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无人车是众多科技巨头和新贵都盯上的未来。Google、Tesla、苹果等等个个都实力非凡。但是这家神秘无人车初创企业却打算在2020年的时候击败所有的无人车企业。有人认为他们是在吹牛——“Vaporware Horseshit(扯淡的雾件)”,一家汽车博客早期如此评价说。这家公司干脆就以此(VH)作为他们原型车的代号自嘲。跟其他无人车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做法完全是另起炉灶重新造车。他们究竟是有实力还是在吹牛呢?投资者的8亿美元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彭博新闻最近则进行了实地考察体验。至于当年吹过的牛能不能变成现实,一切就只有交给时间来考验了。
那个神秘的箱子就放在旧金山移动办公楼的一间全白色的屋子里。这是一个很大的木箱子,除了很大的黑体字“ZOOX”以及一把结实的挂锁以外没有其他特征。出资大约1亿美元,你就能拿到一把钥匙打开看个究竟。
很少有人有此荣幸。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像汽车的机器人,大小和形状跟一辆Mini Cooper差不多。或者其实,就像两辆Mini Cooper的后半部焊在一起(编者注:意思是没有驾驶室了)。它的内部既没有方向盘也没有仪表盘,只有一个开放空间,里面面对面放置着两排座椅。整个模型看起来就像某人可以打个洞穿过去一样。不过因为你刚刚砸了1亿美元到这玩意儿身上,你就赢得了坐上去享受一次模拟城市之旅的权利,同时祈祷着这个无人驾驶的未来愿景终会实现。
在众多有前途的无人车当中,Zoox也许是最受宠的一个。该公司的机器人的士可以是令人惊艳也可以是令人恐怖的。它将会改变世界——但不是当代硅谷意义上的那种改变世界,而是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去改变世界——或者它也可能是一场史诗般的失败。现在还很难明确那些卖点有多少是真的。不过对于公司创始人来说,幸运的是有很多有钱人都对此感到兴奋,就像Hunter S. Thompson曾经概括过那样,先买票上车再说。
大箱子
Zoox创始人Tim Kentley-Klay和Jesse Levinson说,其他参与到无人车竞赛的人的做法全都错了。他们的做法不是给现有的汽车配置上高级传感器和智能软件,而是要另起炉灶重新造车。
他们要造的车是全电动的。它是双向的,所以可以从一个方向开进停车场然后从一个方向出来。它会制造噪音跟行人沟通。它在车窗上会有屏幕投放定制的欢迎信息给乘客。如果创始人说法正确的话,它会是道路上最安全的车辆,用一种具有保护的茧将乘客护得严严实实,从而取代了沿用了几十年的以司机为核心的建造方式。当然,Zoox还会跑它自己的打车服务。
在提出Zoox显然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时候,两位创始人的语气似乎都相当严肃。反正这个世界最终都要迁移到完美设计的机器人汽车的,那为什么还要将无人车技术融入到昨日的汽车里面呢?Kentley-Klay说:“我们是一家在跟全世界最大的公司展开竞争的初创企业。但我们深深地相信我们造的东西是对的。创造力和技术的优雅将会获得胜利。”
要清楚的是,Kentley-Klay是个商人。他说:“我们希望变革城市,希望深刻改变我们与家人及社区的生活、呼吸以及工作的方式。”他还顺便解释了一下告诉名字的由来。(这是zooxanthellae的缩写,正是黄藻帮助了珊瑚礁的生长,这可不是对瑟斯博士某些带颜色的幻觉的致敬)Jesse Levinson来自硅谷的皇室——他父亲经营着Genentech,是苹果董事会的成员以及乔布斯的导师。两人一起拿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融资:迄今为止共获8亿美元,其中就包括7月初以32亿美元估值拿到的5亿美元。
哪怕手头有那么多资金,Zoox能走到2020年也算幸运,那是它预计将第一辆汽车投放上路的时间。Kentley-Klay承认:“这是一场豪赌。”不过要是熬过这一关,如果他们的赌注收到回报的话,他预测,他的所有竞争对手——包括Alphabet、通用汽车、Tesla以及苹果等的未来就将“统统完蛋。”
Tim Kentley-Klay
Kentley-Klay今年43岁,是土生土长的澳洲人,有着钢铁后卫的体格,喜欢搞恶作剧,以及会到处冒险的家族史。他的曾祖母是澳大利亚第一位拿到驾照的女性。他的奶奶则是第二位拿到飞行驾照的女性,曾经在悉尼至伦敦的飞行耐力赛期间教他的父亲Peter飞行。
年轻的Tim是位多面手。他在墨尔本长大,曾经试过用洗衣机和剪草机的备件来造一架航天飞机,用玻璃纤维做过一条庞大的鲸鱼去参加肥皂盒德比,而且还一直制作和售卖假的ID给同学,直到被父母发现。20岁左右时,他买了一辆破旧的1958年产的路虎,然后把它变成了冲浪板运具,并给它起名“将军”。他的妈妈Robin说:“这仍然是他的骄傲和乐子。”
拿到了传媒设计学位后,Kentley-Klay进入广告行业,成为了一名业界领先的动画师和视频制作人。他替Visa、麦当劳、本田汽车等都制作过广告,而他的推销术也伴随着他的设计技巧齐头并进。他说:“每隔周就会有一个新的剧本。你必须用新角色创造一个新世界,然后经历一个非常艰难的说服广告公司的过程。”
2012年,Kentley-Klay偶然看到一篇博客说到了Google的无人车项目,当时这几乎是本领域唯一的一个。他把Google的原型车看作是难看的折衷品,把球状传感器固定到其他公司汽车的车顶上,就像机器人标本一样。他开始设计概念,研究人工智能,然后按照技术愿景家的习惯,写了一份宣言。他还制作视频,描绘了未来机器的士占据的城市情景。然后,有一天,他走进自己的墨尔本办公室,宣布自己要飞赴美国追求他的无人车梦想。
Kentley-Klay接下来的举动被一些人称为走偏门,但也有人认为他很机灵。他跑去找业界其中的一些大牛,然后告诉对方自己正在拍一部反映无人车崛起的纪录片。他的小算盘是挖掘这些人的信息,然后打探有没有成为合作伙伴的可能。他的第一位“被接见者”是Sterling Anderson,当时是MIT的一位机器人研究学者,后来成了Tesla无人车项目的负责人。Kentley-Klay说:“我带了一部佳能和瞎掰的麦克风在草地上采访了Sterling 2个小时。用我的话来说,我可能是在制作一部纪录片。至于我是不是在扯淡还有待分晓。”
最终Kentley-Klay在加州站在了Anthony Levandowski面前,后者曾经是Google首席无人车工程师之一。两人一拍即合,Kentley-Klay给Levandowski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邀请他2013年6月到Google总部做个演讲。在约定的时间Kentley-Klay嗑了点右旋安非他命然后出现在大概20人面前。他回忆道:“我说,‘我叫Tim,我将成为第一个将无人车带到世间的人。’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蠢的话,我认为当时讲得不是很好。”
但是这支Google团队却被Kentley-Klay有化学药物辅助的激情给感染了。他们并没有同意他的所有想法,尤其是需要从头开始造车这一点,但是他们对他考虑的东西之多感到印象深刻。Google相当引人注目地给了这位古怪的不是工程师的澳洲人一份工作,加入全球领先的无人车团队。Levandowski说:“他有技能,而且周围有持相反观点的聪明人是好事。”同样引人瞩目的是,Kentley-Klay拒绝了。他认为Google还不够激进。
Kentley-Klay返回了澳大利亚。几个月过去了。Google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再给他发邮件了。他开始认为自己犯了一个糟糕的错误。他说自己去看了精神病医生。然后2014年4月他再飞回美国,在Levandowski屋外一直等到这位Google工程师晚上回到家。他们谈了很久。Levandowski提到有一个家伙Google一直想招进来可能从未成功,那是一位斯坦福工程学的研究生,名字叫做Jesse Levinson。
Jesse Levinson
35岁的Levinson正好跟Kentley-Klay是两个极端。他身形消瘦,为人安静,遣词造句非常谨慎。在掩盖其传说中硅谷渊源方面他绝对是做到了最好,从未向人提起过。在斯坦福,Levinson成为了Sebastian Thrun教授的门徒,后者后来去了Google领导其无人车项目。Thrun 说:“Jesse一直是我最聪明的学生之一。”
还在斯坦福的时候,Levinson发明了一种新的校正无人车传感器的方式。这类车辆通常要靠摄像头和激光来建立周遭世界的影像。为了调整影像系统,工程师往往要举着印有棋盘格的海报然后将模式定为基线。不过,在这个领域,传感器一旦坏掉是很难重新配置的。Levinson写了一个软件,使得一边开车一边配置传感器成为可能,软件用到了现实世界的物体而不是测试模式来提供反馈。他说:“车辆可以用超人精准度找出传感器在哪里,误差不超过2毫米,方位角不超过1/100度。”
在Kentley-Klay找到了Levinson之后,两人同意这位推销员的愿景和设计技能跟这位工程师的技术敏锐正好是天作之合。两人均喜欢挑战传统思维,建设可以自己支配的东西这种想法。Levinson说:“我从来都说不出Google做这项技术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如果我看不清楚走势的话,我是很难激励自己去努力做事的。”
不过Levinson并没有马上买账。他先是雇了一位私家侦探对自己这位可能的合作伙伴做了一次背景调查。Levinson说:“不觉得他不像是个疯子。我只是不知道他是谁,对于开始在硅谷创办无人车公司的人来说,他的背景有点不同寻常。”不过调查的最终成果只有几张超速罚单。Kentley-Klay说:“他这么重视我我不知道应该看作是侮辱还是恭维。但是他们一直没找到尸体,所以我通过测试了。”2014年7月29日,Zoox成立了。
坐落在硅谷中央的是SLAC国家加速实验室。这栋426平方英亩的复合体最突出的一点是2英里长的粒子加速器,它贯穿了Menlo Park的草山直抵斯坦福的园区。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是美国核物理的明珠。这里还隐藏着弯弯曲曲看不见的道路,是悄悄测试无人车的完美场地。Kentley-Klay设法说服了那里的某人让他使用这个复合体的一个旧消防站作为Zoox的第一个合适的总部。
2015年初,Zoox开始招兵买马,并且将这个消防站改造成了一个原型工厂。工程师建造了机器人的骨架版,而软件团队则致力于这个装置的大脑。对于Zoox的投资者来说一个令人痛苦的早期迹象是,Kentley-Klay还花了16000美元买了一台Sub-Zero办公室冰箱,因为他觉得这看起来很酷。
Zoox及其创始人从一开始对于他们想要的车的样子就有着清晰的图景。车辆的前面和后面应该是完全一样的,并且在罕见情况下,比如内置的冗余备件都耗光的情况应该很容易维修。每一个轮子都应该有自己的驱动,这样车子在紧凑空间下也能进行精确的机动并且可以在任何地方停车。它的系列传感器和摄像头可以无缝集成到一起,而不是塞进已有的车辆上。
加州福斯特城Zoox生产总部的3代无人车(VH1、VH4、VH5)
车辆前后部都有LED灯,会发送信号给其他司机,比如发出警告说该机器人的士发现道路前方存在障碍物。类似地,它的定向音响系统会发出哔哔声或者别的声音告诉人行道上的行人自己看见他了,或者给快速靠近车辆的司机发出警告,让他放下手机踩刹车避免相撞。起初Zoox的工程师考虑过设计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囊在事故前将整个车辆都包裹起来;不过最终还是采纳了更传统的设置在车身内部的安全气囊。Zoox的车配置了高端音响,豪华座椅,以及某种会话式app来跟乘客互动。
公司有6辆原型车,或者用汽车业的行话来说,6辆骡子车(mule)。它们的名字分别叫做VH1、VH2等——VH是“vaporware horseshit(胡扯的雾件,意思是公开宣告且积极促销还没做出来的东西)”的缩写,这是一个汽车博客对该公司技术曾经的描述。最近造访SLAC期间,这些骡子车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演示了。其中一辆原型车以极高的精度停在了消防站外边的一个地点那里,而另一辆则在遇到行人横穿马路时进行了制动并且发出哔哔卟卟的问候声。在一个废弃的机场进行的另一次演示中,这些骡子车真的是大出风头,以50英里的时速完成了越障训练。带着安全帽系上安全带的记者有特权成为第一个坐在后向座椅体验这次测试的人。
当无人车从旧金山办公室停车场驶出上路进行测试时一位路人拍下了Zoox无人车的照片。
不过,对于任何无人车来说,真正的试验场是充斥着拇指族、路怒症以及到处乱窜的人的实际街道和高速公路。5月的一个工作日,Kentley-Klay在消防站背后的一个停车场欢迎我。一辆丰田汉兰达停在约100英尺的地方。Zoox原型车还没拿到上路的许可,这意味着公司必须靠一辆汉兰达来训练和测试其传感器和软件。车辆侧面悬挂了摄像头和激光,还在后面的存放区配置了巨大的、嗡嗡作响的计算机。
Kentley-Klay交给我一台iPhone。我打开Zoox app然后打了一部汉兰达。我们上车然后告诉汽车我们要去北边,Zoox位于福斯特城的新总部,这大概是200英里之遥,然后把Kentley-Klay放下来并接上Levinson。接着Levinson和我再坐200英里去旧金山。整个行程大概在90分钟内完成,鉴于湾区的交通状况,我对这个结果相当吃惊。
对于无人车来说,高速公路要更容易些。现在上路很多的无人车都是使用自适应巡航控制技术等功能在高速公路上跟随其他汽车并保持安全距离。Alphabet 拆分出来的无人车公司Waymo,其原型车可以处置城市街道的情况,尽管只是在人口稠密度较低的区域,比如亚利桑那州。的确只有Zoox和GM Cruise愿意载外部人士上无人车在像旧金山这样的地方穿梭。
机械臂给福斯特城总部入口雕刻造型。
Zoox在郊区的时候可以自如地行驶,在四向停车(four-way stops)时会礼貌地等待轮到自己才走,也会给自行车手留出足够的空间。当一辆黑色的运货卡车突然有种两车道的道路上越线超车时,这辆汉兰达会停下来以避免冲撞。几分钟后,我们就上了高速公路,然后这辆丰田车以一种可以说是超级安全的模式汇入到车流当中。下高速有车辆并道时不会猛踩油门以加速通过,而是靠着匝道等待时机合适再开下去。
不过Zoox真正出彩的地方还是在城市里面。车辆内部的屏幕被大量信息淹没,计算机视觉软件在同时跟踪着各种汽车、行人、交通灯以及路标情况。跟很多无人车不一样的是,它停止的节奏很流畅。在交叉路口左转弯时,它会让来车先过然后等待行动缓慢的行人通行。总的说来,这辆车的表现非常好,好到你都忘了没人在开车。
今年5月,Zoox将500多名员工的大部分都搬到了福斯特城13万平方英尺的新总部。Kentley-Klay也参与了这个地方的设计。这处设施非常的宽敞和优雅,有很多的玻璃窗以及线条优美的建筑。其中心是一个全白的制造枢纽,在这里工人很快就将手工建造第一支车队。一台机器在跑Zoox的驾驶训练系统,模拟数千小时的驾驶,不断训练这套自治系统。Kentley-Klay说:“这就像是为汽车量身定做的虚拟现实。”附近,一台定制计算机操纵着1000块超高速图形处理芯片,这些芯片每秒可40万亿次驾驶和人工智能问题相关的运算。Levinson说:“这可能是所有初创企业当中最大的超级计算机。”在总部的另一处是一个封闭区域,只有少数获授权的人才能进入。这是最高机密区,在这里Zoox会对车辆工业设计、音响系统以及品牌化等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因为是苹果董事会的成员,所以这些Arthur Levinson一个都没看过。他说:“不是我不想看,只是保持一点距离然后再报纸上了解Jesse那边的消息会好点。”)
尽管Kentley-Klay和Levinson都是第一次当公司的头,但现员工和前员工都说大部分时间里两人表现得都很好。Zoox已经设法从Tesla、苹果、Google、法拉利以及Amazon.com那里招聘到了数百位工程师,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这里为他们提供了比别处更困难的工程挑战。两位联合创始人的确也有其控制的一面。Kentley-Klay的健康意识很高,碳酸饮料是不允许在办公室出现的,甚至饮食他都限制,曾经公开羞辱发送“茶水间有甜甜圈”消息的员工。Levinson以纠正语法为傲,以至于员工都要互相校对各自的邮件。
Palo Alto SLAC Zoox车库的一辆无人车
两人已经掌握了硅谷创业圈的夸张说辞。Zoox的车轮上写有一段文字:“Infinity is enough(无穷才够)”已经被公司注册为商标。Infinity is enough自己的名字则是另一项发明。他原来是叫做Tim Kentley ,Klay是后来自己加上的。2013年他给Zoox的员工写道:“我给我的姓加上Klay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做东西。所以黏土(clay),或者泥是这种精神的原始面,而‘K’lay一方面保持了我的姓氏,同时也保留了这股精神。”
做无人车的人里面很多还是把Zoox看成是纯粹的VH(编者注:vaporware horseshit,意思是没料,吹牛)。Levandowski也是其中之一,尽管他把Levinson and Kentley-Klay看作是朋友,认为他们都是一等的人才。Levandowski仍然开着自己从Art Levinson那里买来的老凌志,他还跟Jesse设计了一套选股系统,名字叫做FutureGame。
Levandowski说:“我并不认为他们的车有太多的不一样。而且这样做太复杂了,走这条方向错了。”基本上Zoox是想在无人车技术上击败Waymo,在电动车领域干掉Tesla,并且在共享乘车领域取代Uber。Levandowski说:“这其中一块你要是出问题的话,你就完蛋了。不过这句话他们已经听过10亿遍了。”
Kentley-Klay and Levinson都大方地承认Zoox有可能没有好下场。不过两人均无疑调整路线,而且他们发誓要用即将到来的惊吓(惊喜)镇住竞争对手(消费者)。Kentley-Klay说:“对我来说,这并不复杂。你只需要想清楚什么样的东西才会给到你最好的结果,然后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就是了,哪怕这意味着这条路走起来会更困难。”
原文链接:https://www.bloomberg.com/news/features/2018-07-17/robot-taxi-startup-zoox-has-800-million-and-a-wild-pitch
编译组出品。编辑:郝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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