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那点破事

一

自从上一学期一场全班大战以来，蓝星村班平静了好一些日子。

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知是不由于马上要期中测试后的重新排名、调座，或是大考日益临近的“考前综合征”，还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流感病毒搞得，班里一直弥漫着一股子邪乎乎的戾气。

以前的计划和节奏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乱了，原本相对还算平和的班级氛围，时不时出现一些躁动。不管是学习好的、成绩差的，还是家里有门路的、没门路的，都好象有点坐卧不宁、情绪反常。拉帮结伙、交头接耳、相互猜忌、邻座冲突、争风吃醋、打小报告等等各种状况此起彼伏。

直到一场同桌座位斗殴的突然爆发，让本来就乱糟糟的班级秩序，彻底炸了锅。

二

小犹同学薅住阿勒同学的头发，毫不留情的一拳拳往头上脸上一顿猛砸，直打得口鼻窜血、皮开肉绽、惨叫四起。一边下狠手，还一边叫喊着：“给你脸了是不，叫你惹老子，看这次打不服你！”

猝不及防的斗殴一下子把整个班级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了。

还没等大部分人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刚才还在给一对表兄弟——大鹅和傻乌——拉偏架的班长大丑，蹭一下子冲了过来，站在桌子上大叫道：“吵吵啥，吵吵啥！？这次我可看清楚了，人家小犹正低头打怪呢，是阿勒贱不漏搜先动的手，挨打活该！小犹同学有绝对的自卫权”。

几个被吓坏了的女同学也说：“有事说事呗，再怎么说也不能往死里打呀，这要是出人命啊！”

大丑一边给小犹不停地递着棒球棍、砖头，一边贴耳悄悄交待：“出气是出气啊，可千万别真闹出人命来，到时咱俩都得玩完。”

同学们一看打这么狠，都忍不住说：“这都同班同桌的，可不能这么打呀，你这老大啥情况，得赶快拉开啊，咋还拉偏架呢！”“班理会的人呐？你们不是说啥都管吗？赶快开个会嘛，研究一下要不要报警呀？”

大丑露着满身的腱子肉和瘆人的纹身狰狞一笑：“在这班里，就是老子说了算，报哪门子警，开什么玩笑！”

周围几个座位的同学实在坐不住了，也站起来嚷嚷道：“我们好歹是一个村的，祖上七大姑八大姨的多少还挨得上点亲戚，当着我们的面这样欺负人不行吧！”“再说了，他俩这梁子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次先动手也不全怨阿勒呀，再下狠手我们可不惯着了啊！”

大丑把腰间别的双节棍咣当一下子撂到桌子上，瞪大眼珠子满屋子扫视着：“都别动！都别动啊！他俩的问题让他俩自己解决，谁他妈要是敢乱动，可别怪老子不客气啊”！

有了老大亲自罩着，小犹同学打得越发起劲，好象不把阿勒打残以后就没法混下去了似的，抄起砖头、棍子朝 阿勒同学又是一顿无情地猛砸。

阿勒同学虽身单力薄、处于下风，但也不甘坐以待毙，仍在手脚并用拼力挣扎。然而，每一下微弱的反抗遭来了更狠的反击，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三

已经打了好几天的一对表兄弟——大鹅同学和傻乌同学——还互相撕扯着，虽然都已精疲力竭，但谁也不愿服输。

一看那边也打起来了，班长把自己扔下不管，跑过去帮小犹同学去了——傻乌同学不干了：“老大！老大！快来呀！你走了我可真顶不住啊！”“你前面说的可不是这本子呀，这个时候你走了算咋回事啊？”

大丑同学也是急啊，嘴上喊着：“谁成想他俩咋就干起来了呢？我也不想跑这边来呀，你先顶住啊！千万不能让大鹅那小子缓过劲来！”

心里却盘算着：“你比他还真差点，你就是个垫背的，要不是为了收拾大鹅，看你一天鼻涕邋遢的怂样，老子才懒得理你。”“我家里生意全靠小犹他爸投资呢，要不我能整天吆五喝六的，还不得喝西北风去了。”

大丑随即向他平时跟班的号称“北狼别动队”——狗英同学、愣德同学、浪法同学、懒意同学、小波同学等一众小喽喽——喊话：“你们还得上手帮傻乌同学啊，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要顾大局、看长远，不能尽打各自小算盘。要是让傻乌输了，大鹅反过手来就收拾你们，可别怪我到时不管你们啊！”

一看没人动弹，大丑冲一个平时死皮赖脸往上贴的班花下了命令：“贱欧！我这儿有点顾不上了，你先去安慰一下傻乌那个怂包蛋，苦肉计、美人计啥的都用上，再忽悠忽悠他，让他小子撑住，要是打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

大鹅同学正有点顶不住时，一看那边打起来了，还把班霸吸引走了，马上缓了一口气，一边手上加劲用力捶了傻乌同学几拳，一边还不忘冲这边浇油添火：“都在一个班里，都是同桌冲突，我打傻乌你们说我没理，小犹打阿勒就成了有理的了，这不典型的双重标准吗！这啥世道啊？大家都给评评理。”

四

其实，明眼的同学早就心里透亮，把这事看得跟明镜似的了——在这个班里，哪还有什么理可讲啊？主要的格调必须是——一切大丑说了算，一切围着大丑转；大丑正常全班偷乐，大丑生气人人遭殃；对大丑有利的错了也是对的，对大丑不利的怎么说都是错的；凡事都按老大眼色办，稍不留意挨板砖。

在上一学期全班大战中一战立威的大丑同学，顺利取代他的表哥狗英同学当上了班里的老大。

你别说，大丑能坐稳老大的位置，靠的真不是一幅空皮囊，比划起来还是确实有两下子的——

比如，全班大战一见分晓，立马牵头搞起了一个“全班联合会”（简称“班联”），内设一个“班级事务理事会”（简称“班理会”），大事小情都要假模假样拿到上会上说说。虽说大多数情况下都得按班长的意见来，但让所有同学都参与班级治理的那个劲头让大家新鲜了好一段日子。

比如，为了整顿班级秩序，挑头制定了一整套的班规班纪、课堂守则、值日章程、卫生公约、评优办法，班里的秩序慢慢有了很大的改观。在这个模式治理下，也确实相对平静了好一些日子。

比如，还张罗成立了补课小组、兴趣小组、手工小组、卫生小组、航模小组、艺术沙龙等一堆活动项目，校里校外拿了不少奖，还真把班级氛围和学习风气搞起来了，好多同学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特别羡煞众人的是，大丑同学自己也蛮上进，不论是学习成绩、还是个人卫生，都搞得像模像样的，语数英理化体都科科优秀，一时在全班是遥遥领先，成了好多女生暗恋的偶像。

当时，同学们还真被大丑的气势和外表迷糊住了，简直就是——

高富帅的不二代表

真善美的绝对化身

所有人的标杆灯塔

那时的大丑，那是志得意满、威名远播、无出其右。

五

时光飞逝，好景不长。在老大的位置上坐久了，大丑同学慢慢滋生出了难掩的自满和傲慢，先前被光环笼罩着的骨子里的劣根性和小尾巴开始逐渐显露，各种小毛病、臭脾气、坏心眼、霸道劲都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了。

班里平时爱观察、善琢磨的小算子同学，悄悄给大丑归纳总结出了“五大典型病症”：

第一，逞强称霸症——只要是蓝星村班上的事，不管大事小情，都得班长一人说了算，所有同学都得看班长的眼色行事。真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为了能坐稳班霸的交椅，大丑也是下了辛苦了。通过到处搜罗和改装鼓捣，发明了好多用途不一的打架工具，除了他们几个大个同学才有的顶级武器燃烧瓶以外，什么棒球棍、酒瓶子、砖头、弹弓、辣椒水、电警棍、双节棍、狼牙棒、弹珠枪、监视器……，应有尽有。不但自己课桌放不下了，还在全班到处设打架工具库，想用时随手就有。

除了吃饭、睡觉、泡妞、欺负人，大丑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健身、锻炼、练拳了。不但练得浑身腱子肉，胳膊比别人大腿都粗，还练了一套又狠又重的好拳法。加上他那个狠劲和全套的打架工具，真是打遍全班无敌手。从上两次全班大战一直到现在，除了跟东方同学比划那两架没占着大便宜以外，基本没失过手、吃过亏。好多同学都说，大丑论当班长倒像是个业余的、马虎的，要论打架，绝对是专业的、认真的。

为了和大鹅那伙子对抗，隔着好几排座位，拉拢大鹅前后左右的一众喽啰，成立了一个“北狼别动队”，宣布只要其中队员有一个挨欺负了，就一起动手。这个专门打架的班痞群互相借势，跟着班霸整天耀武扬威，可没少祸害、欺负同学。真是好事没它、坏事干尽。

为了能死死掌控住全班，让同学们都离不开他，大丑也是绞尽脑汁、精于算计。趁大战后班里重新整顿秩序，三忽悠两咋乎，让几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跟自己合作，把自己画的“漂亮宝钞”卡，硬是鼓捣着成了全班通行的硬通货。购买学习资料、交换玩具、代买早点、代写作业、跑腿小费，一律用“漂亮宝钞”结算。手头没钱花了，随手就画几张，拿着破纸片子想换啥换啥。大家明明知道他这个“漂亮宝钞”没个准数，但谁也离不开，大面上谁也不敢不用。只要你还在这个班里，少了他这个你还真玩不转，只得硬着头皮认他这个账。

大丑还格外注重自身的形象包装。不但亲自管着班里的播音器，还直接控制着班里的每期板报，只许说班长的好话，不允许出现任何杂音和不同声音。组织文笔不错的一些同学，天天写夸奖班长的小作文，发动校外的人时不时给学校发个表扬信，宣扬班长的丰功伟绩，美化班长的光辉形象。还拍摄制作体现班长勇敢、仗义、博爱的小视频，发到群里组织观看、小组讨论，人人写观后感和心得体会。通过常年潜移默化地给大家灌汤洗脑，一时还真糊弄住了好多同学。

六

第二，交椅危机症——时刻提防任何人觊觎老大的位置，绝不允许任何人有挑战权威、并驾齐驱、甚至取而代之的非分之想。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管是亲信还是跟班，谁要是学习成绩、日常表现快追上自己了，立马毫不留情“*无赦”，号称“老二*手”。

当年，大鹅同学凭着祖上基业和在上一次全班大战中的出力、表现，不但具备了与大丑分庭抗礼的块头，而且身边也聚拢了一众铁粉，号称“华帮兄弟会”，时不时在班里与大丑召集的“北狼别动队”叫号较真、一争高下。但几个回合下来，经不起大丑一方的软硬兼施、明刀暗箭、糖衣炮弹、拉拢忽悠，不但一举肢解、策反了“华帮兄弟会”，还把大鹅同学彻底打趴在地，成绩一落千丈，实力一蹶不振，失去了挑战争霸的元气。由此，大丑一跃而达到了他唯我独尊、如日中天、独步天下的巅峰。把老二搞倒后，更加长了大丑蛮横傲娇的性子。

当年，在全班大战中被彻底打服了的小本子同学，死心塌地当了班霸的忠实舔狗，在大丑聚众欺负小金同学和东方同学的那仗中，帮着做饭送水递砖头十分卖力，不但赢得了主子的信任，自己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几周下来，不仅学习成绩、生活水平很快窜了上来，居然还凭着小聪明，鼓捣出了一个新鲜玩意——半导体，在班里的声望和自信一下子爆了棚。大丑一看急了，这还了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趁老子不留神另起炉灶、得寸进尺，立马拉下脸来下了最后通牒——凭你个二等贱狗，你怎么能有收音机呢，都放在我这统一保管、统一播放。更不能私自开小灶，自学也别搞了，学习用具、书本资料都收起来，老老实实守规矩、听招呼，不然小心头上再给你扔两个燃烧瓶。一顿修理，让刚过了没几天的风光日子的小本子，彻底掐灭了东山再起的念想，继续心甘情愿地当好跟屁虫。

当年，坐在教室前排一片的一众老牌学霸，在上一次全班大战后慢慢恢复起了元气，就近搞了一个“前排学习联盟”（简称“前盟”），不但整体成绩蹭蹭往上窜，还绕开大丑搞的那套“漂亮宝钞”，联合起来公然发行起了“前盟秘籍”卡，惹得全班纷纷抢购，一时大有洛阳纸贵、取而代之之势。大丑一看，敢在眼皮底下组团挖老子墙角，这能惯着你。马上凶相毕露，以教训不听话的小南同学为由，轮起酒瓶子就冲那个方向一顿猛砸，一下子就把前排那一片扰得乱了学习环境，也就瞬间掐断了问世不久、好评如潮的“前盟秘籍”卡的势头，“前盟”就此再也没了争第一、当三好的心劲，老老实实继续当好跟班的。

当年，通过全班大战彻底摆脱了上学期迷糊走神、众人欺负局面的东方同学，这学期也像开挂了似的，卯足劲奋起直追。不参帮、不入派、不攀比、不扯没用的蛋，虚心好学、不耻下问，一门心思管好自己的事。经过大半个学期起早贪黑、挥汗如雨的埋头苦学、韬光养晦，整体成绩后来居上，一跃成了大家公认的品学兼优、自立自强的优等生。特别是这两周，趁着大丑到处耀武扬威、不务正业、拉帮打架的档，还苦心琢磨、另辟蹊径，自创出了一套“东方特色学习法”，提出了一个“全班成长共同体理念”，推出了一个“一题一解共享学习计划”。还经常不打招呼就召集一些坐后排的、拿助学金的、成绩上不来的同学，时不时组织开个学习心得分享会、提分方法交流会、解题应试研讨会、学习成长互助会，引得全班俊男靓女刮目相看、纷纷点赞，都想加入进来沾点光。连睡了几周的大丑猛然惊醒，一看你小子学习成绩刚上来，就想当副班长，竟敢趁老子打盹另立山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以为老子是病猫，撸胳膊挽袖子就来了一套组合拳：

造谣战——不停地发微博、朋友圈、传纸条，一会说东方同学得抑郁症了要崩溃，一会又说他块头越长越大早晚要称霸一方、欺负同学，特别是挑战了“基于规则的全班秩序”，是全班秩序的“头号威胁”。

封锁战——不给上课提问的机会，不给发最新的辅导资料，经常找理由让到教室外面罚站，发现偷偷补课马上举报、严厉处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东方同学接触新的知识点。

威逼战——每天上下学路上堵住搜身，威逼东方同学交出自己的《习题册》，拿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手工、玩具换他的“漂亮宝钞”，掏出早点费、零花钱，重复购买根本用不上的《漂亮题解》；

孤立战——谁也不能跟东方同学说话，上下学不能一起搭伴走，不能私下来往，更不能购买东方同学自己研发的新型学习用具，谁敢不听话就削谁。

*扰战——发动前后左右座的一起上手，上面拉袖子、脚下使绊子。在东边的棒子同学、小本子同学的课桌里，放一堆打架用的砖头、酒瓶子，并撺掇他俩不时敲打桌子、制造噪音；让阿菲同学、阿越同学从南边不停地晃荡课桌，让阿三同学从西边使劲挤座位、抢地盘，天天挑事不消停；硬把东方同学亲亲的弟弟——湾湾同学鼓捣着不认这门亲，时不时叫喊着要和亲哥哥彻底划清界限、一刀两断。总之，就是不让东方同学专心学习、听讲、写作业，搞得你四面楚歌、心烦意乱。

七

第三，为所欲为症——刚当上班长时，大丑同学为了赢得大家的好感和认可，还显示了以身作则、积极上进的一面。但时间长了，也不想费那个劲装了。

自己主持定的班规班纪，想遵守就遵守，嫌碍事就废掉，好多兴趣小组也不参加了，什么《值日规定》、《环境守则》、《限制在班内使用燃烧瓶打架公约》都成了一堆费纸。

每天由着自己性子来，操不出，日不值，考试打小抄，作业小弟代写，至于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迟到早退、随地吐痰、乱扔纸屑更是不在话下。

当初一腔热血、人模狗样搞起来的“班联”“班理会”，一看也不太用得着了、有时还碍事，除了假模假样开个会，摆摆样子、充充门面，其实屁事管不了，好多重要的事就绕开它直接干了，干脆成了摆设。

特别让同学们感到瘆人的是，大丑还偷偷摸摸搞了一堆瓶瓶罐罐，私下里养了好多虱子、跳蚤、苍蝇、蟑螂，时刻准备着下一次打架时拿出来祸害同学，心眼简直坏透了。班里刚刚莫名其妙发生的那场全班大流感，虽然大丑带头起劲往东方同学身上赖，说是东方同学先得的感冒传染给大家的，发动同学们找东方要赔偿。但大家都怀疑是由大丑养的这些害虫引起的。是他使了坏心眼，想专门祸害东方同学没控制住，还是技术不好自己把瓶子弄倒了，让病菌扩散开了，到最后也没个确切的说法。

八

第四，霸凌有瘾症——凡是不听话、不跟帮的、有个性的，藏着好吃的、玩具不上交的，偷摸校外补课想上进的，同学间私下交往密切的，不是往后背呲钢笔水儿、贴纸条，搞点“颜色警告”，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搞臭你、整趴你、团灭你。只要看着不顺眼，不管有没有理由，想治哪个治哪个，想打哪个打哪个。有点肚渣子、胆敢反抗、就是不服的，直接在全班宣布你为“邪恶差生”，动员一切力量也要整倒你。

这学期一开始，小金同学就因为和自己亲兄弟棒子同学的家庭矛盾，和大丑结下了仇，被大丑一刻不停地贬低、欺负。特别是后边发现小金居然偷摸在研制弹弓和燃烧瓶，更是让大丑惊出了一身冷汗，发动全班力量对小金进行了全方位、全天侯的孤立、打压，让小金同学在班里日子过得是心惊胆战、度日如年。要不是邻座的东方同学、大鹅同学念着以前的老交情，时常走动、照顾着点，让小金多少能喘口气，小金同学就完全成了全班的弃儿了。要搁一般人，真是死的心都得有。

富二代小克同学，别看也曾经当过大丑的跟班，没少给老大进贡、卖力，但一看慢慢脾气长了、不太听话了，特别是想在周边称王称霸了，大丑立马就翻脸了。借着小克欺负同桌小科同学的档，带人冲上去噼里啪啦就把小克打翻在地。后面一看还没打服，马上召集了一个“班理会”，拿出一小瓶洗衣粉，非说小克身上藏了“大规模致命性凶器”，又纠集一众跟班再下狠手，直把小克打了个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课桌翻了个底儿朝天，书包扯了个稀巴烂，身上的钱物抢了个精光。经这一折腾，小克同学再没了往日的风光，看来一时半会是缓不过秧子来了。

大丑后座的小古、小委同学，还有中间座位的阿朗同学，就是因为看不惯大丑的种种作派、意见不和，顶了几次嘴，就被大丑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今天给一拳头，明天吐一脸吐沫，班里所有活动都被排除在外，谁也轻易不敢和他们说话、来往，成了全班最边缘化的人。这几个同学虽然还在硬撑着，没让彻底打倒，但在压抑的氛围里，整天抬不起头来，学习成绩一直上不来，熬了一整个学期都没熬出头，憋了一肚子的火。

除此而外，大丑自当了班长以后，今天一个长臂管辖、单边制裁，明天一个私设公堂、家法伺候，后天又一个拦路搜身、厕所敲诈，更是数不胜数、肆无忌惮。在大家记忆中，全班190多个同学，只有三个最不起眼的小同学没被大丑武力欺负过，其他的同学或多或少地都遭到过大丑的登门欺负和武力整治。对于大丑在班里的这些横行霸道，同学们是看在眼里、怕在心上，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引火烧身。

九

第五，贪得无厌症——自从在全班一人独大后，大丑自私自利的性子更加暴露无遗。全班所有的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要先紧着自己来，自己一时顾不上也不准别人动，自己享受不了的宁可弄坏了。尤其是看不得别人好，别人稍微有点进步就各种羡慕嫉妒恨。

中间几排有几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同学，零花钱、零食、玩具多得没数，新款球鞋一买就两三双，游戏机、滑板车新鲜劲一过就随手扔，在班里一时油光水滑、风光无限。大丑一面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敲诈他们身上的油水，一面又在这几个土豪同学中间挑拨离间，一会怂恿这个和那个闹别扭，一会又挑着那个和这个打起来。总之，就是不想让这些富二代抱起团来，以达到个个击破、人人自危、玩弄于自己股掌之间的目的。通过大丑的一个学期的不懈努力，真是把中间那几排折腾了个乌烟瘴气、哀嚎遍野。除了保留了一个相对听话、给自己当眼线的小沙同学以外，把其他的几乎挨个收拾了个遍。像以前日子过得不错的小埃同学、小叙同学、小利同学、小克同学、阿朗同学、小汗同学等，都被整得灰头土脸、叫苦不迭，只留下任人宰割、苟延残喘的份了。

大鹅借着座位离电源近的优势，专门设计做了一个长线多孔插板，给前排那一片好多同学充电、照明、用暖宝提供了很大便利。既改善了同“前盟”一众同学们的关系，自己也得到不少实惠，稳定了零花钱的主要来源。“前盟”的一些同学，虽然同大鹅关系不怎么好，但有既便利、又便宜的充电条件，何乐而不用呢。大丑对此早就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几次叨叨着发出警告，要废了这个充电线板。这次，趁着纠合“北狼别动队”拱火傻乌和大鹅打架的混乱之机，谁也不商量，从桌子下面咔嚓一剪子，就把充电线给绞了。这一下，把大伙干傻眼了，学习环境和生活质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慑于老大的淫威，都敢怒不敢言，只能万般不情愿地再找大丑高价租用充电宝，打掉牙住肚子里咽。

正应了那句话——做老大的敌人是危险的，做老大的朋友是致命的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