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雨,老公是当地首富的二儿子。
今天正是新婚日,仪式结束后,婆婆笑盈盈地让所有亲戚都留在了别墅内一起玩游戏。
我寻思,这些人加起来都快一千岁了,还玩啥游戏啊。
更没想到他们要玩的是捉新娘。
「捉到新娘的人有奖励,当然,被捉到的粗心新娘也要受惩罚哦。」
02
房子很大。
他们倒数100秒的嬉笑声回荡在整个别墅内。
尽管觉得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听了他们的话。
躲之前,丈夫依依不舍地吻了我的额头。
「小雨,躲过今晚就好了。」
「不就玩个游戏嘛,等一下看是不是你第一个找到我。」
我笑嘻嘻地跟他道别,提着裙摆跑上了螺旋楼梯。
03
婚纱裙摆太大了,连走路都费劲,我迅速回到二楼房间换了一身运动便装。
想着我的新婚之夜,竟是玩捉迷藏,我也有点生气,想捉弄一下他们。
我随意找了一个没有居住痕迹的房间,将婚纱塞在了被子里,垫上枕头,又故意露出了一点裙摆,看起来就像个躲在被子里的笨蛋新娘。
之后我就躲进了衣柜里,静静等待他们的倒数结束。
「98、99、100!」
我听见他们纷沓而来的脚步声,轰隆隆的。
他们首先是踹开了我们的婚房,一阵凌乱无序的翻箱倒柜后才离开。
「继续找!小雨不在这里!」
一股莫名的窃喜感冒了出来,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藏的这么随意。
很快我的恶作剧便被发现了。
我小心地准备打开一条细小的缝,想看看丈夫是什么反应。
正当我伸手时,背靠着的木板突然打开,我一瞬间跌进了衣柜后面的世界。
04
出于本能想大喊救命,一双冰凉的手却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他们都要*了你,想活命就别出声。」
他说完用手在嘴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我猛的点头,男人这才把手放下,给密室的门上了锁。
我们是一家人,他们怎么会*了我?
男人很快理解了我眼里的困惑,打开监控,正好是我刚刚在的房间。
只见丈夫小声地吆喝了其他亲戚一声,指了指床单,所有人竟然亮出了匕首,向床上猛扎!
当他们发现喷溅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棉花絮,大骂脏话。
「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了,这娘们挺厉害啊!」
「你不会放水,教她逃走了吧?」
「哼,怎么可能。我给她打电话。」
只见丈夫拿出手机。
「滋——滋——滋——」
接着,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我的手机刚刚就掉在了衣柜里,他们齐刷刷地向衣柜望了过来,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一边说:
「小雨,我们找到你啦——」
带头的婆婆用手比着「3、2、1」,猛地一开门,举着匕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除了一台手机,什么也没有。
05
屏幕外的我不敢相信,吓得脸色发青。
如果不是恰好来了这个房间,恰好钻进了衣柜,恐怕我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谢谢你救我一命。」我瞎比划着,给他鞠了个躬。
男人点了点头,拿了一副纸笔,示意我用纸条交流。
「你是谁?」
「我是秦朗的哥哥。秦墨。」
我怔住,因为我知道,秦朗的哥哥,已经死了。
他不是人!
难怪刚刚那双手如此冰冷…
秦墨很敏锐,马上又写下三个字,「别害怕。」
刚结婚就被婆家和老公追*,又被老公死去的哥哥救了一命。
我怎么能不害怕啊喂!
「你为什么会救我。」
秦墨写了很久很久,他说,他们全家都是邪教。
从他奶奶那一代开始,就立下规矩:新婚之夜要祭祀活人。
可这样哪个女孩愿意嫁?
于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公平性,又修改成玩捉迷藏,藏的过当晚的可以活下来,被抓到的就是活祭物。
美其名曰,筛选撒旦讨厌的女人,被找到的新娘是被撒旦讨厌的,是不配进门的。
而秦墨的妈妈,也死于这场捉迷藏游戏中。
死之前吊着最后一口气,把秦墨生了下来。
秦老爷很快又娶了新房,她很幸运也很聪明,躲在了别墅的房顶上吹了一晚上的风,保住了性命。
当时已经怀了秦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秦朗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五岁就查出来需要换心脏。
七岁的秦墨,走之前去了一趟游乐园,接着就在车上被迷晕,送进了手术室。
我认真端详着他,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的青少年,甚至比他弟弟更帅气一点。
原来亡魂也会长大,这么多年,一定很孤单吧。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也会帮你离开这里。」
他认真地望着我,表情就像只渴望帮助的落水小狗。
「什么忙?」
「帮我*了他们。」
男人垂下双眸,手里变出了一把M416。
「我刚刚扫描了一下你的手机,发现你喜欢玩这个游戏。」
秦墨把枪递给我。
虽说刚刚见到了他们凶残的一面,可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定。
*人,可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是要坐牢的。
「没事,兔子急眼了才会咬人,你不信的话,你用我的身体试一次吧。」
秦墨收回了枪,把手放在我脑袋上。
我们互换了灵魂,没有肉体的我成了鬼。
「想脱身的话,丢掉它,他们就看不见你了,也伤害不到你,去吧。」
秦墨笑着把一个紫色的香囊放在我手心里。
我嗅了一下,是和这个房间弥漫的淡淡奶香一样的味道。
06
我飘出了密室。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床上那残破的婚纱。
我不愿再看,捡起了手机,给秦朗发信息。
「哥哥,你能不能一个人来找我。」
「你在哪?我们四处都找不到你。好担心你!」
「在房顶。」
我想了一下,说了一个老弱病残上不去的地方。
在那应该能尽量保证我的安全。
我避开人群的视线飘到了房顶,在上面等着秦朗,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气喘吁吁地爬上来了,我甚至还能看见他屁股上的刀。
「小雨,你怎么会爬到这里来?」
「是*妈告诉我的呀。」
「我妈怎么可能会帮你..不是,小雨你在胡说什么呢。」
他惊慌失措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妈妈说躲在这里就会很安全,可是我玩累了。」
「是呀,不躲了,我们回去吧。」
他着急地向我伸出手,仿佛巴不得迅速将我拉到地狱。
我阴阳怪气地向他走近,「哥哥,我刚刚看见我的婚纱破了,你知道是谁*吗?」
「啊?」他愣住,「可能是哪个亲戚熊孩子吧。」
他眼神飘忽着,这是他说谎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拿着刀。」
「你你你….」
他知道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般地怒吼,好像多演一会都嫌累,直接从裤子后拿出匕首刺向我的脖颈。
倒下是装的,眼泪是真的。
这下我相信了。
07
秦朗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狂笑,「我本来还想让你死的体面一点,谁让你问个不停的。」
接着把我的尸体抛到了楼下。
「这丫头怎么这么轻。」
好在是没有肉体,不然肯定摔个半身不遂。
我睁着眼躺在草地上。
想起他刚刚的那个吻,我就觉得一阵恶心。
接着秦家人出现了,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袍,站在下面对屋顶的秦朗连连称赞。
他们抬起了我的四肢,就像抬走一只猪一样。
要去哪?
他们抬着我来到地下室,刚打开门,一阵血腥味就从扑面而来。
变成鬼以后五感就变得特别敏感,成十倍地放大。
他们点了许多檀香,应该是想盖住这个味道。
整个地下室不是我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而是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敞亮的大厅、华丽的吊灯。
唯一符合我地下室想象的,是后面房间里镣铐上的人们。
不,还能用人来形容他们吗,或许是,它们?
人类的四肢,却顶着黑山羊的头。
身上血淋淋的,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一点声音。
「秦朗他大伯,你最近又对这些羊做什么了?」
「啧,就是有一只羊吵的慌,我割了他的声带,还有一只不听话,我把它牙齿拔了。」
「都说了,这些是要留着祭祀的时候一起上供的,不要乱来!」
「我再给你去山上抓几个不就好了?这附近山上的人,好骗的很…」
我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他们*了一只新鲜的黑山羊,血淋淋的头掏空了就准备套在我头上。
婆婆抚摸着我的脸,「小雨啊,去了那边,希望你好好祀奉撒旦,让撒旦保佑我们秦家生意红火,人丁旺盛。这都是你的福分啊。」
又望着他儿子说,「下次别找这么聪明的姑娘,找了全家人一晚上。累死人了。」
秦朗点头说知道了。
接着,他们拿着针线,准备将山羊头缝在我头上。
你不要过来啊!
血肉模糊的羊头马上塞下来,我吓得一激灵,差点吐了出来,松开了手里紧握的香囊,消失了。
只见他们全部人都愣在了原地许久。
我的验证结束了。
「妈…你看见了吗,小雨不见了。」
我轻飘飘地走到秦朗耳边。
「老公,瞎说什么呢,我就在你身上啊。」
我说。
08
他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一个一个吓得差点尿裤子。
我将计就计,用了吃奶的劲把吊顶上的水晶灯震碎了。
四周一片漆黑。
「妈妈、老公、你们好狠的心啊——」
我模仿着中式鬼片里的女鬼哭喊着。
他们如似四处逃窜的老鼠般尖叫。
很可惜,我抬进来的时候就偷偷用念力锁了门,掐断了门锁电路。
门只能从外面开。
「小雨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小雨….」
在地下室客厅中央,有一块巨大显示屏,屏幕此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黑白的雪花闪烁几下后。
我的脸出现了。
不小心把我大婶吓晕了过去。
「嘻嘻,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也是女主角结婚的时候玩捉迷藏,捉到就要死掉呢。」
「但老公你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吗?」
秦朗吓得尿失禁。「死….死….」
果然,恐惧往往来源于火力不足。
「全都boom地一声,变成了肉酱哦。」
我邪魅地笑着,他爸跪在地上,「小雨,今天是我们对不住你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你!多少钱,你说!」
「那爸爸,你告诉我,你们到底*了多少人啊?」
我的语气十分温柔,不料他却颤抖地更厉害了。
他爸吞了一口口水。
「这些都是拐卖来的,要卖出去的,天地良心,我们从没有*人啊!」
我从屏幕里飘到他身边,细细嗅了一下。
「嗯~我闻到起码有四十个的味道呢。」
「怎么..怎么可能,最多也就十个….」
「我们家这么有钱,拐卖人口做什么呀?爸爸,不会这是我们家的特殊爱好吧?」
「再不说实话,我就一根一根切下你儿子的手指头了哦。」
秦朗听到自己要被剁指,无能地狂怒。
「顾雨,我就是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啊!」
废话真多,在他手指划一下就叫成这样了。
无奈我是第一次灵魂出窍,系统权限不够,也只能装神弄鬼,无法实质地伤害到人类。
正当我感慨时,我听到了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一句话:
「都是因为我奶奶,都是因为我奶奶,她要吃人肉!!」
09
不是人口拐卖,不是器官买卖,而是吃人肉。
我本能地感到恶心想吐,我想起了刚进来时闻到的那股巨大的血腥味。
而秦朗的奶奶,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我凭空消失了,飘回了秦墨所在的密室。
「怎么样?去了竟如此久,差点以为我要卸下你这幅身子去救你了。」
「丧心病狂。」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
「他们绑架了很多人,我以为是拐卖人口,谁知道是吃..」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但秦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他无奈地抿抿嘴。
「你是怎么发现的?」
「雕虫小技。」
我倒不好意思说出刚刚自己装疯卖傻之事。
祭祀,不过是一块丑恶的遮羞布罢了。
我告诉秦墨,地下室有着不知来历的血腥味,不是山羊的,也不是那些被铐着的人们的。
是腐烂发臭、交杂了很多东西的血腥味。
想必就是,藏了许多尸体的地方。
「你玩过猫抓老鼠的游戏吗?他们一方面享受虐*的过程,一方又觉得贫穷的人们身体肉质难以下咽。而新娘——」
他双眼通红。
「通常都是富家小姐吧?细皮嫩肉,都是昂贵食材喂养大的。而游戏带来的恐惧,可以让你的肉质变得更加紧致——」
我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如果我侥幸活过去了呢?」
「那地下室的人就要遭殃了。」
秦墨拿出一本手册,上面记了密密麻麻的字。
是遇难者们的名字。
秦墨示意我将手放上去,巨大的痛苦和恐惧瞬间吞噬了我。
10
地下室。
黑山羊头早已腐烂发臭。
权位者放下他们的链条,告诉他们,跑得快的就能得到自由。
自由,多么美好的词汇,是甜美的空气、是甘洌的泉水、是许久未见的光明。
他们用尽全力的向前跑着,甚至互相推搡同类。
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枪响,身边的人都倒下去了。
鬣狗成群地追了上来,她摔倒了。
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站在她身后大笑,她如同死尸般被拖拽回了地狱。
好可惜,只差一点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流着泪,连泪也只能烂在山羊头里。
她慢慢地失去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直到她的生命。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在所有的记忆中,我唯独没有看见秦朗口中的奶奶。
「秦墨,你知道你的奶奶,她在哪吗?」
我将刚刚他弟弟说的话再次复述给他听。
只见他沉默了许久,「你确定要看吗?」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又让我帮你报仇,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实情!」
这不是传说中的猪队友么,信息给的一点也不全面!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而已。说实话,哪怕是我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母亲被虐*然后吃掉的事实。」
「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都到这个地步了。」
「奶奶,不..它已经不是人类了。也许你早已发现,秦家的人鼠辈般胆小,所以我才放心让你去,唯独她。」
他摇摇头,接着又一次打开了「监控」。
眼前,一个老妇人被锁在了地下室最底层,身后蓝色的大鱼缸里,浸泡满了腐烂的人头,她盯着鱼缸里的人,嘴里不停念叨着:
「好饿,好饿,给我肉吃…」
而她那双猩红的眼,透过空间仿佛捕捉到了我的目光。
她突然转过身,咧起嘴笑着说:
「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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