风从面前拂过,纷纷倒地没了意识。楼少遐是被风吹醒的。

  她被吊在悬崖边上,那细长的绳子勒着手腕,刚好勒在伤口处,已经嵌进血肉里面。

  她没有痛觉,只是恐惧。

  她恐高,下方深不见底,可越是害怕,她越是沉默,夫子说她性格很奇怪,别人恐惧到极点会发疯,她却很冷静。

  冷静的大家闺秀抬眼望向上方攥着绳子的黑衣人,她笑:“你想为我那大姐报仇,你觉得我欺负了她。”今日是云倾雪的生辰,她被云天青当着这么多爱慕她的人的面打了一巴掌,这人舍不得美人受委屈,便来找她出气。

  “你讲不讲理?打她的是爹,你却来找我报复,欺负弱者,你就这点本事吗?”

  玩命攥着绳子的手一松,直到绳子末梢,他才重新攥住。

  突然坠落,又被拉扯,楼少遐确定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人就是来给云倾雪出气的,她想起夫子的话:“如果走投无路,不要害怕,把*你的人的名字写在手心,我会追*他到天涯海角。”

  她苦笑不已,她这样也没法写,她也不知道对方姓名。

  她像只散架的风筝在悬崖边飘飘荡荡,意识渐渐飘远,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密室里面的那朵花,耳畔传来两人的对话:

  “还要走多远?”

  “找到黄泉经为止。”

  “你让我死吧!他们都死了,我也撑不下去了。”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叫楼少遐,我家世代为官,四世三公,我爹是朝廷重臣,天子少师,只要我们活着出去,就能给他们报仇。”

  “那……那我相信你。”

  绳子摇摇晃晃,过一会儿就没了动静,浓烈的血腥味玩命不是没有发觉,他只是在思考楼少遐方才的话,似乎,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他报复云倾雪的爹,云倾雪会哭,而报复楼少遐,没人会为她哭。

  他把人拉起来,对方的白衣上沾满了血迹,呼吸微弱至极。

  玩命一万个想不通,他的本意是想吓吓她,为什么只是放去悬崖溜了一圈,命就快没了?云倾雪说她身体不好,他没想到会不好到这种程度。

  他伸手去给她输送真气,被握住手心,楼少遐明亮的大眼瞪着他,似是要透过面具把他看穿。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玩命。”他诚实回答,这样,云天青就不会找云倾雪的麻烦了。

  楼少遐撑着身体,咬破指尖在手心写下玩命两个字,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摊上事儿了,我家夫子不会放过你的。”狠话说完,便晕死过去。

  玩命盯着掌心上自己的名字,字迹清丽娟秀,用手写的也能这么好看。

  “你写错地方了。”他提醒。月色实在惹眼,叫人移不开目光,玩命给她输送真气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恢复点儿血色。

  他把人带回房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婢女前来换药,见满地的护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冲进房中,一眼便看见满身是血的楼少遐,惊叫出声。

  忙着觥筹交错的云天青接到婢女来报,脸色大变,应付了几下匆匆离席。

  云倾雪见父亲离去的背影,知道玩命给她报仇了,心里雀跃又紧张,玩命是*手,万一下手重了怎么办?于是她借口如厕,偷偷跟上父亲。

  云天青赶到时,大夫已经来了,正在为楼少遐处理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忙道:“方才有贼人打晕我等,我们醒来,二小姐就那样了!”

  大夫处理完伤口后,边开方子边道:“这位小姐惊吓过度,加之身体虚弱引发心疾,老夫开些凝神静心的药,一日三服,喝完后寻些补血的药物继续喝,她身子太弱了。”

  送走大夫后,云天青脸色十分难看:“小姐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护不住,养你们干什么?”

  众人纷纷下跪请罪。

  楼少遐恰好在这个时候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状:“父亲,有个叫玩命的拿毒蛇吓我,他还把我扔悬崖底下,您要为女儿做主呀!”

  云天青顿时提高了声音:“你说谁?玩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少遐哭哭啼啼:“他来为大姐庆生。”

  这下难办了,云天青来回踱步,仔细一寻思,估计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叹道:“玩命是囚笼最顶尖的*手,想要捉住他怕是难于登天,这样,为父修书一封送去囚笼,嘱托囚笼首领严加管教。”

  “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左右人家是大姐的朋友,阿窈不过是个病秧子,就算被人擅闯闺房拐去折辱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命不好罢了!”她继续哭。

  云天青听得有些心虚,只好让步:“你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不用去为父那里了。”

  “多谢父亲!”目的达成,楼少遐欢欢喜喜地送走云天青,不料关门的时候,又来一位不速之客。

  “二妹。”云倾雪幽幽开口,语气依旧淡漠:“玩命的事,你不要见怪,他只是为了我……”

  楼少遐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她哦了一声,“大姐说笑了,玩命是武功高强的*手,他是在为你出头,我去见怪谁呀?我既没有武功,又没有愿意为我出头的人,我怎么敢去见怪呢?你想太多了,生辰宴还没结束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你总爱闹脾气!”云倾雪秀眉微蹙,美得好似一幅画。

  楼少遐觉得跟她说不通,“大姐,玩命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朋友。”

  “那我是你什么人?”

  云倾雪略有犹豫,“你是我二妹。”

  “你的朋友害我命都没了半条,你既没有关心我伤的怎么样,也没有对你朋友的行为向我道歉,反而在一个受害者面前为有罪者开脱,所以二姐你来找我做什么呢?是来指责我闹脾气的吗?”

  楼少遐这话堵的她哑口无言,令她落荒而逃。

  送走这尊大佛,楼少遐困顿地伸了个懒腰,躺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云倾雪的生辰宴似乎不太平,睡至四更,楼少遐被外面冰刃交接的声音吵醒,她起身穿衣,想去问问外面的守卫发生了什么事,不料房门被一刀劈开,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提着刀进来,二话不说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门外守卫遍地哀嚎。

  “叔,有话好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商量一下。”

  大汉呸了一声:“商量个屁,老子好不容易混进这里,*不了云天青,还*不了他女儿吗?”

  “叔,叔你冷静,你*了我,你也走不掉,这多不划算啊!不如这样,你拿我去威胁我爹,他很看重我的,一定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楼少遐苦口婆心给他支招。

  “老子就要他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来了这么多高手,你*了我,你也无法全身而退,而我爹他活的好好的,但是你抓走我,就能跟他谈条件,到时寻个机会*他,岂不是更好?”

  大汉眼珠一转,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

  云天青已经带着人追了过来,见此情景,整个人差点站立不稳,“胡老三,你有什么怨冲我来,把我女儿放了。”

  “云天青,你藏的够深啊!若不是今日混进来,老子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凭什么你享齐人之福,老子家破人亡?”

  今天来了这么多名门正派,云天青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好声好气道:“胡老三,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把我女儿放了。”

  “行啊!老子要你去死,你去吗?”

  “胡老三,你勾结作恶堂出卖缥缈山庄,你还有脸来劫持人家的女儿?”有人看不下去,出言指责。

  “那是因为老子的儿子不见了,老子找了他七年!”胡老三厉声大吼,“七年前,老子金盆洗手在楼府当个护卫,是你突然找上门来叙旧,我儿子失踪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

  云天青无奈叹气,“胡兄,我已同你解释过很多遍,我是见过令郎一面,但那天楼府大火,我是同你一起去救火的,怎么可能劫持你儿子?”

  七年前,楼府,大火!楼少遐猛然抬头,神色愕然,对,她想起来了,她死于一场大火,这个胡老三说是楼府的护卫,那他一定知道更多关于她死后楼府的事。

  人群中,她一眼就认出了陆珩,他与记忆中的样子不太相符,一身白色锦衣,神情自若,眉目间满是傲意与漫不经心。

  都长这么大了,和小时候一样心思深沉。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问问陆珩楼家这几年的情况,只是云天青盯她盯的紧,再者以陆珩的性格不一定信她,眼下胡老三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里高手重重,胡老三很难脱困,她得想想办法。

  她故意往胡老三的刀上面凑了凑,顿时鲜血淋漓。

  “胡老三,你别冲动。”云天青大喝。胡老三也很懵,但他总不能说是楼少遐自己凑上来的吧,索性凶恶道:“让开,不然老子*了她。”

  “爹,救我!”她故作惊慌,眼泪簌簌直掉。

  云天青不得不妥协,让出一条道路。

  “慢着!”云倾雪这时候站了出来,毫不避讳地走到胡老三面前,语气哀伤地说道:“我二妹身体不好,又患有心疾,你带着她走,或许半路上就病死了,我来替她,你挟持我。”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云天青的意思,为了她这个血包,连自己亲女儿都能放弃,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他亲女儿吗?看着不像啊!

  “云大姑娘,不可啊!”其他人纷纷劝道。

  楼少遐哪会让他们如意,她故作惊喜:“真的吗?大姐武艺高强,一定会安全脱困的。”

  她刻意强调武艺高强,胡老三回过味儿来了,“老子不换,她不会武功,更好拿捏。”

  “我……我可以服用软筋散。”云倾雪她急了。

  “你吃鹤顶红都跟老子没关系,不换就是不换,让开!”

  眼看着胡老三就要把人带走,陆珩慢悠悠地开口:“你把人放了,本侯保你性命无虞,并派人查找你儿子的下落。”

  胡老三停下脚步,冷哼:“连手段通天的作恶堂都找不到,就凭你?”

  “论眼线,论手段,谁比得过朝廷?本侯劝你好好想想,若是就此错过,遗憾终身啊!”

  胡老三动摇了,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自己的儿子,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楼少遐又开口了:“对,你听他的,朝廷每年都会处理上百起失踪案件,一定会轮到你的。”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陆珩阴恻恻的眼神看向她。

  “啊?那老子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胡老三再次坚定立场,抓起楼少遐大步流星地想要走出缥缈山庄。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就插在胡老三脚下。

  “本侯同意你走了吗?”

  陆珩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们前面,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手上,看起来英武又贵气。

  楼少遐擦了擦眼睛,实在难以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男大十八变?这小子每次被他爹打都往她府里躲,现在变这么拽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本侯念在你曾经是楼太傅家的旧卫,不*你,但你得把人留下。”

  胡老三也怒了:“你谁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了她?”

  “你觉得本侯会在意她的死活吗?要么把她留下,你走,要么把她*了,你死,选一个吧!”

  “不可啊侯爷,阿窈她不能有事。”云天青两腿发软,仿佛看见黄泉经在向他挥手。

  “她的死活,与本侯何干?”

  胡老三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一时不敢有动作,楼少遐突然开始拼命挣扎起来,“我不想死,别*我啊!”“你安分点!”胡老三去制止她,却感觉她借着挣扎的由头,在他手背上写着什么。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猜测楼少遐写的什么,陆珩已经没了耐心,“想好了吗?没想好本侯可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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