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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孽缘啊孽缘
太岁山终年幽绿,云雾凌顶,冬日亦是一派生机盎然。
这是座仙山,山下的百姓都爱来拜一拜,可惜拜的不是太岁神,拜的是一只狐仙,不巧,我就是那只狐仙娘娘。
这段孽缘想起我就咬牙切齿。
怪我三生不幸,生来就有一个浪荡不着调的亲爹,这只老狐狸整日搔首弄姿,仗着一张嫩脸皮,一大把年纪到处勾搭良家妇女,脸厚的简直令人发指。
三年前兴高采烈地回来对我说找到了真爱,第二日就双宿双飞不见踪影,留我一只狐被扰毛都要被烦掉。
盖因这厮玩了好一手美救英雄,一见钟情的鬼把戏,虽这“英雄”十分有待商酌,但我那年轻貌美的小后娘第二日就烧了香拜山头,言及感激狐仙娘娘送良缘。
这一说法不知怎的就流传了出去,自此东家丢了鸡,西家猪难产,总要来拜一拜,更至于后来还盖了一家狐仙庙,好死不死正正堵住我的狐狸洞。
我大为恼火,却毫无办法,干脆眼不见为净,留恋在坡西草丛少归。
想起这糟心事我就忿忿,梦里正将那老家伙痛揍,揍得他唯诺应声,我正揍的欢畅,忽然一块巨石砸下来,我大惊,顿时梦醒。
手腕剧痛,我“呲呲呲”哀声痛叫,就地打滚一圈。
呔,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乌龟王八兔崽子,竟敢不要命的踩你姑奶奶。
我边呼着爪子边抬头,正要痛骂,一口血却哇的声被吐下来。
正中眉心。
正正中眉心!
我呆滞一秒,下一秒骇得魂飞魄散,手爪拼命抹眉间,四肢扭曲,形若痴癫。
忽的一座“大山”压来,压的我白眼横翻,一口气欲吐未吐,险些歇菜。
我艰难抬爪指天。
这他娘的是什么黄道吉日,姑奶奶倒霉到家了!
2.“无耻之徒”进山
一刻钟后,狐仙庙。
我一把将身上“包袱”甩在蒲团上,累的气喘吁吁,简直不想说话。久不用人身,差点扛不起的死沉死沉的家伙。休息半晌,未免他真的死去,又连忙捣药止血,忙活半天才有空打量躺倒在地的人。
我一打量,就忍不住“咦”的一声。
这不知算走了哪门子大运碰上我的家伙居然长得十分不赖,神仪明秀,唇红齿白,身穿富贵鎏金竹枝纹交领袍,头戴玉冠,腰佩锒铛,腰间的窟窿被胡乱裹住,也不损他半分风姿。
嗯,看着看着我内心的烦躁稍减,狐族貌美者众,这厮相比起来,长的倒半点不差。
说来我也不是那等烂好心之流,若不是他吐的那口血正中我眉印,敢打扰我睡觉,不加踩一脚已算厚道了。
我恨恨啃了口山果,思索着现在是补一脚呢还是补一脚呢?
兴许是感受到威胁,躺尸半天的人终于动了。
只见他咳嗽两声,睁眼环顾,见了我似惊了惊,扯动腰间伤口,忍不住喘道:“你、你是谁?”
我见他一副紧捂领口,誓卫清白的样子,眼风一扫,阴恻恻道:“你姑奶奶。”
秦睐:“……”
他摸了摸伤口,伤口包扎一团,丑的很,他似纠结半晌,说:“姑娘说笑,姑娘救我一命,理应报答,在下秦睐,冉州人士……”
我眯了眯眼,生怕他下一刻吐出一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话本子都是这样写的!
在我眼冒凶光威胁下,他声音渐小,坚强吐出最后一句:“麻烦姑娘好事做到底,照顾我得我伤好。”
我:“……”
我的刀呢?!别拦我,老娘要再送他一窟窿!!
太岁山夜晚微风送凉,山涧萤火虫随风飘动,有着白日难见的安宁静谧。
我蹲在狐仙庙前,内心愁肠百结,天人交战无人能懂,还得认命煎药服侍这“祖宗”。
说来就憋屈,我堂堂狐仙大人,半个月来打水煎药,做饭洗衣,样样周到服侍一个凡人,真是丢尽狐族的威名。
不过,我化出一面水镜,揽镜自照半天,镜中女子一张芙蓉春面,狐狸眉眼,十足十的美人,可惜眉间印记隐隐泛红,带起一点邪气。
我叹口气,眉印乃天下妖灵区分的关键,洛弧,嗯,也就是我本来是山间狐灵,如果不是那口血的话。
天下生灵草木化形,最开始吸收灵气修炼,并无妖、灵之分,灵物得天地钟爱,妖却是被放逐的灵物,沾了人命,就会眉印带血气,沦为妖族,妖族多半受人妖两族唾弃,活不自在。
那日秦睐一口血吐中我眉心,眉印染了血,相当于牵连了因果,那厮若是死了,这口锅就要盖在我身上,由灵转妖不必说。
火星噼啪一声惊醒了我,身后还有一道催命声。
“洛姑娘,药好了吗?”
我挠了挠头,只得回洞,狐狸洞就在庙后,第二日我就把秦睐巴拉进了洞,务必将让这厮平平安安活到下山,没有什么地方比我的地盘更放心。
我端着药进洞,狐狸洞这名字听着不太大上档次,但洞内开阔,有光从洞顶流淌,暗溪穿流,是个十足十的好地方。
秦睐接过我的药,不着急喝,倒先有点感慨,道:“这碗瓦制,工艺粗糙,污了这一制好药,盛药应用玉碗才好。”
我闻言深深呼吸一口,手痒痒的很想一碗扣到他脸上。
“洛洛……”
“叫姑奶奶!”
他充耳不闻,这半月来除了先前两日客气客气,我猜他从我的言行里得出了我会一直谦让的悲催事实,此后真真是把自个当老祖宗了。
不给个教训是不行了。
我开始撸袖子。
他余光瞥到,连忙将一口将药灌下去。
“洛……”
我开始活动手指。
“姑奶奶,姑奶奶,哎呦,我的伤口好痛。”
我:“……”
我额头青筋跳了跳:“伤口在腰间,你捂胸膛干什么?”
“……可能犯了心疾。”说完又哎呀哎呀喊痛。
我将信将疑,但看他汗都出来了,又急忙帮着顺胸口。
现在死了我就亏大发了。我忿忿想。
秦睐看着我放到他胸口的手,脸突然变得红通通的,有点羞涩道:“我、我出了很多汗。”
“……所以呢?”
“帮、帮我洗个澡吧。”
呔,我顿时一拳砸向手下肉盾。
这等无耻之徒,还是打死了事吧!
3.被坑出老窝
太岁山秋日也是一片翠绿,山内草木葱郁,动物悠闲自在。因为我这个“狐仙娘娘”在,山下百姓多会绕开太岁山打猎,山中倒是十分平静,也算无奈中的一点欣慰。
我啃着山果,斜睨着坐在洞口的秦睐。
这厮不愧叫“秦睐”,赖在我的狐狸洞三个月,蹭吃蹭喝,人看着都“肿”了一圈。
“山风凉爽,日近重阳,是时候……”
“是时候归家了。”
果子险些惊掉,这厮死皮赖脸留下来,如今终于良心发现了吗?!
我顿时喜上眉梢,激动的嘴都有点飘:“对对对,这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他带点感动的定定看着我,我笑着笑着脸僵住,突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夜,我住进了山下客栈。
秦睐这混蛋住进了我的隔壁。
我躺着客栈软铺上想念我的洞中石床,心里由衷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认命感。
我从小山中长大,竟不知山下男子是不是皆如此厚颜,服侍他伤好了,还得送他回家!此一去还不知要何时能回,但眉印血气未散之时,我还得忍住。
忍忍忍!
啊啊啊!
我哀呼一声,扑在床上瘫软了。
夜色沉沉,月光明亮,秋初蝉鸣渐退,静谧安详。
我一把从床上弹起,同时右手推出,刀光向窗外疾射。
风吹开了窗台,窗外空无一人。
我一脚蹬开床前矮桌,桌子呼啸着砸向窗扇,“嘭”的一声重物落地。
我顿时跑向窗台,有点得意,心道真是找死想偷袭本姑奶奶。向窗台下一望,却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想去隔壁把那位“娇弱的美人”拉起来,一转头,白烟呼呼袭脸。
模糊之中,一道白影抗着我跳下窗台,我昏过去前迷迷糊糊想。
这年头做贼的都猖狂的穿得这么闪的吗?!
4.乌龙乱炖
我醒来时晕晕乎乎的,呆滞了半晌才得空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似乎在一家屋舍里,手脚被绑的严严实实,腰间一根金色的绳索,绳子刻着的符文隐隐流动,我试着抽取下法力,果然没动静。
锁灵绳。
我皱了皱眉,思考我这是哪路仇家寻来了。按说我修的人形以来,兢兢业业待在太岁山……睡觉,哪来的闲心招惹他人。
莫不是我那私奔的老爹欠了哪家钱没还,仇家追上了门?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自哀自怜,门咯吱一声,打断了我脑中大戏。
我急忙望去,先是走进来一白衣俊俏郎君,后面跟着个油腻腻的“肥猪肉”。嗯,这长相对比着实辣眼,我又急忙移开眼睛。
那白衣男子说:“你看看,这次的货成色多好!在我经手里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了!”
我竖起耳朵,认同的点点头,说来狐族中我的长相也是上上等。
那胖子盯着我上下打量下,喜逐颜开点点头,肥肉都要掉下来了,笑道:“确、实确实。那、那陆映兄弟要、要多少?”
我心道长得这么难看已经很对不起我的眼睛了,没想到还是个结巴。
陆映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竖起一根。
那胖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摁下去一根,笑道:“这、这样。”
我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怒道:“没人问下我的意见吗?”
两人当听不见,手指竖起又摁下,竖起又摁下,最后陆映也怒了。
“还买不买了?!”
胖子擦了擦汗,连忙去拉我腰间绳子,我被拉的一个踉跄,蹦跶着跳起来。他又去掏银子,一拿……不是大张银票,三块银子。
三块?……三块!
我眼前一黑,我特么的你两掰扯半天还以为是多大的金额,感情姑奶奶就值个三两银子!!!
我正要怒吼出声,门噼啪被撞开,一把符咒炸进来。陆映提剑格挡。
那胖子却怕死大叫,急忙往门外逃跑,我也哇哇叫:“死胖子,快把绳子放开!”
话音未落,我被扯得一把磕中门框,眼冒金星。余光里竟然见秦眯提剑砍来,我顾不得想这厮怎么这么会打,急得手一挡,困住手的绳子顿时断掉,我解开脚绳,才气道:“能不能提前说声,砍歪了怎么办?!”
秦眯却没空与我纠缠,提着一把宝剑与陆映战到了一块,我虽好奇它从哪来的,也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早在狐狸洞里我就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过他未表露出恶意,我也就懒得探究,只想等血气退了,安安生生送走这祖宗。
见他二人打的难解难分,我抬头环顾,那胖子身手与体型十分不符,打起来就跑没影了,我搜索院里,门边放着几块石头,顿时一喜,跑过去提在手中。
我看中时机,朝准陆映的脑壳,用力扔过去,恰巧陆映一闪,石块正中秦眯额头。
我惊得一把捂住嘴。
他似未料中我会偷袭他,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一头栽倒。
一刻钟后,我与陆映分坐桌子两头,身旁床上还躺着个被误伤的倒霉鬼。我误打误撞帮了他,这下打不好打,谢不好谢,两人面面相觑。
我咳嗽一声,“这个,不打不相识。”
陆映有点出神,我喊了他两声才回神,心不在焉回我:“是,是哦。”
这厮把秦眯扶回房就这样了,我怀疑他是看中了秦眯的美貌,暗中觊觎,毕竟我刚刚看他扯秦眯的袍子来着。
我又咳嗽一声:"你是法师?为什么捉我?"
陆映稍稍正色:"法师职责就是捉妖。天经地义,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害是谁?我吗?
我惊了,怒道:"瞎了你狗眼,我分明是一只千年难见法力无双貌美倾城的狐仙娘娘!"
他惊的哈哈大笑,然后一拍桌子道:"骗谁呢?看你眉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正要与他好好分说,却听嘤咛一声,却是秦眯被拍醒了。
陆映一改高冷样,殷勤倒茶:“兄台,兄台,你可好点了?”
我:“……”
秦眯正要拔剑,却见陆映态度诡异的热情,拔剑拔到一半卡住了,眼神十分迷茫。
眼见着陆映伸向秦眯衣袍,我眉头一皱,瞬间拨拉开人,趾高气昂,咬牙切齿:“好呀,你会法术,竞敢耍我。”
他在我洞里住了三个月,也定知我不是一般人,可谁知他竞是个法师!
秦眯一蹦而起:“哎……洛洛,哎哎哎……姑奶奶手下留情!”
我怒吼:“闭嘴,巧言令色,给我站住……别以为你躲在陆映后面我就打不到你了。”
“……住、住手!”陆映捂住被打中的眼眶。
“躲开躲开!”
“我也想躲!你先住手!”
“洛洛,姑奶奶,先听我解释。”
“别拉我后领!!不要打,我……你要解释就快说,不要躲我后面!”
“你先躲开!!”
“你先住手!!!”
陆映一把拉出躲在他背后秦眯,再一拉他的袍子,正要说话。
我却觉得心头突然冒出一股火:“给我放手!你果然见色起意,图谋不轨!”
陆映:“……”
秦睐:“……”
两人同时退闪,脸色发青,陆映一甩衣袖:“你看他衣纹线边。”
我下意识看了看,竹枝鎏金暗纹似有光流淌。
“……什么?”
他脸色十分难看:“天下只有沧浪阁用金线绣咒纹作衣袍这种一次性又贵又浪费的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眯矜持一笑,我问:“意味?”
陆映吼道:“有钱!!!”
什么?太岁山上吃的粥,喝的药,都是用我的钱!
我瞬间撸袖子,秦眯却一捂心口,倒了。
“……又来这招。”
陆映张张嘴,也一把捂住胸口,倒地不起。
啊?难道我灵力被封还如此凶猛,竞把两个大块头揍晕了?
我正要上前查看,劲后一痛,眼前瞬间一黑。
晕过去前我只有一个想法。
靠,怎么又是偷袭?!
5.好人总是被误伤
一刻钟后,我被五花大绑,绑在房柱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这次两侧多了两个美男,俱是脸色青白,如出一辙地茫然。
“……都看我做什么?我亦不知发生了何事。”我忿忿不平,觉得自从遇到他俩就倒霉到底。
突然门外说话声渐起,似有人正走进,我竖起耳朵。
一个稍尖锐的声音说:“怎么这么久?”
又传来一道略温柔的声音:“这不是两人打起来了?拖了半晌,不过茶水总归喝了,现在翻不起浪了。”
“陆映这个下三流法师,欺辱我妖族,我定要好好出这口气。”
“另外那两人怎么处置?”
“和陆狗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东西?!”
门嘭的被打开,我边抬眼望去边呐喊:“明鉴!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要害我来着!”
秦眯在旁边补充道:“不不不。我也跟他不是一伙的,我是被挟持的!”
陆映:“……”
走进来的却是两个美貌女子,眉间有印记,印记带红,分明是两只妖。前面走进来的女子眼中带戾,紫袍加身,倒是一派威严样子。
她眯了眯眼,看向我:“身为妖,居然与法师混到一块,叛妖而出,那就不是我们同类。”
我急了:“诶诶诶,等等,我是被要挟的,看看我腰间的锁灵绳。要*要剐冲他俩来就好。”
许是没料到我能泼脏水泼的这么干脆,秦睐嘴巴微张,我急忙朝他使眼色。
我本意是先打入敌营,再伺机营救,可惜我旁边认识半天的陆映领会不到我的深意。
瞬间哀怨道:“洛洛,你竟如此狠心,你方才还说不打不相识来着。”
眼见那女子眉间松动骤散,我真想一脚踩歪他的嘴。
跟在紫衣女子后的青衣妖女声音温柔,说了一句:“方才见他们喝茶喝的欢快,姐姐莫要听他们花言巧语,定是一伙的。”
听她说起喝茶,我突然想起,莫不是他两喝的茶被下了药?
“倒不是什么毒药,是我身上的一点点东西罢了。”我才发现自己嘴松说出来了。
但我很好奇,问:“什么东西有如此效用?”
那青衣女子捂嘴羞笑:“我的唾沫。”
秦睐和陆映瞬间发青,露出一股要吐不吐的神情。
“……”妖也天生地养,自然有些自然神通,但唾沫带毒,打架的时候朝对方吐口水这个画面实在感人,眼见己方萎靡。
我只得岔开这个话题,继续打探敌方军情:“你们是怎么和他结仇的?”我转头看了下陆映,他却一脸茫然,皱眉道:“你们是谁?”
我:“……”横竖掰扯半天,你们不认识啊?
紫衣女子面带怒容,果然生气了:“你百般折辱我们,竟还不记得了!好……好。”
确实挺值得生气的,就像对方蓄能成了大怪,一转头,发现敌人睡着了,多么憋屈?
那青衣女妖就上去一巴掌打在陆映的脸上,我“嘶”的一声,看着就疼。
陆映被打蒙了半刻,才“啊”的一声,道:“是你们啊。”
她冷笑连连:“呵,你贵人多忘事,可算想起来了,抓了我许多姐妹,转头卖出去,当我等货物倒转,屈辱至此,不让你们享受一番怎么好?”
秦睐执着纠正:“不是‘你们’,是你。”
我道:“原来都是一般待遇啊。不对,你干嘛要干这种缺德事?”
陆映不耐烦道“生活所迫,能换银子。何况她们眉间沾了血……”
还没说完那紫衣女子就炸了:“放屁,当初我在大街上只是用胭脂画了个花钿,被你追了九条街,还卖给了那个死胖子!”
哦呵,那是挺倒霉的,不过你自个想不开作死好像怪不得别人。
我问:“那你卖了多少钱?”
她脸色涨红,嘴闭上不说话了。陆映补充道:“五两。”
我说:“什么?!五两!为什么我才三两?”我看着就比她俩更好看。
秦睐艰难道:“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他接着问:“你待如何处置我们?”
青衣女妖笑:“卖到郎香阁去。”
我问:“那是什么地方?”
“小倌青楼。”
我吐一口气,还好还好,听起来很像很安全。
“你细皮嫩肉的扮个小哥也挺有市场。”
我:“……”
我叹了口气,说:“可惜。”
“可惜什么?”
“你没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秦睐和陆映同时跃起,剑出,剑光凌凌带着*机直扑而去,我急忙抖落绳子跳起,喊道:“啰嗦这么久,不陪你们玩了。”
我刚醒就砸了房中桌子茶杯,磨了绳子半天,就差一点,只得跟她们浪费口水,讲得着实心累。
我一把蹲下,躲过砸过来的凳子,四人在房中混战,我东躲西藏,最后怒了。
“陆映,快收了我的锁灵绳!”
陆映百忙之中大声回道:“收不了!定时的!”
我眼前阵阵发黑,觉得真是老天无眼,让我遇到了两个坑货,命要丢在此。
我悲愤冲出了房门,也大声道:“别打了,你俩法力恢复不久,打不过,快跑!”
秦睐虚晃一招,陆映紧跟着冲出来,两人各拉住我一边胳膊,急忙往门口冲去。
我怕门口还有埋伏,见院墙不高,急急道:“跳墙出去!”
三人一翻而过,落入了……一番酒席中。
众人:“……”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我竟不知隔壁打得热火朝天的,一群妖却在巷口喝酒。
我扯出一抹笑:“抱歉,路过,打扰,你们继续。”
后面冲出来的紫妖站在墙头,大声怒吼:“抓住他们!!!”
顿时喝的醉醺醺的众妖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一哄而上。
我一扯头发,有点崩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睐捂住我的嘴,拖着我一飞而去,直直往前跑,陆映赶上来,喘息道:“等等,等等我。”
我被秦睐抱在怀中,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恨上心头,一脚把他往后踹,他未料还有偷袭,躲不过之下一把扯住我的脚,我一拉秦睐的衣领,三人齐齐退后一倒。
关键时刻秦睐一个倒转垫在我的身下,痛的咳嗽一声,陆映气道:“你怎么这么毒?”
我更气:“毒你个头啊,我们是一伙的吗?!啊?!!”
眼看刀要砍中我,陆映提剑一挡,挡完脸色又十分难看,像是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秦睐急忙把我提起来,三人又跑,边跑边道:“怎么办?!”
“我不知道!”
越跑我越气,只觉得一股烦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余光中见到一把闪着紫光的刀冲向秦睐,就要刺中后心,我心里一跳,眉间一痛,不由自主的扑向他。
我心想,秦睐要是中了这一刀,必定活不了,我辛苦养的大白菜就要萎了。我自个是个灵,肯定没那么容易死,权当还了方才他救我的恩。
一阵风吹来,我闭上了眼,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感受到。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狐啸。
睁开眼,我回头一看,众妖倒的倒,散的散,一片哀嚎。
我一阵猖狂大笑,差点把贼老爹留的被动攻击忘了。
得意一阵,然后……一把拉住怔楞的两人,逃之夭夭。
6.逮到一只逃窜老狐狸
左转右拐,不知窜了几条巷子,我见巷子里还藏着一户人家,顾不得别的,先冲进去,一把拉上了门。
三人气喘吁吁,都忍不住瘫软在地,我打量了下这家园舍,园子花草打理的整齐,院中还搭了个葡萄架,看着十分有情调。
房中传来人声,我拉住两人,整了整衣服,力图给院间主人留个好印象,让我等借宿一晚。
一抬头。
我:“……”
嘿,真是巧,居然见到了我那私奔在外,乐不思蜀的老狐狸。
我左看右看,恰巧旁边竖着根木棍,我顺手抄起,一把冲过去。
洛青瞬间逃窜,边跑边变了个锅盖顶在头上,动作熟练无比。
“闺女,闺女,先冷静啊。爹见到你太高兴了,许久没见还是一样活泼哈哈哈。先停下,我们好好说。”
“说个鬼!你还要不要脸,还玩托梦勾搭小姑娘,你自己托就算了!变作我的脸作什么?私奔还把我的钱带走了!!还过来!”
“没啦没啦,娶媳妇儿用光了。”
我气绝,这老头顺走了我的家当还给我留了一堆麻烦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见了他,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出了这口气再说!
洛青眼光看到了秦眯,突然眼一眯,喜上眉梢。
边喊边扑道:“好女婿,救我!”
陆映:“……”
我:“……!!!”
我眉头一皱,瞬时停住,看着秦眯讨好一笑,不知怎地突然一哆嗦。
这两货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女婿?
我心中念头乱七八糟,正要拷问清楚。
突然院门走进来一美貌少妇,明睐泓光,此刻正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我们。
“你们,是谁?”
7.这该死的“妙不可言”
也不知老爹跟我那美貌小后娘说了什么,总之,半晌后我们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上,她招待我们一番后便进厨房忙活了。
我横眉冷怼:“哟,您快活的很嘛。她知道不知道?”
我想问的是她知不知道这是一段跨物种恋,还是一段祖孙恋。
洛青一敲我脑壳,训斥道:“咳,没大没小的,当然……不知道。你老爹有分寸。”
我捂住脑壳,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我,如今倒是对我那小后娘上心得很。
我不说话了。
洛青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我急忙喊停,突然想起方才他招呼秦睐这厮,唤什么来着?
秦睐见我危险眯眼,瞬间倒茶捏腿,笑的荡漾:“洛洛,事情是这样的。”
时间倒回三个月前。
秦睐是沧浪阁掌门的关门弟子,家世好,眼光高,如今已然弱冠,掌门却为他的亲事愁白了头,某一日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把自己的宝贝弟子一脚踹出了昆吾宫。
“往西走!给我把我的儿媳妇找回来。”
秦睐一头雾水,迷茫下了山,往西走,来到了犀角镇,也就是洛老爹定居的小镇,一把被在街上晃荡的洛老爹拉住。
“小伙子,我观你眉清目朗,眼角带红,桃花运到了。”
秦睐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找姻缘,游历大半年都没头绪,洛青一语戳中他的心事,忍不住驻足。
洛青扯天扯地扯了半晌,扯的秦睐都快没了耐心,才神神秘秘道:“我有一女,貌美性佳,能吃能睡,哦不对,能上厅堂能下厨房。我观公子姻缘在小女身上。”
秦睐顿时垮脸,啰嗦半天,竟还是个王婆卖瓜。
洛青一把拉住他,七拐八拐的扯进了家院。
“你看过再说。”说完笑嘻嘻的施了个法,法光如水,在两人面前幻化出了一个水镜,镜中先是出现大片青绿山涧,溪水潺潺,有一头白狐懒洋洋的甩尾巴,圣白如玉,透着说不出的出尘,秦睐张大嘴,怔愣不动。
我不敢置信,静默半晌,哆哆嗦嗦的问:“然、然后呢?”
洛青十分心虚,眼神飘移道:“他看的满脸通红,眉间含春的,我便立下婚书。”他对了左右手指,笑嘻嘻道:“结了秦晋之好。”
我晴天一个霹雳,脖子僵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收了多少礼金?”
洛老爹顿时咳嗽不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秦小伙子高大俊朗,仪表堂堂……”
我怒吼:“多少?!”
他跳起来,申了五根手指。
秦睐在一旁补充:“五百两。”
顿了一会儿,又接着吐出一句:“黄金。”
父亲为500两黄金私定我婚事,这夫婿太帅,我就不计较了。
我眼前一黑,静静呆滞一会儿,暗暗祈祷漫天神佛原来我的罪过,不孝女今日要大义灭亲,为民除掉这只妖孽!
我手一翻,白刃刀出现在手,下一刻横劈向桌子:“你个老不死的,你还卖女求荣!我我我、我今日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秦睐连忙假惺惺来拦我,虚伪大喊:“洛洛,洛洛,冷静冷静。”
“快走开!”然后瞬间闪到一旁。
我提刀*去,*气四溢。
“闺女,这桩姻缘好的很,你爹千辛万苦挑的好女婿。”
“胡说八道,你分明是看他最有钱!!”
“高富帅啊,难得一见的优良物种。”
“这么好你这么不上!”
“我也想啊!差点把持不住化为女身霸王硬上弓了。”
秦睐顿时捂胸。
陆映:“……”下限简直被刷新了一遍。
8.跨物种恋爱
一炷香后,院子满地狼藉,花折了,架倒了。
我气喘如牛,撑着刀坐在地上,秦睐在一旁给我扇风。
对面的洛青发乱衣歪,躺在地上不动,身旁是惊慌失措的小后娘,扶也不是,拉也不是,手足无措看着我。
我扶额,心累道:“累晕过去的,把他抬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秦睐道:“莫气莫气,洛洛,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
我看着殷勤备至的这厮,问道:“婚书呢?”
他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红纸,我打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狠心,一把塞进口中。
正噎的半死,秦睐急急惊道:“诶诶诶,不用吞不用吞,我这还有。”
我又急忙吐出来。
我一把拉住他衣领,恨恨道:“你有多少张?!”
秦睐羞涩道:“十几二十张吧。”
我:“……”
他羞答答补了一句:“寄回师门了,师门已经着手准备婚礼,就、就等我们回去拜堂了。”
我:“……”
人生大起大落,我到最后练出了一颗强韧的心脏。
我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蛋,有点纳闷:“你来太岁山为何腰间一个窟窿?”
秦睐:“这个,一言难尽。”
定了婚书之后,秦睐本来打算立马起身前往太岁山,洛青却说要先发夺人。
“怎么先发夺人?”秦睐问。
“比如,用个苦肉计,再用美男计蛊惑敌心,最后死皮赖脸日久生情。我就是这样追到我娘子的。”
秦睐:“……”
我握了握拳:“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使唤了我三个月?”
秦睐连忙摆手:“意外意外啊。”
秦睐同意了洛青的提议,但两人却为了这个苦肉计犯愁,洛青坚持真就真到底,划一刀才不会露馅,秦睐却怕痛,坚持推脱。两人推来划去,一不小心刀尖向着秦睐的肚皮戳去。
我:“……”
秦睐道:“后来我迷迷糊糊的,就被你拉回洞中了。”他一边说一边脸红瞥我。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印,心道你脸红个鬼啊,却忍不住扇了扇脸,只觉周围热气蒸腾,心跳得有点快。
我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便道:“你如今知道我乃狐灵,你乃法师。”我苦口婆心劝慰道:“跨物种恋爱是没结果的啊。”
“沧浪阁门下弟子多法术精湛,活个几百年是没问题的,找个灵物作伴乃常事,还可共伴修炼,同闯红尘。”
身旁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我毛都炸起来了,我见陆映这厮一脸向往的望着我二人,突然一阵恶寒。
我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映胸口梗住一口老血:“……我一直就在这啊。”如此夫唱妇随,还说没有奸情?!
9.人生大喜
半个月后,我和秦睐坐船顺流下江南。
整条豪华大船游客只有我和秦睐二人,我暗暗欢喜,觉得如此壕气实在……太爽了。
凭栏眺望,天光一色,十里繁华的江南锦绣在我面前铺开。
秦睐指着远处一座巍巍高山,对我说那就是沧浪阁,我看了看,果然有一座闪亮亮的大殿屹立其中。
我问道:“你把陆映那厮打发哪去了?”
秦睐:“那群妖总不能放着不管,我跟他说如果能把她们安置好,我就给他个入沧浪阁的机会。”
他着重咬了“机会”一词,我心有戚戚,不禁为那厮默哀一秒。
回到沧浪阁的第一天,果然照秦睐说的,我尚来不及拜见掌门便晕乎乎的被拖着梳妆打扮,凤冠霞帔,流水宴席。
我被送入婚房的时候累的连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瘫软在床上时,我看着床帘上的并蒂莲花饰,突然想起:“我还没答应成婚啊。”
怎么就从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转换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少妇了呢?
但见旁边给我梳洗换装,捏肩捶背的俊俏郎君,突然就觉得,似乎有个百依百顺,能打能看的美相公也不错~
“你当时在水镜里看见了什么?”
“呃……没什么,就、就是见你、咳、在湖边洗澡。”
“……”
“哇靠,无耻之徒。等等,轻点,我的腰要断了。”
长夜漫漫,真还是,两情鱼水,并颈鸳鸯。(原标题:《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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