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秀美术馆
清明过后,来自大洋的热带气流在升温的鼓舞下,一举越过重重高山,冲入关西中部的近江盆地,将琵琶湖上的雾绡一扫而光。天空顿时一片湛蓝,现出云帆片片,迷人春光,正是赏樱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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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长川杉,独自走出JR铁路石山站。繁忙的工作就像一座永不停息的磨盘,一点点榨干他对生活的兴趣,唯有消费才能给他带来兴奋。然而他很清楚消费不等于人生,灵魂似乎进入了冬眠,没有一点提示。
趁着难得的两天休假,他决定抛开城市的烦恼,走入大自然的怀抱里。随着城市越来越远,自然越来越近,周围的春天气息越来越明显,他的心灵也在天地间轻灵的脉动下,逐渐舒展开来。
身后一列火车低吼着渐去渐远。他抬手看了看表,8:40,还早。便挎起运动背包,轻盈地走向右侧的电动扶梯。
扶梯缓缓下行,车站的北面是一片广袤的琵琶湖。这座日本最大的湖泊,像一块碧玉镶嵌在关西大地中央。四周的铃鹿、比叡山脉万木舒展,青山吐翠。春风将碧蓝的湖面荡起微微的波纹,在阳光下闪烁出万点鳞光。几艘鲜艳的快艇在湖面一划而过,湖边的樱树抽出粉白的樱花,写足了生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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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分,红白两色的巴士满载乘客,缓缓驶出巴士站,不一会儿便越过了濑田大桥,向东驶去。公路的远方,隐隐现出了连绵青山。
在巴士的身后,吸尽了群山细流的琵琶湖,将倾湖之水一气注入濑田川。随着河道由宽变窄,河流打着花白的浪花,向南急驰而去。
一支生机盎然的交响乐在天地间轰然奏响。
一、忍者之乡的隐者——美秀美术馆。甲贺市
自古以来,当地就有春季赏樱的风俗。所谓一候蓓蕾,二候初开,三候大开,四候落英。古语说:酒饮微醉,花看半开。此时的樱花刚刚睁开粉红的蓓蕾,极为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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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川杉此行的目的地——甲贺市信乐山区,就有一条隐秘的樱花路径,当然,惊奇不止如此。
甲贺市,那个“忍者”的发源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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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忍者”,你会想到什么?月色下一个黑影在重重屋檐间飞快地跃过,忽然嘭的一声在烟雾中消失......
忍术流派以伊贺、甲贺两地为本。甲贺流是与伊贺流齐名之最有名的忍术流派之一。存在于现在的滋贺县甲贺市、湖南市。平常务农,或行商各地收集情报,战时则活跃于战场或后方。在忍术流派之中长于用药。——维基百科
难道活跃在历史上的甲贺五十三家,还能传承至今?
长川杉没有想得太多,他去探望的不是神秘莫测的“忍者”,而是一位“隐者”。她不会化作一个黑影在树间快速跳跃,也不会忽然放出“手里剑”,旋转着钉入对手的脊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日出月落,云生云灭。
在贝聿铭的数十件各具风格的作品中,这位隐者仍然独具一种神秘的魅力。
窗外的高楼在几分钟便换成了乡野,绵延的丘陵之间镶嵌着一畦畦水田。田里的秧苗纷纷挺直着腰杆争夺春光,老农在水田忙碌,一家鸭子在草地上翻找着可口的食物,大家都很忙,只有几间经年的瓦木板房不为所动,骄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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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陵的公路蜿蜒曲折,像一条长蛇般伸入前方的山区,地势逐渐抬高。当巴士驶入大山时,漫山的松林便拉开了展览的大幕。
美术馆应该建在哪里?相信大多数人的答案是“闹市中心”——交通便利,利于参观。许多美术馆甚至打出热情的海报:“来吧来吧,参观我吧!”。
而美秀美术馆却像一位隐居的修行者,结庐在远离车马的深山,只与花月猿鸟为邻。参观者不得不舟车辗转,穿山越岭,才能一睹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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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松树林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树丛间散落着一片片鲜艳的三色堇,树冠上似乎有几只求爱的鸟儿正在决斗,不断洒下轻灵的啭叫。一棵棵奇形怪状的松树向着大巴走近来...再走过去,就像一个个步操而过的士兵。烂漫的阳光将树丛照出斑驳的光影,扫过车身,扫入车窗,扫过孩子们光洁的额头。
两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趴在窗口,春风轻轻掠过了她们额前的刘海,长长的睫毛纹丝不动。
“松鼠”,后座上顶着白色棒球帽的小男孩叫了一声,向着妈妈指指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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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川杉看着树影绰绰的树林,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忍者的身影。或许当建筑公司开着推土机隆隆地闯入大山时,有几个黑影忽然从司机身后闪过;或许在小山女士带着贝先生踏勘山地,指点江山时,一棵百年老松身上忽然睁开两只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巴缓缓驶入圆形的停靠站,两辆白色的电动游览车停靠在环形人行道旁,车上几位乘客露出花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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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川杉正排队买票时,听得前头两位说:“前面还有一公里多一点,听说景色很美,我们还是步行吧。”
樱径
长川走出售票处,张目远望,四周天地宽展,苍山叠翠,幽岩吐云。一阵风吹来,哗啦啦......墨绿色的松涛连绵摆动,在辽阔的山野上掀起一阵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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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山间的清气,小鹿般轻盈地走了上去。忽见前方缤纷满眼,粉红粉白的花朵夺目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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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樱花娇嫩的花瓣,透出明丽的粉色。长川杉正用手机拍着,忽然听得后面“呀”的一声,原来几位女士巧笑嫣然地走了上来。其中一位云髻淡妆,一身淑雅端庄的海蓝和服。她款款走入樱花树下,轻扶花枝,转头望向同伴,笑容绽放如花。
长川从背包里抽出水瓶轻轻喝了一口,感受着那股清凉缓缓滑过喉咙。他走到一株樱花树前坐下,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一股恬淡的气息轻轻飘过鼻尖,罩入心头,带来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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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十秒......又或五分钟,一阵玉玲般地笑声将他唤醒,原来三个小孩在阳光中挥舞着双手冲向花丛,年轻的父母在后面微微笑着。
3岁左右的棒球帽小男孩,走向一棵茂盛的樱树,伸出胖嘟嘟的手掌,去抓一朵伸到头上的樱花,后面的妈妈轻声喊:“不可以”。男孩只得收回手掌,用娇嫩的食指,轻轻地触碰那朵微微鼓起的粉红花瓣,就像在幼儿园里,碰一碰小朋友的脸。
人渐渐多了起来,刚才的几位女士已经不见踪影。长川杉伸了伸腰,走了上去。
空隧
不一会儿,樱花散开,眼前出现一个圆形的隧洞,正闪着一点一点的光芒。走近一看,原来隧道内壁通体银色,在壁灯的照射下泛出出一团团暖黄的光晕。
有违常理的是,隧道并不是笔直的。几个行人放慢了脚步,前方除了光线浑蒙的隧道外,一无所有。
或许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的文化,比日本文化更注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而每一个距离的“尺度”,都源自特定空间中的社交习惯。当人们身处一个“无法定义”的空间时,大脑里的文化习惯会如何反应呢?毫无疑问,这对每位日本游客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长川杉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无时无刻不在奔驰的思想快车忽然撞上了一面墙,一个后仰、翻滚——脑海里坚实无边的“成功”、“名声”、“地位”瞬间被高高抛起,散开了一条空隙。那一刹那他似乎捉到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楚。眼前的几十米路途似乎极为漫长。
很显然,设计师特意拉长了这条隧道,为游客的大脑留出了充分的时间。
隧洞的灯光从地面向上,面——线——点逐步减弱。地面的边缘笼罩在暖黄的灯光里;腰部的灯带沿着洞壁向前延伸;上方的壁灯,打出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晕。“清晰的大地”逐渐变成“苍蒙的虚无”,而墙壁上的无数小孔,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无色,无形,无声,......
长川杉飞快地在记忆中寻找,猛地一拍脑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竟然将晦涩难明的玄学,入微入化地布置在空间上!这实在已经超出了《桃花源记》的范畴。
如果说在之前,他一直抱着游览一个“美术馆”的心态,此时他忽然发现,这更像是一种“体验之旅”,脑海中的思维习惯不断被空间变化所冲刷。而每一个空间不但丰满了整个旅程,更是在一层层地推动着游客的心理,往某个方向运动。
前行几十步,便看到了光亮。
造化钟神秀
无数光线从前面的洞口涌入,长川定睛看去,前方的山脊线上,一座建筑正闪耀着碧绿的光彩,就像山间一块浑然天成的宝石。
一出洞口,豁然开朗,天地悠悠,青山满翠,无穷无尽的光线重新照到身上,照入内心,在隧洞中被压郁的心情一下子便舒放开来。
一架悬索吊桥迎在洞口,就像古时山民穿山过岭的藤桥。吊桥尽头的圆形广场上,一棵老松站在靠外的一侧躬身相迎。
三层长阶上的庄严山门,深深地端详着远来的客人。在参考了桂离宫和山中的寺庙后,建筑师决定将传统屋面的装饰线条、物件统统摘去,使其显出朴实无华的原始形态,融入了正片山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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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无穷三三不尽,三层数十级石阶叠阶而上,将建筑的气势层层推高。
隧道之外,豁然开朗,无边无际的青山环绕四周。长川杉正踏上索桥,忽然听见一串清越的铃声随风飘来,转眼散落山间,四下回荡。他寻声望去,在碧绿屋宇的西面山头,隐隐露出一座白色的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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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贝聿铭在日本的第一件作品,也是美术馆的缘起。
二、贝先生和美秀的缘分——艺术的追求似乎大多数博物馆都有这样一个需求——构建一个“通道”:让现代人吸收传统文化,让文化为社会发展注入动力。
因此,在苏州博物馆、卡塔尔伊斯兰博物馆、法国大卢浮宫博物馆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传统肌体上的“破格”——方形屋塔,玻璃金字塔......就像一个“跳跃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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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秀美术馆与大多数博物馆完全不同。它不追求“向前走”,而是追求“回归”——脱离现代社会的烦嚣。因此在她的轮廓中看不到这种“破格”:
“我想你会看到,我是有意让建筑的轮廓与这里的环境相融合。”这位大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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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60岁的东洋纺织株式会社继承人小山美秀子,在甲贺市的信乐山区创立了神慈秀明会:崇尚人与自然的和谐,并在艺术中陶冶修为。
相信追求心灵的安宁是人类的普遍要求,无论贫穷富贵。毕竟再丰裕的物质,也无法抵挡“朱颜去不回,白发来暗催”。与其陷入失望之中,不如让跳出“物质”这个樊笼,让灵魂飞入更广阔的精神大海,自在翱翔。
如果说人格像一枚多面的菱晶,那么,除了“物质”、“身份”之外,这枚菱晶仍然有一些棱面,等待人们去发现。
当灵魂获得更多的滋养,或许一块新的棱面便自内而外地生成。一块、两块......随着人格不断丰满,心灵也将获得新生。
美秀美术馆虽然叫“MIHO MUSEUM ”,但中文网页上写的却是“美秀美术馆”,这或许点出了展览的主旨——“艺术”。
1987年9月的一天,贝先生在纽约的办公室迎来了小山美秀子母女的隆重拜访。蹊跷的是,这位77岁的亿万富豪不远万里而顾,仅为一座小小钟塔。
幸亏此时的设计师已经不在乎项目的规模,他更希望通过设计这道桥梁,走入全新的文化艺术中。就像一个收获季里的果农,快乐地背着一个竹篓爬到果树上,收获五颜六色的果子。他愉快地接下了这个“史上最小委托案”:一个底宽7米,顶宽18米,高60米的钟塔。
后来的事情说明,这只是一个线头。
1991年,81岁的小山女士开始规划着,为她众多的收藏品建造一个“容器”。虽然不设资金限制,但以她对艺术的追求,这个“容器”必须具备自然、神圣和美。
听起来像要“量身定做”一件魔法物品?像飞天扫帚、魔镜之类......
魔法师拿起像猫头鹰眼睛般的圆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从书架上抽出一部巨大的魔法书,随着手指翻动,一页页玄奥的符号快速闪过,忽然间,书页停住了,魔法师嘴里叽叽咕咕:
三、艺术,从自然的灵性生出“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点题
长川走过三层长阶,清光湛澈的月门上风舞青松,虚空凌度。
嚓,月门左右分开,露出了疏旷的大厅。原来青松并不在厅内,而在大厅的另一面。通过大厅的落地玻璃墙,松树将自己的舞影投在了月门上。
这不仅仅是借景,更是妙笔一点,点出了美术馆的主题。就像一支协奏曲的前奏,在万籁俱寂之际袅袅生起,引领听众走入宏大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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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苏州博物馆的朋友就能看出,二者都在月门上“点题”。区别在于美秀美术馆强调“纯粹天然”,因此用来点题的是天然松树;而苏博源自“虽由人作,宛自天成”的私家园林,因此点题的是一座人造假山。
大地般的黄色大理石包围着参观者,而宁静的光线无所不在,犹如身处自然之间。
从九州岛运来的三百年榉木,既是长凳,也是这个空间的一部分。
来自冲绳的榕树几乎长到了屋顶,在精心梳理了枝条后,来自丛林的野丫头变成了大家闺秀,亭亭玉立,婀娜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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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自然光线从上方倾泻下来,充塞整个空间,对面的群山触手可及,人们仿佛行走在一个阳光明媚、无际无涯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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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笼
有评论家将贝先生创造的空间叫做“内庭”,但这便将一个非同以往的空间,归类到旧的樊笼里。也许大多数建筑都可以简单划分“内/外”,但这里涌现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室内”的概念。
因此,不妨以另一个尺度来定义这个全新空间——“柔庭”:将自然光、树木修剪后的一个怡人庭院。
思想的樊笼并不止于“内/外”。在一本讲述贝聿铭建筑的书里,作者认为美秀美术馆顶棚遮光条采用金属仿木是“现代主义的忠诚原则在此不得不违背了。”
如果贝先生是某种主义的“忠实信徒”,不敢做一点点变化以免背上“违背”的声名,那么他的创意何来?自囚于樊笼的贝先生还能成为世纪大师吗?
“我不喜欢用各种标签式的称谓,对我而言,建筑就是建筑,而没有什么现代建筑,后现代建筑,结构主义等等的东西。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使用所有你想用的主义,或者其他的什么称谓,但我不相信这些。它们终究会成为过眼云烟,而真正能存活下来的永恒的东西,还是建筑,各个时代的建筑。”
真正纯净的艺术,应该生长自艺术家的内心。无论是谁,当他将自己的灵性,往某个方向发挥到极致时,便自然成为了艺术。
“......只要你忠实你自己,那么你就会拥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种风格会通过你的作品显现出来。”建筑师说。
内心的回归
《桃花源记》是“主题”吗?或许它只是一个“借题”。
如果参观者将美秀美术馆当做一个“景点”来游览,或许便跳入了一个名叫“桃花源”的樊笼,而与那气象万千的世界擦身而过了。
一个真正的空间魔法师,能够以路线、标志、构筑物等手法,重新勾勒整个地区的空间涵构,使它按照某个特定的主题呈现出来,并层层演化。
“以巴赫的音乐为例,非常简单,总有一个主题。有一定的重复,但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在围绕一个简单的主题展开无穷的变化。音乐是这样,建筑也是这样。”建筑师说。
或许当大巴从城市转入乡间那一刻,“借景”已经开始。窗外不断切换的图景,正悄无声息地为观众奏出一个悠扬的旋律——回归。
人们还能想象没有手机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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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高楼渐远,过乡园,入松林,穿空隧,越吊桥,登峰顶。你是否感觉到,叠压在意识上的“现代社会”在一层层退去?断舍离......
羁鸟恋旧林,
池鱼思故渊。......
久在樊笼里,
复得返自然。
这是一个摩天大楼和购物中心的时代,一座座毫无特点的高楼大厦正在占领城市。时代的车轮带着人们滚滚前行,而“诗意的栖居”却越来越远。如果没有一两个公园妆点其间,城市或许变成一部机器了。而在我们的精神空间里,有没有一个公园?
这是一个信息的时代,互联网在提供方便的同时,也灌来海量信息。焦虑总是“现在进行时”——不是在“信息缺乏”中焦虑,就是在“信息选择”中焦虑。我们是否还记得,在山雨青葱的那年那月,一个一个美好的梦想不断从脑海里冒出来,前路一片花海。
据说有人将梦埋在江南烟雨中。长街的柳树很现实,自顾自地在江南烟雨的滋润下嗖嗖地蹿出新芽,路旁的银杏抖擞着新换的绿装。植物一派欣欣向荣,并不理会寂寥的长街。
沉厚的铅云遮天蔽日,压住了长街的天空,压住了青瓦飞檐,压住了人们的眼眉,压在了心头上。青石板冷然不语,只在几辆电动车驶过时,才发出登登几声,打破长街的寂静。
商铺大门尽闭,馒头店落着拉闸,一张封条坚定地贴在蔬菜店的大门上,我悻悻而归。
春意款款,岁月缓缓。天地万象更新,而生活的小艇仍然陷在冰河里,不知何时归航?听说在大城市里,亿万富翁也要邻居帮忙拉入团购群?
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
两朝冠剑恨谯周。
既然天总有不测风云,人难免旦夕祸福,我们能否安然面对这一切,让内心不再焦虑和躁动?
或许可以。
请在精神空间中划出一小块空地——对一壶茶、一杯酒、一张唱片、一幅画。在那一刻,让内心装满阳光,让那个晶莹剔透的存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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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让心灵穿窗远去,穿过城市的喧哗,穿过疫情疼痛,穿过高山,穿过大海......: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荣华梦一场,功名纸半张,是非海波千丈。马啼踏碎禁街霜,听几度头鸡唱。.......
色侵阶碧苔,荫当门绿槐,香满瓮黄齑。青山招我赋归来,放浪形骸外。
——汪元亨《朝天子》
注:文中“长川杉”为化名
参考资料:
1、黄健敏.《贝聿铭建筑十讲》.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19
2、菲利普.朱迪狄欧(Philip Jodidio),珍妮特.亚当斯.斯特朗(Janet Adams Strong).《贝聿铭全集》.电子工业出版社.2015
3、黄建敏等.《贝聿铭建筑探索》.江苏凤凰科学技术出版社.2021
4、纪录片《I.M.Pei Documentaries》
5、MIHO MUSEUM官网
6、《I.M.Pei》,美国某电视台节目,1987年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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