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40年弹指一瞬,我们每个家庭、每个人的生活都在不断发生改变,每一天都有无数精彩的故事发生。从粗衣布衫到华服盛装,从计划着吃到变化着吃,从安其居到宜其居,从无路无车到有路有车,从衣食住行的满足到个人梦,改革开放40年,变化日新月异,生活今非昔比,近期,“齐鲁女性”陆续推出改革开放40年专栏,用亲历书写的方式,用见证历史的光影,讲述改革开放40年“微历史”。
这40年,饭碗里的变化切切实实,从吃不饱到吃饱,再到吃出健康、吃出品味、吃出文化。舌尖上的变化,见证了一个家庭一代人的生活变迁,也折射出了改革开放给百姓带来的巨大红利。
月母子不吃米——想的面
文/任普
小时候,我家住在鄂西北山区一个叫凤凰的小山村,父亲在村小教书,母亲在小诊所里司药兼接生,诊所后面是一条小河,诊所附近有一个凤凰粮站。
当时的凤凰村,有山有水,有田有地,砚王石水库就在村子的顶头,有盘山渠绕村而过,风景很好。可是,早先的时候,粮食不能自给,乡亲们常年吃红薯面糊糊。我当年报考中专,毫不犹豫地选了湖北粮食学校作为第一志愿,就想着毕业后能够守粮仓。
后来收成好了点,村民们的主食换成了米,早上稀饭,中午“米加菜”式的干饭,晚上则是把中午的剩饭菜加水一煮,叫“汤饭”。
村里稻麦两作,小麦一收获,就交了“公粮”,因当时交公粮时,小麦一斤算一斤,稻谷则要打七折,生产队认为交小麦合算。再者,当时也讲究“一季捞全年”,夏季把小麦交了完成全年任务,在当时是件光荣的事。因此,村民们手中的面食就很少,只有在麦收后、过年、女社员坐月子时,才能吃点面食。故当地有句俗语叫“月母子不吃米——想的面”,可见面在当地有多珍贵。
当时我家吃的是商品粮,米面各半。附近有坐月子的人家,常用米与我家兑点面。
记得一个麦收前的早上,我拿着一块“死面馍”(一种用未发酵的面烙成的饼子)在门口吃,一个十八九岁的邓姓村民,担水从我身边过,见我在吃馍,就对我说,“娃子,我给你咬个月亮,好吗?”我当时也就七八岁,也有些哑糊(编者注:方言,傻的意思),一听说能有月亮,也没多想,就把馍递给了他。他大口大口地啃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弯弯的小月牙儿就出现了。这时,我才如梦初醒,知道上当了,就哭着让他赔我的馍,他被迫无奈,只得答应我,麦收后,有了面,还我一块更大的馍,这事才算收场。
一晃40多年过去了,前不久,我回到那个小山村,见到了那位邓姓村民,他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邀我到他家小坐。谈及当时的情景,他连声说:“当时那个馋啊,小半年没见过面了,想吃得很。不像现在,村里就有面馆,牛肉面、热干面、豆腐面、包子、炸馍、油条应有尽有。村民们也不再自己磨面了,都买着吃了。”
多年不见,老邓打开了话匣子:“1981年,村里开始大包干,我分了十亩地,那个干劲就不用说了,一天到晚都在地里拔插,年底一算账,除去交的公粮、队上的提留,剩下的粮食足够吃两年!喜得我过年放了一挂大鞭,高兴得给大人娃子每人都做了一套新衣服。”
我说,是联产承包的政策好。心里也是满满的欢喜!改革开放把粮食问题解决了,这很了不起。
“可是,到了一九九几年,化肥农药涨价了,粮食卖不上价,种地就亏钱了,好多人都撂下地外出打工了。”那会儿老邓看着撂荒地,很心疼。
“好在,这种情况很短暂,到了二零零几年,政策大好了,不交公粮了,不交提留了,什么都不交了,种田反过来还给我们钱,直接打在我们的卡上,好多外出打工的人又回来了。粮价一直往上涨,从七八毛钱涨到一块三毛多,种田还是有账算的。”
老邓说的,是2006年国家废止了《农业税条例》,在我国沿袭两千年之久的传统税收——农业税终结了。同时,国家还实施了种粮直补政策和粮食托市政策,来保护农民的种粮积极性。
改革也激活了乡村的工商业,种粮的同时,老邓他们还找到了其他的挣钱门路:利用砚王石水库的风景,吸引城里人来旅游,大伙儿有的办起了农家乐,有的种魔芋、种葛根、养土鸡,发展土特产。
“今年,国家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政府鼓励我们搞稻虾共作,养小龙虾,听说可挣钱了,种稻谷反而成了副业。”老邓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不知不觉中,我们聊到了快中午,老邓要留我吃饭,笑着说要还我当年的那块馍。老邓还说,过去那句俗语还在用:“月母子不吃米——想的面”,不过意思已经不同了,现在专指那些光想好事的人。
说到这里,我们都笑了。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现在政策越来越好了,我们都得努力奋斗哇!
内容来源:《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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