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的游戏门类中,养成类游戏一直都是被作为治愈系的存在,直到《我的孩子:生命之泉》的出现,你才会发现:看着一个可爱的生命在自己的爱意呵护下成长,未必会是一件令人欢欣的事情,在德国纳粹“生命之泉”计划笼罩的阴影下,孩子的心灵开始蒙尘,而游戏的气氛也无可遏止地滑向“致郁”的边缘。
01荒唐的人种优化计划
Lebensborn,德语里的意思是“生命之泉”,一个优雅动听的单词,其背后的故事却令人不寒而栗。
游戏一开始就提示可能含有部分令人不适的内容。
二战时期,德国实行种族优生政策,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他们认为只有金发碧眼的“雅利安人”(实际上是日耳曼人,纳粹搞错了)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种族,其他的种族都算不得优秀。为了实现自己的这种想法,纳粹开始施行“生命之泉”计划,在这个计划中,他们竭力寻找那些金发碧眼的女子,然后与德国的军人相处,然后留下一个所谓的“纯种的雅利安人”。这些孩子被统一抚养,长大后就能成为希特勒的战士。
而对于很多被占领区人民来说,他们的男人被拉去当德国人的苦力,而那些精挑细选出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则强迫和德军发生关系,生育后代。仅在挪威地区,就有大约12000个孩子诞生于生命之泉计划。
1945年德军战败,撤出了占领5年的挪威,留下了约6000个“雅利安婴儿”。纳粹德国战败后,挪威政府和人民将这些无辜的孩子当作了报复对象,有的孩子被送入精神病院,没被送走的,则大多受到其他人的侮辱与轻视。
仇恨被算在了纳粹分子的头上,也被算在了无辜的孩子身上。
在如今看来,这个计划不管初衷如何,都是残忍,更是冷漠和违背道德的计划。无数无辜的妇女儿童,在纳粹的安排下被麻木地安排了人生,成为了“生命之泉”计划中无辜的牺牲品,母子分离,一生漂泊,精神受到创伤,心智受到打击,甚至遭到死亡的威胁。而游戏中的孩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心疼。
02在黑暗中拥抱孩子
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乖巧又活泼,伶俐又可爱,你很快就能和克劳斯/卡琳产生情感上的联结——领养男孩或是女孩,取决于游戏一开始你的自主选择。在孩子塑造上的讨喜,让这之后的游戏代入感变得格外强烈。
一共两个孩子,每个孩子又有不同的发展路线,让游戏的耐玩性成倍数上升——只要你的心脏足够强大、能承受这一万吨悲伤的话。
故事的一开始很美好,你喂ta吃饭,为ta擦脸洗澡,给ta说睡前故事,努力满足孩子的三个指标(饱食度、清洁度、愉悦度),一切都像是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样子。虽然家里穷得连个鸡蛋都买不起,但是像是有美好的未来在前面招手,家里的气氛也和谐温馨。
故事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急着控诉。
当孩子开始上学,气氛渐渐变得诡谪起来。校园就像这个充满仇恨与敌意的社会的缩影,你眼睁睁看着孩子被辱骂、被殴打、被排挤,抚养孩子逐渐变成一件越来越充满无力感的事情——战争胜利了,仇恨仍然没有休止;时代的错误,却让弱小的该子来承担,无处控诉也无力反抗。
游戏是按照天为单位进行的,每一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单位,您需要合理分配您的时间与资源,在你为孩子张罗衣食起居的同时,你也要敏锐地照顾孩子的情绪世界,可能还要花时间去了解孩子的过去,帮助孩子面对人生。
家中照顾孩子时主要就三个场所:餐厅、浴室和卧室。
这样的设计让你无法在穷困的日子里将一切事务都从容地安排好,总有那么一些顾此失彼的时刻,于是玩家会陷入一种超真实的自责、懊悔或是纠结的心绪当中:有时候为了多赚一些钱选择加班,回家看到白天在校园被凌霸的孩子哭唧唧、脏兮兮又饥肠辘辘地在家等候你多时,你的心中会很不是滋味;有时候为了缝补孩子破旧的衣服,你没有时间满足孩子听睡前故事的恳求,看着孩子有点失望的样子,你暗暗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腾出时间来陪伴,可是繁忙的日常事务第二天并没有减少,暗自许下的承诺很可能又一次成为了泡影……这让人不禁想到朋友圈里一句有点心酸的话:我搬着砖就不能抱你,抱着你就没有手去搬砖了。
加还是不加?这是个问题。
玩家的选择将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每一次做出选择,孩子都会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表达感受,系统也会反馈以不一样的音效,反馈感特别强烈;时间一久,孩子就有可能产生不同的人格和世界观。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无论孩子的心肠是软是硬,对周遭的世界是充满童真热情地去拥抱还是像大人一般冷眼看待,对他人的鄙夷是坚强地面对还是软弱地忍受,都无法驱散那些恶意的侧目与唾沫,也无法改变之后受到持续甚至更严重的欺凌的事实。
此言一出,泪飞顿作倾盆雨。
03有现实意义的游戏就是好游戏
有人将《我的孩子:生命之泉》视为一款“历史纪录性质的话题游戏”,游戏制作人根据对曾经的“生命之泉”儿童进行调查后制作了这款游戏,因此游戏中的故事都是现实中真实经历过的。
报章反映的也是当时真实的历史事件。
在游戏中,孩子回家后至少有玩家充满善意的臂弯作为避风港,但是现实往往没有这么理想,要比游戏更为不堪。
涂毁的童画,碎裂的童心。
“生命之泉”儿童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直到近年来才有所改善,挪威政府同意给予这些早已长大的孩子们补偿。
其实中国国内也有类似的事件,一名妇女被侵华日军糟蹋,生下了一个孩子,取名罗善学。罗善学自出生起就担负着无法洗脱的原罪。到了婚嫁的年龄,由于“日本崽子”的身份,很少有人愿意给他介绍对象,即便介绍成功了,别人在听说他的身世后立刻拒绝。罗善学老人现在已70多岁,一生孤独未婚。
校园凌霸几乎是每一位“纳粹崽子”必经的劫难。
“生命之泉”荒天下之大谬,我们为什么还要记住这样的计划?是因为我们需要了解这些问题,在这些问题中找到教训。这是战争的产物,也是人类的逆流。
游戏每一章结束,都会联网统计有多少人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选择无关错对是非,只关乎你的心。
联系到中国最近的“基因改造婴儿”事件引发全网舆论爆炸,即便和平年代这样的道德困境人类仍然需要面对,唯有不断的反思才能让历史不会重演。
虽然游戏的系统很简单,但这又如何?游戏之于我们虽是休闲的娱乐,但有时也能使震撼人心的艺术,《我的孩子:生命之泉》能狠狠揪起你的心、在游玩之后引发你无限的回味和深度的思考,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款可以打上高分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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