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日记2

2011年5月7日 星期六

晴天 风力三四级 北京的妹妹家

我从青岛进的中国，回了趟老家烟台，这才坐火车回到北京。老式的绿皮车晃荡晃荡要一天一夜，和当年有点儿不同是，烟台车站变漂亮了，听说是为即将通车的高铁做准备，还有就是车票好买，尤其是卧铺，出发前一天就买得到。

北京站出来依旧是人山人海，和来来往往的人们或擦肩或接踵，终于翘首看见了那张十分熟悉的美丽面孔。

毕薇薇和她丈夫开着辆新款的标志车来接站，一路看着北京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

毕薇薇家不算豪华，但以现在的人口说还算很宽敞，一个客厅，一间厨房，还有两间卧房，一间书房。书房的办公桌上电脑，打印机等一应俱全，桌子上还堆着一些文件，一看就知道她经常的在家里办公。

我问毕薇薇现在中国人都住的这样吗？她说差不多，我这算是最普通的了，就是人口少了点儿，她的女儿豆豆在美国读了研究生之后，就在纽约州做一个州议员的实习生，我感慨当年的一个小不点儿已经长大成人，毕薇薇每天最操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我是做舅舅的，就跟她说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大人不要管，毕薇薇说敢情你没孩子，中国的家长哪个不为儿女操心，说的也是，孩子上大学，妈妈说这下好了省心了，可是上了大学又为她能否就业操心，出了国念了研究生，应该省心了吧，不还要为女儿的婚事操心，将来还要为孩子的孩子操心，总之他把心操完了人也就该进棺材了，这就是中国人。她的丈夫话不多，黑布涔涔的个子不高，可看上去很结实，说心里话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能娶到像毕薇薇这样的才貌双全的美女呢，我想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会偷着乐。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目光呆滞的老人，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我朝思夜想的娘。

我拉住那双爆满了青筋的手。双膝跪下：“妈，儿子回来了。”这是我二十年后当着他的面说的第一句话。

毕薇薇在我身后，一定也很感动，但她却狠狠兜地说了一句话:

“你回来干嘛？”

我听得出来，她带着积郁在心中二十年的气。

我又说：“妈，我回来给你养老”

老妈始终没说话，干瘪的嘴蠕动着欲言又止，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慈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的我的心，好疼啊，我的娘。

“老了，她真的老了”我心里难过万分，怎么会呢，在我的印象中，那个美丽能*毕太太，她就是上了年纪依然是个很好看的老人。

石大姐，她们单位里都这么叫她，眼前呢，就都成为了回忆，我仔细看着她，想在她的脸上找回过往的记忆。但是我面前的妈妈已经成了一个目光呆滞的老人，而且左眼的下边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并不停地用手扒着枯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