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有其时间性。建筑不只是物质,更是特定场所内连续的、具有时间性的事件。与设计看得见的东西相比,有时看不见的更重要。”
—— C Architects 主持建筑师 程艳春
不同类型建筑的参与
不一样的“时间色调”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单纯希望至少能保证事务所先正常运转起来。但随着各种媒体平台越来越活跃之后,就有了更多机会去让人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并且可以了解我们的思考和工作方式。我们因此也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也可以得到“与对方更契合的状态”。
第一年里,我们一共设计了三个项目:一个理发店、一个厂房改造、一个酒店。同时还参加了北京国际设计周。
“比津造型”理发店_北京_2014_摄影:夏至
我们并不刻意挑选设计的类型,而是更加看重“项目本身的追求”。但同时“类型的切换”对于我们的团队是一个挑战,每一种新的类型都要从头开始去作研究,酒店、美术馆、学校、幼儿园、图书馆等等我们都有涉猎。但我很兴奋可以去了解以前可能根本 就没有触及过的事情,这让“我的世界”变得特别丰富,日常生活中也多了很多不一样的色彩,可能正是因为不是那么熟练,才不会固守成规,从零开始,才有机会做出更多的突破。
设计周,是我们主动投稿的,当时的场地刚好在我住所附近,探讨的话题是“当代社区复杂化之后公共功能的解决办法”,也就是城市的公共性和社区性,也是我感兴趣的话题。
阶屋_北京_2015
我们的概念是:胡同里的起居室。以前的胡同本就是天然的聚集空间,胡同虽然是室外但却像一个公共的室内空间,但现在都被车占据了,里面也产生了很多的杂院,人被迫生活在特别狭小的空间里,有些人的家里面可能只有一个卧室这么大的空间或者连厕所都没有。而我们想提供一个公共的起居室,可以让它变成胡同里的人聚会的地方,让胡同的公共性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地形上刚好有高差,我们就分了两层,下层可以出租或私用,而上层作为公共空间开放给社会,提供了新的空间可能性,这会成为一种连续的状态,家不再是一个具体的空间,而是一个区域范围。现在是起居室,以后还会有书房,大家就慢慢可以共享一个“流动的家”。
阶屋_北京_2015
让日常的边界不限于居所,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去,把可支配的空间范围纳入家的领域,让家变成一个空间概念。比如:你可能会去附近的图书馆,图书馆可能就是一个书房,然后,旁边的酒店就是你们家的客房,有人来就住酒店就好了,你不需要去招待他,吃饭就去你家附近的餐厅。这不只是一个房子怎么改造的问题,它涉及到更大的思考范畴,关乎社区、也关乎社会,所以,我愿意主动参与到这件事中去。
厂房改造项目的甲方是我在北大的校友:他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人,大二就因为不喜欢学医辍学了,理想是做国家地理的摄影师。他干过医疗厂厂长,给人写过小说,写过代码,找到我们的时候是在一个互联网公司做一个小领导,想让我们在老厂房里给他们设计一个新的办公室。
竞园22号楼改造_北京_2015_摄影:夏至
我们一起去探讨理想空间的样子,比如:他觉得办公室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不希望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想要哪都可以坐,希望同事之间可以就近讨论,然后要满足办公室的生长需求,还要创造开放的办公氛围。也有很多有趣的讨论,比如:我们觉得滑梯有点儿窄,他说窄正好,所以,胖子就滑不下来了,说明身材得保持到这个程度才行。
这就像我刚才说的,每次介入一个新的行业就能拥有更多新的想法和视野,那些有趣的事情都需要我通过空间语言去解决。我觉得要有突破和挑战,不能一直保持在原来的状态,新的可能性也会让人很兴奋。
半壁店1号文化产业园8号改造(左图)梵天办公室(右图)_北京_2016_摄影:夏至
还有就是跟几个朋友一起设计的精品酒店,那是在厦门一个比较自然的环境里,名叫“那厢酒店”。下边就是厦门的旅游比较集中、也很热闹的地方,但是,在山上很安静,眼前望去就可以看见大海。我们改造了场地里本来的废弃空间,又添加了一部分集装箱,把这些集装箱都变成了客房,部分客房背后就是山。这个项目我们并没有做很多工作,而是希望在这种自然的环境里,尽量用最简单的手段进行建造。
那厢酒店_厦门_2016_摄影:许晓东
带着镣铐“跳舞”
安静向内,稳中求新
刚开始,很难接到特别像样的建筑项目,因为,确实事务所体量很小,也没有很多的渠道可以接触到更好的机会。我们一点点地通过小项目和改造项目之类的去表达自己,让别人知道我们,才能有更多认同我们方式的人来找我们。甚至一度有人认为我们是室内设计师,因为我们的建筑项目周期都很长,也大多没有进行发表。
第二年,我们开始有了进行较大建筑项目的机会,第一个是学校。学校能探讨的话题非常多,比如:公共性与私密性、师生关系等等,我们都是在学校长大的,我自己也同时在大学教书。
巴蒙多幼儿园模型_西安_2016
中国对于教育建筑的规范是比较严格的,相对来讲,在前期会受到这方面的制约,且很多学校都带有公益性质,预算和面积都相对有限。当然,这个不是借口,每个项目可能都有很多严格的条件,也正因为如此,设计学校更要找能够突破的点。比如:说幼儿园,我们都知道日本的藤幼儿园,它是一个椭圆形的圆圈,不过那样的幼儿园若是在中国的话,前期就应该被“规范”筛掉了。
所有项目,我们都是在进行中尝试突破和创新,在项目完成以后,我们团队会一起做回顾,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团队的项目,“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可以自我学习的素材库,“回顾过程”则是自我学习的一个途径。对于每个项目,我们都会做大量的记录,也有自己的资料归档形式,现在的工作方式都电子化了,批注可以截图,编上日期,甚至进入PS再加工,也很好整理。
巴蒙多幼儿园_西安_2016
每当再次回看这些项目的时候,都有想要把它们做的更好的*,如果还有机会重做一次,一定会比现在完成的更好。
第一年好多人来我们办公室直接推门说“我有一个房子想找你们合作”,很多次都是聊了才发现和我们想得很不一样。也许每个小型事务所都要先经历这个过程:先有机会表达自己,才有更多人关注自己,才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做事。
第二年也是三个项目,除了一个学校之外,还在两个城市分别有一个幼儿园的改造设计和一个幼儿园的建筑设计。
千渡·东山晴幼儿园(第一阶段方案模型),太原,2016至今(在建)
千渡·东山晴幼儿园(第二阶段方案模型),太原,2016至今(在建)
做幼儿园就要谈到对孩子、对启蒙的理解。当时很多幼儿园都说自己是按照最先进教育方法做的,我就认真读了《蒙台梭利教育法》的每一页,想知道他们眼中理想的教育空间的样子。
当时看了一个日本混龄式幼儿园的纪录片,它倡导的教育方式是老师大多数时候在观察,必要时给予引导。年长的小孩去做榜样,带领和照顾更小的孩子,大家集体讨论来一起决定在哪吃午饭之类的事情。这种“启蒙”方式是引导幼儿自己去形成自己的社交方式和三观,给了我挺大的触动。
千渡·东山晴幼儿园效果图,太原,2016至今(在建)
做幼儿园的改造,最基本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改造?一定是原来的空间没法满足当代幼儿园的要求,比如:原来可能需要小教室和大公共厅,但现在可能要更大的多功能的教室。第二个就是:建筑和环境都要符合新时代的要求。我们改造的项目中原来的楼因为是小区建成时候的配套,用的是欧式的罗马柱,他们觉得那不是他们理想中的现代幼儿园。我清楚地记得园长给我的要求是想要一个“看上去不是幼儿园,又是幼儿园的幼儿园”,我能理解他想说的意思。
我们觉得最不像幼儿园的幼儿园:可能要更借助自然的、原生的东西,而不是人造的。我们想让小孩在幼儿园里感受色彩,但没有直接去涂大红大紫的墙,而是通过光和有色玻璃,让空间里的颜色每天随着光的强弱发生变化。这样小朋友们在色彩之外也能感受到自然和时间的变化和相互作用,那是一种更有吸引力的感受。
千渡·东山晴幼儿园效果图,太原,2016至今(在建)
以前,很多幼儿园是走廊排教室,每个班的学生没有很多机会去跟其他班的小朋友认识,我们在空间设置中,也考虑到要让他们在有限时间里边接触到更多的同龄人。
这个项目完成几年后,院长特意给我写了封信说:当时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孩子们也很喜欢。
细微的质感中
传达一种相关“时间”的精神
第三年,也就是2017年,我们做了两个办公室改造项目和一个失物招领的商店设计。确实,在某些阶段会有一个集中类型,因为在社会上,人们看见你设计了美术馆,美术馆相关的人就会来,设计了学校,可能学校相关的人就会来,会有这种效应。
失物招领商店设计,是一个家具品牌,他们希望让家具在时间和人的共同作用下产生更多的美感,让人重新注意并发现日常生活的美。我们要设计一个与能够跟他们的商品产生联系的商店,让店铺与他们的家具具有统一的时间性和朴实的质感。
失物招领Lost&Found北京朝阳合生汇店模型_北京_2017
失物招领Lost&Found北京朝阳合生汇店_北京_2017_摄影:夏至
用水洗石作为墙面材料的做法,在当时国内的新建筑设计里面不是特别常见。很多南方的老房子会用这种材料,老旧又很自然。它的肌理独特,会随着环境的不断变化而显现得更加富有质感,时间的痕迹可以清楚地体现出来。
在这里我们也做了创新,老的水洗石一般是很小的块,但我们设计了没有缝隙的连续界面,给人非常整体的感受。后来好多建筑师都去看过,还有人来我们办公室跟我们要资料说想看看怎么弄出来的。
失物招领Lost&Found北京朝阳合生汇店_北京_2017_摄影:夏至
这种小尝试我们进行了很多,比如设计了两个层次的灯光:均匀的环境光和对着商品的点状光,我们把所有的设备都集中在一条线上,让其他的地方非常干净。
在胡同里的起居室的设计中我们要讨论社区的尺度,但在店铺设计中,我们要讨论的则是材料和细节的尺度。
新与旧之间
让人与空间互相成就
每个设计,我们的兴奋点和兴趣点都是不同的。
我们设计的“北京建筑大学的改造项目”,正是我以前上学时用的建筑学院教学楼。当时的胡院长把我带到现场,问这个有没有别的可能性,因为一般的学校装修可能就刷个墙,改变一下装饰,我一看就特别兴奋。那个房子的结构很老,有一个拱形山墙,木屋顶框架,很有时间的痕迹,结构不变,材料和功能等等都要变,因此,能感受到一种新与旧之间的对话。
北京建筑大学•教学5号楼改造_北京_2017_摄影:夏至
一开始给我的任务是要设计很多班级的教室,我提出能不能牺牲一两个班级来创造更好的公共空间,而房子旁边,则是一个花园,我想让这个房子跟花园产生更直接的联系。原来人来这个房子是绕着这个花园走的,后来我把公共空间和入口都放在了最中间,这样人就要穿过花园来进到这个房子,就让花园的使用率也变高了。
后来,里面的公共空间也让这个建筑变成了学校很多人喜欢的地方,很多毕业生拍照和我们日常的小讲座和展览评图都在那里去做,教室的数量可以在其他方面弥补出来,但是这样的公共空间在大学是更为重要的。
北京建筑大学•教学5号楼改造_北京_2017_摄影:夏至
这个设计里有时间的延续,又通过空间的改造实现了当下我们需要的新功能。
大一的时候我和合伙人就有了一个留校的装置,现在开了事务所又送给学校一个建筑的设计,这也是一种时间的羁绊吧。
建筑是媒介,也是容器
与周围自然环境同语、共生
从2018年开始,我们的项目规模开始变大了,有意思的事情也变多了。
那两年跟媒体没有很多接触,应该说是沉默了两年,我们还是想要先把事情做好。
18年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的主题和我们给学生出的一个课题很像,一个很好的雕塑家前辈给我发竞赛消息,我们就去投稿了。当时,那个题目的建造资金还是一位很好的大哥提供的。这个艺术节是全世界最好的艺术节之一,有世界最好的艺术家参与,像中国的蔡国强、张永和等老师都去参与过。我们作为一个年轻事务所参加到了这个特别展,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不仅是一次对话的机会,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
时空的洞穴(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模型_新泻_2018
时空的洞穴(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艺术节)展览现场_新泻_2018
同年,也做了重庆的懒坝美术馆,这是懒坝大地艺术节的主场馆。美术馆,也许是每个建筑师都特别期望的项目,因为它是一个艺术空间:在建筑师看来建筑本身就是艺术品,而且建筑与艺术品之间的关系又非常奇妙。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最有名的策展人曾经说过:“最好的美术馆就是一个白盒子。”当建筑退到后面的时候,艺术品就会成为真正的重点。
武隆·懒坝美术馆(第一阶段)模型_重庆_2019
武隆·懒坝美术馆(最终方案)模型_重庆_2019
武隆·懒坝美术馆_重庆_2019
但是,我们做的建筑不仅关于建筑和艺术,还有自然之中的大环境,因为是关于“大地艺术”的场馆,实际上是自然、建筑和艺术三者,再加上人,就是四者,让人跟自然之间的产生一种新的关系。不光要让人来看艺术品,还要让人能够感受到自然的环境,让建筑变成媒介,成为容器,把这些东西全部容纳在里面。
武隆·懒坝美术馆_重庆_2019
形体的设计,在我看来就比较自然,形体其实意味着尺度,而环境会影响房子的尺度,房子的尺度也会对环境产生影响。因此,尺度是比较重要的,而具体长什么样就是另外一个层级的内容了。
同年,还改造了一个“老的”商场,改造的话,就对现场的考量很有要求,不像新建图纸可以控制的非常精确。很多设计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或者是边做边设计,一边做一边修改,而且在设计之前可能就要留出空间,要保证如果中间出现什么问题都有调解的机会。通过建筑师的设计让老的空间重新产生价值和活力,也是一种时间和文脉的延续。
先感受,再认知
趣味之外,建筑可以让人安心
2019年,我们除了设计几个学校的配套建筑和一个温泉酒店之外,还设计了一个科技园区和一个综合性消防站,后面这两个项目实际上是同一个集团的两个不同项目,但是,最后都没有建成。
对方想在城市中间设计一个与商业连接到一起的新型园区,有点像以产业带动园区的综合空间形式。现在新型园区发生的更多是研发过程,并不是像老式园区那样意味着很多“污染”。实际上他已经跟生活非常紧密了,有餐饮办公,有人进出之间的互动,我觉得这个是一个挺有挑战性的项目。从尺度上看,是10万平米的大尺度,不仅要考虑内部体量的组合关系,还要考虑其与城市的关系,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挺有挑战的事。
固安科创谷(模型)_廊坊_2019
然后,还有一个综合性的消防站,是在原来消防站功能的基础上增加很多附属的面向社会的功能,有类似消防安全体验馆的部分。这里不仅要考虑消防站的相关设计规范、消防员怎么样以最快的时间从宿舍能够跑到消防车等问题,还要考虑内外人员几种不同动线的编织方法,同时还要突破原始的消防站形象,产生新的价值属性。
固安战勤特勤消防站_廊坊_2019
这种体验性的设计可以让我们在日常就感知到城市的一些应急功能。就像我留学的时候政府会组织大家参观抗震轨和地下室设施,让大家大概体验一下地震,这样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就可以不慌不忙。我们现在在推行的垃圾回收,同样也需要从小做起培养成习惯。这些事情都需要先让人们感受,然后认知,再形成基础的认知体系。
将触角伸向远方
在疫情中发挥建筑的能量
2020年,我们做了两个关于未来的竞赛。
其中一个是关于疫情的,疫情可能会持续几年的时间,我觉得这个城市应该有一个成熟的空间系统能够满足我们将来的需要。
我们设计了一座与公园结合到一起的新型医院,相当于是一个防疫公园。其中一小部分是固定设施,平时也许是发热门诊,但他在疫情期间可以生长,来满足防疫的功能需求。有很多模块,人多的时候可以把模块复制和拼接,其间存有一种流动的状态。
WAF Isolation Transformed_北京_2020年
我们甚至想要设计一个APP:现在我们查防疫信息的时候,并不能知道身边到底有谁是被传染了,如果我们有一个APP,必要时公共机构是可以与它对接信息,我们可以知道感染者在什么位置、有哪些流动路径,甚至可能距他有50米的时就可以收到提醒。这将会是更加精确、人性化的控制,当然,也需要更严密的系统设计来保持对隐私的尊重。
假如我们能清楚地知道感染的人、疑似的人分布在哪里,有一个预警的提示,解决了很大问题。我相信被感染者也能够理解这种做法。
现在已经有了无人汽车,比如如果我自己被传染,就可以用这个APP呼叫来一个汽车单元,直接就进到里面,这样不用在医院外面跟任何人发生接触。避免了像新发地的老大爷只能自己骑自行车或者坐公交去门诊,然后回忆自己接触史的情况。我觉得这是建筑师应该去考虑的一件事情——提供一个空间系统,让空间与城市发生新关系。
因为,当时很多人已经做了各种新防疫装置的设计,比如:新口罩、防护服之类的,我就不太想设计这些物件类的东西。我关心如果将来类似的传染病一直存在于我们生活的城市里,那么更新后的城市、社区和医院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个更加根本的问题让我觉得更值得思考。
我们并不是说想要忽略不太会使用手机的老年人,只是在想一个未来的可能性:如果每个人都会使用手机,那每当进入疫情期间,就可以开始授权使用这类应对疫情的APP,像政府宣布进入战时状态一样,大家便能充分地共享到真实信息,并从容应对。
应对方法是很重要的,因为常常引起恐慌的不是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别人,而是你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比如:做核酸检测的时候可能很多人在一起,大家都在担心如果一个人有危险,大家都要一起隔离。所以,我们设计一些平时是在医院里面的可移动的单元,必要的时候它们可以组成一个独立的区域,为大家提供更舒适和人性化的场所。
我们只是选取了北京的一个场地,但全世界还有很多这样相似的地方。
此外,现在我们对很多公共空间的信息认知并不清楚,那么在这种应急事件下,我们如何获取这种信息?如果真的做出这种APP,很多事情就可以在某些较近的固定环境里进行,避免了移动造成的交叉。这些单元可以有些是在社区的或是在附近的小医院,但如果出现这种极端情况,可以都聚集到专门的场所,以提供这样的功能。
未来的城市的预想
居住场所多种实验的可能性
另外一个竞赛是:日本新建筑住宅设计竞赛。这个是与我博士期间的研究有关,我想设计一个新型的社区,柯布西耶那个叫做多米诺住宅,我把它叫“SUPER多米诺住宅”。
一般的城市设计是从大到小的,我想的是从小到大,就是假设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得到一个能满足自己生活习惯和喜好的空间,那么,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呢?对于这个空间每个人的要求都会是特别具体和细腻的。比如:假如我是一个画家,就可能会希望有个特别高的空间,可能一个就够了或者说不需要卧室、不需要很多居室之类的空间。
日本《新建筑》住宅设计效果图_2020
我们现在居住小区的设计都是先假设人们应该就是怎样去居住,然后让人来适应房子。即使是住在北京别墅区之类的地方,房子也未必就是他喜欢的,只是改造了小区式开发的商品。
我不否认住宅是一个商品,但是我觉得在设计和建造这整个的过程中,能不能提供一种新的系统可能性,让人有机会能够选择自己适合的空间。
日本《新建筑》住宅设计效果图_2020
于此,我们设计的是一个大的系统,而不仅仅是建筑本身的设计。首先是一个大的结构框架,中间每层是一个基础层,相当于把地面抬高。所有管道、设施、房屋都是预制的,当代这种装配技术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如果你的经济条件允许,你可以租三个单位或者更多,如果你不想在你的单位盖房子,那只搭一个帐篷也可以。因为你可能就想这样居住,就想要这样一个空间,最本质的价值是空间的价值,建筑只是载体。
房子要是可以移动的,要是搬家的话也可以把房子整个搬走,到了那个地方同样还拥有同样的生活,结构系统支撑着生活系统。如果我很懒,也可以选择原型,到这个阶段,开发商的事情可能就结束了。他可以找一个建筑师就在这儿给他设计原型和别的小房子,当然这些房子的前提是都可以装配和循环的,要跟这个系统结合到一起。
这个系统囊括了从开发、生产、到建造,建筑师去设计一个住宅已经位于末端了。
日本《新建筑》住宅设计效果图_2020
这上面甚至可以产生街道等公共空间,原来的小区房室之间没有像胡同那样提供人与人发生很多接触的空间,底层肯定要提供为城市服务的功能,比如有商店和停车场之类的,也有环境系统,比如:水循环系统、太阳能系统等。
这些都与我原来在日本的研究有关,并不是天方夜谭,在我眼里是特别现实的事情,有非常实际的技术来实现。但需要对整个系统进行设计,但从建筑的角度来讲,我觉得这并不是难题。
“崖”餐厅_北京_2020
这几年做下来之后,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去做的、很多需要变成更强大的团队之后去做的和需要更好的机会去做的。对于我们这种小型独立事务所来说,能够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以及切实地参与到城市和乡村的建设和改造中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是很重要的。
现在已经有很多事务所在参与乡村建设,但是从更大的尺度来讲,我觉得建筑师应该不只是造房子这么简单,建筑学的思维和逻辑还有更高的价值。
建筑,不只是物体的建造,更是连续的、具有时间性的事件。也只有时间,才是判断建筑最好的标准。
本文图片C Architects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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