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今年28岁,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工。三年前,我怀着憧憬和期待,来到了大城市打工,投奔了在这里开厂的大姑。
我的大姑刘芳,是我爸的亲姐姐。她比我爸大了足足十岁,小时候最疼我这个小侄子了。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交不起学费,都是大姑偷偷塞钱给我,让我能继续读书。
后来,大姑在县城嫁了人,又跟着丈夫来到了这个大城市。她和丈夫合伙开了一个小服装厂,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在家帮父母种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就想着来城里打工,赚些钱贴补家用。
我找大姑商量了这个想法,大姑一口就答应了。她让我来她的工厂上班,包吃包住,工资照给,还能学些手艺。
我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大姑的信任和期望。
就这样,我来到了大姑的服装厂,成了一名学徒工。刚开始,我什么都不懂,只能打打下手,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大姑对我很照顾,让师傅们好好教我,给我开了2500块钱的月薪。我知道,这在服装厂已经算高薪了,一般的学徒,能拿到2000就不错了。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技术,早日成为一名熟练工,好好回报大姑的恩情。
就这样,我一边干活,一边学技术,慢慢掌握了缝纫、裁剪、印花等一系列服装加工的本领。我干活特别卖力,经常加班加点,生怕耽误了生产进度。
一年后,我已经成了厂里的骨干,能独立完成一件衣服的制作。大姑对我赞不绝口,夸我能吃苦耐劳,是个好苗子。
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费大姑的栽培。我满怀信心,准备好好干下去,在大姑的工厂扎根。
可渐渐地,我发现,厂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最明显的,就是员工的待遇问题。我发现,厂里同样岗位,同样工作,新来的工人,基本上都能拿到3500-4000的工资。可我,做了一年,还是2500,一分没涨。
起初,我以为是大姑觉得我还不够格,工作还不到位。我就更加卖力,恨不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可一个月一个月过去,我的工资,还是原封不动。
我有些纳闷,就去问其他员工。他们告诉我,其实大姑一直就这样,只要是自己人,工资就少给一些。她觉得,反正都是一家人,少给点工资,大家也能理解。
我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我虽然是大姑的侄子,可我也是凭本事干活的啊。凭什么同样的活,别人能拿4000,我就只能拿2500?大姑这是在亏待我啊。
有一次,车间来了个新工人,叫小王。他跟我差不多大,也是个刚来的新手。可他一来,大姑就给他开了4000的工资。
我问小王,你怎么刚来就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小王笑笑说,他跟大姑的儿子是同学,是大姑儿子介绍来的。大姑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当然要给他开高工资了。
我一听,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原来,大姑还搞起了裙带关系,对自己人区别对待。我堂堂一个亲侄子,拿2500都嫌多,别人搭个关系,就能轻松拿4000。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
更让我寒心的是,小王这个人,做事并不怎么认真。他经常偷懒,弄错了尺寸,还会偷拿衣服回家。可大姑从来不说他,还对他客客气气的。
反观我,大姑动不动就挑我的毛病。我做工时,她会在旁边盯着,说我做得慢,浪费布料。我加班加点,她说我不会安排时间,叫我早点回去休息。
我委屈极了,就去找大姑理论。我说:"姑,我在厂里干了一年了,工作也做得不错。可我的工资,怎么还是2500啊?是不是该涨涨了?"
大姑笑了笑,说:"小明啊,你在姑家上班,吃住都包了,还要什么工资啊?再说,姑也没亏待你,现在经济不景气,2500已经很高了。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再努力努力,把活干好,姑心里有数。"
我一听,更加委屈了。我说:"姑,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别人都4000了,我还是2500,这不公平啊。再说,我虽然是您侄子,可我也是按劳取酬的,您不能因为我是自己人,就少给我钱啊。"
大姑脸色一沉,说:"小明,你这是什么话?姑对你不薄吧?当初要不是姑,你能来城里吗?姑给了你一个上班的机会,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和姑讨价还价?你要是觉得在姑这上班不好,大可以走人,姑还不稀罕你这个白眼狼呢!"
我被大姑的话,刺痛了心。我没想到,在她眼里,我竟然是个白眼狼,是个不知感恩的人。我难道,就活该拿比别人低的工资吗?
我红着眼圈,说:"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想好好*,可我也需要公平对待啊。您一直这样,我心里真的很委屈。"
大姑冷笑一声,说:"不想干,就赶紧走人!像你这样的,姑这有的是。你要是觉得委屈,就给我滚蛋,姑还嫌你碍事呢!"
我被大姑的话,伤得体无完肤。我没想到,一向疼我的大姑,竟然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廉价的劳动力,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我强忍着泪水,说不出话来。大姑见我不吭声,以为我被吓住了,语气更加严厉:"怎么,还想跟姑犟?信不信姑让你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你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娃,没了姑,你什么都不是!"
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这就是大姑的真面目。她之所以让我来打工,不是因为疼我,而是想用最低的工资,换取最大的利润。她利用我的感恩和愧疚,肆意剥削我的劳动,践踏我的尊严。
我想起这些年,大姑从没给过我一分钱的红包,从没在过年过节时送过我一件像样的礼物。她对待亲戚,总是惜财如命,斤斤计较。
我想起这些年,大姑从没真心关心过我的生活,从没在我生病时来看过我一次。她只会在有求于人时,才会露出笑脸,说些好听的话。
我想起这些年,大姑从没给过我一句真心的夸奖,从没给过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她只会在我干得好时,当作理所应当,在我稍有差池时,就冷言冷语。
一幕幕场景,在我脑海里闪过。那个疼我爱我的大姑,那个让我感激涕零的大姑,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我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终于明白,大姑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任意摆布的傀儡,一个可以肆意剥削的工具。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我对大姑说:"姑,我今天就走。这三年,我真心真意地为您干,从没有半点二心。可您,却从来没把我当回事。我李明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什么亲情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没有回头。身后,是大姑的冷笑和咒骂,是我三年付出的心血,是我支离破碎的亲情和梦想。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收拾了行李,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回家。我没敢告诉他们实情,怕他们伤心,怕他们责怪我不懂事。
离开的时候,我看着这个我奋斗了三年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我想到刚来时的憧憬,想到这三年的辛劳,想到大姑的绝情,心如刀绞。
原来,血缘,竟是这样一种东西。它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失去人性,把亲情当筹码,把感情当工具。它可以让人肆无忌惮地剥削,肆无忌惮地伤害,只因对方是自己人。
那一刻,我对亲情,彻底失望了。我发誓,今后再也不要指望什么亲戚,再也不要相信什么天然的感情。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凭自己的努力,去闯出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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