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一朝,充满着各种神奇的制度,除了越来越不值钱的大明宝钞,还有具有大明封建主义特色的军户制度,笔者今天就来闲聊一下神奇的大明户口本。
户口很好理解,比如崇祯皇帝的父母是北京人,自然而然就能上北京户口,当然了全大明也没人敢查崇祯帝的户口。不过在户籍地这个信息之后,大明户口还分成四等,也就是说阶级地位也是世袭的,颇有几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会打洞的意思。
第一等毋庸置疑就是那些朱氏血脉了,朱明皇族身份在大明属于第一等,虽然不让做官,不让科举,但是什么俸银、封赏、封地,一个不落,朱明公司CEO朱元璋早就安排好好了,甚至连子孙的姓名都安排好了,所以有人一度打趣,朱元璋的这个规定帮助了元素周期表的中文符号化。
在这样的情况,朱明皇族没能当上皇帝的,就开始生孩子挣钱,因为每多生一个孩子就能多挣一份俸禄,所以生产积极性很高。不过嘛,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朱明皇族就是日子过得太好,到了闹闯王的时候,朱明皇室被疯狂清算,甚至还编排了“活煮福王朱常洵”的段子,不过可以看出这个大明一等人确实招人恨。
第二等就是官僚集团了,这些人都是从层层复杂考试中选拔出来的,想要进入到中央最少要经历院、乡、会、殿试四个大难度的考试。就说乡试就好,这是一个省级别的考试,并且三年一次,不是像现在高考年年有的,考试合格的叫做举人,在大的省大概有一百多个名额,在小的省份只有几十个名额。这些人是属于精英出身的,先不说什么状元、进士,就是想在大明当个举人都比现在考个清华北大都难上几倍。朱明公司之所以能撑两百多年,跟这些人的掌控离不开。本来就耐力和头脑过人的书生再经过大明官僚机构的系统培养,所以就可以较好地把控这个皇朝的走向。
他们实际上是朱明有限公司的职业经理人,朱明公司的操作基本上都是这些人一手把控,比如说万历帝20多年不上朝,躲在紫禁城里当宅男,整个大明还是依旧歌照唱、舞照跳,这都是这些官僚机构在保证朱明有限公司的正常运行。要是没有这些职业经理人,其他王朝摊上那些奇葩的朱明帝王(有想当大将军的朱寿、有没事做木匠的天启帝、没事就爱修个仙的嘉靖)早就亡国不知道几回了,还能这么玩吗?
不过这也有一个很大的坏处,这些官僚和朱明贵胄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嘴巴上讲着忠君爱国,心里当在打算盘,能多捞一点是一点。当初张居正当首辅和帝师的时候,把万历帝管的死死的,懂不懂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叫他要节俭勤政。年轻的皇帝一度以为自己的老师是圣人,结果等张居正过世后,万历帝才发现教自己勤政节俭的帝师居然过得十分奢华,回趟家都有戚继光派军队护送。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到后期明朝的官僚机构彻底腐败烂掉了,那些官僚可以说一点操守但没有,只知道修得武文艺,卖给哪族的帝王家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了。比如说扬言要殉国的一代大儒钱谦益在自*的途中因为水太凉而放弃,转而降清,节操连边上的秦淮名妓柳如是都不如。
以至于在晋江安平镇上,郑芝龙无不戏谑地跟满脑子忠君爱国的郑成功说,你最敬仰的大儒钱谦益都做了清朝的贰臣,我降清也是为了郑氏家族好。除此之外,还有满口忠孝节义,出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曲阜衍圣公家投降得也是干脆利落,先上降表给闯王,再上给满清,丝毫没有犹豫,只是让笔者感叹衍圣公家可能有空要看看孔子《论语》到底写了啥吧。
第三等就是普通的民籍,正所谓士农工商,在明代普通农民的日子还是勉强可以的,这些人构成了整个大明金字塔最坚实的底部。如果在明末当个大地主,日子还是挺开心的,平时风调雨顺的时候也就纳税种田,日子还不错。
但是到了灾年,到土地兼并严重的王朝末期,这些农民们过得可就辛苦了,以至于动不动就会农民起义反抗一下,农民们就跟赶集一样跑去吃大户。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最终给朱明公司敲响丧钟,攻破京师,逼得崇祯皇帝煤山自缢正是这些农民军。
不过对于民籍们还是有一点盼头的,那就是科举考试,所以很多人、很多家族都是穷尽一生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来改变自己以及家族命运,一跃变成第二等级的官僚集团,可以说是真正的全村的希望,因为南方很多村子都一村同姓同族,经常可以出同年龄但是辈分差上几代的情况。
在《儒林外史》里的范进,一开始疯狂被人嫌弃,又穷又寒酸,就连老丈人见了都嫌他晦气,但是到后来中了举,前来报喜的小吏一口一个老爷喊着,各路地方豪门都得前来巴结,这样的情况下,穷书生范进不乐疯才奇怪。
第四等就是贱民们,这些就是一些奴婢,有得曾经也是富贵官宦人家,但是因为各种事件被判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这些人是大明的最低层,被其他三个等级的人所歧视。比如绿帽子这个比较隐晦的侮辱词语就来自这个贱民阶层,因为朱元璋明令让娼妓家的男子必须头戴绿巾,腰系红褡膊。这些人没有科举权,可以说是天生的贱民,以至于永世不得翻身。
在明代两百多年的历史中,这各有特点的四个阶层彼此之间互不信任,除了皇族之外互相流转,阶层之间互相割裂,就像四个不同心的水手望各自的方向划动,所以这艘朱明政权的巨舰在历史的大海中最终倾覆,令人不禁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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