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之行谋之久矣。
七月中,终得以行。经平凉,过兰州,观崆峒之巍峨,看长河之落日,品正宁街之美食,凉风习习,道不尽之惬意也。
二日,辞金城,至西宁。塔尔寺中,看千年之寺院,悟藏家之佛道,感信徒之虔诚,内心尤为震撼也。夜宿西宁,闲转莫家街,无非又为一饱口福也。虽同在西北,然各地民风民俗不一,物产各异。生来好吃,每到一处,必先搜寻美食也。回到住处,早有友人等候在此,多年未见,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也。
天未亮,整行装,再出发,往茶卡去也。初出城,天晦暗,未尝不叹息也。然走出百里,云开雾散,眼前土地平旷,绿草如茵,豁然开朗也。至茶卡,湖面如镜,映人、映蓝天、映白云,如梦似幻,置身其中,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水中也。此地游人如织,或嬉戏、或静坐、或赞叹……中有美女,成群结队,裙裾飞扬,丝巾飘舞,无论老幼,皆神采奕奕。各种摆拍,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实为盐湖增色不少也。
青海湖畔,芳草萋萋,牛羊成群,又别是一番景象也。找一民宿,临水而居。门前碧波荡漾,屋后山峦起伏,房屋置于茵茵绿草之中,远离他居,自成一体。蓝天白云,绿草鲜花,如入画里。家人欢喜,皆激动不已。驱车至屋后,停于繁花嫩叶之中,支帐篷、铺餐垫,犹借晴空晚照,过把野餐瘾也。夜幕降临,寒气突生,忽如冬天。急加衣,一时间,长短棉衣纷纷登场。忆起中午,纱裙薄衣,好似两季。夜晚繁星缀空,璀璨夺目,似伸手可及,女儿叹曰: 若不冷,露宿一晚多好。酣睡中,闹铃响,无暇洗漱,急起观日出。路上,行人渐多,皆着棉衣,更有披毡裹被而行者,盖随行装备不全临时借用店家之物品也。
早饭,与店家攀谈,知其有牧场五百亩,甚惊。无法想象其面积之大也。
餐毕,辞主人,登前途。数里,行程忽变,不复返城,直奔张掖而去也。沿湖七十公里,远观湖光山色,近看波光潋滟,一路走走停停,看车旁藏传佛教信徒千里磕长头,嗅路边油菜花儿清香。后穿戈壁,经沙漠,翻山越岭,行走于万仞雪山之下,千里牧场之中,道旁牛羊成群,河水如带,眼前碧空如洗,白云朵朵,车前时有牧群挡道,头顶偶有老鹰飞过。妙趣横生也。
出祁连,入甘肃。忽见绿树成荫,油菜花金黄,燕麦吐穗,蜂蝶飞舞,嘤嘤嗡嗡,又是一番迷人景象。暮至张掖,宿于城中,稍热,遂念草原之清凉,然不能复至也。次日,至临泽,观丹霞地貌,其色彩、状貌,乃天之杰作,让人叹为观止也。再一日,入宁夏,又遇黄河,住河畔农家。庭院阔大,绿植满地,有瓦舍、有蒙古包,入住之人甚多。院中亭下小坐,凉风习习,清爽无比。入腾格里沙漠,感天地之大,犹不可及也。游玩沙坡头,大人孩子各得其所,乘兴而至,尽兴而归。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也。
行程渐近尾声,谈及,皆犹恋恋不舍,然不得不归也。忆及此行,乐趣多多,体味多多,舒服多多。大西北地广人稀,空气清凉,实为三伏天消夏之盛地也。且此行所经地貌之丰富,非别地可比也。高原、盆地、湖泊、雪山、戈壁、草原、丘陵、沙漠、平原、河川,凡所应有,无所不有。一路走来,感天地之精华,叹自然之奇妙。天地之大,使人心胸为之而开阔;造物之奇,使人忘记舟车之劳顿也。
过庆阳,近陕西,天气渐热。至西安,热浪扑面,如入蒸笼。到家一日,关门闭户,空调冷气昼夜不停,犹感胸闷气短,头木木然。相形之下,益觉此行之珍贵,犹念念不能忘也。故作此文,以拙笔记之。
时戊戌年七月二十二日 胡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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