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盘珍馐,除了卡路里和营养配比,你还看到了什么?

面对满盘珍馐,除了卡路里和营养配比,你还看到了什么?

首页模拟经营食人族菜肴更新时间:2024-05-09

01. 人类文明的历史,就浓缩在这小小的餐盘里

公元前2千纪,有人在泥炭沼泽上开凿了一个凹槽,槽边铺了木材,凹槽附近有座用干土堆成的烤炉,土堆中央铲了一个洞,洞壁铺有石头。就地试验的结果显示,只要定时更换新的热石,并用草根土当盖子,仅需数小时就可以煮熟一大块肉。运用此法,将70加仑左右的水煮沸,也只需半个钟头即可。

如果恰逢凹槽的土质是黏土,人们通常会把内壁的土烧成像陶器一样,如此一来,内壁便不会渗水,可以将水倒入坑里,水加热后,便可以拿来汤煮或煨煮食物。类似这样的坑洞遗址,单是在爱尔兰至少有4000个。这种烹调坑的出现,代表了一项至为重要的饮食技术革新:它使人能够用水煮食。

要知道,在那之前,只有一种烹调法可以与之比拟,那就是用动物的皮、胎膜或胃当容器煮东西。比如,主厨若不想让太猛的火烧坏脏器,会把小的内脏套在大的内脏里,如此就成了过得去的双层煮锅。

今天,即使在最精美的菜品中,仍然看得到这种早期烹调残存的痕迹。比如,香肠依然用肚肠为外膜,血肠必须把材料灌进肠衣里才算上乘;再比如时下我们常见的肚包鸡,是将整只鸡塞入猪肚(猪的胃)并加入诸多中草药烹煮而成。在《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中羊肚包的制作方法,则与早期用余烬焖烤的烹调方式极为相似。

人人都需要食物,大部分人都爱吃食物,可很少有谁敢保证自己了解食物。面对满盘珍馐,你看到的或许是卡路里,是营养配比,是价格,而有人却能看出文化标签和历史印记。

知名美食家布里亚-萨瓦兰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告诉我你吃什么,我会告诉你你是什么。”盘中之物承载了人类过去与现在的种种信息:我们的身份,我们在社会中的位置,我们所处的社会在世界中的位置。“吃什么”和“怎么吃”的发展史,也是人类文明进程的写照。

英国历史学家菲利普·费尔南多-阿梅斯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在重点考察了与人类文明深深交织在一起的八场饮食“革命”后,写出了《吃:食物如何改变我们人类和全球历史》(以下简称《吃》)一书,为我们呈现出一部“吃出来的全球史”。

菲利普·费尔南多-阿梅斯托,一位知名历史学者,同时也是英国家喻户晓的BBC节目主持人。他的研究范围涵盖环境史、思想史、全球史等多个专业领域。著作包括《大地上的文明》 《改变世界的观念》 《美洲五百年》等,被译成27种语言,享誉世界各地,也为他赢得了诸多荣誉。此外,因为他对食物历史的出色研究,还荣获西班牙国家美食大奖。2017年更是获得了西班牙政府授予人文学者的至高荣誉——智者阿方索十世大十字勋章。

有别于主观体验为主或是借食物抒发情感的餐饮书籍,在《吃》一书中,阿梅斯托以全球史观视角出发,援引了大量的史料,阐述过去数十万年间人类与食物关系演化史,以及我们今昔进食方式之间的关联。着重论述了食物作为社会凝聚剂的重要性,并探讨了一系列与食物的生态和文化相关的概念。

02. 从食人习俗看食物史上的第二场大革命

说到人类饮食的发展变革,我们脑子第一想到的恐怕是由蛮荒时茹毛饮血的生食时代,到有了火之后的熟食时代,而后是当下的食品深加工时代。

这种想法不能说不对,只是,如此简单概括未免有些欠妥。要知道,食物呈现形式的变化与我们人类文明历史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我想,任谁都不可忽视生火煮食对社会所造成的影响。用火烹调堪称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革新之一,之所以如此说,并非是由于煮食让食物产生了变化,而是因为它改变了社会。

生的食物一旦被煮熟,文化就从此时此地开始。

烹调不光只是料理食物的方法,在此基础上,社会以聚餐和确定的用餐时间为中心组织了起来。烹调的过程,不仅是一次有福同享的乐趣和责任,同时也促进了社会关系的建立。它甚至可以取代一起进食这个行为,成为促使社会结合的仪式。

说到仪式,在《吃》一书中,有这样一段记录:

在食人实属正常的社会中,食人是战时才发生的现象。即使是最热衷于食人的部族,食人也非轻易从事的活动:被拿来食用的战俘肉体往往经过精挑细选,有时仅取象征性的一小块,多半是心脏。整件事情往往极富仪式意味。

想必食人族的故事大家都听过,但很多人只是将其当成一个恐怖故事来听,抑或是认为那只是在战争饥荒年代为了续命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除此之外,在现实社会中食人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野蛮行为。

但现实总是会给人以意外。即使在西方现代史上,也有一项群体食人行为受到认可,并有颇长一段时间于法所容。譬如,海难和空难的幸存者靠着吃死亡旅客的肉来维持生命,有时甚至会有濒死的人抽签决定由谁牺牲生命,来喂养饥肠辘辘的同伴。

直到1884年,“木屐草号”游艇沉没事件后,这种航海习俗终于不再合法。在事件中,船上有两人在海上漂流24天后获救,但随即被判刑,原因是他们*死并吃掉了船上另一人。此次事件,可以视为人类向文明社会又迈进了一步。

在新几内亚,有很多过去的食人族以及若干仍保有食人习俗的部落,对于猎头行动和食人盛宴依然有鲜明的记忆。他们告诉人类学家,敌人就是他们的“猎物”,并且只是将这些人“当作食物”而已。

但阿梅斯托却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似乎这些解释隐瞒了行为背后的象征与仪式逻辑。

比如阿兹特克人认为,食用战俘的肉可以占有死者的力量。巴布亚欧诺凯瓦人就认为食人是为了“捕捉灵魂”,以补偿失去的战士。新几内亚的化族人吃本族死人的肉,只是为了保存“努”,因为他们相信此维系生命所需的液体无法自然再生。

而欧纳巴苏鲁人在料理人肉时和料理猪肉或野味并无两样,不过他们只吃巫师的肉,并且不吃同伴的肉,这一做法显示,除了摄取蛋白质外,还有别的动机促使他们吃人。

在食人族看来,吃人是改善自我的方法。在他们的逻辑中,食物经过重新诠释后,不再只是维持生命的物质,而被赋予象征价值和魔力,所以人要吃食物。人类发现食物具有意义。这是继用火烹调后,食物史上的第二场大革命。

如今,在任何一个社会,人吃东西都不再是单纯地为了填饱肚子。放眼天下,不论何地,饮食都是文化的转化行为,有时更是具有魔力的转化行为。它具有仪式作用,它成了仪式本身。它将个体转变为社会,使病弱变得健康。它可以让食物变得圣洁或恶毒。它可以释放力量,可以创造联系。它能代表复仇或爱,可以彰显认同和个性......

从食人到顺势医疗师和健康食品推崇者,人们都在食用他们认为可增强个人特质、扩展力量、延年益寿的食物。

当饮食不再只是具有实用目的而变成了仪式时,这种改变所带来的的革命性影响不亚于人类史上的其他革命。

当人们发现,食物不只是可以拿来吃的东西时,革命展开了,而且还在继续进行。

崇尚健康食品的人,还有为了美容、提高智力或追寻平静和灵性而吃东西的当代潮流人士,和食人族都是同类。他们的共同点是为了食物的超越性功能而吃它们。他们也参与了这场至今仍轰然进行的大革命,率先为吃这件事赋予意义。

03. 在我们所知的古老的人类阶级制度中,食物起到了分化作用

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人人平等的黄金时代,自然选择的演化过程本就蕴藏着不平等。

不论那一处原始人遗址,只要保存的遗迹数量够多,保存状态又良好到可以让人得出结论,就都存在同一族群的人营养程度有所差异的情形。从许多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埋骨之处可以看出,人的营养程度和其阶级息息相关。而在我们所知的古老的人类阶级制度中,食物起到了分化作用。

当时,攸关紧要的是数量,而不是菜式或料理方式。当烹饪出现后,一切发生了改变。它诱使人暴饮暴食,铺下一条通往肥胖的欢乐之路,从而成为社会不平等的源泉。紧接着,食物的料理和食用方式出现了差异。

直到近代,世上只有几个地方出现烹饪术,而且当时是重量不重质。几乎在每个社会中,食量巨大的人都享有威望,这一方面是因为大食量象征着其人很有本事,另一方面可能由于只有有钱人才能尽情吃喝。除了在见惯了胖人的地方,比如现代西方国家之外,胖子通常都是备受钦佩的人物,腰围越大就越受尊敬。

古代传奇故事记载了不少的吃食壮举,就像历数英雄在战场上的*敌人数、浪子的冒险漫游和暴君的律法。

出身色雷斯的马克西米努斯每天能喝1坛酒,吃40或60磅的肉;克洛迪乌斯·阿尔比努斯因一餐可吃500颗无花果、1篮桃子、10颗蜜瓜、20磅葡萄、100只黄莺和400枚牡蛎而广为人知。斯波莱托的圭多因为吃得俭省而未能登上法国王位等等。

暴饮暴食也许是一种罪恶,但在法律上来讲并不犯罪,相反,它在某种程度上还具有社会功能。炫目的消费有制造威望的功效,这一方面是因为它引人注目,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它有实际用处。大食量刺激生产、产生剩余,残羹剩菜可供给吃得不多的人。

上桌的食物数量之多一直被当作衡量地位的指标。甚至在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的西方,桌上摆满菜是地位的象征。虽然让人难以理解,但却都是事实存在着的。其实这种追求数量的做法,在时下很多地方仍然可见,比如很多地方遇到婚丧嫁娶时,都要讲究一个排场,不仅比着邀请人数,桌上的盘子也要讲究一个数量,生怕少了被人耻笑,失了面子。

就像阿梅斯托在书中写的那般,在远古时代某个不可考的时刻,有些人开始掌握比别人多的食物资源,这时食物便成为区分社会的机制,可以显示人的阶级,衡量人的地位。

奇异的是,在若干文化中,光是量多并不足够。数量往往和其他形式的挥霍结合在一起。

比如,美国西部的夸富宴,多余的盛宴食品被扔进大海,由此向人炫耀消费;在文艺复兴时期罗马上流社会的宴会上,人们为了彰显阔绰,随手将金质器Ⅲ扔进台伯河(河中藏有渔网,以便打捞);再比如,玛丽·沃特利·蒙塔古夫人在托普卡珀宫的闺房中用餐时,有50道肉菜被一一端上。餐桌上铺着薄纱丝绸,餐巾也是用薄纱丝绸做的;餐刀是金质的,刀柄上镶有钻石。

人类在演化过程中,经历了对数量的骇人需求后,慢慢转向对质量的要求和挑剔。多样化和高质量代表了高社会地位的饮食,这或许也是随着进化过程而来的某种欲求。当人类开启了远程贸易的冒险之旅后,距离促成了多样化的饮食,当来自不同气候和生态环境的产品摆上同一张餐桌时,多样化的饮食遂成为富人的特权或高阶人士的福利。

阿梅斯托在书中写道,“我们与自然环境最亲密的接触,发生在我们把它吃下去的时候。”

食物的历史是一部人与自然、与社会的交流史,更是一部人类技术的变迁史。如今的食品技术创新在不断挑战人类味蕾的同时,也在重塑着人类的饮食方式、生活观念、社会关系和生态环境。

《旧金山纪事报》对本书的点评一语中的:费尔南多-阿梅斯托为我们揭开了食物史的神话,宛如行家精巧地剥开龙虾壳。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之于我们,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行为,但是知晓“吃”的来龙去脉,了解“吃什么”和“怎么吃”的发展史,也是一件更为有趣的事情。相信无论你是面包还是蜗牛爱好者,抑或是“食人一族”,读罢本书你都能对自己的理想食谱有崭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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