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秘辛之32 辟蹊径江宁种茶

王安石一行来到江宁城东南的方山。方山山体的确呈方形，孤耸绝立，山顶平坦，故名方山。又因四角方正，犹如从天而降的一枚玉印，所以又称天印山。

他们登上山顶，王安石说：“秦始皇当年挥鞭凿山通淮水泄王气，就是在这儿，这里的上定林寺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了。谢灵运的《方山送别诗》就是在这儿写的‘析析就衰林，皎皎明秋月。’两句已见他山水寄情之端。你们看，这遍山都是杂树野草，庄稼长不起来，要是开垦它来种茶，该有多大一笔进项呀……”

正说话间，几人闻声看去，山腰有一批人在砍山柴。王安石对于剑锋说：“那里樵夫不少，我们去聊聊。”来到这群人面前，只见他们手执斧头、砍刀，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手上都被荆棘划出了多道血印。

王安石指着面前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问：“你们砍这些柴是烧饭还是卖钱？”男子操着徐州口音说：“晚生得砍了柴到秣陵镇去卖了才能换点米面度日。”王安石说：“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好像还识文断字，怎么却依靠打柴为生呢？”

男子被他问得流下泪来：“晚生刘群定，徐州人氏，本是一名衙前，去年为差役事站过木笼，后来虽得到京城一位青年巡按相助，被无罪释放，终因管理的常平仓还是被盗，只得变卖了房屋，赔光了所有的家产，无奈之下带着家眷和亲属逃荒到江宁这方山来，谁知这里也是穷山恶水，不得已我们才砍柴为生。”

王安石劝他道：“原来是差役法害了你家……你们到此地既有一年时间，按规定可以落籍为客户了，不如就在这方山种茶为生，你看如何？”刘群定说：“您老的办法虽好，可是开荒种茶，既要官家许可，还得有点本钱啊。”

王益柔说：“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新任江宁知府王安石大人，他正在想方设法解决这些事。”刘群定忙率众人跪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知府王大人驾到。”王安石说：“各位快快请起，你们可以到江宁县登记入籍，我让县里借给你们一点本钱去买此地的紫雾茶树苗，你们可以开荒种茶，等茶叶卖出再还公家的钱，三年之内，官家不向你们征税，如何？”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众人千恩万谢，磕头不止。王安石说：“你们三日后去江宁县衙吧，到时必有佳音！”

王安石回到府衙，立即召集所辖五县知县到到江宁府正堂：“平原地区的农田产量已经到顶了，短期内难以再有较大的提高。江宁人口的繁衍超过了土地的承受能力，单靠田里的稻麦，养不起越来越多的人了。而且，很多人家无需那么多劳力从事粮食生产，客户又无田可种，大多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要解决这一难题，最佳的办法就是动员他们从平原向山区迁移，开发本府境内那些待垦的丘陵、山地，鼓励他们因地制宜，以种茶、种果为生，这才是他们今后繁衍生息的出路。”

王益柔说：“诸位回去后，要张榜公布：荒山可以分给一年以上的客户、无田的山民、雇农。使荒山得到有效的垦殖利用。”

王安石又说：“我们走访中发现不少人迹罕至的山区已有人在开荒，这是一个可喜现象。对这些人户三年内一律不予征税，还可以酌情借给他们一点本钱，上则有利国家稳定，下则方便百姓养活妻儿。”

众知县说：“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我们怎么就没想到？”“有王大人支持，我们现在可以放手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