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一共向朝鲜战场成建制投入了6个兵团。与其他各兵团指挥员得到一致赞扬的情况不同,提起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网上一直存在一种声音,对他的批评多过于褒奖,是宋时轮指挥不力导致了第9兵团的巨大伤亡,指出他“过大于功”。
甚至有人指出,在长津湖战役后将军一度有“甩锅”的言行。事实上这些评论不够客观,宋时轮曾在长津湖战役后期给志司和军委主动发了一封电报,从头到尾的内容都是在进行主动的自我检讨。要知道军委并没有追究第9兵团司令部的指挥责任,相反还表扬第9兵团官兵作战勇猛、战果大,达成了战役目标。宋将军主动做检讨,且内容并无半点甩锅的成分,是一位负责任的高级指挥员。1952年宋时轮被定级为正兵团级干部,如果真的在战场上犯了大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待遇?1955年他还获得了开国上将军衔。我们来了解一下宋时轮当年的检讨电报。
这封电报发自1950年12月11日,战役并未结束,但想要围歼美军已经很困难了。宋时轮以第9兵团的名义向上级发电报,第一句话就直言不讳地提出,9兵团这一场仗打得很不好,没能完成上级设定的作战目标,并且减员严重。随后他详细总结了6条原因。
第一条原因是不熟悉战场环境,对困难研究不足够导致非战斗伤亡加大。宋时轮重点强调了美军战机持续轰炸、恶劣的自然环境、棉衣不足等问题,指出兵团在战前研究较少,没有考虑到实际困难造成了惨重的后果。由此可见,宋时轮作为兵团军事主官,并没有回避非战斗减员问题,这跟网上的一些评论是大相径庭的。
这里补充一点,志司给第9兵团的命令,就是要求他们提前抵达阵地隐蔽下来,由后勤车队把没有提前到位的棉衣送上去,直接到达阵地。所以不是兵团司令部不等物资到位就仓促行动,而是上级计划如此。后来运输补给线被美军切断,导致御寒物资大量不足,兵团出现严重的非战斗减员。这跟第9兵团指挥员本身的决策并不密切关联,但宋时轮还是主动揽责了。
第二条原因,宋时轮指出,兵团投入战斗前侦察不力,这一条也是在揽责。侦察不力是兵团自身问题,而且部队已经提前潜伏了一个星期,就战斗角度而言,至少对比起美军来志愿军的行动不能算是仓促,宋时轮是在检讨自己,承认作战准备的盲目性。
第三条原因是非常关键的。宋时轮承认“26军南调时间过迟”,没有按照中央的要求把预备队及时投放到战场指定位置。兵团明明有15万人,却只实际动用了10万人左右,26军几乎没有建树。后期命令26军强行军,又遭到敌人空军额外的打击,损兵过多。宋时轮有明确的认识,指出自己南调部队时间过迟,可见将军并没有甩锅,电报内容非常公允,把责任归给了兵团部而不是下级部队。
第四条原因,宋时轮认为部队教育过程当中缺乏实战内容,兵团内的军事教育,从入朝实战应用的角度上讲,效果不理想,没有有效地控制住减员问题。这是宋时轮将军对军事技能欠缺的一种表达,也是一种检讨。
第五条原因,指出部队入朝后的后勤供给能力虽不如敌人,但如果能够充分协调、合理组织,还是能够把尽可能多的物资运到前线,减少非战斗减员。这一点上没有做到最好,加大了损失,有兵团的责任。既然在检讨中他是站在9兵团的角度去总结,说明将军对兵团自身的后勤工作不满意,有反思。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宋时轮明确提出,这一次作战未能达到军委和志司的要求(歼灭陆战一师),“由职负主要责任”。宋时轮从兵团司令员的角度,愿意承担作战结果及其中的不尽人意之处。作为军事主官来说,是有担当的正确表现。很可能也是因为宋时轮在这封电报中的态度和总结,中央事后没有追究长津湖战役中的相关问题,尤其是非战斗减员问题。宋时轮仍任兵团司令指挥9兵团作战,直到1952年才被调回国内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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