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绿魔药，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林盻和女儿，躲在一辆废旧轿车里，尽量压低身子，不让头超过车窗的高度。因为车窗没有贴膜，从外朝里看视野很清晰。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生怕它因为跳动频率过高，而突然停止工作。
如果真这样，那她女儿怎么办？
她深呼吸几口气，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自己死了无所谓，但她绝不允许，将女儿独自留在这里。
林盻推断快到中午了，车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乌鸦聚集在一起。直到这个世界沦陷之后，一切才变得超乎常态。
女儿紧闭着双眼，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林盻见到女儿这副模样，就感到一阵心疼，并且时常感慨，在这样一个时代，将她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她感到非常自责，眼泪便不经意间往下流。同时她又觉得好笑，自己竟然还没有五岁的女儿坚强。
林盻用手捂住女儿的耳朵，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多长出两只手来，这样就能把自己的耳朵也捂住。
她几乎已经平躺在轿车后座的地板上，后脑勺紧挨着车门把手，头顶就是车窗。女儿蜷缩在她怀里，此刻车外传来一阵*动。
她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仿佛恶魔在低语。
此刻她又开始紧张害怕起来，她低头看看女儿，发现女儿也看着她。
林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眨了眨右眼，做出一副滑稽的表情。
虽然女儿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从她微微变弯的眼睛判断，女儿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不知为何，一看到女儿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她就感到痛心。
她恨不得冲出去，提上一把锋利的斧头，和那群游荡在车外的行尸，拼个你死我活。
2
头顶忽然传来嘎吱嘎吱声，林盻透过对面车窗的倒影，看见一只行尸将脸贴在车窗上，张合着血盆大口，两只爪子在玻璃上不停刮擦。
林盻放缓呼吸，期盼着行尸赶紧离开。
女儿或许透过眯着的眼缝，发现了行尸，此刻正蜷缩在妈妈怀里止不住地发抖。
活了三十年，林盻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从前她还能依靠自己的男人，即便男人死后，也有许多幸存者，将她们母女当成自己的亲人照顾。
可是就在昨天夜里，行尸突破幸存者基地的防守，推倒防护墙，将几百名幸存者肆意*戮。
有些人死在了睡梦里，一觉醒来已经转变成行尸的同类。
大家在慌乱中四处逃窜，有些则坚守阵地，直到利爪撕破他们的喉咙为止。
即便少部分人能逃出来，可生还下去的可能却十分渺茫。
咔擦。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林盻十分后悔，先前逃出来时，为什么不寻个武器带着身边？
从前太依赖别人的保护，如今直面危险时，自己却像个废物一样，眼睁睁看着行尸离自己和女儿越来越近。
咔擦。
接着，哐啷一声，车窗碎了。
玻璃碴从她头顶掉落，她拼命捂住女儿的头。行尸的两只爪子伸进车窗，狠狠钳住女儿的肩膀。
“走开。”林盻愤怒地捏紧拳头，转身猛砸行尸的头。
可行尸怎么会知道疼呢？他抓住小女孩的爪子死死不肯松开。
林盻抱住女儿拼命拉扯，她和行尸看起来，就像两个争夺抚养权的离婚夫妇。
女儿一直在哭，但两只小手依然捂着嘴巴，因为妈妈告诉过她，只要不发出声音，就能躲过行尸的伤害。
车外的行尸越聚越多，像一群嗅到食物的蚂蚁，黑压压挤在一起，那辆破旧的轿车都快挤变形了。
碰！
一声枪响划破天空，反应迟缓的行尸，隔了两三秒钟，才开始纷纷回头，观望传来枪声的地方。
抓住小女孩的行尸，此时也松开了手，似乎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林盻趁机将女儿抢过来，紧紧抱着她，然后蜷缩在车内的地板上。等行尸离开后，她脱下女儿的外套，查看女儿肩膀上的情况。
她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也撞出了血，此时隐隐作痛。
3
女儿的肩膀上，出现了爪子留下的淤青，不过还好，并没有破皮流血。
行尸们像群鸭子似的，摇摇摆摆离开轿车，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林盻看不见远处的情形，但她清楚，一定是有人来救她们了。
随后，远处又传来嗒嗒嗒的声响。从林盻的视角看去，行尸群从外到内，一层层行尸应声倒下，脑袋身躯被子弹打得烂肉横飞。
一股股血雾在空气里喷溅，待声音停止，附近的行尸也几乎全都倒在了地上。
空中盘旋已久的乌鸦，仿佛另一个行尸大军，从空中俯冲而下，贪婪地啃食着地上的腐肉。
一个强壮的男人，踏过尸体，走向轿车。他拉开车门，说道：“为了你们，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子弹。”
“谢谢。”林盻激动地流下泪来，男人仿佛救世主降临，令她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能带上我们吗？”
“带上你们有什么好处？”男人说。
他穿着一身黑色工装，强健的肌肉撑在衣服底下，看起来像个机器人。尤其是他的脸，棱角分明，仿佛用切割机打磨过一样。
他的左脸有三道伤疤，从眉毛一直贯穿到下巴，或许是某个野兽留下的。
“我可以做饭，还能洗衣服。”林盻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要你能弄到食材，我就能将它弄得很美味。”
“我看你倒挺美味。”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猥琐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林盻脸颊有些发烫，再次问道：“那你是同意了？”
“不同意也不行，毕竟浪费了这么多子弹，总得想办法找补点回来。”男人说。
4
林盻和女儿上了男人的车；一辆越野车，底盘很高，防震效果也很好，驶过布满尸体的路面，一点也不颠簸。
男人说他叫李丰亦，今年三十五岁，在体校教格斗术。
他的亲人都死光了，本来还带着几个亲戚，可是一路走下来，全死了。
从此他便独来独往，不愿与人同行。今天他救这对母女，绝不是为了别的理由，单纯是看这群行尸不爽，毕竟他们夺走了人类的家园，摧毁了无数人的生活。
当然，理性来讲，也不能怪这些行尸。怪就怪研发出行尸病毒的人。
“我们去哪儿？”林盻抱着女儿，坐在副驾驶，女儿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睡着了。
“找个地方先睡一晚，然后帮你们找个幸存者营地。”李丰亦眼睛盯着路面，一只行尸在路面晃荡。他小心地绕过行尸，免得撞上他而吵醒小女孩。
“那你呢？”林盻问。“你总是一个人吗？”
“我习惯了。”
“待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你知道吗？”李丰亦严肃地扭头瞥了她一眼。“和行尸比起来，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说。“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待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每个人选择不同。”李丰亦说。“我真羡慕你女儿。”
“为什么？”
“她还能睡得这么香。”
“是啊！”林盻想到这儿又开始自责。
怀上女儿五个月时，世界各地已经开始爆发行尸，虽然起初还不是很严重，但很快便蔓延至全世界。
当时她老公劝她，干脆别生了，生下来也是受罪。
林盻根本不听，自己辛苦怀了五个月，很快就能见到他们爱情的结晶，这时候叫她放弃，那就相当于谋*。
可是如今看来，她又开始后悔没有听从老公的建议。
后来，在无数个煎熬的夜晚，她都曾想过亲手用枕头闷死女儿，然后自己也随她而去。
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实在太累了。
5
天黑后，李丰亦将车停在郊区的一幢小洋房前。洋房有两层，大门紧锁着，原来的主人要么已经逃走了，要么已经死在了家里。
“待在车上别出声，我先去屋里排查一遍。”李丰亦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个手电筒，毕竟过大的声响会迎来更多的行尸。
他将车子熄火，反锁住车门，然后绕到屋子后面。
他将匕首叼在嘴里，沿着水管爬上二楼阳台。然后从阳台的房间，进到屋子里。
他打开手电筒，检查了二楼的两个房间，然后是客厅，最后是厨房和厕所，还有一个小杂物间，没发现任何危险。
屋子里的家具齐全，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似乎屋主走得很仓促。刚才他去厨房时，发现微波炉里还放着一碗腐败的菜。
他来到楼梯口，背贴着墙往一楼走去。
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些许动静。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楼梯口盘桓着某个东西，但应该不是人类。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向楼梯口，匕首护在身前，随时准备搏斗一番。
他挪动脚步，离一楼的楼梯口越来越近，这时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响声，像是动物喉咙里传来的声音。
李丰亦判断，可能不是行尸，应该是狗，或者是狼。
他离一楼只有七八级台阶，低沉的咯咯声，就在楼梯口后面的黑暗处。
他将手电筒的光柱，缓慢移到楼梯后面。
李丰亦停住动作，伫立在原地，眼前被光柱填满的黑暗之中，站在一只苏格兰牧羊犬。
牧羊犬的身后，躺着两具骷髅。
李丰亦发现，骷髅旁边的地上有一把土制短枪，墙上还有两个弹孔。屋主可能是自*，可他们没想起来连狗一起*掉。
他又观察狗的状态，它显然已染上病，眼睛发出猩红的光，嘴角也开始腐烂，肚皮破了一个洞，露出白森森的肋骨。
由此断定，屋主可能是感染上病，才自*的。然后狗吃了染病的尸体，也被感染了。
“乖狗狗，过来。”李丰亦将舌头打响，逗着行尸狗。
行尸狗的嘴角垂着两条亮晶晶的黏液，扇动着鼻翼，猛地朝李丰亦冲过去。
李丰亦看准时机，当行尸狗还处于半空时，锋利的匕首呈一道弧线甩了出去，狠狠插进行尸狗的太阳穴位置。
他顺势将身体转了半圈，防止行尸狗撞在自己身上，避免被利牙和爪子伤到，也不想将衣服弄脏。
行尸狗狠狠撞在楼梯扶手上，砸断了扶手上两根木桩，然后滚落到地上不再动弹。
李丰亦检查了一楼的每个房间和角落，排除危险后，找了个大行李箱，将死狗和骷髅装进去，扔到了屋外。
林盻抱着女儿，跟在李丰亦身后进了屋。
他们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因为到了晚上，行尸的嗅觉异常灵敏。
6
凌晨，林盻哄女儿睡着后，再次检查了屋里的门窗。她经过女儿房间时没有进去，而是往李丰亦的房间走去。
他们都睡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用一个大衣柜挡着，衣柜上还放了几个玻璃瓶，如果有动静他们就能立马从睡梦中醒来。
李丰亦的房门没有关，虚掩着，林盻推门进去，发现他坐在窗边的靠椅上，看着洒满蓝色月光的树林。
“你怎么还不睡？”林盻问。
“那你呢？”李丰亦反问道。
“我睡不着。”林盻走到他身旁，低头看着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李丰亦知道她想报答自己，但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便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我们聊会儿天。”
林盻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尴尬，然后转身坐进椅子里，等着他开口。
李丰亦神情黯然地说：“其实，救你们之前，我是想自*的。”
林盻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虽然她时常也出现这样的想法，但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强健且值得依赖。
“为什么？”她问。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说。
“什么秘密？”
“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就像一场梦，或是一场游戏。”
“我不明白。”
“我时常做一个梦，在梦里，我是另一个人，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生活。那个世界很正常，没有行尸，到处都充满鸟语花香。”
“你只是在逃避罢了。”
“不。”李丰亦有些激动。“我时常感觉到，这个世界不真实。我总能预判出，哪儿会出现行尸，哪儿会出现危险。就像在白天的时候，我也能预感到你们一样，就像完成某种游戏里的任务，仿佛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似的。如果我能摆脱这场梦，或许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这不足以说明你的猜想，万一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呢？你如果死了，或许什么都没了。”
“那也没什么好遗憾，这样活着本身就很痛苦。”
林盻知道他很孤独，是寂寞摧残了他的心智，他梦境里的世界，不过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反应。包括他所说的直觉，也只是在强行解释他的猜想罢了。
林盻为了女儿，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这个崩溃的男人，因为只有他，才能令这对可怜的母女带来一丝生还的希望。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牵起他的手，轻轻拉着他站起来，然后将头依偎在他胸口。
李丰亦没有拒绝，两人缠绵在一起，在黑暗中彼此抚慰。
半夜，林盻回到自己房间，抱着女儿沉沉睡去。
7
第二天早上，他们离开了屋子。
越野车行驶在林荫小路上，阳光穿过树叶洒在路面，留下斑驳光点。如果没有行尸出没，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这个世界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林盻忽然对他说：“你不用帮我们找幸存者营地，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想一直跟着你。”
“跟着我不安全，万一我发生意外，你们就没办法保护自己。”
他内心其实是希望她们留下的，可是一想到要和她们建立起稳固的感情，便害怕哪天会失去她们，这种情形已经历太多次，他不想再受同样的打击。
“只要你不自*，就不会有事的。”林盻打趣道。她刚开口就有些后悔，怕自己直白的言语冒犯到他。
然而并没有，他也笑了，并且说道：“只要你们在，我就不会再有自*的念头。”
李丰亦忽然意识到，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割舍和亲人间的羁绊。林盻和她女儿的出现，让他再次对死亡产生敬畏。
8
往后的日子里，三人结伴而行，在行尸遍野的世界，苟且在夹缝中生存。
每当补给不够时，李丰亦便安顿好母女，然后独自白天出去寻找补给。
他们在郊区找到了一幢私人别墅，位置很偏，几乎没什么行尸出没。而且别墅四周修建了一圈铁栅栏，足有两米多高，完全能抵挡行尸入侵。
李丰亦还计划着，在铁栅栏外，再建一圈木栅栏，然后缠上带刺的防盗网；最好在木栅栏外，钉上一圈削尖的木桩，斜插在土里，这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
等木栅栏建好后，他还想着在院子里种些蔬菜。
差不多每隔一个星期，李丰亦都要出去寻找补给。林盻和女儿则躲在家里看书；每次李丰亦都会带回来许多书，在这个没电的世界，看书是她们唯一的爱好。
今天早些时候，天刚刚亮，李丰亦又带着武器出门了。
三公里外有个小镇，那里有个小型超市，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打包好食物和日用品后，他开车往家行驶。
路上，他所说的直觉又出现了，而且是不好的预感。
自从林盻和女儿出现后，他就很少会出现这种感觉，但今天却格外强烈。
他忽然意识到，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在拼命颤抖，仿佛即将失去什么。
可失去什么会让他如此紧张呢？
他将油门踩到底，直奔家的方向。
9
十多分钟后，他将车停在铁栅栏外。拿着一把枪跳下车，打开铁门，然后关上锁好。
接着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行尸，一切正常，别墅的门窗都紧闭着，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或许林盻说得对，是他的精神太紧绷，以至于让所谓的直觉影响了他的判断。
李丰亦忘了将补给拿下车，心想待会儿再回来取也不迟，便决定先进屋和她们报个平安。
他刚走上台阶，门开了。
可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林盻，也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一条蓝色领带，头发往后梳，看上去抹了不少发蜡。
“你是谁？”李丰亦举起枪，对准中年男人的脸。
中年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满不在乎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会放下枪，然后请求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和小孩在哪里，而不是鲁莽地指着我。”
李丰亦气得青筋暴突，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他强忍住扣下扳机的冲动，缓缓放下枪，扔到地上，说道：“房和车，还有补给都给你，放了她们。”
“这才对嘛。”中年男人狡黠地笑道。“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些而来，我是为了你而来。”
“我？”
“没错。”中年男人将门完全打开。“进屋再聊。”
李丰亦跟着男人走进屋，发现屋里还有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林盻和女儿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她们都惊恐地望着李丰亦。
李丰亦对她们点点头，示意不要害怕，一切都会没事的。
“说吧，找我干嘛？我不认识你。”李丰亦说。
中年男人收起笑容，严肃道：“我们已检测出，你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构造。”
“什么构造。”李丰亦明知故问，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愿再去相信其他猜想。
“这个世界的确是虚拟的，我们都是某个程序代码而已。”中年男人指着林盻和她女儿，接着说：“包括她们，都是不存在的虚拟人。”
“不。”李丰亦说。“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滚出我家。”
“你难道不想摆脱虚拟世界吗？逃离这个行尸统治下的地球，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中年男人说。
“就算这是虚拟的，我也很满足。”李丰亦说。
“还记得你的梦吗？那都是真实存在的。在现实世界里，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个体面的工作，难道你不想回去吗？”中年男人挑衅地看着李丰亦。
李丰亦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问得好。”中年男人提高嗓门，露出一副很自得的表情。“现实世界里，你是一名研究大脑的科学家，你和几位权威人士，共同研发了虚拟世界的模拟器。这项技术对人类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可以更好地了解大脑的运行方式。
你和公司签署了协议，愿意亲自试用该技术的成效。如今看来，技术很成功，虽然也有些漏洞，这你也意识到了。但想想看，作为年薪几百万的科学人士，回去后，还有享不尽的荣誉和财富等着你。”
有那么一刻，李丰亦心动了。他又看了看林盻母女，此时她们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深情地望向他。
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像弹幕般在他脑海里闪过，全都是令人开心的时刻，他真的该就这么放弃她们吗？
他感到头痛欲裂，在*和情感的边缘徘徊。
这时，另一个直觉告诉他，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糖衣炮弹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陷阱。
人活着快乐就好，就算离开虚拟世界，去拥有百万年薪，他就一定会快乐吗？那个所谓的真实世界的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此时也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此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叫李丰亦的男人，和叫林盻的女人以及她的女儿，在一起生活得很快乐。
这不就够了吗？活着不就是为了快乐吗？活在哪个世界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真的研发了这项技术，那它的出现，一定也是为了帮助那些活得不快乐的人而设计的。我不离开，我要留下来。”李丰亦坚定地说。
中年男人摇着头，说道：“不行，你必须离开。在那个世界，你还有家人要照顾。”
他说得对，李丰亦心想，如果留下来，或许对现实世界的家人来说，太过于残酷。
当然，前提是中年男人没有骗他。
“除非你想办法，恢复我另一个身份的记忆，否则我就不走。”李丰亦说。
“办不到。”中年男人说。“再问你一次，走不走？”
“不走。”
“动手。”中年男人对手下说道。
一个短头发男人，突然举起枪，对着林盻和她的女儿，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母女俩死了，倒在沙发上，像两个断线的木偶。
出门后总感到心神不宁，他提早回家一趟，目睹到两起凶*案
李丰亦大喊一声，像疯了一样冲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举起手枪，对准李丰亦的头开了一枪，淡然地说道：“实验很成功，他会理解的。”
10
躺在仪器上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此刻拥有了两段记忆，虚拟世界中，他叫李丰亦，是个体校教官，也是行尸猎手。
而现实中，他叫王龙，不是什么大脑专家，而是普通的公司职员。
两个月前，他和老婆来到民政局，说不出什么具体原因，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着要离婚。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从中调解，强制两人度过了两个月的冷静期，然后再决定是否离婚。
两个月后，二人再次来到民政局，坚持要离。
可是全国离婚率居高不下，为了遏制离婚率，便出台虚拟世界的调解手段。
王龙和老婆在工作人员的劝解下，同意进行虚拟世界的考验，如果还是不行，也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现在还想离吗？”工作人员将王龙扶起来，递上一杯咖啡。
王龙贪婪地喝了几口，仿佛有一个世纪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咖啡了。
“不离了，不离了，我老婆呢？”王龙急迫地问道。
工作人员带着王龙来到另一个房间，他老婆也刚苏醒过来。
“林盻。”王龙激动地冲过去。“哦不对，莉莉，我不离了，你不要离开我。”
莉莉扶着隆起肚皮站起来，靠在王龙的胸口上，哭着说道：“我也不离了，这辈子都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龙和莉莉向工作人员鞠了一躬，手牵着手走出民政局。
“老公，我想生个女儿。”
“我也是。”（原标题：《噩梦代码》）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