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认亲时 撞上亲生父母被抄了家 从狗洞爬出来的假千金和我面面相觑

去认亲时 撞上亲生父母被抄了家 从狗洞爬出来的假千金和我面面相觑

首页模拟经营御赐小掌柜红包版更新时间:2024-06-14

我是真千金。

去认亲时,正巧撞上亲生父母被抄了家。

从狗洞里爬出来的假千金和我面面相觑。

我瞅瞅她,又看看她身后喊*声震天的朱门高墙。

心一横。

把假千金丢上牛车,拉回了我那四面漏风的家。

1、

我是侯府真千金。

养活我十六年的阿娘生了重病,快咽气了才告诉我这个真相。

第二日我便借了辆牛车,足足赶了大半天的路才来到寸土寸金的皇城根。

摸到传说中的侯府门口时,日头都偏西了。

谁知来的不赶巧。

听闻树大根深的永宁侯府卷进了先太子谋逆一案。

这会正被抄家呢。

我心头涌过说不出的滋味,便想绕着这侯府走一圈。

也算聊表心意。

顺便看看能不能趁机捡点值钱的东西。

七绕八绕,绕到了一个狗洞前。

一个梨花带雨的瘦弱美人正从里往外钻。

四目相对,我们俱是一愣。

她和我阿娘长得有七分像。

约莫是那个假千金。

我猜她在我脸上也看到了熟人的影子,连哭都忘了。

朱红色的高墙里喊*声骇人。

只犹豫了两息,我便做出了决断。

扯起她细瘦的手臂,我一个用力将人拔了出来。

假千金硬生生将尖叫摁在了嗓子眼里。

只从瞪大的双眼显出几分震惊。

我三下五除二用牛车上破旧的草席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裹起来。

「不想被抓去*头就别动也别出声!」

我凑近了压低嗓音叮嘱她。

接着挥舞着手里的竹竿给了拉车的老黄牛屁股一下。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2、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我径直扛着席子把假千金塞进了唯一一间卧房。

「阿娘,」我走到炕上睡着的阿娘旁边,轻轻摇了摇她的肩头。

因带了个人回来,我今晚专程点了家里唯一一盏油灯。

灯下阿娘脸色蜡黄,她断了几日的药,精神头看着更差了。

她艰难的睁开眼,见是我,先是咧嘴笑了笑。

接着眼睛就红了。

「不是说认亲吗,怎么回来了?人家不认你?

「不认也不妨事,阿娘已经和村头的赵婶说好了,临死前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要能吃饱能穿暖的那种,我的乖儿漂亮又能干,指定不能让阿娘牵连了你……」

眼见她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我忙拆开席子把假千金拉了出来。

我突然来了一出大变活人,阿娘骇地眼睛都瞪大了。

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假千金脸上,嘴唇哆嗦了起来。

假千金眼睛肿了,阿娘脸上则皱纹丛生。

但这不影响她们的相像。

她和阿娘看着彼此。

没一会就都落了泪。

阿娘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才带着浓厚鼻音憋出来半句话:

「让你去当大小姐,你怎么把人家小姐绑来了?」

她悲从中来。

「莫不是侯府恼了,你们两个都不要了?」

3、

大夫说她这身子经不起折腾,我哪里还敢让她哭。

忙三两句解释了事情经过,又扯了扯假千金那格外丝滑的衣袖:

「这是我阿娘,也是你亲娘。」

假千金仍瞪着那双红肿的眼,眼泪水默不作声滚落下来。

我一拍脑门,看着阿娘。

「娘你生了个哑巴啊?」

阿娘不确定的瞅着我,说话瓮声瓮气。

「不能够啊,生下来那会哭的挺大声的啊。」

被我们这么一说,假千金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她垂下眸子躬身对着我和阿娘分别行了个礼。

「谢谢二位大恩大德,沈珈感激不尽。」

我毫不客气伸出手。

声音细细柔柔,格外好听。

「别光用嘴感激,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

当时要不是看她身上挂了不少东西。

我多少得再犹豫一会。

沈珈又是一愣。

大概被我直白的土匪作风吓到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把头上身上的钗环首饰拔下来往我怀里放。

头上手上都扒拉了个干净。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扯出来一块红绳坠着的玉牌。

要摘下来时,她犹豫了。

我看得分明,扯了扯嘴角。

「这些暂且够了,别的你自己留着吧。」

简单收拾了下,我招呼沈珈休息。

家里统共一张卧榻,连凳子都是缺了角的,用一句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穿堂风刮过,几乎能听到呼呼地回响。

沈珈只能跟我和阿娘挤在一张床上。

不知是本就性格温婉乖巧,还是在陌生的环境不敢提要求。

我指了墙角那一块地方,沈珈乖乖脱下外衣躺了下去。

累了一天,我早就困了。

惦记着明天当了银子给阿娘抓药的事情,很快睡熟过去。

谁知半夜身旁一阵哭叫声将我吵醒。

沈珈做梦了,在哭着喊娘。

我一阵头疼。

翻了个身从薄被上面揪下来两坨棉絮塞住了耳朵。

不知她哭了多久,第二日我起来的时候她还睡着。

眼下两块青黑。

我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脸颊将人唤醒。

「阿娘一会该醒了,你伺候她上完茅房后给她煮点棒子面粥,我出去办点事,你切记不能出门。」

怪我穷惯了没过过好日子,不知道侯府是从不吃棒子面粥的。

待我当了一只沈珈的珍珠耳珰。

给阿娘抓了药又买了些吃食回来。

只见滚滚黑烟从我们家四处漏风的泥胚房里呼噜噜往外冒。

4、

我吓了一跳,丢下手里东西就冲进屋里找阿娘。

好在卧房好好的,只有一层薄烟。

而一墙之隔的厨房简直乱了套了。

沈珈一张雪白的脸抹的都是黑灰。

只剩下两只呛得不住流泪的眼睛雪亮,看到我如同看到了救星。

「你快来,棒子面是哪个,我只认识这个是大米……」

她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手里捧着只有一小碗底的白米。

那是隔壁的病秀才给我的。

说是从前学生们给他的束脩。

我每日数着颗粒给阿娘熬米汤喝。

盼着她快点好起来。

人和屋子既然都没事。

我一颗心便放下了。

换成怒火刷刷刷往脑门拱。

「出去出去出去……」

沈珈被我赶出了厨房。

她也不走,两只手绞在一处,眼神颇有些委屈无措地缩在厨房门口。

我三下五除二把火点着。

又用挂在墙上烂了一角的蒲扇扇着弥漫的黑烟。

眼见锅里水开了,才从橱柜里挖出来半碗棒子面倒进锅里搅和搅和。

沈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我动作。

看着像是在认真学习。

我撇撇嘴,预备去后头菜地里掐两根黄瓜拌个小菜吃。

谁知看我往后面走,沈珈也跟了上来。

我不理她她也跟着,忒叫人心烦。

怯生生的嗓音传来:「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揣着两根黄瓜,盯着她仍有些红肿的眼和满脸黑灰,没好气道,「跟我来。」

放了黄瓜在厨房,我带着沈珈进了卧房。

阿娘看着沈珈狼狈地样子不落忍,哀哀叹了口气。

我从藤条编的箱子里翻出来我唯一一件棉布衣服递给沈珈。

「去打盆水洗洗脸,换身衣服。」

沈珈看着那套跟她身上完全不能比的碎花棉布裙子,眼睛却弯了弯。

「哎,我晓得了。」

家里地方窄,她换衣服时我便伺候着阿娘起床穿鞋。

虽门窗都关紧了,可沈珈大概是不习惯在生人面前换衣服,动作有些迟疑。

被我催了才加快了速度。

她窝在那床棉絮里。

我给阿娘穿好鞋一抬头。

正好看到她肩背上有不少的淤青,衬着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5、

我皱皱眉,当着阿娘的面没声张。

一直到吃完饭,才悄悄拉着沈珈去了厨房,问她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永宁侯府虐待她?

「不是不是,是昨天、昨天在路上颠的。」

沈珈拉着我的手掌心,颇有几分难为情。

我一时语塞,啧了一声。

「干什么不早说,这样上午给阿娘买药就顺便给你也买了,现在害我还得多跑一趟。」

我看着眼前虽然穿着土气的碎花衣服却仍气质清绝的女孩,忍不住道:

「那只耳珰当了二两银,估摸着给你买完药堪堪花完。

「你以后仔细着点,乡下地方磕碰了留了疤可怎么是好。」

沈珈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接着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猛地抬起头。

「那只耳珰只当了二两银?」

我点头,当她不信,从怀里摸出来当铺的存根让她自己看。

沈珈接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嘴角便耷拉了下来。

「那对耳珰买的时候花了兄……侯府世子四十两银。」

她跺了跺脚,「这当铺掌柜忒可恨了些。」

我瞪大了眼。

一个耳朵上挂的小小饰品,能当个二两银子在我看来已经很高价了。

现在得知一对竟要四十两银。

那岂不是亏了十八两。

虽说当时当铺问我来历我支吾着说是自己捡的,价值略有缩水。

可这缩的也太厉害了些!

真是岂有此理。

我心里琢磨着这掌柜这么黑,来日再想去赎说不定会被狠敲一笔。

一时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因着这件事,我整个下午都心情不虞。

给沈珈涂药时脸色黑的可怕。

沈珈不敢跟我说话,只是默默无声把家里里里外外笨拙地打扫了一遍。

没事做的时候她就跟在我身后跟进跟出。

我下午做好饭,预备给隔壁病秀才送时,她又跟了上来。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在家待着,别来。」

沈珈垂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我家和秀才家不过三五尺的距离。

走过去就几步路,我却中途听了一桩大新闻。

镇上唯一一家当铺的掌柜被官差给抓了。

因为店里一只珍珠耳坠子。

村口的李婶子站在人群中间,压低嗓门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家男人今天正巧从那门口路过,说是跟京城永宁侯府谋逆的案子有关系。

「整个侯府都被抄家了,唯独他们家大小姐不见踪影,那只耳坠子便是那大小姐之物。」

「那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的当铺?」

有人被勾起了好奇心。

「嗐,那谁知道啊。

「有人猜是那大小姐逃到了咱们镇上附近,这会官差正挨村挨户搜人呢,估摸着就快到咱们这了。」

6、

我心头一沉,背脊倏地绷紧了。

窝藏逃犯可是砍头的大罪。

幸好当东西时我乔装打扮成了个男人,也没有透露自己是哪里人。

官差一时半会应该还找不到这里。

我心头飞快思索着对策。

一抬头,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

隔壁病恹恹的秀才靠在他那扇破落程度跟我家不相上下的门扇上。

正嘴角含笑看着我。

那张俊秀地面容因着病气损了三分颜色,可依旧有让人心慌意乱的能力。

这人不知是书读多了还是怎么。

书卷气都化成了温和隽秀的脾性,说话声音温和的紧。

「枝枝,今日吃什么?」

我虽听了好些年,早已经听惯了,可还是觉得好听。

另一个让我觉得声音好听的,是沈珈。

意识到这一点,我嘴角又抿了起来。

把怀里的粗瓷碗递给病秀才,没好气道:

「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啊,还敢出来。」

秀才是三年前南方水灾逃难来的村里。

这人一身病气,药不曾停,可老也不见好。

他有学问,一开始在村里收几个学生教孩子们认字读书。

大家没钱给束脩秀才也不在意。

给点米面肉蛋,走个形式也就罢了。

阿娘看他身体不好身边也没个人照应,饥一顿饱一顿的。

索性管了秀才的一日三餐,让他顺道教我也读书习字。

那会阿娘还没病倒,帮人浆洗衣服挣钱,家里光景也还过得去。

我每日干完农活就跟着秀才读书,倒也识得了不少字。

我同他比村里其他人都熟悉得多。

见我说话不好,秀才也不生气。

接过碗让我等着,转身进了屋里。

不一会再出来,一手捏着两册抄好的书,一手摊开是一块碎银子,约莫有一二钱的样子。

「大娘身体可好些了?这些钱拿去给大娘补身子。」

「还有这两本书,辛苦枝枝拿给镇上书舍的老板。」

这人说什么也不恼的样子跟沈珈就更像了。

两人身上温和柔软的脾气也像极,跟我宛如两个极端。

我心头莫名地不悦更重了。

「自己都没多少钱,还想着接济我,你自己收着吧。」

我伸手从他手里抢走书册,转身就跑。

心头有些难过。

今年开春以来,村里不知怎的有流言说秀才得的是痨病,会传染。

大家说阿娘就是跟他做了邻居才染的病。

大家对他如避蛇蝎。

没人来找他启蒙幼童,有几个村人还想把他从村里赶出去。

就这样,秀才没了营生。。

他只好接了镇上一家书肆抄书的活。

他身体不好,抄的慢,三五天一本。

抄好了便让我去镇上交给老板,再带新的回来给他,赚一点散碎零花钱。

过着勉强糊口的日子,这人还老想接济我。

我生了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到家时,沈珈正在照顾阿娘吃饭。

她虽时时可见锦衣玉食堆砌出来的娇贵,和阿娘也总是相顾无言。

可笨手笨脚照顾人的时候,倒也算得上有模有样。

我知自己对她和秀才两个人生的气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便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抓起一个杂粮馍馍塞到她嘴里。

「官兵要来搜村,你把脸涂黑了,抓紧跟我走。」

我摸黑避着村人把沈珈连带着她的旧衣和那些首饰带到了深山谷底一处隐蔽山洞里。

山路难走,路上连我都摔了几跤,更别提沈珈了。

到后面几乎是被我拖着往前走。

这处是我从前上山捡菌子偶遇大雨找到的一处庇护所。

平日里这周围人迹罕至。

深山老林的,那些官兵不熟悉路就算进山一时半会也摸不进来。

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一块打着补丁的床单,让她自己找块平整处铺好休息。

我则掏出火折子把山洞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去外面听了听。

万籁俱寂,只有山里夜间独有的虫鸣声。

我捡了些干燥的木柴,在山洞最深处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取暖。

沈珈自知帮不上我,安静地待在一边看我忙碌。

她一路上摔了好几跤,估摸着身上又摔青了。

好在我带了药膏。

给她涂药时,空气安静的只有柴火被烧着的哔剥声。

冷不丁的,沈珈忽然开口,依旧是声音小小的,不过在安静的山洞里听得很清楚。

「你为什么救我?」

我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闻言眼也没抬,「看你有钱。」

家里积蓄花光了,阿娘又日日离不得人,我想出去做工赚钱都没法。

当初找上侯府时,我也没指望他们会认我这个乡下村姑当女儿。

想着我都上门了好歹借点银钱。

阿娘的药不能断。

沈珈被我如此直白的回答噎了一下。

想了想,我问:「永宁侯府,真的参与了先太子谋逆一案吗?」

我虽是个乡下土妞,可也知道先太子一案已经是十三年前的旧事了。

据说那时京城东市口斩*的相关人员不计其数,护城河的水都是红的。

隔了这么久,这口大锅怎的又落在了永宁侯府头上。

我多少有些好奇个中缘由,可沈珈闻言 ,脸色却是一黯。

沈珈说,先太子谋逆案早就已经了了。

侯府出事是因为党争,具体原因她也不大清楚。

提到这件事,沈珈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一夜无话。

我因担心阿娘,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又下山了。

跟沈珈说好没危险就回去接她。

昨夜里官差来过了,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村里人说那些人一路去了南边的村子,估摸着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

我心下稍定,照顾阿娘吃了饭和药,又给秀才送了饭。

见天色不早,便深一脚浅一脚跑上山去接沈珈。

深山空寂,她是锦绣堆里长大的。

一个人呆久了,还不知得吓成什么样。

可等我赶到安置的山洞,早上还乖乖坐在角落的沈珈,这会却不见了踪影。

地上的火堆早就灭了。

我在周围来回找了四五遍。

终于确定。

沈珈不见了。

8、

我不死心,接连跑了两座山头,从日头正盛一直找到天色暗下去。

连沈珈一双绣花鞋都没找着。

心头升起些惶然。

沈珈莫不是被山野精怪捉去吃了?

亦或者有官兵搜山把她搜了去。

可村人都说官兵搜完早就已经离开了,我也不曾听到有搜山的动静。

又或是沈珈自己乱跑跌落山崖了?

该怎么办?

眼看天色晚了,我放心不下阿娘。

只好下山提着一颗心跑到了家门口。

还没进门,只听到屋里传来阿娘同一个陌生男子的说笑声。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堂屋。

一眼看到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正在同阿娘说话,阿娘眉开眼笑。

沈珈则垂着头坐在墙角。

我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见我回来,阿娘伸手招我过去。

「这是我的小女儿,叫枝枝,平日里勤快能吃苦,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都是她在照顾我,是个顶好的姑娘。」

哪有人在外人面前这么夸自己孩子的?

我被她夸得浑身不自在,「阿娘,这是谁啊?」

「这是住在山上的猎户,珈珈在山上崴着脚了,是他给送回来的。叫……哎,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

我眼前一黑。

却见灯下黑黑壮壮剑眉星目的男人一拱手。

清朗的双眸温和看着阿娘。

「在下程大,枝枝姑娘好。

「大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就住在后山腰,日后遇到什么麻烦你们尽可以来找我帮忙。」

阿娘面上颇有些不舍,推了推我。

「哎——着什么急,枝枝,快去送送程壮士。」

程大摆手,「不必送了。」

他走到门口,忽又想起来什么一般,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白瓷小瓶。

「对了,这个药油治跌打损伤很是有效,留给沈姑娘用吧。」

说着,他目光轻飘飘落在了角落里不发一言的沈珈身上。

阿娘没注意到,和他好一番推辞,见程大坚持这才收下。

待人走了,阿娘使劲拍了我一把 。

「怎么没点眼力见,人不让你送你就不送了。」

「啧,有什么好送的,他一个大男人还怕门槛磕了牙不成?」

阿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揪我。

「我跟你说,我都打听好了,小伙子父母双亡,又有打猎的好手艺。

「看那个身板就是个能*,长得又周正,你要是嫁过去了保准能过上好日子,阿娘也就能闭眼了。」

阿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美得嘴角都弯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面无表情打断她的幻想。

「我不喜欢那样子的,您这眼暂时还是别想闭上了。」

阿娘激动地险些蹦起来。

难为她还有这般精力。

看来这次买的药不错。

对症!

被她这么一折腾,我进门时那一点些微的怒气已经没了。

可我都照顾阿娘洗漱上床睡下,沈珈却仍旧坐在角落里发呆。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就算是脚崴了,也不至于一动不动吧。

我走到沈珈面前。

「哎,你不会以为这个样子我就不会生气了吧?

「说了让你在山洞好好呆着不要乱跑,你怎么会崴了脚,还被那个猎户送回家来,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沈珈垂着的头抬起来,伸手从身后摸出来一个用树叶裹起来的东西。

「我是看到这个,去摘的时候脚下打滑了,你别生气。」

她声音软绵绵的,说话间露出来手里的东西。

竟然是一颗巴掌大小的褐紫色灵芝,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我一愣。

看着那个小小的灵芝,喉间莫名一哽。

山里好东西多,这种野生灵芝一棵能换不少钱。

但是大多都被村人猎户捡走了,我从前见天往山里跑,也才遇上过一两次。

我啧一声,抿了抿唇,「也不看看你那身板。」

沈珈又垂下了头。

我见不得她老是一副低着头的委屈样,颇有些不自在地补了一句,

「下次不管做什么都等我到了再说。」

沈珈:「哦。」

头又垂了下去。

太反常了。

我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沈珈无措地看着我。

虽然家里光线昏暗,可我看得分明。

她眼底有一层薄薄的水光,眼圈还泛着红。

我心头倏地腾起怒气。

「哭过了?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混蛋猎户对你做了什么?」

沈珈长相不算绝美,但是五官秀致,皮肤白嫩。

身上那股子温柔似水的气质和村里姑娘大相径庭。

普通山里汉子乍看到她,说不定会流哈喇子。

一想到那个程大敢欺侮她,我就怒从心头起。

大约是我的脸色太吓人。

沈珈又快哭了,她拽着我的袖子。

「不是,不是,是当时太疼了,疼哭的,我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我不信。

「那你为何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你别想替他隐瞒,若是不说真话,我就去从他嘴里撬真话。」

沈珈急了,「真的没有!就是、就是……」

这说个话费劲的。

沈珈「就是」了半天,才红着脸有些委屈地小声说:

「我伤到了骨头,耽搁不得,他帮我正骨的时候,不仅看了我的脚,还,还摸了……」

声音都快哽咽了。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那个*千刀的程大果真占沈珈便宜了。

接着冷静了一下心想,事出从急,人家也是好意。

所以我问,「没别的了?」

沈珈摇头,「没了。」

可是对从小便教养良好清白大过天的贵女来说,此事已经很严重了。

我面色稍霁,宽慰她道,「你只当他是个治病的大夫,这么想会不会好一些?」

沈珈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也不知她这话听没听进去。

现在她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属实没有意义。

夜间躺在炕上,阿娘早已经睡熟了。

沈珈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我知道她还没睡着。

果然,等了一会,只听到沈珈轻轻叹了口气。

我:「怎么了,还想不通?」

「不是,就是不知道侯爷和夫人怎么样了,刑部主事的郎中向来赏罚分明,应当不会滥用私刑严刑逼供吧。」

把沈珈捡回来这两日,我尽量避免自己思考侯府其余人的下场。

如果没有那层血脉关系,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群陌生人。

而且我只是个山野长大的村姑,没钱没人脉,家里穷的都快当裤子了。

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索性当做没有这回事。

但沈珈不同,她和侯府有十几年的感情。

这两天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时不时就要叹气。

我问:「你想救他们吗?」

沈珈一下来了精神,侧身坐起来。

「你有办法吗?」

「没办法,救不了,但是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

我用被子蒙住头。

「先睡吧,明天我把你捡的那株灵芝拿去卖了,找个门路。」

灵芝好卖,且价格很不错,卖了三两银子。

只是门路却不是那么容易有的。

有村人留意到沈珈,我编了谎话说是阿娘的远房外甥女,暂且糊弄了过去。

她整日深居简出,却莫名和隔壁的秀才熟悉了起来。

秀才在我心中是不需要防备的自己人。

我时常看到他们两个人隔着墙头在说话,一句两句的。

从前,我倒是也时常和秀才如此,不过多说些有的没的。

他们两个人会说些什么?

诗词歌赋?

文人雅怀?

秀才有文化,沈珈也有文化。

我没有。

我心头泛酸。

可知道自己没有泛酸的立场,只能半晌半晌往山上跑。

我会些简单的打猎技巧。

打不到大的野物,兔子山鸡这些倒是不在话下。

再加上捡来的山货菌菇,也能换不少钱。

说来也巧,这期间那程大也成了我们家的常客。

三不五时送些小的活物过来。

我知道这是送给沈珈的。

他看沈珈的眼神总是直勾勾地不加掩饰,便让沈珈自己决定怎么处理。

沈珈自然不收。

程大也是个赖皮的,经常东西丢下就跑,想还回去都逮不到他人。

沈珈索性把所有东西交给我,让我拿去换钱。

「家里正是紧张的时候,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会想法子还他这个人情。」

她柔柔弱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如何还?

我心里计较了一下,那些东西虽是活的但也不好养,不如卖了来的有价值。

只是卖来的钱我单独放了起来,又找来没用的草纸一一记下来什么东西价值几何。

目前看来,沈珈还是和秀才更聊得来。

两个人看着也更相配。

若是日后猎户想因为这些小恩小惠挟恩图报。

我就把这些碎银子捡出来砸到他脸上,让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时节正好,我又腿脚麻利。

日日往山上跑了近一个月,竟换了七八两的碎银子。

加上之前卖灵芝得来的,统共也有十两银了。

我从里面拿出来八两去了一趟里正家。

里正有个子侄在京城当狱卒。

村里人几乎都知道阿娘年轻时曾去侯府当过几天奶娘。

后来因为宫里给侯府御赐了奶娘她就被遣送回来了。

我假说侯府当年对阿娘不错,阿娘一直念着这份恩情。

听说侯府现如今落了难,便想着去探望一下。

废了半日口舌,再加上那八两银子,里正总算是把这件事应承下来了。

连半柱香的说话时间都没有。

那八两银子只换来一个见面机会。

时间定在三日后。

夜里,沈珈却因为谁去大牢里探望罕见地和我起了争执。

我手艺不错,可以将她乔装打扮成阿娘的样子。

只是见一面,露馅的风险很小。

沈珈却坚持让我去。

「我去了不过是徒增伤悲,夫人和侯爷至今还不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这一去再见的希望渺茫,你去最为合适。」

我不想去。

不管沈珈怎么说,我就是不想去。

见了我还怎么说服自己这事和我没关系?

我怕砍头那天我会去劫法场。

我们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沈珈妥协,决定让我再考虑两三日。

只是还不等我们决定好到底谁去。

里正又上门将八两银子送回来了。

「不成了不成了,这事不成了,京城戒严了。」

我跑了好大一圈才打听出来。

陛下病危,几个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说不得这世道哪日就要乱起来了。

从前日日来送东西的程大大约是听到了消息,担心京郊附近不够安全,所以再不见了踪影。

他便罢了,没人在乎他。

可秀才不知何故,也走了。

这日一大清早我去给他送饭,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应。

我推开门,才看到桌上放着三吊铜钱和一封信。

信很短。

【枝枝,展信安,我有要事在身,须得离开一段时日,你千万保重。】

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想不明白他一个病秀才能有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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