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对我而言,始终是遥远而神秘的。我还从未到过非洲,不过在巴黎接触过很多北非裔移民,在广州接触过西非裔客商,在北京听过东非裔教师的课程,在上海和留学南非的同事时常交流。但始终对那片土地的印象是模糊而凌乱的,那里也给我留下了许多解不开的谜团,其中最大的一个疑问,正是在刚果。
遥远而神秘的非洲大陆。
充满造物奇景的非洲。刚果是丁丁旅程的第二站。
刚果是丁丁历险的第二站,但往往很多人会认为这里是丁丁行程的起点, 这多半是因为《丁丁在刚果》是中文版丁丁历险记的第一册(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丑化苏联的那本《丁丁在苏联》未在中国内地出版)。丁丁和米卢从苏联死里逃生回到布鲁塞尔之后,在下一个目的地,他们的身份已经天翻地覆,从通缉犯与阶下囚一跃成为座上客与救世主。
这个地方就是当时比利时在海外最大的殖民地刚果,这片横亘于非洲中部的广袤土地,面积是它宗主国比利时的20倍,而比利时的另外两块非洲殖民地卢旺达与布隆迪与之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宗主国白人丁丁来到殖民地刚果,上帝一般的礼遇。
刚果这个名字直到今天还常被混淆:中部非洲有两个相邻的国家名字都包含“刚果”二字,分别是刚果共和国(République du Congo)和刚果民主共和国(République démocratique du Congo),后者在前些年的名字曾经叫做扎伊尔(Zaïre),这也是这本书中所描述的地方。如今两个国家的首都--两座仅为一河之隔的城市分别叫做布拉柴维尔(Brazzaville) 和金沙萨(Kinshasa),这也是现在这两个国家经常被称作“刚果布”和“刚果金”的原因。
隔河相望的两个首都:布拉柴维尔与金沙萨。
布拉柴维尔街景。
金沙萨街景。
金沙萨在1966年之前的名字是利奥波德维尔(Leopoldville),也正因为此,如今的“刚果金”,在历史上又曾经叫做“刚果利”。
刚果民主共和国首都金沙萨,在1966年以前,这座城市以宗主国比利时国王的名字命名为利奥波德维尔。“维尔”(Ville)是法语中城市的意思。
对于这些国家、城市的名称如此混乱的历史演进会让很多人无所适从,不妨从头说起: 非洲大陆上有一条绵延4700多公里,横贯非洲中部注入大西洋的长河,水量充沛,冲积出非洲中部的万顷沃野,这条河虽然论长度在非洲仅次于尼罗河居于第二位,但以它超过尼罗河十六倍的流量而言,它是遥遥领先的非洲第一,世界第二大河(仅次于南美洲的亚马逊河),在这条沿着赤道东西蜿蜒的河流流域,蕴藏着整个地球六分之一的淡水储量。这就是刚果河。也正因为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与区位优势,在这条河所流经的广阔区域,在西方殖民者摊开非洲地图的时候,首先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非洲第二大河刚果河。
刚果河的航拍照片,依稀可见沿岸的村落。
刚果河谷盆地的低地雨林。
在19世纪之前,葡萄牙、西班牙对非洲的部分占领割据只是非洲悲惨命运的序曲,经过19世纪近一个世纪的争夺与交易、桌面谈判与私相授受,欧洲列强终于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确定了这片大陆的势力版图。
1884年,德国的铁血首相俾斯麦所倡议召开的柏林会议上,摊在15个与会国面前的一张全新的标着各宗主国国旗的非洲地图诞生了,整个非洲大陆几乎已经没有自主独立的土地存留。新的地图上英法两国平分秋色,各自占据了非洲的近40%面积,其余的十三国瓜分剩余的20%。而英法之间暗自较量拉锯的焦点集中在了居于非洲正中的这块土地--刚果。
对于一块四面环海的大陆而言,这个中央战略要冲位置,又是肥沃而丰蕴的河谷盆地自然是绝对的必争之地。在3个月的漫长会期中,一系列明争暗斗之后,法国终于占了上风,最终结果是刚果河谷盆地这片面积广达91万平方公里 (超过法国与英国本土面积总和)的土地被划给了同样说法语的比利时国 王利奥波德二世,作为他个人所拥有的“刚果自由邦”。这是比利时这个位卑言轻的小国在这次会议上巨大的意外收获。
1884年的柏林会议,法国是最大赢家,而比利时则是最大的中奖者。
比利时殖民刚果时期的钱币,100法郎面值
于是,原来本是一体的刚果一分为二,西边是法属刚果,东边是比属刚果,这种两个同名国家并立的状况一直延续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两边虽分属两个殖民宗主,但语言相同、文化相似、血缘相通、情感相连,直到今天仍然同气连枝。
但经过百年来的发展与挫折,两个国家还是逐渐拉开了距离,西边的原法国殖民地刚果(刚果布),经济还可以勉强算做非洲中等水平,而东边的原比利时殖民地刚果(刚果金),则一直在非洲乃至世界最贫困国家的生死线上挣扎。
如今在新闻中听到刚果金的名字,接下来的内容只有战乱与政变、艾滋病与埃博拉、饥荒与灾民,这片仿佛遭到了诅咒的土地,在1960年独立后承受了数不清的苦难。那么,这又是为什么?
两个刚果在非洲大陆的位置。刚果东边的两个很小的小块国土,是比利时的另外两个殖民地:卢旺达与布隆迪,现在同样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方。
刚果民主共和国(刚果金)地图。可以看到西边的刚果共和国(刚果布)面积远小于刚果金。
刚果的矿工工作场景。
刚果常年处于世界最贫穷国家之列。
是啊,这是为什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惑。打开非洲地形图,在整个大陆上大面积的死亡般的昏黄颜色--那象征着沙漠--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非洲中部那片象征着生机的葱郁的绿色,那里正是刚果河谷盆地的位置。在柏林会议上,法国终于压倒英国成为非洲的霸主的时候,他们一定也在心中窃喜,自己获得了这块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的地方。但是,为什么这个本应成为非洲最富庶的地方现在是这样呢?打开《丁丁在刚果》,跟随丁丁来到1930年的刚果,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吧。
非洲地形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代表沙漠的黄色中,最大的那片绿色--刚果河流域是非洲几乎唯一的冲积河谷平原、盆地地区。
跟随丁丁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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