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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泽夏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丢人过。人生的前二十年,她过的简直是顺风顺水。从一年级开始担任班干部,到如今在系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向来是老师心中的宠儿,哪曾像此刻这般跌过份。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面前的这个男人——陈泽夏玩失踪的前男友赵越。
二餐二楼的窗口前,陈泽夏气得胸口都不住地起伏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越说什么?什么叫凶巴巴占有欲强?什么叫不会尊重别人?什么叫没有女人味?她陈泽夏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说过她这么多缺点。
脑子一热,陈泽夏上前就推搡了一下赵越。赵越手里端着的餐盘便稳稳地扣在了她的身上。西红柿蛋花汤浇在她的蓝色衬衫上;风味茄子噼啪打在她的白色短裤上,然后进行了自由落体运动;白生生的米饭铺满了她裸露在外的半个脚面……
陈泽夏眼眶立刻就红了,不是被饭菜烫的,是恨的。她只恨自己的生理反应不争气。
有的时候有的人,会有种特别没出息的生理反应。一着急或者一大声说话,眼眶就会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哪怕心里已经问候了撕逼对象的祖宗十八代,可是所有的难听的话就是梗在喉咙里死活说不出来。看起来弱得不行,好像就会可怜巴巴地哭。
好巧不巧,陈泽夏就是这种人。
二餐靠近男生众多的北公寓,虽说男生本身并不自带八卦属性,但是任谁看了这样的画面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丢人!太丢人了!众目睽睽之下被前男友罗列缺点,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面对赵越的指责,陈泽夏特别想反驳,只是一张嘴眼泪汹涌得更凶。
她什么时候这样了,她明明不是这样的。赵越为什么只记得说她的不好,就不念着她的好呢?
面对哭泣的陈泽夏,周围人纷纷向赵越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赵越大概也觉得自己失态,讪讪住了嘴,三步并两步走了。
陈泽夏的生理反应终于停了,虽然停得有些晚。她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手中攥着的十块钱都被汗浸得湿乎乎的。
“一份米饭,嗯……我要千页豆腐,还要那个里脊。”陈泽夏站在米加菜的窗口旁略一踌躇,递出了那张被汗浸湿的十块钱。
窗口里的大叔乐呵呵地应了,见陈泽夏脸熟,知道是熟客,想也不想便往餐盘上添了满满一勺饭,递给了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小方,她要糖醋里脊、千页豆腐。”
小方?新来的吗?陈泽夏是这个窗口的熟客,一荤两素只要七块,而且味道还不错。往日打饭的就是这个大叔和一个脸上有痣的大姐,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陈泽夏听见这个小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一手接过餐盘,另只手拿着大勺一动。那黄澄澄的里脊,还有乳黄色切成三角形的豆腐便被打到了餐盘里。陈泽夏接餐盘的时候,才看清了小方的脸。
小方长的……嗯,实在不像一个打饭的。小方眉头微皱,鼻梁高挺,见陈泽夏这么不客气地打量自己,嘴角轻轻一抿,带出了点不友善的神色。
陈泽夏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打量,忘记接饭了。匆匆接过,说声抱歉,就甩着高扎的马尾,找了地方开始吃饭。
里脊没有平时那么硬……豆腐没有平时那么咸……别看小方神色不善,手还挺重。里脊铺了满满一米饭。
陈泽夏胡思乱想着,眼睛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打菜的小哥都知道多给点肉,赵越和她谈了这么久的恋爱,竟然这样对她。陈泽夏倒不是有多爱赵越,只是被在一起这么久的人如此指责,她颇感委屈。
明明这段感情是赵越先开始的,是赵越先追她的啊。分手就分手,她难道还会死缠着不成,可是为什么不私底下说,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攻击她呢,她哪有赵越说的这么不好……
陈泽夏心里直犯堵,她咬了咬筷子尖,夹起块里脊狠狠嚼着,心里才熨帖许多。
2
还好,陈泽夏没堵几天就迎来了新生报道,身为系宿管部部长的陈泽夏忙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每天早上挣扎着去检查宿舍问题、查看被褥情况,都没时间独自一人品尝失恋的感觉。
“今天大家辛苦了,大家将就将就,等会儿咱们一块吃点盒饭。等迎完新咱们再一起吃顿好的。”陈泽夏又嘱咐了几句,跑到一边打电话。几乎没怎么考虑,陈泽夏便找出了二餐米加菜窗口的电话。
“嗯,十份,两荤一素,送文院系楼前就好。打这个电话就行……没太有零钱,还是带上吧。好,那就这样,等会儿见。”陈泽夏挂断电话,抚了抚胃,起得太早,现在就饿得难受。
没过多久,手机便响了。
“你好——”电话那头顿了顿,才有声音传来,“你要的盒饭。”
这么快就到了,二餐的效率真是值得表扬。“哎,你在哪儿呢?没看见你。”陈泽夏左顾右盼。
“在你右侧,黑色衣服。”陈泽夏转头,正见一人过来,黑色T恤,手里提着许多盒饭。陈泽夏立刻就想起来了,这人是二餐米加菜窗口的小方。
她走过去,小方个子比她高一个头,两人年纪看起来倒是相差无几,被那正午的太阳一耀,正投下片阴影将陈泽夏松松笼罩。
她仰头跟他说话,“多少钱啊?”
他垂眼,“一共八份,两荤一素八块钱,六十四。”
陈泽夏递出一百,“你是刚来的吗?以前没在二餐见过你啊。”
他也不接茬,找了钱就走。
他刚一转身,身后的小师妹们就拥了上来,“师姐师姐,这是谁啊?”
陈泽夏好笑,“送外卖的啊当然是。”
“送外卖的都这么帅?”帅?陈泽夏歪头一笑,这外卖小哥好像的确挺帅,不仅帅,还很高冷呢。
陈泽夏很快就再见到了小方,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方言。
彼时方言正站在学校并不算宽阔的天使路边发放着一家新开的烧烤店的代金券。他还穿着那件黑色T恤,露出来的手臂紧实而有力,将代金券递给别人时也是面无表情。而且还是一张张的给,一看就没干过发传单之类的活儿。
陈泽夏拎着包慢慢晃过去,“给我一张。”念着当时打饭的情分,她绽开嘴角。
方言瞥她一眼,随手抽了张给她,仍然是没点笑模样。
陈泽夏实在有点好奇,“你在二餐打工?你大几了?”
还没听见回答,便有一人一个急刹车,自行车正停在他们身边。
陈泽夏一见来人,乐了,“师哥!”
被她唤作师哥的同学一愣,见是她也嘿嘿笑了。这师哥是数科院的,陈泽夏刚进学校时曾在校学生会待过一段时间,受了他不少照顾。
泽夏师哥冲她咧嘴,“哎呦喂,是你啊,都没认出来。”随即又从方言手里不客气地抽了一沓,“方言,等会儿你直接回宿舍吧,我去西公寓再发一次。”他看着泽夏笑,冲着代金券努嘴,“师妹啊,这烧烤店是我和兄弟们弄的,在历史系给我们宣传宣传哈。”
说罢又蹬上自行车跑了,陈泽夏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冷汗,这个小方是大四师哥?“师哥,你是大四的?”
方言淡淡嗯了一声,却突然把手里剩下的代金券都塞到她手里,“他说了,让你回去宣传,那你就把它都发了吧。”说完也不给陈泽夏答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陈泽夏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地站在路边乖乖把代金券发完才走。不断被相识的师弟师妹打招呼,等发完才回过味儿来,凭什么他让自己发自己就发了。
傍晚时,陈泽夏接到一个电话。她听了两句就变了脸色,急匆匆从自习室出来,回到宿舍就开始梳妆打扮。
发传单的方言师哥竟然打电话来说请她吃饭!半小时后要在宿舍楼底下等她!这剧情进展太快,陈泽夏有点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地应了,便赶紧回宿舍收拾了。
舍友看她在那儿翻箱倒柜找衣服,奇道,“你这是约了男人?这么激动干吗?”
陈泽夏点头又摇头,慌忙中一口咬着自己舌头了,捂着嘴疼得不敢说话。半天才择定一件浅蓝色连衣裙,又将胸前黑色飘带系好,打了层粉才下楼。
“泽夏这是约男人去了?”舍长从走廊里正和泽夏打了个照面,回来问道。
“堵一块钱,不是男人我就去死。”码字的舍友答道,起身去阳台往下看。
“约男人好事啊,赵越什么东西!我之前就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在西南门,当时也没多想,其实哪有这么巧,正赶上分手?估计这货就是劈腿了。”
“等等!那女的是不是长发、小脸、没眼镜、挺瘦?”这下子宿舍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半天才有人道,“你也见过?”
“昂,我今天在体院那儿撞见了,俩人拉着手。我当时还搁心里骂他来着,和泽夏分手几天啊才,就又另觅新欢了。”
舍长悠悠叹了口气,“我可怜的小夏夏就这样被劈腿了……算了,大家最近都多疼疼她,这孩子太倒霉了。”
3
泽夏一眼就看见了方言师哥。谢天谢地,方言师哥总算是没再穿那件黑色T恤。方言本倚在树那儿,现在向泽夏走过来。
“师哥,你换衣服啦!”话一出口,泽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陈泽夏你会不会聊天!
方言还是那副死人脸,瞥她一眼,“能吃辣吗?”
吃辣?“能吃能吃,无辣不欢!”陈泽夏眉飞色舞,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
方言不说话,出校门领她去了家川菜馆,菜满满点了一桌。
泽夏看得心惊,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钱啊。
方言似乎看出她面上的踌躇,“你只管吃,我来付钱。”
泽夏咽了口口水,“师哥,你真是太……破费了。”
方言表情没那么绷着了,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不过一顿饭,还吃不穷我。”
不说还好,一说泽夏又想起了方言师哥打工送外卖的情景,深感面前的一米一粟都是师哥的血汗钱。
方言先动了筷子,“不用替我心疼,打工只是替人顶个班而已。况且这家菜馆是我们院师哥开的,数科院一律七折。”
话音刚落,便见对面坐着的陈泽夏夹起块鱼就往自己嘴里送,被辣得张开嘴巴吐舌头吸凉气。不多时,她额上便布了层薄汗。
他递过张湿巾,被泽夏胡乱在脸上一摁。
“方言!”是个柔柔女音,既娇且怯。
泽夏抬眼,发现方言皱了皱眉,似乎不悦。她停下筷子,转头朝声源看去。还没顾得上看脸,陈泽夏便尴尬了。撞衫了……
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浅蓝色的连衣裙,不同的是她胸前的飘带规规矩矩地系好卡在锁骨处,而自己的……刚刚为了不影响吃饭发挥,她便顺手抽开了……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正晃神间,那女孩子已经盈盈上前,长发如瀑静静伏在背上,立在他们的桌边,身子微向着方言的方向倾着,“方言,听说你最近在和人弄烧烤吧?”
啪的一声,方言放下筷子,一侧唇角讥诮地勾了勾,“关你什么事?”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客气,女孩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声音也带了颤音,“方言,明明是你先说的分手,现在你这样又算怎么回事?”
分手?难道这是方言师哥的前女友?哇,难道是两个人因为误会分手,男方对女方因爱生恨,柔弱又坚强的女方只好含泪默默忍受?
身为吃瓜群众的陈泽夏一愣一愣的。
方言冷笑一声,双臂抄起,,“少说废话,你男朋友来了,你可以走了。”
泽夏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不敢显得太八卦,只敢小小回头打量一眼!
靠!只看一眼陈泽夏脸色就变了,简直是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为何?因为这女孩的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前男友赵越!
她回过神来,再看这女孩的眼神就不太对了。饶是陈泽夏再笨,通过方言寥寥几语还有在那儿尴尬站着的两人也明白状况了!
合着自己是被劈腿甩的啊?
陈泽夏在看方言时,眼神就多了点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意味。
方言懒得再看他们,拉开椅子就站起身来。“晦气。”方言轻描淡写,他冲泽夏勾勾手,泽夏急忙跟上。
起身的一瞬,泽夏顺势端起那盘被她吃的只剩下红红汤汁的麻辣鱼,就着赵越的鞋就淋了上去。
汤汁不烫,只是油腻腻、黏汪汪地顺着赵越的篮球鞋就钻了进去,滋味当然不好受,算是报了当初食堂之仇。陈泽夏狐假虎威,将空盘放在旁边桌子上,一溜小跑跟上方言。
二人走在人行道上,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陈泽夏先打破沉默,“师哥,你的女朋友和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好的?”她仰头看他,夜晚昏黄的灯光淡淡镀上方言的脸,衬出几分不羁。
一瞬间陈泽夏严重怀疑方言前女友的眼光,放着这么帅的男朋友不要,干吗去勾搭赵越,什么破眼神!当然,也一道将曾经看上赵越的自己的眼神也抨击了。
“之前我出去实习,他们应该是那时在一起的。大概也就这两个月。”方言淡淡说道,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师哥,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赵越前女友的?”
“食堂。我们宿舍有个勤工助学的,有点事,让我顶他一阵。”他轻笑,“不然你以为干吗给你那么多里脊?见你失恋可怜你下。”
陈泽夏闷闷答应一声,不复刚刚的劲头,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方言住了脚,“怎么?”
陈泽夏轻轻晃了晃脑袋,“师哥,你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请我吃饭的啊,我还以为——”陈泽夏生生截住话头。
“以为什么?”
泽夏仰起脸,腮帮子鼓鼓,“我以为你请我吃饭是要撩我。”
然后她就听到了方言的闷笑声,哎呀呀,泽夏脸一红,真是羞耻。
四
此后二人的联系愈加紧密,泽夏时常前去帮忙筹备烤吧事宜。二人也渐渐熟悉起来,方言对不熟的人总是摆着一张面瘫脸,熟悉之后倒是好多了,时不时冲人一笑。
倒是泽夏戏谑让他别笑,说笑得格外瘆人。自然又是被方言一个眼刀*过来。
学校就这么大地儿,那点八卦是非总是传得格外快。陈泽夏对着几个熟人旁敲侧击了一下,总算弄明白了她的前男友和方言师哥的前女友是怎么勾搭成奸的。
她其实已经不在乎这事了,这样的劈腿渣男,不分难道留着过年?只是她实在好奇,方言师哥长的好看,能力也挺好,比起来赵越相形见绌,那个女孩干吗要弃方言师哥选择赵越呢?
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泽夏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言师哥太忙,女朋友又有点黏人,总是想要方言师哥去她楼下送饭,陪她上自习,和她一起吃饭。其实这样也没什么,恋爱中女方有这样的需求是很正常的。
问题就出在,在方言师哥没有空的情况下,女朋友总是喜欢找自己的男性闺蜜一起吃饭。方言师哥去实习期间,女朋友就认识了赵越。
陈泽夏是独立意识强的女孩子,向来少撒娇。方言师哥女朋友这种软萌爱撒娇又黏人的性子正对了赵越的胃口,二人于是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来龙去脉弄清楚了,随着日渐的相处,陈泽夏觉得自己的对方言师哥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从之前的同病相怜,到了现在的芳心暗许。当然,陈泽夏也感觉到了方言师哥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和眼角含情。
男未娶女未嫁,在一起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方言和陈泽夏顶着前男友前女友的身份,处在舆论里,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方言凭着一张面瘫脸让别人说不出话来,陈泽夏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算同学们早已看出了端倪,也没人提这茬了。
星星之火烤吧开张了。正式营业那天,陈泽夏浩浩荡荡领着历史系一帮人去给自己师哥,不是,是自己男朋友撑场子。
郎情妾意了一段时间,一月有余后,方言的身份正式从陈泽夏前男友的现女友的前男友的身份转变为陈泽夏的现男友。
画风转变太快,让方言室友,也是陈泽夏校学生会的师哥惊叹不已。泽夏舍友倒是又陷入惶恐中,毕竟时间太短,她们生怕泽夏刚从这个坑爬出来便又陷进那个坑去。
泽夏自是好心态,拍着胸脯保证方言师哥绝对不是个坑。
历史系学生会一拨人就着扎啤撸烤串,自然是high得不行。现任主席吃得满嘴流油,一边感慨物美价廉好味道,一边大手一挥,“以后咱系学生会聚餐就在这儿了!”
陈泽夏笑得眉眼弯弯,直呼谢谢主席罩她。一旁单身的文艺部部长看了看自己努力节食的腰身,又看看陈泽夏明显肉了的脸,不由感慨恋爱使人发胖啊。陈泽夏发辫一甩,也不坐下吃饭,打声招呼,径直去后厨帮忙了。
星星之火只开了两个月便金盆洗手了。扣除了这两个月的房租费、水电费、成本费,方言他们宿舍每人还余了一笔相当于好几个月生活费的分红。
于是方言又领着陈泽夏出去吃饭,他们谈恋爱的主题就是吃吃吃。
陈泽夏已经大三,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考研。于是隔三差五便能接到方言的短信,说接她去哪里哪里吃饭,美名其曰补充营养。不到一个月,陈泽夏就胖了三斤。
方言已经拿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只等一毕业就过去。
两人相处时,尽管陈泽夏经常坚持付账,可总是被方言一个暴栗敲在脑袋上。
对于方言的这种行为泽夏不是不高兴的。
怎么说呢,谈恋爱的时候吧,女孩子真的不是图男朋友的钱,不是图有人给她买饭,有人给她买零食,有人给她买衣服……如果真的是图这些,那她们早就好好修炼自己,然后去找土大款啦。
更多时候,女孩子们只是想要一个态度。钱虽然多多少少有些铜臭味,但是一个男人肯为你花钱,肯为你付出在这个社会上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那就绝对比那些光在嘴上说爱你的男人靠谱得多。
陈泽夏经常会给方言买一些小礼物,尽管如此,他们的物质付出还是不太成正比。陈泽夏总觉得他们的恋爱没谈多久,方言便要走了。
他拿的offer,与大学并不在一个城市。尽管陈泽夏心里有点不安和忐忑,她怕毕业就分手的魔咒应验在他们身上,可她还是什么也没提,什么也不问。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懂得,所有现在看来撕心裂肺、海枯石烂的感情,在若干年后的自己看来,不过是年少轻狂一场。
有时候泽夏临睡前会神经质地觉得,自己和方言的这段感情有些不可思议。
她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和方言好了,她却一直不敢太深入思考两个人的以后。最让人心慌的,永远是未知。
自己的这段恋情开始得太戏剧性,陈泽夏自己都不太确定这段感情对于自己的意义,更不能确定这段感情对于方言意味着什么。
由此,陈泽夏甚至已经开始平心静气的等待,她在等方言说分手。
陈泽夏喜欢方言吗?喜欢。
是比喜欢所有前任都要喜欢的喜欢。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方言的喜欢。
可是,陈泽夏一直是个理智的女孩,她知道,喜欢不能当饭吃。
她喜欢他,比喜欢所有前任都要喜欢,可喜欢不能当饭吃。
5
陈泽夏忙着复习,方言忙着毕业季,这一个星期,他们都没见面。等泽夏上完自习时才发现手机有条未读短信,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是方言——“我在你楼下等你。”
泽夏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往宿舍楼赶,一路上惴惴不安、心跳如擂鼓。她想见方言,可是又害怕事情真的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方言是为了和她谈分手。
她小跑回宿舍楼下,便看见方言静静站在树下,手里提了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她爱吃的烤肉丸。
她眼睛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过来。”等陈泽夏慢慢蹭过去,方言便将手里的丸子递过去,“饿不饿?快吃。”
陈泽夏瘪瘪嘴,看起来要哭。方言蹙眉,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头,“委屈什么?有人占你位了?”
陈泽夏只是摇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出来。
“我下个星期离校了。”方言开口,“至于你——”他一顿,陈泽夏手里捏着丸子,不敢听。
“你听我说,你顾着考研就行,你不是想考H大吗?那地理位置挺好,我们公司在那好儿像也有分公司,好好干几年,应该可以申请调过去。只要你愿意,等你上完学我就娶你,我们可以一起在那儿。”
他眼神格外慎重,“万一,如果你没考上,那你也不用害怕,有我接着你。你一毕业我就娶你。陈泽夏,这样可以吗?”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能清楚地把握自己命运的走向,因为他们太懂得自己需要什么,能够舍弃什么,就比如方言。
对于方言来讲,陈泽夏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可能是最适合的选择。就像年少时,我们憧憬有一段叛逆的恋情,可是后来,我们所求的,再不是轰轰烈烈,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
方言并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因为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听完之后便松了手中的丸子,黑色的大书包被她胡乱扔下,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个已经褪去了男孩子的稚气,已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的怀里。
陈泽夏在他怀中先是小声啜泣,然后渐渐哭出声来,“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们要各奔东西了……”
好险好险,她的以为都没有成真。
方言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等陈泽夏终于平静下来时扶起她的肩,神色认真,“陈泽夏,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对我没有自信,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的。”
6
方言很快就离开学校了。走的时候,陈泽夏牺牲了两个小时的复习时间,送他到高铁站。二人在站口拥抱了下,方言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他依然要好好奋斗,因为他的女孩,还在等他。
既然他们谁也无法预料明天,那便把握今天。
两个人都没什么太多的话,在这个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们都需要对自己的未来承担起责任。不管怎么样,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还是被现实所迫,不能献身于爱情,那么——
很高兴你能来,不遗憾你离开,谢谢你曾铸造一个全身心爱人的自己。(原标题:《最巧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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