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权力的游戏》视觉效果上的奇观并非只是炫技般的“空中楼阁”,特效技术的虚构景观是为了完成对“真实”文明的隐喻。
正如吉尔·德勒兹所言,“重大事件表现涉及身体与人性容体、自然和建筑环境……以宏大的综合符号让影像本身具有纪念意义”,奇观的吸引力不能仅被看作是“噱头”,更应思考其之于叙事空间的建构意味。
正因为“真实”与“奇观”渗透进了《权力的游戏》空间结构的任意一层,并且在每一种空间结构都有着特定的功能,相互之间互为补充,因此这两点可以视作是《权力的游戏》空间结构的显要原则。
物质背景史诗性影视作品叙事空间的物质性,来源于镜头中自然生态地理空间的展示,在少数虚构性的带有奇幻色彩的史诗片中,其物质背景会表现为地理空间与超自然空间相结合的形态。
对叙事空间物质背景的描摹,是营造史诗感的一般性流程,结构宏大的地理空间或超自然空间早已存在于过往的经典史诗片中。
地理空间以地理空间来说,电影《角斗士》讲述了罗马帝国将领马西克姆斯复仇的故事,影片中以真实历史中古罗马的地理环境为物质背景,通过镜头完成了对“历史空间”的复原。
片中,马西克姆斯在流放过程成为奴隶,被训练成角斗士的马西克姆斯最终回归。
主人公的行动路线往往涉及到空间转换,镜头跟随下人物空间位置的移动,必将扩展故事世界的可见范围,如主人公被困于罗马帝国边陲之地北非角斗场的叙事段落其潜在意图就是表现地理空间的庞大。
超自然空间而对于超自然空间而言,《指环王》系列电影无疑是绝佳的代表性作品。电影围绕霍比特人弗罗多的护戒之旅展开,以人类联军对抗魔尊的故事为终。
在主人公的英雄之旅中,“中土世界”版图逐渐清晰,由人类、精灵、矮人、霍比特人等不同种族聚居的魔幻大陆在银幕中被呈现出来。
经由影像文本的简单对比,可以发现超自然空间并不是相对于地理空间单独存在的,它与地理空间有着相似性,不同的地方在于超自然空间中遍布着不同于现实世界自然科学经验的超自然法。
如《魔戒》的物质背景就是地理空间与超自然空间的复合体,精灵族、矮人部落的生存地显然就是属于超自然的空间范畴。
在《权力的游戏》第一季第一集的开场,绝境长城通过塞外的闸门自下而上缓缓拉开,三位勇敢地的守夜人游骑兵开始执行探查野人踪迹的任务。
随后是他们发现了野人们支离破碎的尸体,画面中游骑兵们惊恐地发现攻击他们的是存在于传说中又早已消失不见的恐怖生物——异鬼。两位游骑兵被*死,剩下的那个人仓皇逃脱。
这位在史塔克大人眼中不可饶恕的“逃兵”,虽然违背了守夜人军团的誓言,但却为长城以南的北境带来了异鬼已生、长夜将至的“危机”启示预言,由此奠定了剧集整体的叙事的终极走向。
在序幕中,看似不起眼实则备加暗示,又尤为重要的是绝境长城的地理坐标,因为开场后故事转移到了临冬城,临冬城位置被指明为在长城以南,而随后而来国王一行人则是来自更南方的君临,南与北地理概念由此得到了正式确定,地理空间逐渐显露出全貌。
同时,长城本身的结构也带有超自然空间的意味,据说长城是在距离“今天”八千年前的长夜后,为了抵御野人与异鬼并守护王国由史塔克家族的始祖筑城者布兰登筑造,大约三百英里长、七百英尺高的城墙中被施下了古老的咒语与魔法。
“地图叙事”的空间展开相对于《指环王》系列电影强烈的奇观色彩而言,《权力的游戏》则有着不一样的现实主义风格,这种风格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离不开该剧“地图叙事”的意识。
据说,在写作《冰与火之歌》之前,乔治·马丁曾费尽心思勾勒这一故事的地形图,而在电视剧的空间展开中,“地图叙事”极为重要。
看过《指环王》的观众应该知道,该片的主人公弗罗多的种族身份是霍比特人,是一个托尔金被托尔金臆想出来的非人类身份的角色。
《权力的游戏》中的人物则有着鲜明的“人族”身份,人物的特性决定了生存的自然环境的空间,因而其地理空间与《角斗士》仿真性历史空间颇为接近。
剧集中出现了大量的地点,从长城、北境到河间地、落日山脉,到后来数不过来的空间地点,在此无需逐一道来。
然而,单凭为数众多地点堆砌是难以形成可供认知的地理空间的,只有将这些地点以坐标的形式放置于一个地图中才能形成有效的空间感知。
因此,我认为《权力的游戏》选择用空间方位的暗示来强化观众的空间感知,集中表现为南北方向与东西方向。
提到南北,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身居塞外的野人总是将北境的琼恩称之为“南方人”,而在地域中心主义的北境人的眼中他们才是真正的北方人,尽管塞外野人确实在地理方位上更北于他们。
在话语暗示之外,剧集特意设置了一处既具传奇色彩又带有方位指示“南北中转站”——十字路口客栈,客栈最早在第一季第二集《国王大道》中出现,是国王劳勃一行人有北境南下回君临的歇脚处,点明了此地为由南至北的必经之地。
在后续的故事中,十字路口客栈还发生了由君临回返凯特琳夫人与由长城南下的提利昂之间的“碰面”、艾莉亚与“热派”的告别等事件。
可以说但凡有十字路口客栈的出现,必然涉及到人物于南北之间的行进,前往北境的的布蕾妮在此遇到已是“星级面包师”热派的事件就再次证明了此地的方位暗示性功用。
纵观整部剧集,类似的地点也只有一个,正是通过“中转站”唯一性的方位提示,南与北的方位感得以确立,相比之下兰尼斯特的凯岩城的具体位置在剧集表现中就甚为模糊了。
至于东西,并非指的是维斯特洛大陆内部的东西方向,而是由狭海隔开的西方的维斯特洛大陆与东方的厄索斯大陆,跟随了主要人物的视点剧集多次出现的航海场景,即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东西之间的方位感。
若隐若现的超自然奇幻法在一开场,《权力的游戏》首先就介绍了它与常识不同的自然规则,夏天与冬天的转换。
在这片大陆中,长夏之后就是漫长的冬天,往往持续数年,逐渐轮回。可见,故事世界的自然规则与现实世界是不同的。
在《权力的游戏》的超自然空间中,有四种超自然的神奇力量,即邪恶之力、魔法之力、信仰之力与龙之力,这些力量共同影响着已知世界的运行规律。
邪恶之力,在地理空间自然属性之上,剧集的已知世界也一层超越自然法则的魔幻力量主宰着,开场中就出现的长城已经注定其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空间。
前文也曾提到,长城建立的主要目的在于抵抗传说中的异鬼,异鬼这一邪恶生物的存在为维斯特洛大陆带来的生存威胁,可以说是是一种邪恶恐怖力量代表的超自然现象之一。
魔法之力,对于异鬼,光之王拉赫洛的女祭司梅丽珊卓认为他们是远古异神的仆从,同样梅丽珊卓身上也具有着不可名状的神奇魔法力量,她曾帮助史坦尼斯用魔法生出的影子*手暗*其弟蓝礼·拜拉席恩,这一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极大的增强了故事的奇幻色彩。
光之王的信仰在厄索斯极为盛行,而在维斯特洛大陆则寥寥无几,大致只剩下了蜜尔的索罗斯和贝里的“兄弟会”成员。
信仰之力,维斯特洛大陆有着悠久的本土信仰——七神,北境则有着和野人相同的信仰——旧神,神的踪影从未在剧集中直接呈现,但也若隐若现的通过“神迹”展示出其力量,布兰·史塔克的能力即与旧神密切相关。
龙之力,《权力的游戏》用了整整第一季的篇幅去暗示龙的诞生,只要是丹妮莉丝的出现的画面中,那三个有潘多斯富商总督伊利里欧·摩帕提斯赠送三个龙蛋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
龙在维斯特洛人看来早已随着坦格利安王朝的覆灭一起消失,据提利昂所说,龙则在前朝中期就已经只有小马一般大小的了。
虽然龙早已销声匿迹,但龙却是已知世界之中最为强大的生物了,龙的异种存在赋予了已知世界不同于现实世界的超自然性。
虽然丹妮莉丝只有三只巨龙,但这决定了她是争夺铁王座人选中战力最为强大的人,这一点在第六季打破自由城邦舰队与第七季击溃兰尼斯特家族军队的“龙骑士”战斗中便得到了验证。
值得注意的是,长城并非被塞外之王的冬之号角推翻的,而是被异鬼俘获的巨龙用冰焰融化的。
种族生存在物质性的地理空间和超自然空间之外,《权力的游戏》中还有着表现种族生存的精神性空间,这种精神性是有战争空间和生存空间来体现的。
两种空间存在着物质性的方面,但却也与物质空间层有着显著的不同,其差别来自于有无人物活动于其间,深层差别来自于有无整体民族精神的集中映射。
在评价史诗时,黑格尔尤为赞赏荷马史诗对战争场面的描述,他说到:“用战争情况做史诗情节的基础,就有广阔丰富的题材出现,有许多引引人入胜的事迹都可以描述,其中其主要作用的是英勇,而环境和偶然事故的力量也还有它的地位。”
而这种民族战争之间的精神辐射范围是战争空间的重要表现。当然,战争空间的壮观场面,令人血脉喷张的雄壮气势也是其特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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