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是怎样谈恋爱的

文艺青年是怎样谈恋爱的

首页游戏大全班班幼儿园第二章完整版更新时间:2024-05-01

《花束般的恋爱》于2021年1月29日在日本上映,是日剧《四重奏》的导演土井裕泰和编剧坂元裕二的大银幕首部合作作品。

土井裕泰拿过许多日剧的奖项,电影方面,他在2020年执导的《罪之声》曾提名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导演,但未能夺魁。2015年的导演作品《垫底辣妹》曾经引进过中国。

编剧坂元裕二也拿了很多日剧的编剧奖项,从上世纪的《东京爱情故事》,到近年的《最完美的离婚》,剧本均出自他手,所写台词经常被剧迷截图转发,堪称“金句狂魔”。

电影方面,他编过2011年芦田爱菜和满岛光主演的《再见我们的幼儿园》,2020年阿部隆史和松隆子主演的《开关》。长泽雅美的成名作《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坂元裕二是编剧之一。不过他在电影方面和土井裕泰一样,还没拿过奖。

本片男主角是“苏打”菅田将晖,2013年主演了青山真治导演的《相残》,并拿到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新人,之后又凭借《啊,荒野》的前后篇夺得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男主角。

他也出演过坂元裕二编剧的日剧《问题餐厅》,与导演土井裕泰的合作则是2011年的《麒麟之翼》,改编自东野圭吾的小说。

本片女主角是"村花”有村架纯。之前提到的《垫底辣妹》就是由她出演,并拿到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最佳新人。近期大火的《浪客剑心 最终章》,她在里面演了一个重要角色雪代巴。本片上映不久后,村花再次和苏打合作,出演了日剧《短剧开始啦》。

以上两位是影片的绝对主角,另外还有一些戏份不多的配角,其中有一部分都有一个交集,就是都拍过《深夜食堂》系列,比如小林薰、小田切让、松岩了、宇野祥平。

除了“食堂帮”外,还有一些熟面孔,比如演过《无人知晓》的韩英惠,日剧熟面孔,演过《异乡人:在上海的芥川龙之介》的冈部崇,还有今年国际大热的日本电影《偶然与想象》里第一个故事的女主角古川琴音。

另外还有一个彩蛋般存在的龙套,就是日本动画大神,《攻壳机动队》的导演押井守,在片中演他自己,只出现了一场戏。

前方剧透

《花束般的恋爱》由“金句狂魔”坂元裕二操刀剧本,无可避免地使得编剧在电影中变成最出彩的部分,其他方面如摄影和剪辑,则相对没那么突出。

主流观众看电影主要看的就是剧情,因此这样等于给票房成绩上了保险,而影片上映后确实连续四周夺得日本票房的周冠军。

影片较为完整地展现了一段恋情的从开始到结束的全过程,故事结构上没有太跌宕的设计,但坂元裕二的绝技是日常生活细节的提炼,这部分的展示相当密集,有过同类经历的观众都看得相当过瘾。

片中的男女主角因为有大量重合的兴趣而互相吸引,这是许多人都有共鸣的。

但同时我们也知道,人与人是不可能完全重合的,这点在电影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观众,当然也许有些观众会完全被他们的相遇所吸引,从而忽略了不同之处,这种体验与恋爱的开端倒是是一致的。

影片开场是2020年,八谷绢和山音麦已经分手,他们各自吐槽着一对共用耳机的男女。

耳机在片中总是代表着一种独立且封闭的个人精神世界,比如在两人相遇前,各自被约去卡拉OK,在路上他们就用耳机听歌,暗示与聚会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绢误会麦是个花心男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在路上就拿出耳机,准备封闭自己,结果麦追了出来,才没戴上。

两人关系出现裂缝之初,耳机也在起着暗示作用,比如绢玩塞尔达时麦戴上耳机,绢看《怪奇物语》第二季的时候,麦从她身边走过,她也戴起了耳机。

经历过这一系列的现实打击,他们得出结论,一个耳机两个人听,以为听的是一首歌,其实每个人听到的是不一样的,正如恋爱中的人以为双方精神高度重合,但总会有互无关联,甚至时互相冲突的部分。

这些没有交集的地方,一直都存在着,只是双方一开始都选择性忽略了。

首先看看双方的成长环境。影片开始时就拍了绢在家中吃早餐的场面,这里她的坐姿是比较随性的,并不像传统的日本女生,体现出她的家庭教育与典型日式规则不大一样。

另外这个餐厅相对比较宽敞,说明她的家境不会太差。而之后又有一场戏是绢回家,一系列的镜头我们可以看到她家房子的几个局部,可以看出至少是个中产家庭。

在这个家庭里,话事人显然是绢的妈妈,因为她彻夜未归,爸爸第一反应不是骂她,而向妈妈打小报告。爸爸则有游手好闲的嫌疑,因为他家中有很多装高尔夫球棒的包,并且还有简易的练习装置。

之后绢的父母来到他们同居的住处吃饭,吃的是西餐,而且是坐在椅子上吃的。绢的妈妈一直在宣传一套生活就是责任的价值观,绢当初之所以搬出来,就是因为找不到工作会被妈妈唠叨。说明这个妈妈并不赞同女性应该当家庭主妇这种价值观。

绢的爸爸一来就看他们收藏的唱片,并且跟麦有共同爱好。这点可以看出绢的性格是比较随爸爸的。

这样的性格,加上不传统的家庭环境,让绢在精神追求方面要求极高,对现实世界则尽量回避。

比如开头她在旁白里说,唯一觉得世界是真实的事就是涂了黄油的面包掉在地上,但她马上就捡起来吃掉,对现实她并不会有太高要求,当然前提是她在家里不需要为吃不吃得上面包而发愁。

再看看麦的家庭背景。他是一个“东漂”,老家在新泻县,自己在东京租了一个小房间,和绢的成长环境是不一样的。

至于家庭,麦的爸爸也来过东京,当时他们吃的是寿司,是传统日料,并且是坐在地上的,与绢的父母那场戏形成鲜明对比。

麦的爸爸的价值观也是比较守旧的,他无法接受儿子毕业后留在东京工作。可想而知,麦从小在这样的教育中长大,即便他长大后开始叛逆,但仍受传统思想影响较大。

比如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绢的妈妈提出的生活就是责任这种价值观,但他认为这只是男性的责任,麦不止一次提出结婚,其中一次还让绢可以不用找工作,他专门负责挣钱,可见他所构想未来的是传统的家庭模式。

麦当了社畜以后,有一次在家中和绢聊天,当时他加完班班,正在吃饭,一边聊着工作的事,绢在叠着衣服,这是一个典型的日式家庭场景。也许正是麦所期望的生活,但绢则未必这么想。

这个场景中打在他们身上的光是截然不同的,代表他们已经开始有分歧。麦身上的光越来越冷。此前他在家中从事漫画工作时,整个房间都是非常明亮的。而他去公司上班后,房间就暗了下去,他与绢的世界不再重合。

即便是滚床单这种极度亲密的事情,前后区别也非常大。他们第一次滚床单时,无论灯光,还是服饰,比如被扔出被窝的内衣,都把氛围营造得比较浪漫,且是带有情欲的。

但两人最后一次滚床单,画面色调是偏蓝的,两人的服饰宽松且遮蔽面积较大,整体呈现出一种性冷淡的感觉。

事后他们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周围一片昏暗,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阳光普照。

在性格方面,两人也有不少不同之处,绢的情绪总是比较稳定,没有太大起伏,即使发生了不开心的事,也能用巴西1比7输给德国来安慰自己。

麦则情绪波动较大,看到全景地图拍到自己,忽然就非常兴奋,但激情过后又开始颓废,他自己称为“燃烧殆尽症候群”。

这点在两人的旁白里有所体现。绢回忆起第一次去麦的家中过夜时,通过旁白特别细致地描绘了当时的场景,连窗外的雨都有提及。而麦对同一场景的描述,是不断重复“她喜欢我的画”这句话。

绢的回忆是细水长流型的,麦则是因为自己的画被喜欢就瞬间点燃了热情,两人是水与火的区别。

另外麦的性格还有一个特点,这点可以和他的摄影师前辈青木做对比。麦第一次带绢去见朋友,青木的女朋友跟绢聊得非常投机,她们都认为帽檐越大,说明这个人的自主意识越大。

青木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对创作的理念有一套偏执的理解,这是他心目中排在第一位的事情。

当他知道麦画漫画无法维持生计时,想到的第一个方法是让他的女朋友给绢介绍一份工作,并说社会性和协调性是因才能而定的。说明他认为自己没有协调性,所以让女朋友帮他处理社交事宜。

这其实就是自我意识太强的表现,他让麦不要放弃做自己喜欢的事,正如他自己认为创作比什么都重要,可实际上他并不关心女朋友是否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当时麦和他的朋友那群人中,只要麦没有戴帽子,说明他的自我意识并不强大,因此他比较容易被环境所改变,绢刚开始面试的时候遭到面试官的刻薄对待,他还会说这种人看今村夏子的作品必定毫无感觉。

这是一种文青式的清高,在自己社会地位低下时强行拉出一条鄙视链,从而在精神上获得优越感。

但之后绢的妈妈一通关于责任的洗脑,以及参加工作之后所有现实的打击,就让他性情大变,彻底沦为社畜。

对现实打击,绢的反应和麦是不一样的。这固然是因为绢从小家庭环境比较好,所以较少考虑现实问题。

这里说个题外话,影片在描述文艺青年谈恋爱的同时,也带出了一种社会现象。文青算是一个精神至上的群体,总想追求一种脱离物质的境界。

但在片中,这些电影,书籍,舞台剧等文艺作品,无不和消费挂钩,都是需要物质支撑的,不止是文青,我们多数的人已经深入一个消费主义的世界,无法自拔。

说回主角,关于兴趣,他们最后都坦承,关于木乃伊,还有天然气储罐,两人其实并没有交集。这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在恋爱初期,由于浪漫的引擎已经启动,会导致恋人在彼此面前做出有违自身个性的事情,也就是所谓“恋爱脑”。

之前已经提到,绢在家里习惯把腿放上椅子,她和麦同居的初期,不论是在地上,还是在椅子上,她的坐姿都比较收敛。

过了一段时间后,某天麦坐在地上喝酒,旁白中他还因为白天喝酒而感到有些自责,因为这不符合他从小接受的传统规矩。而此时背景处,绢已经非常自然地把腿放上了沙发。

剧情发展到这里时两人的感情还没有出现裂缝,但分歧已经出现,这个镜头还特地让绢处于虚焦的位置,把她和焦点中的麦分割开来。

影片如此繁复地将大量恋爱过程中的细节展示出来,一方面能引起年轻人的共鸣,另一方面也和主创们想要表达的东西有关。

从片名《花束般的恋爱》可以想到片中一段很重要的信息,绢一直在看一名叫芽衣的博主写的关于恋爱存活率的文章。芽衣曾说过,如果女生告诉男生花名,男生这辈子看到那种花,就会想起那个女生。

为了方便描述,以下把这种现象简称为花名效应。花名效应不一定单独指花,任何恋爱中的细节都可能会产生花名效应。

麦和绢分手之后,每当看到他们曾经喜欢过的文艺创作者有了新作品,还有他们去过的地方有了新变化,都会想到对方。这些都呼应着芽衣所说的花名效应。

芽衣在博客中称恋爱存活率非常少,实际上恋爱存活率应当为0,仔细想想,只要时间足够长,人的存活率也是0。那么这些可以产生花名效应的细节,就是恋爱存活过的证据。

接下来谈谈主观上我对这部影片感到遗憾的地方。土井裕泰和坂元裕二都拿过不少剧集的奖项。他们的作品在主流剧集中确实具有非常鲜明的特色。

一般的剧集,主要都在刻画令观众产生共鸣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巩固观众的价值观。而电影创作者,许多都已经走得更远,创作出能拓展价值观的作品。

因此这对组合踏足电影界之后,会稍微显得保守一点,关于恋爱中的人无法有完全重合的交集,以及家庭环境和社会现实都会对恋爱产生影响,多数观众对这些早已有了共识。

如果在一段关系中,存在精神完全契合的情况,那会是怎样的体验?电影《她》就进行了这样的实验,AI完全了解人类,但人类并非AI的全部,这种精神的重合,是一种子集关系,一个个体是AI的子集,因为AI还要同时处理很多人的关系。

如果把家庭环境和社会现实这些因素统统抛开,恋爱是不是就可以长久?《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就在这方面进行了探索。

《花束般的恋爱》里有一场戏是绢和麦去海边,麦忽然消失了。当时看到这里我就在想,如果真的消失,那就是《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了,当然最后发现麦只是去买好吃的给绢了。

尽管《花束般的恋爱》在这些方面未能满足我个人的期许,但影片中那些密集的生活细节,确实令我印象深刻,大概以后在生活中见到同类的细节,就会想起片中的各处段落,如此看来,我和这部电影,也产生了花名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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