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文案】
书中,男主男配独爱够不着的白月光,对深爱自己的女配虐身虐心,利用完了便弃如敝履。
桑遥的真身是一朵游荡天地间的黑莲,意外绑定系统,专克白月光。
她要让那些男人体会心碎痛苦,倾尽所有还爱而不得的绝望。
世界一:冷漠师弟为了白月光取走女配的心头血,未婚夫为了天降要取青梅的心。
桑遥是那个青梅女配。
【已完成】
世界二:无痛症少年将军用爱报复妹妹,亲哥哥独宠仇人女儿。
桑遥是那个被倒霉妹妹。【已完成】
世界三:工具人表小姐。【进行中】
阅读指南:文中很狗血,古早爱而不得,爱情比命重要型。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到心痛?嘻嘻,我演的。
立意:不爱请别伤害。
第1章 第 1 章
◎炮灰竹马表妹1◎
“你照顾我,请最好的大夫给我看病,用最好的药给我调养,是为了林柔?”
喜房内,桑遥面色惨白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精致绝美的容颜露出令人疼惜的神色,泪水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面前男人的脸。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满心欢喜饮下的交杯酒没想到竟成了催命酒。
沈淮朗坐在床边,伸出温暖的手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面对着足以另无数男人心动的容貌,沈淮朗却面无表情,声音也变得冷淡许多,“遥遥,你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
话语如九天寒冰砸的她遍体鳞伤,嘴唇颤抖,桑遥双眼睁大,盯着他的脸,“呵,所以,你是要我的心给林柔治病?”
“遥遥,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不好吗?救他人性命也是为自己积德。”
桑遥面如死灰地看着沈淮朗,没想到他把欺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挖掉自己的心还说为自己好。
泪水已经流干,眸色悲凉道,“表哥,你,爱过我吗?”
沈淮朗微笑着伸手轻抚在她的胸口,薄唇轻启:“这颗心这么重要,我怎会不爱呢。”
眼中最后一丝光亮骤然熄灭,桑遥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确实活不了太久,她以为表哥是怜惜她珍爱她,才会想要给她一个婚礼,没想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不配拥有爱的可怜虫罢了。
烛火折射在金属上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遥遥,别担心,不会痛的。”沈淮朗摸了摸她的脸‘无痛散’,这是鬼医交给他的药,能让人毫无痛苦的死去。
衣衫褪去,冰冷的刀刃触碰到皮肤,鲜血流出从皮肤上滚落,带起一丝微凉。
桑遥并没有感受到痛楚,面前的男人表情冷漠,右边脸颊染上了溅出的鲜血,神情一片平静。
她的脑中浮现起沈淮朗往日的温柔。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桑遥感觉眼前开始恍惚起来,刀子与骨头的摩擦声,血管被割断的声音,全都传入了她的耳中。
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坠入一片虚无。
****
桑遥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脑海中残留的最深刻的记忆便是这一段。
她是飘荡在平行世界中的一朵黑心莲花,以吸收愧疚与悔恨的能量而生。
某天,一个自称时空管理者的东西找到她,与她做了交易。
她进入虐恋情深小说世界中拿到含悔恨、愧疚和爱的真心,它们获得‘爱’她获得‘悔恨、愧疚’的能量。
以往她吸收到的能量并不纯碎,那些能量并不是因她产生,因此几百年了她仍然无法凝结实体,因此她想也没想就答应这笔交易。
还未回神,助手小八的声音就出现了。
小八:【正在给主人传输剧情】
下一秒,大量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桑遥闭上眼静静吸收。
原主是小说【霸爱小师妹】里面的女配桑遥。
桑遥六岁时父母双亡,因长辈定下的娃娃亲,她便被舅舅沈兆收养,与表哥沈淮朗一起长大。
沈淮朗是沈家独子,对这个漂亮温柔的表妹很是喜欢,童言童语地约定长大后就成亲。
十三岁的时候,沈淮朗与几个朋友被长辈送去琼山派学艺。
桑遥本要跟随,只是她一个娇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舅舅舅母哪里放心让她去,劝说她在家安心等待。
起初,沈淮朗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看望父母,还会给桑遥带新奇的小玩儿意。
后来,沈淮朗说课业繁忙,便两个月回来一次。
三个月、四个月、半年、一年,沈淮朗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桑遥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思念表哥,每月必去一封书信,只可惜,回信越来越少,言语越来越短,第五年的时候十二封书信,连一封回信也没等到。
又痴痴等了一年,当初和沈淮朗一道去学艺的朋友已经回来。
桑遥心中对表哥的牵挂思念越发深重,前去询问表哥情况,却从那人手中接过一封信。
“我已心有所属,勿念,勿等。”
多年的等待换来,只换来这一句绝情之言。
桑遥自然不相信,便对舅舅舅母谎称想要回乡祭拜父母,实际上是去琼山派寻找沈淮朗问个清楚。
千金小姐哪会行走江湖,仅仅过了两天,身上的金银便被贼人偷走,马车被劫,家丁丫鬟为了掩护她全被*死,桑遥一身狼狈只能夜宿街头,却被想到又遇上了几个小流氓。
幸好,她被一个名叫霍夜的男子救下。
霍夜心善,收留了身无分文还右腿骨折的桑遥。
与温柔和善的沈淮朗不同,霍夜性格淡漠,相处起来很有距离感。
但是他心细如发,将桑遥照顾的非常好,一日三餐和换药都是他亲自动手。
慢慢地,二人熟悉起来,桑遥生性单纯,便将自己的事全都说了出来,霍夜虽然淡漠,却会在她落泪的时候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安慰。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桑遥对这个救了自己的恩人有了一丝好感。
一边养伤,一边跟着霍夜前往琼山派。
越接近琼山派,桑遥的心便更死一分。
沈淮朗爱上了别人,他与师门小师妹是人人皆知的一对,俊男美女执剑除害护卫地方百姓。
“别哭,我偷偷带你去见他一面问个清楚”,霍夜心疼地擦去桑遥的眼泪。
见到沈淮朗后,桑遥并没有去问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因为她亲眼看见,沈淮朗与林柔相拥于树下。
十几年痴心相对,换来沈淮朗无情背叛。
桑遥心痛欲死。
在她遭受巨大打击之时,霍夜在她身旁不离不弃。
心灰意冷的桑遥准备回家,霍夜说他本就行走江湖,愿意护送桑遥回府。
二人同行前往盛州,却在途中遭遇歹人,桑遥受伤中毒。
为了治好桑遥的毒,霍夜带着桑遥遍寻名医,顶级药材更是眼也不眨地出手购买。
看着霍夜这样,桑遥彻底被打动,无以为报,便在解毒之后主动表明心迹,愿以身相许。
没想到,就在桑遥表白那天,霍夜地给她一杯掺了软筋散的酒水。
“时辰已到,不枉我苦等至今。”
一向冷漠地脸上浮起笑容,霍夜如往常一般体贴,“别担心,不会致命的,我只取一点心头血。”
眼见目的已经达成,面对桑遥的质问,霍夜没有丝毫隐瞒。
不久前,他的师姐林柔,外出任务时被人暗算中了蛊毒,需要至阳体质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祛毒。
恰好,桑遥便是难得的至阳体质,只不过因为中毒,血液不纯,这才让他等到今日。
“林柔。”桑遥喃喃自语。
“之前你为什么要救我,照顾我?”她面带希冀,她相信他对自己是有情的,要不然他为何对陌生人的自己那么好呢?
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原本淡漠的眸中更是寒意十足。
“你那表哥纠缠师姐,着实让人厌恶,本想用你离间他们,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沈淮朗的面都不愿意见。”
如被雷击,桑遥这才明白,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一场算计罢了。
霍夜取了桑遥的心头血后便抛下她离去。
后来,桑遥回了沈府,隐瞒了与霍夜发生的事情,只说路上遭遇歹人,幸而她得人相救,这才能活着回来,却因为数日颠簸加上身体元气大伤,到家后便一病不起。
几个月后,沈淮朗突然回来要与桑遥成亲。
桑遥质问他信的事情,沈淮朗却说那是迫不得已为之。
林柔是琼山派掌门之女,是沈淮朗的师妹。
沈淮朗初入琼山派得林柔照顾颇多,后来二人一同下山完成师门指派的任务。
途中遇到危险,林柔为了救他身负重伤,沈淮朗心中愧疚这才有娶林柔照顾一生之心。
桑遥声音喑哑,“为何又要与我成亲?”
“我无法欺骗自己,我爱的人是只有表妹你。”沈淮朗握着桑遥的手,表情深情温柔。
自那以后,沈淮朗便留在家中守在桑遥的身边。
寻医治病,却得知桑遥的身体留了病根无法痊愈,只能尽力延长寿命。
即便是这样,沈淮朗却依然执着要给桑遥一个婚礼。
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仪式。
桑遥以为,表哥很淮朗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无数个夜里,她都在悔恨与霍夜相识的那段时间,她不应该擅自出门,应该等表哥回来才对。
只是,天不遂人愿。
新婚之夜,夫君亲手挖走了自己的心,只为了给他的师妹制药。
就连给自己的补药,也都是为了让身体吸收药力而已。
呼——
接受完记忆,桑遥长呼一口气,这什么虐恋情深的爱情,这压根就是虐女配啊。
睁开眼,眼前光线昏暗,眨了眨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眼下正是深夜,不知道什么时辰,扭头看向半开的窗户,柔和的月光洒了进来,驱散了室内极致的黑暗。
翻了翻记忆,桑遥发现剧情已经进行到她与霍夜从琼山派离开了。
思索了一下,原主中毒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桑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了。
“桑姑娘,咱们该出发了。”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来了。”
桑遥应了一声,起床整理好衣裳走过去开门。
看到霍夜容貌的时候,桑遥不由一怔。
黑色的发丝挽在脑后,鬓边随意落下几缕发丝,刀锋般的眉与深邃的眸子透着几分冷漠,脸庞棱角分明,一身蓝色锦缎服饰,身材修长挺拔,气质清冷。
愧疚值:0
“桑姑娘?”
霍夜轻启薄唇,有些疑惑地看着伸手过来的桑遥。
“啊,对不起。”
倏地回过神来,桑遥猛然收回手,神色慌乱地道歉。
“你怎么了?”
霍夜感觉今天的桑遥有些奇怪,她刚才想做什么?
眼睫低垂,桑遥轻轻咬唇,抬头看着霍夜勉强勾起唇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她的眼神落在霍夜眉角的一颗小红痣上,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一模一样。”
桑遥眼神哀伤却还透着丝丝情意。
她在思念沈淮朗。
霍夜深邃的眼眸深处透出寒意和隐藏很深的厌恶。
愚蠢又胆小的女人。
原本他打算将沈淮朗的未婚妻带去琼山派,让师妹知道沈淮朗是怎样一个朝三暮四之人。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没用,亲眼看到未婚夫与别的女人亲近,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
触碰到霍夜的眼神,桑遥面色一白连连道歉。
“无碍。”愧疚值-15
桑遥:呵,真是利用的心安理得啊。
眼神一变,温和地看着桑遥,“桑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赶路要紧。”
桑遥露出一个愧疚的笑容,点头道:“麻烦霍大哥稍等片刻。”
“嗯,我去楼下等你。”
简单收拾一番,二人便上了路。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土路上,霍夜坐在前面赶马车,桑遥坐在车厢里撩开车帘一脸惬意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初伏的天很是炎热,不过才巳时高挂的太阳已经晒的人口干舌燥开始冒汗了。
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带,轻飘飘的,俨然一点水也没有。
薄唇紧抿,霍夜烦躁地挥了挥鞭子,马儿吃痛,加快了脚步。
下个镇子找个借口离开好了,自己离开这么久师姐会不会已经把自己抛在脑后了?
啧,真是麻烦精,他就不应该答应什么送她回去。
身后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块带着幽香的帕子按在额头上。
霍夜一愣,耳边传来桑遥的声音,“霍大哥,日头太晒了,咱们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微微侧头,只见桑遥面带浅浅的微笑,认真地将自己额头和脸上的汗擦去。
喉结动了动,还没出声,桑遥转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水囊。
“这是我在客栈让店小二装的凉茶,霍大哥,喝一些润润喉。”
表情有些复杂,认识桑遥这么长时间,她总是刻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二人很少说话,没想到今日她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道了声谢,霍夜仰头喝水,掩住了眸中的疑惑和探究。
第2章 第 2 章
◎炮灰竹马表妹2◎
“霍大哥,吃点绿豆糕吧。”
寻了棵枝繁叶茂遮阴的大树,霍夜将马车停下,暂时休息。
桑遥从马车内拎出一个小盒,坐在草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包绿豆糕。
霍夜拿其一块绿豆糕,说道:“桑姑娘什么时候准备的?”
桑遥微笑道:“是早上买包子的时候顺便买的。”
霍夜点了点头。
吃了点干粮喝点水,算是简单地午饭。
树荫遮蔽了灼人的烈日,吹来的风带来丝丝凉爽。
桑遥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闪动的树叶,耳边是孜孜不倦的蝉鸣声。
“霍大哥。”桑遥喊了一声,一双眉目漾起笑意,“谢谢你。”
身旁的霍夜低头看她,细碎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直灰暗的眸子此时却亮晶晶的,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模样。
霍夜愣了一下,自从遇到桑遥开始,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琼山派一行后,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悲伤。
这般灵动的模样,黑葡萄般的眼眸只一眼,便能令人沉溺进去。
若说哀伤的桑遥令人忍不住疼惜,那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桑遥就会令人心动。
心脏猛地跳动两下,陌生的感觉让霍夜忍不住蹙了蹙眉。
悔恨值-10
“怎么突然感谢我?”霍夜移开视线看向远方晃动的青草。
“霍大哥一路上保护我,我都没有好好道谢过。“桑遥声音很真诚。
霍夜转头打量她几下,“你怎么....”
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
知道霍夜在怀疑什么,桑遥叹了口气,抬手遮了遮树叶缝隙间刺眼的阳光。
“我与淮朗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还有婚约,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表哥归来就嫁与他,没想到等来的只这样一个结果。”
她声音有些低落,但却没有之前的悲伤,反而多了些释然。
霍夜脑中浮起偷看见二人的一幕,师姐林柔一脸依赖地靠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福。
眸色变得深沉,瞥了一眼桑遥,试探道:“你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感情深厚,不如你回去找他,或许他会回到你身边的。”
桑遥笑着摇头,说道:“不了,感情是强求不得的,他爱上了别人,就算他能回到我身边,心也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就像他的父亲,喜新厌旧。
坐起身,看着霍夜,桑遥表情变了变,沉默片刻,笑容有些苦涩地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
她看着霍夜的双眼,“人只有一颗心,怎么能装得下两个人呢,不完整的爱,要来做什么。”
霍夜神情震动,他怔怔地看着桑遥。
他被少女眼中的坚定震撼,脑中浮现起父亲掐着母亲的脖子时说出来的话。
“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我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只是母亲爱的太深,做不到潇洒放手,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幼小的他。
神情复杂,霍夜道:“你这样就放手了?”
桑遥笑着道:“是啊,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伤心不值得。”
桑遥起身往马车处走去,利落地爬上马车,“霍大哥,咱们赶路吧。”
接下来的路上,桑遥没有进车厢,而是坐在车架上与霍夜坐在一起赶马聊天。
“霍大哥,你看,那有一只红色毛的鸟儿哎!”
“霍大哥,那里有一棵杏树,咱们去摘一点吧。”
“霍大哥,.....”
桑遥叽叽喳喳一直说个不停,霍夜皱起眉头,似在忍耐。
“霍大哥,我真羡慕你。”桑遥突然说道。
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桑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之前听霍大哥说一直在行走江湖,我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景色从未看过,这样自由的空气也从未呼吸过。”
霍夜嗤笑一声,“从小被父母疼爱长大的娇小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桑遥表情悲伤,低头没有接话。
霍夜以为她是被自己说是娇小姐不高兴了,嘴角扯起讥讽的弧度没有说话。
突然,桑遥歪头看着霍夜,“霍大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想到桑遥会问这个问题,霍夜愣了一下,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歪靠在车框上,看着他眼神好奇。
怎么可能会发现,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而已。
暗笑自己过于谨慎,霍夜开口道:“没有。”
桑遥似是不相信,惊讶道:“怎么可能,霍大哥人这么好,容貌俊美,肯定有很多姑娘倾心。“
霍夜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傍晚时分,二人终于看到了小镇。
“霍大哥,一会可能要下雨了,不如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吧。”
桑遥说道。
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布满了天空,风慢慢变大起来。
站在门口,桑遥被风吹得发丝凌乱,往屋中走了走,见霍夜走了进来,二人一同往楼上走去。
“霍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噼里啪啦的雨珠砸在屋顶发出响声,桑遥发现霍夜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没事。”霍夜勉强勾唇应了一声便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唔,有点意思。
桑遥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推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原剧情中对原主中毒一事只草草带过,只知道他们是因为遭到霍夜仇家追*原主倒霉中了毒镖。
但,桑遥知道,那枚毒镖原本是打不到原主身上的,是霍夜用原主做了挡箭牌,这才让原主中毒受伤。
原主受伤,霍夜深感麻烦,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了琼山派,在得知林柔身中蛊毒需要至阳之人心头血做药引后,他便决定离山去寻找。
在去跟林柔道别的当日,他偶然偷听到沈淮朗与林柔的谈话,得知沈淮朗的表妹就是至阳之体。
得来全不费工夫,霍夜连夜赶回客栈,没想到被他的仇家发现,霍夜带着原主逃亡,与仇家交手之时,原主中了毒镖。
说着,想起了霍夜方才的神情,桑遥问道:“小八,将霍夜的剧情传给我。”
【正在传送中.....】
霍夜,出生于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嗜酒成性的酒鬼,喝醉之后便会对他们母子二□□打脚踢,骂天骂地。
霍夜五岁的时候天降馅饼,霍父一个很少来往的叔叔突然暴毙,留下了万贯家财被霍家唯一的侄子辈霍父继承。
一朝暴富,霍家过上了好日子,但霍夜母子俩却过的更艰难了。
霍父依旧嗜酒成性,每次喝醉都会对妻子和孩子大打出手,但是自从暴富之后,他出了酗酒打人之外,还多了流连青楼的恶习。
后来,他竟然将青楼女子带回家做了小妾,还不止一个。
从那以后,霍夜和母亲在霍家便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从霍父的大骂变成了他们三个人的欺辱,霍母胆小懦弱,不敢反抗,长年累月的欺压,让她的心理变得扭曲,她将心中的怒气与愤恨全都发泄在幼小的儿子身上。
小小的霍夜身上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打骂之余,他还会经常没有饭吃,如同街上的乞儿一般。
霍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直到十二岁的时候,父亲败光了家产,母亲疯癫出走,他被外出游历的琼山派弟子带回。
起初,霍夜在琼山派只是个打杂的门外弟子,无权无势,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而将他带出这种环境的正是掌门的幺女林柔。
林柔撞见同门师兄弟欺负霍夜,她为人正直好爽,最看不惯这种事情,便出手狠狠教训了那些人,还央求门派长老收霍夜为弟子,教他学武。
对霍夜来说,林柔就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抹光亮。
看完剧情,桑遥啧啧摇头,白月光啊,最是动人心了。
轰隆——
一声响雷在黑夜响起,桑遥放下手中杯子站了起来。
【主人,你要去哪?】小八见她要出去,好奇地问。
“当然是去关爱我们的痴情男配啊。”
桑遥说出这句话,脚步轻快地来到隔壁房门前。
咚咚!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也没人来开门。
“小八,把门打开。”桑遥道。
咔哒一声,门栓脱落的声音。
推开门进去,屋里很黑,没有点蜡烛。
桑遥提着灯笼走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霍大哥?你在哪?”
房间不大,桌边,床边,都没有看见霍夜的身影。
哪去了?
桑遥嘀咕,将灯笼提高一些,转了一圈,忽然发现床尾角落处的帐幔在晃动。
“霍大哥,是你吗?”桑遥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周围很黑,灯笼的光很昏暗,屋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子。
桑遥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浑身颤抖。
“霍大哥,你怎么了?”
桑遥走过去,蹲下身,只见霍夜蜷缩着坐在角落,脑袋埋在双臂间。
咔嚓——
一声炸雷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桑遥一个哆嗦。
角落里的霍夜战栗起来,浑身颤抖不止,牙齿的碰撞声清晰可闻。
“贱人!谁让你坏老子好事!”啪啪。
“打死你,黄脸婆一个还敢管我的事情!”又是一个耳光,女人被打的摔了出去。头撞在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画面一转,雷声隆隆的雨夜,昏暗的室内,一个小男孩满身伤痕地跪在地上。
女人面目狰狞,将一个饭碗扔在地上,碗四分五裂,米饭和青菜洒落在地上。
“吃啊,你怎么不吃?”女人瞪着眼睛,伸出粗糙的手指狠狠戳了男孩几下。
“呜呜。”瑟瑟发抖的男孩不敢吓得呜咽起来,可是他不敢大声哭出来。
“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女人怒气冲冲一把拽住男孩的头发,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讨债鬼,连你也跟我过不去,跟你爹一样,一个个地都想我死,想让那两个小贱人取代我!”
女人狠狠揪着男孩,将他抓到桌边按住,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鞭子,狠狠抽在男孩身上。
“呜呜!哇哇!”背上、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男孩再也憋不住,撕心裂肺地痛哭求饶起来。
“打死你,小贱人,狐媚子,叫你勾引别人的男人!”
女人表情扭曲,眼神浑浊,咬着牙狠狠抽打着男孩。
屋外下着倾盆大雨,满身伤痕的男孩被丢入雨中。
一声接一声的雷在夜空响起,闪电犹如银蛇在天际浮现,男孩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蜷缩在石桌下。
狂风骤雨拍打在身上,浑身又痛又冷,脑袋也昏昏沉沉,他不敢大声哭喊,害怕母亲会再来打他。
“不要、不要!”
耳边似乎传来女人的辱骂声和男孩的求饶声,屋外的雷雨声与记忆中夜晚重合,霍夜面色苍白地捂住耳朵,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眼神空洞无比。
“霍大哥!你醒醒!”桑遥伸手摇晃他几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第3章 第 3 章
◎炮灰竹马表妹3◎
看着霍夜陷入回忆无法挣脱,桑遥面露焦急,连连呼喊却毫无用处。
闪电在一次照亮室内,桑遥顾不得其他,跪坐在地上将霍夜拥入怀中。
“不怕不怕,霍大哥,没事了。”
桑遥紧紧抱着霍夜,右手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
仿佛溺水之人遇到浮木,霍夜下意识地紧紧缩在桑遥怀中,双手用尽力气环抱桑遥汲取安慰和力量。
冰冷刺骨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鼻间是温暖的香味,僵硬空洞的眼神逐渐苏醒。
“唔,呼——呼——”
桑遥被宛如禁锢般的拥抱勒的有些窒息,但她却没有推开霍夜,只皱着没有用力喘.息。
意识从过去的梦魇恢复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耳边传来激烈的心跳声,霍夜呆了一下,猛然松手一把推开桑遥。
“哎呦!”
毫无准备,桑遥被推地摔到地上,胳膊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地一声,痛麻的感觉让桑遥皱起了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做什么?”
霍夜站起身,没有去拉桑遥,走出几步眼神冰冷地质问。
“嘶!好痛。”桑遥坐起身,右胳膊痛的厉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回答我。”霍夜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锋利地剑落在桑遥的脖子上,眼神中隐隐浮现*气。
这是他的秘密,这么多年无人知晓。
想到方才自己狼狈不堪地模样全都被桑遥看到,霍夜心中涌起一股*意。
桑遥痛到额头冒汗,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声音虚弱地道:“方才我让店家送了些点心上来,想着给你送一点夜里饿了垫垫肚子,房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她抬起左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叠糕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听完她的解释,霍夜表情变换几番,最终平静下来,收起剑,走到桌边又点燃了几根蜡烛,屋中瞬间亮堂起来。
“起来。”
见桑遥还坐在地上,霍夜伸手道。
抿着嘴伸出左手放在霍夜的手心借力站了起来。
松开手,霍夜握了握手掌,手心湿湿的全是桑遥的冷汗。
见她一脸痛色地捂着右臂,霍夜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声音有些僵硬地道:“你的胳膊...”
桑遥白着脸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疼,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唇瓣张合几次,想要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刚才发生的一切让霍夜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桑遥。
自己心底的秘密,狼狈可怜的模样全都被面前的女子看到了,甚至在她抱住自己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愧疚值:8
竟然才8点。
桑遥看他头顶浮现的数值,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胳膊应该脱臼了,这狗男人竟然连一个道歉都没有。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桑遥站起身道:“霍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桑遥拿起桌上的烛台走了出去。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小了。
霍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凉风夹杂雨丝迎面吹来。
屋中的沉闷瞬间被吹散,霍夜眸色沉沉地凝视着黑暗的夜空。
幼时的阴影一直跟随着他,雷雨天是他最厌恶的天气,噩梦一次又一次地侵袭,自己忘不掉也逃不开。
脑中浮现被桑遥拥在怀中安慰的模样,鬼使神差,霍夜抬起右手放到鼻下,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大脑。
身体一僵,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种温暖馨香的感觉,眼神变得迷茫,霍夜感觉那仿佛是自己陷入黑暗中的救赎,那一瞬间,身体和精神的冰冷僵硬通通都被驱散了。
啾,啾啾!
安静的黑夜,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一只全身蓝色的小鸟穿过雨夜飞到了霍夜面前。
“蓝儿?”
沉浸的思绪被拉回,霍夜看着落在窗台上的小鸟面露疑惑。
“小家伙,你怎么来了?”蓝儿是霍夜与林柔多年前捡到的,是非常有灵性的一种鸟,只要还在琼山派的地界,它就能找到霍夜。
蓝儿睁着一双黑豆小眼盯着霍夜,片刻后煽动翅膀飞到了霍夜伸出的手上。
“啾啾、啾啾啾!”
蓝儿叫着跳了几下,霍夜看见它脚上绑着的东西。
取下小纸条打开,纸条上只寥寥几句话,却让霍夜脸色大变。
师姐林柔外出任务被人偷袭,中了蛊毒,需要至阳体质女子的心头血做药引。
霍夜面色变得无比难看。
至阳体质的人不难找,他们琼山派就有两位,可惜的是都是男子,无法入药。
女子属阴,男子属阳,这至阳体质的女子极为稀少。
霍夜握紧了拳头,心中燃起怒火,沈淮朗一向和师姐形影不离,怎么会让师姐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要去给师姐找药引!
转身,拿起床头的包袱就往外走,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转头看向连着隔壁的墙壁,霍夜想起桑遥苍白的脸色和受伤的胳膊,激动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她是因为自己才伤到胳膊的。
霍夜眼眸低垂,思考片刻后回到桌前放下了包袱。
清晨,叽叽喳喳的麻雀站在枝头闲聊待会去哪里找虫子吃。
金色的阳光早已升起,树枝草叶上的水汽已经被蒸发,只有湿润的土地保留着昨晚暴雨的证据。
“咚咚!”
霍夜背着包袱站在桑遥的屋外敲门,可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桑姑娘?”霍夜用力敲门喊了几声,耳朵贴在门上,还是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脸上闪过疑惑,霍夜以为桑遥出去了,正要下楼去寻,见到店小二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询问之下,得知是桑遥昨晚嘱咐店小二送过来的。
霍夜面色一变,抬脚猛地将门踹开,快步走了进去。
床上。
桑遥面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眉头紧皱,鬓边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双眼紧闭,俨然是陷入了昏迷。
“桑姑娘,桑姑娘!”霍夜喊了几声,桑遥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二哥,劳烦你快去请大夫过来。”霍夜掏出一枚银锭递给店小二。
“哎哎!”店小二连连应声,拿着银锭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店小二领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走了进来。
救人如救火,老大夫进门直奔床前,放下医药箱拉过桑遥的胳膊准备把脉。
“这位小娘子的胳膊何时脱臼的?”老大夫表情有些凝重,一边问一边拉过桑遥的胳膊,只听咔咔几声,便将桑遥的胳膊重新接上。
“胳膊脱臼了?”霍夜重复一句,昨夜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中,当时自己心情激动将桑遥推倒在地,当时桑遥就痛呼出声,应该就是那时脱臼的。
老大夫检查一番说道:“不只是脱臼,她的胳膊还有轻微骨裂的情况,,现在胳膊已经肿起来了,发烧应该就是由此引起的。”
老大夫把完脉从医药箱中拿出纸笔拟写药方,见霍夜拿着拧了帕子在给桑遥擦拭,语气有些责怪道:“既娶了人家,就应该好好照顾,都伤成这样了,不早请大夫。”
“她的体内火气重,一旦生病便会比常人更严重一些,你可要多加注意才是。”
霍夜动作一顿,正要开口解释,老大夫将药方递到他面前,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老大夫脚下生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霍夜:.....
拿了银两,霍夜嘱托店小二去抓药熬药,自己坐在床边看着还未苏醒的桑遥。
“小八,没想到你的药还挺好用的嘛。”
‘昏睡’的桑遥,此时正在和小八愉快地聊着天。
小八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人家储存的道具都是找退休的前辈们收过来的呢,质量绝对有保证】
桑遥点点头,“辛苦你啦,但是你也不要把我的痛感全都屏蔽了呀,这样我容易穿帮。”
一点都不痛的话,演起来也太费劲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忘记了,出现什么奇怪的事那就不好了。
愧疚值:15
桑遥说道:“嗯,不错,那被他抛弃在犄角旮旯的良心终于捡回来了。
感受到落在脸上的目光越来越明显,桑遥难受地哼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霍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刚一开口,喉咙的干渴刺痛惹得她痛苦地咳嗽起来。
“别说话,先喝点水。”霍夜赶紧端了水递到桑遥面前。
“咳、谢谢。”桑遥喘了几口气,右手撑床就要做起来。
“啊!”右臂刚一用力便传来尖锐的疼痛,额头顿时沁出冷汗,桑遥脱力倒在床上。
霍夜见状,眉头微蹙,片刻后还是放下茶盏,伸手将桑遥扶了起来。
“多谢霍大哥。”桑遥靠在床上,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笑容。
霍夜有些别扭,桑遥的伤是自己造成的,但她却一句抱怨都没有。
“喝点水。”霍夜将茶盏递过去。
右手不能动,桑遥便伸出左手去接。
许是刚刚苏醒高烧未退,桑遥感觉浑身无力,左手控制不住地发软,“啪”地一声,一个不稳,茶盏掉在了地上,茶水洒落在床畔。
“啊,对不起对不起。”桑遥连声道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动!”霍夜喊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缓了缓,方又道:“你身体还没好,别动,我来收拾。”
桑遥不好意思道:“麻烦霍大哥了。”
霍夜没再说话,将茶盏收拾了,又重新倒了一杯。
又过了两刻钟,店小二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小二哥,给我吧。”桑遥说了一声,伸手过去端药碗。
“嘶!”指尖触碰到药碗被烫的生疼,娇嫩的指尖顿时红了起来。
太娇气了。
霍夜看着桑遥被烫的眼圈红红,眼神变得有些鄙夷。
这就是被娇惯的大家小姐,身子较弱人也娇气,这一路上若不是有自己,怕是她早就丢了小命了。
这让他想起了师姐林柔,林柔也是被全师门娇宠长大的,但从来不会这般娇气,林柔活泼飒爽,武功也高,是师门里众多师兄弟爱慕的对象。
愧疚值:13
看着掉了两点的愧疚值,再看他看向自己的表情,便知道是因为什么。
桑遥暗自冷哼一声,面上却是一派委屈。
看着店小二不知所措的模样,霍夜抿了抿唇,伸手道:“给我。”
店小二松了口气,霍夜端起药碗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端着药碗坐在凳子上,霍夜舀起汤药吹了两下,递过去。
看着他温柔的模样,桑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乖乖地配合着喝药。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既娶了人家,就要好好照顾她。
霍夜脑中突然浮现老大夫说的话,霍夜手一抖,汤匙磕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霍大哥,怎么了?”桑遥轻声问。
“没、没什么?”霍夜不敢再看桑遥的脸,收拾好药碗后,起身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了。
第4章 第 4 章
◎炮灰竹马表妹4◎
回到房间里,霍夜靠在窗边,看着热闹的街道,心中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师姐受伤,沈淮朗又恰巧被派出去执行一件机密要事,无法照顾林柔。
霍夜心中焦急,想要立刻回到琼山派照顾师姐。
可是药引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霍夜紧紧皱眉,他现在想要做的应该是赶紧去寻找至阳体质之人,或许他应该去找江湖百晓生打听一番。
可是.....
抬眸看向隔壁打开的窗户,霍夜难得犹豫起来。
桑遥的病因他而起,现下也需要人照顾。
一觉醒来,日头已经西斜,昏昏沉沉的心脑袋已经清醒过来,桑遥起身,艰难地把衣服穿好走出了房间。
“你要去哪?”
刚踏出房门,旁边就传来霍夜的声音。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桑遥抬起头目光游移道:“我去后院。”
.....
“哦。”霍夜点点头便又进了房间。
回到楼上的时候,桑遥发现霍夜领着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口。
有些疑惑,桑遥推开门让二人进去了。
“这是张大娘,她会照顾你直到伤势痊愈。”霍夜简单一句话介绍道。
桑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霍夜,眼眸中闪过委屈与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
“公子,您就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位姑娘照顾的妥妥当当。”张大娘面色和善,看向霍夜的时候眼中多了几丝谄媚。
简单介绍了一下,张大娘说回去拿换洗的衣裳,便离开了。
屋中安静下来,二人谁也没说话,桑遥坐在床沿上低垂着脑袋。
半晌,霍夜开口打破了沉寂,“我一会离开,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一千两银子,应该够你回家。”
愧疚值:10
嗯,良心他有,但是不多。
转身离开,桑遥没忍住,起身道:“霍大哥!”
霍夜转身看着桑遥,桑遥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霍夜转身走到门口,桑遥语含不舍地道:“霍大哥,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喉结滚动,扶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霍夜没有回头,一句话也没说迈步走了出去。
房门合上,男人的衣角消失在视野中。
“呼——,终于走了!”
上一秒还在难过,下一秒桑遥的表情就变得开心起来。
“一千两,嗯,还不错。”拿起桌上的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几张大额银票和一些碎银子,桑遥满意地点头,把钱袋放在枕头底下。
【主人,别激动啦,中毒剧情就要上线了,可没时间让你出去玩】小八奶奶的声音响了起来。
桑遥:“....挺会打击人哈。”
小八:【......】不敢说话.jpg
另一边,霍夜骑马飞奔着赶往琼山派。
琼山派位于琼山顶部,占地辽阔,是江湖上有名的大派,门派足有三千多名弟子。
霍夜赶回门派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守门的弟子尽职尽责地站立两旁,见到霍夜回来,齐声道:“霍师兄回来了!”
点点头,霍夜拿出令牌,守门弟子仔细核对后开门让起进入内部。
星澜阁内,霍夜站在二楼,目光落在已经熄了灯的沉香苑,那是师姐林柔的院子,距离他居住的地方不过瞬息便能到。
他按捺住自己想要去看望的心,无奈夜深不便前去打扰,他倚靠着廊柱静静地等待天亮。
翌日。
沉香苑中。
“师姐,你怎么样了?”霍夜扶着要起身的林柔靠坐在床头。
“小夜,你回来了。”
向来活泼精神的林柔此时却面色苍白,虚弱地靠着床头,不时掩唇咳嗽。
“师姐,是何人将你重伤,我去*了他。”霍夜满眼心疼,声音充满*气。
林柔道:“是一个巫族的巫师,我不慎中了她的寒蛊,那人已经被淮朗师兄*了。”
听见沈淮朗的名字,霍夜眸色变了变,抬手轻抚林柔的发丝,语气阴沉,“是沈淮朗没有保护好你。”
提起心上人,林柔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连忙开口帮其解释,“不是的,当时若不是淮朗师兄我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淮朗师兄,他对我很好。”
看着喜欢的人一心爱慕别人,霍夜心中酸涩,愤怒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好,为何如今不在师姐身边照顾?”
“他被掌门派出去出任务了。”
霍夜抓着她的肩膀,“师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出任务,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你寻找解药不是吗?”
林柔看着这个真心担忧自己的少年,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小夜,你放心好了,解药的事淮朗师兄已经有办法了。”
霍夜一怔,脱口而出道:“什么!”
林柔想起沈淮朗临行前说的话,对霍夜道:“淮朗师兄说,他有一表妹,从小父母双亡借住在他家中,表妹就是至阳体质之人。”
“什么!”霍夜再次震惊。
沈淮朗的表妹不就是桑遥吗,她竟然就是至阳体质之人!
等等。
从小父母双亡?
霍夜愣了一下,脑中响起桑遥所说的话,“与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舅舅舅母对她犹如亲生。”
当时他以为桑遥的意思是沈家夫妻喜爱她,将这个未来儿媳当做女儿疼爱,没想到竟是这样...
见他如此吃惊,林柔道:“淮朗师兄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沈淮朗要取他表妹的心头血?”霍夜喃喃道。
林柔怔了一下,脸上笑容消失,垂下眼睫道:“淮朗师兄说不会伤她性命的,他说表妹从小就很听他的话,这个忙她会愿意帮的。”
眼前突然浮现那日带桑遥来琼山派偷看的情景,当时的她亲眼见到师姐与沈淮朗亲近,桑遥脸上的绝望和哀伤他至今忘不掉。
从沉香苑出来,霍夜不知不觉走到当初与桑遥躲藏的大树下。
若是她知道,自己一心爱慕的表哥正在计划取她的心头血救心爱的女子,她会怎么办?
肯定会非常痛苦吧,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连手指被烫都会红了眼圈。
嘴角莫名的笑突然凝固,霍夜不解自己为何要在意桑遥的感受。
面色逐渐变冷,枉他还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寻找到至阳体质之人,没想到药引就在身边。
再过两日沈淮朗完成任务便会回来,他定然会前往家中寻桑遥,他应该要赶在他前面将药引拿到,到时候拿回来救治了师姐,到时候师姐定然对他心怀感激,说不定会因此喜欢上自己。
远在客栈的桑遥听着不断起伏的愧疚值,最终落在0点上,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就在这时,店中掌柜走了进来。
“这位姑娘,您还是没有银两交房钱吗?”前几天还和蔼可亲的掌柜,在知道桑遥无法支付房钱后便摘下和善的面具。
桑遥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哀求之色,低声下气道:“掌柜的,求您再宽容我一天。”
掌柜不耐烦道:“我已经让你白吃白喝白住两天了,你还想赖着不走?”
桑遥轻轻抽泣,她的银两放在枕头底下,前天醒来后便不见了踪影,就连照顾她的张大娘也每到见到人。
不用说,这银两的丢失定是张大娘所为。
可桑遥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从未一个人离家这么久,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中慌乱,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霍大哥,你在哪里?
掌柜根本不理她的苦苦哀求,但见她面容凄楚仍掩盖不了惊艳的容貌,眼珠一转,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房钱我一分不收。”
桑遥愣了愣,面带泪痕地看着他,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眸子犹如雨后葡萄,惹人怜爱。
咕咚一声。
掌柜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见她这不谙世事的模样,掌柜咳嗽一声说道:“晚上的时候有一位贵人要来,到时候你便充作我的女儿陪贵人吃吃饭,说说话,若是你能做到,这房钱就免了。”
桑遥面露犹豫,掌柜又道:“我再让你免费住半个月,你看怎么样?”
“若是你不答应,我只能把你赶出去,到时候你只能与街上的乞丐住在一起了。”
桑遥害怕地瑟缩一下,缓缓道:“可是我不会喝酒”
掌柜面露喜色,连忙道:“没事没事,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好,放心,那位贵人很和善的。”
没有办法,桑遥只能点头同意。
晚上。
一个小丫鬟送来一套衣裳首饰,说是掌柜的吩咐让桑遥换上准备待客。
桃粉色的裹胸衣裙,上身便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衣料很薄,不过两层,衣衫之下的肤色隐约可见,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淡蓝色披肩。
桑遥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裳,蹙眉道:“这衣裳....”
小丫鬟一句话也不说,只拉着桑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灵巧的双手摆弄着发丝,戴上华丽的珠翠。
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脸如鹅蛋,眼如春杏,一双乌黑的眸子露出不经人事的天真与单纯。
小丫鬟看的脸上露出红晕,急忙垂下眼睛。
掌柜在看到桑遥的时候也不禁呆住了,清纯无辜的绝美容貌让人心生爱怜,薄衫之下玲珑有致的娇躯却能令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疯狂。
跟着掌柜走到楼上的一间房间门口,敲开房门,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那女子见到桑遥时面上闪过惊艳之色,她娇笑着拉住桑遥的手,另一只手拿出一个荷包塞给掌柜,“妹妹,快进来吧。”
第5章 第 5 章
◎炮灰竹马表妹5◎
一片暖香的室内甚是热闹,琵琶铮铮,琴音萧萧,抚琴的女子歌喉婉转动听,媚眼如丝地看向前方。
三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在对饮闲聊。
“公子,姑娘到了。”拉着桑遥过来的女子娇笑着行礼。
三人同时看了过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火辣。
“美,太美了!”一个胖胖的男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桑遥。
“江兄,艳福不浅啊!”右手边的白衣男子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举杯道。
几人的眼神过于露骨,桑遥表情有些僵硬,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姑娘,快坐下吧。”女子拉着桑遥坐在中间那个蓝衣男子的身旁,拿过一只酒杯斟了酒,示意桑遥敬酒。
“我、我不会喝酒。”桑遥紧张地手足无措。
旁边的女子娇笑一声,端起酒杯塞进桑遥手中,“妹妹,不会喝酒怎么行呢,快,敬姚公子一杯。”
桑遥为难地端着酒杯,偏头看向姚公子,贝齿轻咬唇瓣,说道:“来之前说过了不喝酒的。”
“哈哈!”三个男人同时笑了出来。
“妹妹,都到这里来了,还装什么清纯呀。”女子面露不屑,说道:“刘老板怎么□□的,伺候公子竟这般不懂事。”
“湘儿,别生气。”
蓝衣公子样貌不俗,只是眼下的两团青黑与眼神的浑浊,生生破坏了其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抬手取下桑遥手中的酒杯,指尖触碰,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心神荡漾。
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还能遇到如此绝色。
桑遥倏地缩回手,忐忑不安地看着姚公子。
“来,尝一尝这个玲珑玉糕。”他执筷夹了一方雪白的糕点放在桑遥面前的玉碟中。
“谢谢。”低声道谢,桑遥夹起糕点小小咬了一口。
如桃花般粉嫩的唇瓣,嫣红的小舌若隐若现,在场几个男人莫名感觉浑身发热。
“怎、怎么了?”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炙热,桑遥紧张地抬头,见几人呆呆地看着自己,连忙放下糕点,水汪汪的黑眸中透着紧张与不安。
姚仲扫了一眼几人的神情,抬手挥了一下,乐声停止,几名女子会意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咳咳!”
身边两人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桑遥,姚仲不悦地咳嗽两声。
“啊,哈,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是啊是啊,该走了,姚兄,你慢用。”两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打着哈哈,眼神暧昧地看了桑遥一眼,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姚仲神色痴迷,伸手去抹桑遥的脸,被她偏头躲开。
指尖蹭上她莹白的脸,捻动手指回味那如玉般的触感,姚仲道:“想必来之前也都清楚了,你放心,以后本公子不会让你吃苦的。”
吱——
凳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桑遥站起身后退两步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陪着吃饭的。”
“小八,还有多久?”
【主人,坚持一下,霍夜现在已经去找店铺掌柜了。】
眼下情况显然不妙,桑遥惊觉有危险,便道:“既然宴席已散,小女子便告退了。”
“站住!”
姚仲走上前拦住桑遥,说道:“本公子可是拿了二百两银子,轻易想走?”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就要离开。”
桑遥伸手推开姚仲往门口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
姚仲一把拉住桑遥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啊!”
还未痊愈的右臂传来剧痛,桑遥面色一白痛呼出声。
“啧啧,瞧着可怜见儿的,真是让人心疼,别怕,本公子疼你。”
姚仲哈哈大笑着将桑遥往床边扯。
“放开我!放开我!”右臂疼痛加剧,桑遥满头冷汗,挣扎间被拉住的桌布整个掉了下来,桌上的碗碟酒壶全都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哈哈,你越挣扎本公子越喜欢。”
姚仲邪笑着,连推带拉地将桑遥甩在床上。
“别过来!啊!”
衣衫被撕烂,露出粉色的肚兜与大片雪白的肌肤,发丝也在挣扎间变得凌乱,动人的双眼此刻盛满了泪水与惊恐,浑身颤抖地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狱。
“二百两银子,值了!”
舔了舔唇瓣,一手扯开外衫,一手抓住桑遥的双手,欺身压了上去。
“走开!救命啊!呜呜,霍大哥救我!”满是酒臭的嘴唇徘徊在脖颈处,桑遥绝望的哭喊起来。
“嘿嘿,别喊了,没人会来救你。”眼神犹如实质在桑遥肌肤上游动,姚仲从未感觉如此激动。
面露□□,欣赏着桑遥惊恐凄美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地俯下身去。
“嘭”地一声。
“桑遥!”
房门被重重踹开,伴随着阴狠狂怒的一声“我要*了你”,正要品尝美味的姚仲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腰部猛地发出剧痛,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啊”惨叫声还没落音,姚仲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桑遥!你怎么样?”床上的桑遥衣衫破烂发丝凌乱,泪水洇湿了身下的被褥,眼神惊恐口中还在喊着”霍大哥,救我!”霍夜双眼顿时变得赤红。
“霍大哥来救你了,别怕。”霍夜脱下衣袍盖在桑遥身上将她抱了起来。
“霍大哥,你来救我了!呜呜呜。”桑遥哽咽着将头埋在霍夜肩膀上,泪水透过衣衫灼痛了霍夜的身体。
看了眼倒在地上哀鸣的姚仲,霍夜面似寒霜,眸色阴冷,“今日先放过你。”
说罢,抱着桑遥往外走去。
房门外,客栈的打手全都躺在地上哀嚎,刚才霍夜一路从楼下打了上来,现在从三楼下来,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挠。
客栈内的人全都跑了出来,聚在客栈外缩头缩脑地看着热闹。
掌柜的早在霍夜找过来的时候就跑掉了,几个店小二瑟缩地躲在柜台后面,看着霍夜离开。
霍夜沉默地赶着马车往城外走,车厢内不时传出啜泣声,听的他心中烦躁。
会发生这样的事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来之前他还在思考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继续跟在桑遥身边,没想到却不见她在房间,找来照顾她的张大娘也不见踪影。
心中有些不安,便找店小二询问,没想到他却言语闪躲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地答非所问。
在他逼问之下,才知道张大娘于前日夜里偷钱逃跑,店掌柜见色起意,用二百两银子将孤身一人的桑遥诓骗送去了知县公子的房内。
得知此事后,霍夜只感觉心中升起了无法言喻的怒火,本想抓住掌柜好好教训一顿,没想到那老东西早已逃走。
赶到桑遥所在房间后,见那姚仲衣衫大敞地压在桑遥身上,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止不住的*念,尤其在听到桑遥呼喊自己救命的时候,愤怒之余内心竟然多了一丝后悔与害怕。
悔恨值:40
狂涨的悔恨值让车厢内的桑遥心情大好。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桑姑娘,出来吃点东西喝点水吧。”霍夜低沉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没见车厢里有任何动静,霍夜猛然一惊,大手将车帘掀开,紧张地向内看去。
夜晚光线昏暗,霍夜只能瞧见车厢内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喉头滚动,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取下车篷上挂着的灯上了马车钻进车厢。
暖黄的灯光照亮车厢,映入眼帘的是桑遥的睡颜。
睫毛濡湿,脸上的泪痕犹在,衣衫滑落,雪白的肌肤尤为刺眼,霍夜这才发现,桑遥锁骨的位置有红印,仔细看像是几个牙印。
眼中*气顿现,霍夜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擦那几个红印,内心的愤怒来的尤为迅速,霍夜觉得这个痕迹非常碍眼,想让它立马消失。
“嘶!”霍夜无意识的动作弄痛了桑遥,皱眉轻哼一声,桑遥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霍夜整个人僵在那里,右手的大拇指在按在桑遥的锁骨处。
理智回笼,猛地收回手,霍夜转身欲走,却被桑遥拉住了衣袖。
“霍大哥,别走。”桑遥喊了一声,语调委屈害怕,带着颤音。
转身的动作凝滞,片刻后,霍夜闭了闭眼,刚转过身,桑遥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霍大哥,我好害怕。”桑遥双肩颤抖,隐忍了一路,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有了宣泄的对象。
怀中少女颤抖着双肩,压抑不住的哭声响起,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恍惚间霍夜感觉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抬起双手紧紧抱住桑遥,霍夜听见自己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安慰着少女,他轻抚少女的秀发加以抚慰,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拥入怀中。
哭声慢慢停止,桑遥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霍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
霍夜的手一顿,没有说话,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行进路线被改变,正在朝着琼山派而去。
桑遥抬起头,被泪水浸润的双眼越发明亮无辜惹人怜爱,里面盛满了对霍夜的感激与依赖。
只对视一眼,霍夜仿佛被烫到一般不自然地移开双眼。
桑遥靠在霍夜的怀中,将脸贴在他胸口。今夜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自己下意识地呼喊霍夜救她,就在自己绝望之时,霍夜却如天神一般出现,真的将她救了出来。
第6章 第 6 章
◎炮灰竹马表妹6◎
月上树梢头,尖利的鸟叫声打破了车厢内旖旎的气氛。
霍夜推开桑遥,眼神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立马移开,捡起旁边的衣袍披穿在桑遥身上,“等明日到了镇子上我再给你置办新衣。”
桑遥甜笑,“谢谢霍大哥。”
叮嘱桑遥待在马车内,霍夜下了马车钻进了密林中。
约莫半个时辰,霍夜提着两只已经处理好的野兔走了回来。
升起火堆,将兔子架在火上炙烤,霍夜坐在火堆旁盯着,不时翻动几下以便让兔肉均匀受热。
噼啪几声,干燥的树枝燃烧着发出声响,周围被火光照亮。
夜风吹过,火苗摇曳起来,映的霍夜的脸庞忽明忽暗。
脚踩枯枝落叶发出声响,霍夜从沉思中抬头,桑遥穿着他的衣裳走了过来。
“霍大哥。”
桑遥笑了笑,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左手捂着肚子。
“咕~”
还没等桑遥说话,肚子便迫不及待发出了饥饿的抗议。
脸有些发红,桑遥见霍夜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跺了下脚咬着唇走了过去。
木架上的兔肉烤的滋滋冒油,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桑遥咽了咽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被霍夜发上佐料后烤的越发鲜香的兔子。
霍夜见她面上的难过已经褪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渴望地盯着兔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自己的外袍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宽大了,像是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姑娘,宽大的领口遮不住全部的肌肤,又长又宽的衣袖盖住了她的双手。
桑遥蹲在那里,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地散在肩头,挡住了半边脸颊,小鼻子嗅闻着食物的香气,这让霍夜莫名想起了当初在琼山派后山捡到的那只白色小狐狸,桑遥馋嘴的模样与它像极了。
霍夜有些出神,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哎呀,糊了!糊了!”眼见着兔肉被烤的发出了焦糊的味道,桑遥扭头叫了起来。
猛然回神,霍夜连忙将兔肉拿了下来。
“烤好了,吃吧。”
霍夜将烤糊的兔子握在手中,把另一只递给了桑遥。
“谢谢!”
桑遥开心地接过兔肉,伸手去撕,刚刚拿下来的兔肉温度极高,桑遥被烫的直吸凉气。
霍夜瞧着她馋嘴的模样月那只白狐越发相似,眼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唔,好吃!”桑遥撕下一块兔肉塞进口中,肥美鲜香的滋味惊的她瞪大了眼睛。
她从未这样吃过兔肉。
“霍大哥,你真厉害!”
桑遥笑眯眯地扭头看向霍夜,“没想到霍大哥什么都会。”
笑意骤然消失,霍夜表情平静,只“嗯”了一声。
桑遥见他这样,原本微笑的眉眼顿时耷拉下来,低头发现因领口过大,露出了一片肌肤,尤其是锁骨处那显眼的红痕与还未消失的牙印。
被火焰的温度热到发红的脸颊顿时变得惨白,她抬眸看了眼旁边的霍夜。
从她下马车到现在,霍大哥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甚至连一个正眼也没瞧过她。
气氛沉默下来,桑遥动了动背对着霍夜安静地吃着手中的食物。
霍夜眼神复杂地盯着桑遥的背影,方才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现下这般应是觉得自己嫌弃她了。
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脸色恢复了平静,再也没往那边看。
桑遥始终没有问霍夜为什么会回来找她,经过昨晚,桑遥敏感地察觉到霍夜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虽然话不多,但与她还是能聊上几句的,可是现在....
桑遥独自坐在车厢中,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马车停在巷子里,霍夜去给桑遥买衣物了。
小心地撩起车帘往外看,正值午时,烈日当空,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各家铺子前也都挂起了遮阴的草幡。
一刻钟后,车厢被敲响,一个包袱被人扔了进来。
“换好后去吃饭。”一句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桑遥“嗯”了一声,默默穿戴好衣裳。
下了马车,跟着霍夜来到一家酒楼。
饭桌上依旧沉默,桑遥却感觉周围的气氛变的有些不同。
抬头不经意地扫了一圈,见到好几个陌生的面孔似乎都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他们这边。
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桑遥低声道:“霍大哥...”
“别说话,吃完赶紧走。”霍夜头也没抬地打断她的话,桑遥心知不妙,三两下吃完后便与霍夜起身走出了酒楼。
“跟上去。”五六个男人见他们出门,立马站了起来,为首的男人脸上一道刀疤尤为吓人,他盯着霍夜的背影面色阴沉,“终于找到你了。”
马车疾驰在官道上,车厢里桑遥被颠簸的坐卧不稳,掀开旁边的小帘子看了看,只见后面五六个骑马的人正紧紧跟在后面。
“霍大哥,他们追上来了!”桑遥大喊道。
霍夜面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追他的人他认识,是几年前外出任务时结下的仇家,当时他*掉了男人下毒害人的妻子,并将他重伤,男人脸上的刀疤就是拜霍夜所赐。
“驾!驾!”霍夜厉声催赶,鞭子不停地抽打,马儿吃痛,嘶鸣着扬起四蹄飞奔起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六人分列两边成包抄之势。
“霍夜,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了,今日,我要*了你为鸢儿报仇!”
刀疤男怒吼出声,抽出大刀朝霍夜砍了过去。
“当”地一声,刀剑相遇,霍夜拔剑抵挡,一手又挥动鞭子,马儿速度暴增,一下子跑在了前面。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突然,“咻咻!”几声箭矢的破空声传来,全都击中在马车车厢上。
“啊!”车厢内的桑遥尖叫一声,一只利剑穿透木板险些刺中她的脑袋。
“该死!”
霍夜咒骂一声,这里是官道,马儿拖着马车本就跑不起来,后面几人很快就能追上来,若是他一人,此时早已与他们战了起来。
箭矢射中车厢的声音不断传来,桑遥随时都有被击中的风险,霍夜心中越发暴躁起来,扫了一圈后将马车赶进了树林中。
七拐八绕,与身后的六人短暂地拉开了距离。
“你好好藏在这里,别出来,记住!”
霍夜将桑遥拉到一处厚实的藤蔓处隐蔽,语气急切地叮嘱道。
转身要走,桑遥一把拉住霍夜的手。
“霍大哥,你去哪?”
转过身,看着桑遥担心惊慌的表情,霍夜道:“既然躲不开,那就*掉他们。”语气阴狠果断。
桑遥摇头道:“霍大哥,他们有六个人太危险了,咱们找地方躲起来。”
霍夜盯着她的双眼,态度坚决道:“你躲好便是。”
说完,甩开桑遥的手走了出去。
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眼桑遥的位置,霍夜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动的飞快,刚才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很害怕桑遥会被击中。
对,他当然害怕,桑遥是拯救师姐的希望,他救桑遥只是为了师姐而已。
霍夜眼神变得冷酷,等把那几条小鱼解决掉,就取走桑遥的心头血回门派救师姐。
飞身上树做好埋伏,不过片刻,树林里便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刀疤脸四下扫视,来到马车旁看了看,又检查一番四周,说道:“给我找,那小子肯定躲起来了。”
“是!”手下人应了一声下马四散搜寻。
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地面,无人注意到霍夜埋伏在茂密的树冠中。
突然,刀疤脸后面传来破空声,暗道一声不妙,刀疤脸来不及接招,只能飞速翻身滚下马。
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右边肩膀骤然剧痛,一枚尖利的飞镖已然深深扎进肉中。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见老大遇袭,其他无人赶紧围了过来。
刀疤脸滚落在地一脸痛色地捂着肩膀,手下人刚伸手要将人扶起,霍夜的身影猛然落下,锋利的剑反射出刺目的光影,似裹挟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来。
刀疤脸瞳孔骤缩,瞬息之间霍夜已然到了近前。
“啊——”
一声惨叫,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刀疤脸一把将最近之人拽了过来,霍夜一剑便削去了那人半个肩膀,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惨叫着昏死过去。
“小子,你竟敢偷袭我!”
刀疤脸趁势滚到一边躲开这一剑要命的攻击,他拔掉后肩上入肉三分的飞镖,狞笑着啐了一口,提刀朝霍夜冲了过去。
作为琼山派三代弟子中的顶尖高手,霍夜一人对上五人丝毫不落下风。
刀剑碰撞擦出火花,六人缠斗在一起打的难分上下。
“噗!”地一声利刃穿透身体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惨叫,接连三人倒了下去。
“咳、咳咳。”
汗水与鲜血从脸上滑落,霍夜与刀疤脸正面对冲,刀疤脸一圈打在霍夜的腹部,而霍夜的剑也一下子贯穿了刀疤脸的左胸。
“哇!”地一声,二人同时口吐鲜血,朝后倒去。
“大哥!”
手下仅剩一人重伤未死,他挣扎着爬起来朝刀疤脸走了过去。
“呼——呼——”
刀疤脸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手下人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把、把我的刀拿过来,我要*了他给鸢儿报仇!”
刀疤脸满脸决绝之色,生命在消逝,他唯一的执念便是*了霍夜。
那人咬着牙强撑最后一口气点点头,转身将掉落在一旁的宝刀捡了起来递到刀疤脸的手中。
刀疤脸拖着刀朝重伤倒地的霍夜走了过去。
刀疤脸力气极大,那一拳几乎要了霍夜半条命,口中不断涌出鲜血,霍夜只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击碎了,痛的他眼前一阵眩晕。
“小子,受死吧,哈哈哈!”刀疤脸犹如回光返照般兴奋起来,举起刀刺向霍夜。
“霍大哥,小心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奔着扑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桑遥只感觉后腰与小腹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落在身下之人的脸上。
妈的,真痛!小八,你是不是忘记开痛觉屏蔽了?
【没有,主人,小八按照您的习惯给您开了一半的。】小八声音很是委屈。
一半?
桑遥简直要气死了,这个单蠢的小八,这是什么量级的痛啊,哪怕是一半的痛,也足以让她痛不欲生了。
“桑遥!”炙热的鲜血落在脸上,霍夜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体上的少女。
刀疤脸还在狂笑,拔出刀正欲再刺,下一秒就被一柄利剑贯穿了喉咙。
眼睛瞪大,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刀疤脸浑身一颤,往后倒去。
第7章 第 7 章
◎炮灰竹马表妹7◎
“霍大哥,你、你没事就好。”
桑遥强撑着身体看着霍夜,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话音刚落便往一旁倒了过去。
“桑遥!桑遥!”霍夜坐起身,将桑遥抱在怀中大声呼喊起来。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不顾性命地救自己?
霍夜看着桑遥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双手不由地颤抖起来,心中满是他不懂的恐慌。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霍夜迷茫地看着昏死过去的桑遥。
看着怀中生机流逝的桑遥,霍夜咬着牙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到处一枚碧绿的药丸,这是他偶然得到的续命丹,重伤之人服下此药,可保两个时辰无碍。
抱着桑遥上了马车,霍夜强撑体内的剧痛,挥动马鞭驾着马车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安魂谷
两名守门弟子正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口闲聊刚刚离开的事那个大人物。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两人抬头看去,却不见赶车之人,那马儿飞奔着带起尘土飞扬嘶鸣着冲了过来。
二人吓了一跳,右边高个子弟子飞身跳上马车,一把勒住缰绳这才控制住马车。
“师兄,你看!”
高个子这才看见,不是马车上没人赶马,而是人早已昏倒在马车上。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能找到咱们谷中也是缘分,快,将他们送去医室。”矮个子很有师兄风范,朝里面喊了几声,三四个人跑了过来。
霍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因战受损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他坐起身,屋内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
起身走到门口,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
安魂谷是武林中人最想知道的地方之一,这里的鬼医医术冠绝天下,只要还剩一口气他就能将人从鬼门关救回来。
霍夜认识安魂谷还是因为两年前下山历练的时候,偶然救下重伤的安魂谷的大弟子沈枫,那人奉鬼医之命前去寻找一株极为罕见的药材,没想到会被人盯上,一番厮*之下重伤倒地,幸得霍夜相救,人与药材才会没事。
就这样,霍夜与沈枫成了好友,沈枫也将进入安魂谷的秘法交给了霍夜。
“哎,你醒了!”
一个端着托盘的弟子走过来,见到门口站着的霍夜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你身体还未康复,不宜出来走动,还是进去歇着吧。”
那人扶着霍夜走了进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人递过去一杯水。
“多谢。”霍夜坐在床上,喝了水,说道:“感觉好多了,身体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对了,我去告诉大师兄一声,他特别交代过你醒了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和我....”
霍夜要问的话还未说完,那人已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衫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脸笑容道:“霍兄,你总算醒了。”
霍夜淡淡笑道:“还是你们安魂谷医术高超。”
来人正是安魂谷现任谷主沈枫。
沈枫笑了一声,坐在桌边看着霍夜,问道:“说起来,霍兄是被何人所伤?”
霍夜道:“此时说来话长,沈兄,与我一起来的那名重伤的女子现下如何了?”
沈枫一愣,见霍夜面露紧张焦急之色,揶揄道:“难得见霍兄如此紧张,那位姑娘难道是...”
霍夜苦笑:“沈兄莫要猜了,只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沈枫点点头说道:“那位姑娘腹部是贯穿伤,有点严重,不过已经救回来了,只是人还没苏醒。”
听见没有性命之忧,霍夜心里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
因为桑遥是女孩,沈枫便安排了一个女弟子去照顾她。
房间里,百年安神沉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桑遥脸色苍白地昏睡着,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霍夜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刺眼的光线消失。
霍夜走到床前坐下看着床上之人,沈枫刚才说桑遥因失血过多,可能还要两天才能醒过来。
视线下移,单薄的衣衫下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透着淡淡的红色,看包扎的厚度便知伤口有多严重。
霍夜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桑遥是为了救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就连在客栈遇到的事情,也是因为自己说走边走造成的。
眼神落在她同样缠着布的胳膊,胳膊被两块夹板固定了笔直的放在身侧。
“霍兄,这位姑娘为何会伤的这么严重?”沈枫走了进来,桑遥的伤是他亲自救治的,若不是他得师傅真传,依着当是桑遥出血的程度人便难以救回了。
霍夜声音喑哑,带着丝丝愧疚,“是因为我,她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他将所遇之事说了出来。
沈枫听罢,叹了一声,“原来如此,桑姑娘舍身为你,差点丢了性命。”
他看向低头凝视桑遥的霍夜,“你是不是将那颗续命丹给她服下了?”
霍夜点点头,沈枫道:“幸而如此,否则桑姑娘怕是救不回来了。”
他拍了拍霍夜的肩膀,“桑姑娘为你如此,以后你可得好好对人家才是。”
霍夜不语,沈枫观察着他的神情,便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所想那般。
目光怜悯地看着桑遥,沈枫道:“霍兄,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是关于桑姑娘的。”
霍夜一怔,抬头看他,“什么事?”
沉默片刻,沈枫道:“霍兄,若是桑姑娘的身体因伤无法恢复,你会如何?”
“什么!”霍夜一惊,看向桑遥。
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原本他打算将桑遥带去琼山派,取了心头血后便将人送回沈家。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他虽冷漠无情,对桑遥也是只有利用之心,可现在看她因自己重伤卧榻的模样,他也无法说出不管她死活的话。
“她是为我而伤,我会拼尽全力救治她。”霍夜说道。
沈枫面色变了变,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哀伤,他知道霍夜早已有了心上人,这姑娘只怕是一腔真心错付了。
沈枫慢慢道:“桑姑娘受的是贯穿伤,位置恰好在小腹,伤口太大,伤势严重,我虽全力救治,却还是....”
他面露不忍,在霍夜紧张的目光下,开口道:“桑姑娘以后只怕不能有子嗣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霍夜如遭雷劈身体整个僵住了,如木雕般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沈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太阳已经西斜,他就这样枯坐了一个时辰。
“你怎么这么傻?”他伸手轻抚桑遥的脸。
愧疚值:50
“你知不知道,我接近你是在利用你。”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愧疚值:65
【主人,愧疚值飞起来了!】小八激动快要大叫了。
‘昏睡’的桑遥意识清醒,在脑海中与小八说话,“哎,还差得远呢。”
她摸了摸胸口,做痛苦状,“呜呜,还要挨一刀。”
愧疚值不断波动,最终停在79。
第三天。
“唔”昏睡的桑遥眼睫颤动,浅浅的呻.吟声从口中发出。
正在用湿棉布打湿桑遥嘴唇的动作顿住了,霍夜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声喊道:“桑遥?”
眼睛缓缓睁开,却因骤然接触到亮光而被刺的流出了眼泪,难受地哼了一声,下意识抬起右手去遮,却又痛哼一声。
“别动。”霍夜赶紧将深色的帘帐放了下来,床里立马变得光线昏暗。
“霍、霍大哥?”桑遥听见熟悉的声音,闭眼喊了一声。
“是我。”霍夜答道。
缓了好一会,终于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男人从模糊到清晰,桑遥虚弱地勾起笑容,声音嘶哑道:“霍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霍夜一怔,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自己的伤势。
心口一热,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霍夜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点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你昏睡好几天了,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有些狼狈地起身来到桌边,霍夜双手撑着桌子,缓了好一会,终于镇定下来。
“来,喝点水。”霍夜端着茶盏用汤匙喂桑遥喝水。
喝完水,霍夜站起身打算去厨房准备一些吃的给桑遥补充体力,她昏睡了四天,现在肯定浑身无力。
“别走。”桑遥拉住霍夜的衣角,微微抬身,却因扯到伤口痛的喊了一声。
“遥遥,你怎么样?”霍夜转身焦急道。
桑遥眼中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霍夜,“霍大哥,我好疼。”
“你别走好不好,这里是哪里?我害怕。”
桑遥苍白着脸滚圆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右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虚弱。
心中一软,霍夜坐了下来,安抚道:“霍大哥只是去厨房看看,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发丝,“这里是安魂谷,很安全,不要害怕。”
桑遥这才放下心,满眼依赖地道:“那你去吧,霍大哥,你要快点过来陪我。”
霍夜点点头,给她整理好薄被,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8章 第 8 章
◎炮灰竹马表妹8◎
“遥遥,喝药了。”
房间里,桑遥靠坐在床上看书打发时间,霍夜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见桑遥这样,立刻道:“你的伤还没痊愈,不宜久坐,要多躺下休养。”
桑遥放下书,皱了皱鼻子,“霍大哥,天天躺着,我都快发霉了,人家无聊嘛。”
霍夜将药碗递给桑遥,坐在床边,“来,先把药喝了。”
“哦。”
接过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还没喝,便觉得口中开始发苦起来,“霍大哥,我还要喝多久的药啊。”
这一天三顿喝着苦的要命的药,桑遥现在看到药碗就害怕。
霍夜道:“喝到伤口痊愈为止。”
见桑遥苦着脸,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放在她面前,“这是蜜饯,喝完药吃就不苦了。”
桑遥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好,谢谢霍大哥。”
闭着眼一口将药喝完,霍夜递过水给她漱口,又赶紧把蜜饯放入她口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还没来得及抱怨药太苦,便只剩下甜蜜的滋味了。
“霍大哥,天天待在房间里好闷,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吗?”桑遥道。
霍夜表情有些为难,实在是桑遥伤的严重又是在柔软的小腹,万一伤势加重怎么办。
“我保证,就看一会,沈大夫也说适当的运动有利于伤口愈合呀。”
桑遥拉着霍夜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好吧。”无法拒绝病弱的少女,霍夜起身扶着桑遥下了床。
走出房间,引入眼帘的是爬满院墙的月季花与枝繁叶茂的巨大树木。
“哇!好漂亮!”桑遥惊叹出声,难怪都三伏天了,她睡在木屋里却没有感觉到灼人的热,一棵参天大树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其中,厚厚的绿叶挡住了烈日,树荫下的院子犹如春秋般凉爽。
四下打量,桑遥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子两旁都有高高的围墙,左边的围墙下有一个圆门。
霍夜扶着桑遥出了门走到院中,院子里摆了很多的花盆,种着各种桑遥叫不出来的植物。
“这些都是谷中弟子栽种的各种药草。”霍夜主动道。
桑遥点点头,看向满墙的月季,蝴蝶与蜜蜂穿梭其中,空气中满是迷人的香味。
霍夜走进房间端来了茶水,倒了一杯水递给桑遥。
桑遥端着水支头看着他。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霍夜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桑遥看着他说道:“感觉霍大哥变了。”
霍夜一愣,旋即看向别处,没有说话。
桑遥表情有些失落,“霍大哥不用对我这样,我是自愿救你的,霍大哥对我有恩,我也算是..报恩了。”
霍夜眸色变深,表情有些复杂,桑遥一心惦念着自己对她的恩情,为了报恩,可以不惜性命。
可他呢?
桑遥看着他又说道:“霍大哥,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你去忙别的事吧。”
直到现在桑遥仍然在为自己考虑。
愧疚值:82
桑遥如今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事,沈枫要告诉她,却被霍夜拦下了,说等她身体痊愈了,会亲自告诉她,现在说担心她情绪不稳,不利于身体恢复。
霍夜看着桑遥略略苍白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了报恩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遥遥。”
霍夜说道:“你为了救我重伤至此,霍大哥只是想照顾你,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朋友了对吗?”
桑遥怔了一下,感觉内心有些苦涩,朋友..吗?
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桑遥恢复了表情,一如既往的露出可爱的笑容,“对,是朋友。”
紧握的手松开,霍夜点头道:“既然是朋友,那霍大哥照顾你是应当的。”
“嗯,好!”
半个月后。
“桑姑娘,吃饭了。”谷中侍女采荷端着托盘走进了桑遥的房间。
“采荷姑娘,怎么是你?霍大哥呢?”
一直以来都是霍夜给桑遥送药送饭,今日突然见到采荷过来,桑遥惊讶道。
采荷放下托盘,将饭菜摆在桌上,“霍公子出谷了,说有点事要办,走的时候见桑姑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托我告诉桑姑娘一声。”
霍大哥走了.....
桑遥怔怔地坐在桌边,开心的表情立马暗淡下来。
采荷见她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忙问:“桑姑娘,怎么了?”
桑遥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有劳采荷姑娘了。”
“桑姑娘客气了,您慢用,采荷稍后再过来。”
“嗯。”
看着桌上清淡可口的菜肴,桑遥突然觉得食之无味起来。
想起在客栈,霍夜也是说有事要办,便将自己丢在了那里。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问过霍夜后来为什么会回来。
她不敢问,担心霍夜会说出什么让她不想听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隐隐感觉,霍大哥心里是有人的,有几次,桑遥都看见霍夜遥望远方,露出担忧的神色。
还有他一直戴在身上的荷包,她一眼就能看出那肯定是某个女孩子给他绣的,因为那荷包上绣的针脚歪歪扭扭,上面还用针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林’字。
没吃几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桑遥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入谷的方向。
采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桑遥还站在门口,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采荷担忧道:“桑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我叫谷主来给您看看吧?”
桑遥摇摇头,“我没事,采荷姑娘,只是天气炎热胃口不大好。”
“那一会晚饭我给您煮一份消暑的甜汤。”
桑遥微笑道谢:“那就多谢采荷姑娘了。”
一直到夕阳西斜,谷中弟子开始准备休息了,桑遥仍不见霍夜回来。
“桑姑娘,您是在等霍公子吗?”
采荷端来了今晚的药汤,见桑遥靠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发呆,小心地问。
桑遥轻轻“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霍大哥肯定不会回来了。”
采荷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以来她看的最清楚,桑姑娘对霍公子的情意非同寻常,可是霍公子却.....
又劝了几句,桑遥只敷衍地应了几下,完全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采荷担忧道:“桑姑娘,若是您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赶快叫我。”
“嗯,我知道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谷中的温度也在下降。
长时间的坐姿让她本就没有恢复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面色变得苍白,一阵冷风刮过,浑身的温度骤然下降几分,想要站起来,可腹部的痛使她一动便会加重几分。
“唔。”桑遥捂着伤口,微微的热意让她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伤口崩开,鲜血渗透了棉布。
月亮缓缓升起,银白的月光被层层枝叶遮挡,小院里黑漆漆的,
院中很安静,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在叫嚷个不停。
桑遥面色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面部到脖子上,腹部越来越痛了,鲜血已经染上了衣衫。
靠坐在门边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驾!驾!”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谷外响起,霍夜乘马飞奔而回。
妙手堂。
戌正时分,谷中依然陷入寂静与黑暗之中,各个小屋中的烛火已经熄灭。
沈枫依旧坐在榻上研习医书,忽听房门被推动,他头也没抬地道:“回来了。”
霍夜站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方才进屋,“路上耽误了一下,回来的有些晚了。”
疲惫地坐到沈枫对面,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沈枫鼻子动了动,抬头皱眉道:“你*人了。”
非常肯定的语气。
霍夜没有隐瞒他,以沈枫的嗅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是无法掩盖的。
“嗯,处理了几个不开眼的小流氓罢了。”
“还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与药的味道?”
霍夜摇头无奈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是我师姐前段时间受了伤,我之所以回来晚了,便是因为此。”
“哦”沈枫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看书。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采荷端着放了一个炖盅的托盘走了进来。
“谷主。”她低头行了一礼,抬头见霍夜坐在一边,惊讶道:“霍公子,您回来了!”
这惊讶的语气惹得沈枫有些不悦,一个眼风扫过去,采荷慌乱道:“谷主恕罪。”
她小心地看了眼沈枫又看向霍夜,说道:“是因为桑小姐。”
顿了顿,见霍夜看着自己,采荷又道:“自从早上霍公子离开后,桑姑娘便一直闷闷不乐,午饭与晚饭都没怎么用,还一直坐在门口等霍公子回来。”
“什么!”霍夜惊讶地站了起来。
沈枫合上书道:“怎么回事?”
“桑姑娘一直在等霍公子回来,不肯去休息,奴婢劝.....”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霍夜已然不见了踪影。
“遥遥!”
霍夜飞奔着赶往院子,他夜视极好,黑夜中毫无阻碍。
“遥遥!遥遥!”
一进院子便见到桑遥歪倒在门边,霍夜面色一变,几个飞步到了桑遥面前。
“遥遥,醒醒!”霍夜小心地揽住桑遥轻柔地呼喊。
喊了几声仍不见桑遥睁眼,霍夜不由紧张起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桑遥面色惨白,发丝已经被冷汗浸湿贴在脸颊上,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心中一紧,连忙看向她的腹部,只见桑遥捂着小腹的手滑落,掌心满是血迹。
“遥遥!遥遥你醒醒!”霍夜焦急慌乱地喊着桑遥。
“霍、霍大哥?”桑遥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9章 第 9 章
◎炮灰竹马表妹9◎
“霍大哥,你回来了。”桑遥声音虚弱,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霍夜怔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随便就离开的。
心好像被揪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疼痛,霍夜语气滞涩地道:“你、你怎么这么傻?”
他今日本可以早些回来的,却因为回师门的缘故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想到桑遥会不顾身体地要等他回来。
愧疚值:88
桑遥道:“我想和霍大哥在一起。”
怀中少女突然的表白让霍夜身体变得僵硬,他低头神情复杂,桑遥抬起手,冰凉的右手抚上霍夜的脸,桑遥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
“霍大哥,别丢下我好吗?”
掌心的鲜血在霍夜脸上留下痕迹,说完这句话,桑遥双眼一闭再次昏死过去。
“沈枫!沈枫!”
焦急慌乱的喊叫在黑夜炸开。
“采荷姑娘,屋内情况怎么样了?”
小院中亮起盏盏灯火,霍夜面露焦急地在在门外张望。因为桑遥受伤的是腹部,霍夜不方便在里面。
采荷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霍夜见状瞳孔骤缩,面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采荷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谷主正在给桑姑娘治疗,不过霍公子可以放心,桑姑娘没有性命之忧。”
霍夜松了口气,看着里面,“那就好。”
过了快半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
霍夜几步跨了进去,“沈兄,她怎么样了?”
沈枫面露疲惫,苦笑道:“霍兄还真是见色忘义。”
霍夜哪有闲心跟他说笑,又催问几句。
沈枫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长时间久坐导致,伤口里面裂开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走到床前看着昏睡的桑遥,叮嘱道:“桑姑娘之前失血过多还未恢复过来,今晚又再次出血,对身体极为不利,若再不好好休养,只怕会留□□虚的病根。”
霍夜面露心疼之色,沈枫看他这样欲言又止,半晌独自离去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
屋内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霍夜起身走到桌边往已经燃尽的香炉中添了一点沉香粉,再次点燃。
坐回床边看着桑遥,霍夜想起了白日回师门探望师姐林柔的事情。
“师妹的伤最迟可拖延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还找不到至阳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只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林柔身中蛊毒,需心头血做药引才能医治,沈淮朗任务完成后已经亲自下山赶往家中去找至阳体质的表妹了。
霍夜凝视着面色苍白的桑遥,她现在毫无防备,取走心头血轻而易举。
可是....
桑遥本就受伤颇重,若是强行取走心头血,只怕她会承受不住,就算是在安魂谷中,也不一定能让她平安无事。
霍夜面露犹豫之色,师姐肯定是要救的,桑遥的心头血他势在必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桑遥恢复的好,到时候定然不会危及生命。
次日。
桑遥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腹部的伤口重新包扎过,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转头看向床边,发现霍夜靠在椅子里睡得很熟。
桑遥眼中漾起笑意,伸手搭在霍夜放在腿上的手。
霍夜被桑遥的动作惊醒,睁开眼,见桑遥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霍夜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你醒了。”
“霍大哥。”桑遥想要坐起身,却被霍夜一把按住,“不要随便起身走动了,小心伤口又崩开。”
桑遥道:“我只是想起来洗漱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我有点饿了。”
霍夜道:“别动,我去给你打水来,厨房的早饭应该也好了,我去端来。”
“谢谢霍大哥。”见霍夜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关心体贴自己,桑遥面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对上她满眼都是自己的眼神,霍夜心头一跳,眼神闪躲几下转身快步离开了。
为了避免伤势反复,霍夜每天都在院中盯着桑遥,不让她起身。
“霍大哥,我想去院子里看看,我都躺了好几天了。”
桑遥摇晃着霍夜的衣衫,面露恳求之色。
“不行。”霍夜一口回绝,坐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霍大哥,你整日这样坐着不累吗?不如咱们一起去谷中逛逛吧,我都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还不知道谷中什么模样呢。”
霍夜睁眼看她,“我练功的时候可以打坐几天几夜,我不累。”
“唉——”桑遥无奈的叹气。
这些天霍夜给她找了不少的顶级药材来修复身体,她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可霍夜还是每天守着她不让她起来走动。
转头看向窗外枝头的小麻雀,桑遥嘀嘀咕咕道:“哼,小气鬼,我的伤都好了很多了,还不让我出去。”
霍夜全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霍夜感觉手心一暖,一个软乎乎带着暖意的东西贴在他掌心。
“霍大哥。”桑遥右脸贴在霍夜的掌心,蹭了蹭,语气可怜兮兮地,“桑大哥,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天天躺在床上好难受呀。”
桑遥双眼亮晶晶的,粉白的脸颊又软又暖,来回蹭的时候双唇也在掌心划过,带起一阵酥麻、
霍夜坐在椅中的身体僵了一下,头皮发麻的感觉让他猛地抽回了手。
喉结滚动,他避开桑遥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谢谢霍大哥!”
桑遥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霍夜轻轻制止了。
“怎么了?”桑遥撅起嘴,“答应我了,不许反悔的。”
霍夜抿嘴无言,弯下腰直接将桑遥抱了起来。
“啊。”
‘啊’了一声,桑遥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抬手环住霍夜的脖颈。
霍夜牢牢抱着桑遥,低声道:“我带你转一圈。”
“嗯。”桑遥脸红红地轻轻点头,乖巧地靠在霍夜怀中。
安魂谷坐落于几座山峰之间,这里四季分明温度适宜,谷中苍松挺拔高大,巨大的树冠中栖息着各种鸟类。
霍夜抱着桑遥跃上屋顶,俯视看去,入眼是大片的盛开鲜花,姹紫嫣红夺人眼球,各色蝴蝶围绕着花朵翩翩起舞,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几只兔子正在蹦蹦跳跳。
微风拂过,花香四溢,飘飞的花瓣在空中盘旋,桑遥被伸手,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入掌心。
“好美。”
她彻底被谷中的景色迷住了,喃喃自语道:“这里真的是人间吗?”
霍夜面上露出淡笑,“安魂谷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
随即,他抱着桑遥从屋顶跃下,走入花丛之中。
身处花丛,桑遥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画中,每一次的呼吸都能闻到馥郁的花香,不刺鼻,是能让人沉醉的味道。
“霍大哥,放我下来。”
桑遥说道。
霍夜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问道:“怎么了?”
桑遥弯腰在花丛旁边拔下一根狗尾巴草,灵巧的双手不停翻动,不一会一个指环便做了出来。
“这是什么?”霍夜问,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指比划。
“一个小礼物啦!”桑遥轻快地笑着,又在花丛中摘下几朵合适的小花编在指环上。
“来。”
桑遥拉起霍夜的左手,将指环套了进去。
“正合适呢。”桑遥抚摸着指环,眼神炙热地看着霍夜。
心脏狂跳起来,霍夜有些难受地深吸一口气,却在对上桑遥的双眼时差点忘了呼吸。
“霍大哥,谢谢你陪着我。”
桑遥再次道谢,伸手环抱住霍夜,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霍大哥,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几年来过的最幸福的时候了。”
气氛太美好,桑遥忍不住要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遥遥....”霍夜伸手想要推开桑遥。
桑遥紧紧抱着他摇头道:“霍大哥,你听我说完好吗。”
搭在桑遥肩上的手缓缓落下,心中却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慌乱之感,既想听桑遥要对自己说的话,可内心深处却在抗拒。
“从小,周围的人就告诉我长大后我要嫁给表哥,我也一直把自己放在表哥未来妻子的位置上,我等了他六年,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霍夜静静听着桑遥诉说少女心事。
“我以为我是深爱的人是表哥,可当我看到表哥与别的女子亲近的时候,我虽然很难过,却没有心痛欲死的感觉。”
桑遥抬头目光直视霍夜,抬起手,手指滑过他的眉眼轻抚他的脸颊。
“与霍大哥相处的几个月,我才发现,或许我以前是错的,我对表哥的爱,只是兄妹之情罢了。”
说到这里,桑遥脸上飞起红霞,眼神也变得羞涩起来,却还是勇敢地看着霍夜。
“我想我....”
“遥遥!咱们该回去了。”
霍夜突然出声打断她,见少女怔怔地看着自己,霍夜放缓了语气,“你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养伤了。”
他抬手摸摸桑遥的头发,笑容有些牵强。
见他这样,桑遥失望地垂下眼睛,脸上也不复之前的笑容。
没有说话,霍夜默默地抱起桑遥往回走去。
第10章 第 10 章
◎炮灰竹马表妹10◎
安魂谷主院。
谷中的弟子每天都很繁忙,种植药草、处理药草照顾病人接待客人等,虽然来谷中的人不多,但却因前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招待的工作一丝马虎都不能有。
桑遥在谷中住了不少时日,与谷中弟子也混了脸熟,无聊的时候也会走到主院那边,那里人多,可以和女弟子们聊天解闷。
“桑妹妹,你身体怎么样了?好几天没来这边了。”
一个穿着淡紫色服饰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见桑遥过来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
“有劳姐姐挂心,我很好,这几天下雨,路滑不方便过来。”桑遥笑着道。
听芝是安魂谷中的药材掌事,平常都在主院这边活动。
听桑遥这样说,听芝点点头,“也是,这讨厌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今日总算是出太阳了。”
她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药材道:“要是再不出太阳,这些药草怕是要发霉了。”
“桑妹妹,今日怎么不是霍公子送你过来?”
桑遥道:“霍大哥有事去找沈谷主了。”
听芝哦~了一声,叹息着说道:“霍公子对你真好,每天都陪着你。”
桑遥与霍夜的事情在安魂谷传开后,众人无不羡慕桑遥,这年头能遇到一个悉心照顾自己的男子可不容易了。
霍夜不仅天天陪在桑遥身边,还为了她学习了很多药理知识,为了让她的身体尽快痊愈,他数次进入凶险难登的玉指峰去寻找极为难得的药材。
霍夜为桑遥做的这一切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霍夜对桑遥虽然很关心很照顾,可却很刻意地保持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就算有人开玩笑打趣,霍夜也只是摇头说他将桑遥看做亲生妹妹而已。
听芝趴在栏杆上偏头看着桑遥,“桑妹妹,你和霍公子之间.....”
桑遥笑意带着苦涩,“霍大哥只是将我当做妹妹看待。”
听芝坐直了身子,不赞同地道:“我倒是觉得霍公子对你肯定有情,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
桑遥摇摇头,吐露实情,“霍大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听芝愣了一下,桑遥又道:“霍大哥一直以来带在身边的那个香囊就是那人亲手做的。”
“那你.....”
听到她说霍夜已经有了心上人,听芝也不好再说下去,看着桑遥失落哀伤的表情,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
桑遥歪头朝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说道:“霍大哥与我有救命之恩,虽然不能与他在一起,但只要霍大哥能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子我也会很开心的。”
“你...傻妹妹。”听芝面露心疼,她看出了桑遥掩藏在笑容之下的苦涩。
“桑姑娘,师妹!”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微微凝滞的气氛,二人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紫衣的青年面含笑容地走了过来。
“子言师兄。”“子言哥哥。”
二人招呼一声,听芝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出谷办事了吗?”
徐子言笑着道:“已经办完了,今日骑得是疾风,速度加快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听芝点了点头,眼睛落在他手中提着的食盒上,饶有兴趣地道:“师兄,又给桑妹妹带了什么好吃的?”
徐子言白皙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瞪了听芝一眼,看向旁边的桑遥,坐到她身边打开食盒说道:“之前听桑姑娘说暑热没胃口,我从外面带了一些凉糕回来,是用冰块冰着的,吃起来很爽口。”
“谢谢子言哥哥。”桑遥朝他软软一笑,徐子言连耳朵都发红了。
“唔,我先尝一个可不可以呀,师兄~”听芝露出坏坏地笑容。
徐子言向来不善言语,如今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更是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面对调侃自己的师妹,徐子言只能干瞪眼。
桑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递给听芝,“听芝姐姐,尝尝看。”
说罢,自己也夹了一块吃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徐子言有些紧张地问。
晶莹剔透的饼皮包裹着绿豆泥的馅,冰冰凉凉的味道好极了,桑遥点点头笑着道:“很好吃,徐大哥,你也吃。”说着,夹起一个递给徐子言。
“谢、谢谢。”徐子言激动地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正要接过糕点,忽听一个声音传来,“遥遥,该回去休息了。”
不远处,霍夜面色不善地走了过来,他身着藏青色锦袍,腰间束者一条青玉腰带,身材欣长容貌俊美。
只是平日里温和的脸色现在变得有些阴沉,周身的气质也越发冰寒,含着冷芒的眼神落在徐子言身上,让人不由自主从心底生出一抹寒意。
“霍公子。”“霍大哥。”
三人打了招呼,霍夜面色温和地朝桑遥与听芝点点头,看向徐子言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扫了眼桑遥还夹在筷子上的糕点,霍夜很自然地伸手过去拿走了糕点,尝了一口说道:“是望仙楼的如意水晶糕,徐公子真是有心了。”
徐子言脸色一沉,这个霍夜天生跟他相克吧,每次想要跟桑遥说话他都在左右,今日好不容易见他不在桑遥身边,还想着待会可以邀请桑遥去看看他种的墨莲,没想到他又来搅事。
冷哼一声,徐子言将食盒盖了起来递到桑遥手中,温和道:“桑姑娘,你拿着。”
午时霍夜快要吃人的目光,桑遥伸手接过,笑着道:“谢谢子言哥哥。”
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如水,霍夜莫名觉得桑遥脸上的笑很是刺眼,声音仿佛夹了寒冰,一开口周围温度便下降几分,“徐公子,你这个安魂谷的大弟子这么闲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们谷主给你安排点事情?”
徐子言抬眸,冷冷盯着霍夜,气氛顿时变得僵硬。
“霍大哥,咱们回去吧,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桑遥扯了扯霍夜的衣袖,捂着小腹眉头微蹙。
“叫你不听话,整天想着往外跑,快回去吧。”
霍夜闻言面色骤然变得担忧起来,再也不看旁人一眼,扶着桑遥转身就走。
“桑姑娘,我院子里的墨莲开了,改日我请你去看看!”徐子言对着桑遥的背影高喊一声。
霍夜扶着桑遥肩膀的的手微微用力,桑遥吃痛,“嘶”了一声。
“抱歉。”霍夜自责地道歉,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扶着桑遥往回走,只是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之下暗含着令人畏惧之色。
回到院中,霍夜的脸色依旧不甚好看,提着食盒“咚”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爱意值:88
桑遥眉毛一挑,从未出现过的‘爱意值’突然出现,看来距离最后一个情节点也不远了。
“霍大哥。”桑遥坐在床畔,抬头看着霍夜,“霍大哥,水晶糕是我之前无意间提起的,子言哥哥今日只是顺手买给我的。”
“子言哥哥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
桑遥像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令霍夜愤怒。
转过身,霍夜表情极为难看,直直立在原地道:“你喜欢他?”
桑遥撇过脸避开他的眼神,说道:“我反正是孤身一人,谷中的人都对我很好,在这里待着很开心。”
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右手抚上心口,那里正泛着密密麻麻地刺痛。
霍夜看着面前的少女,怔愣在原地,表情平静,似乎没想到桑遥会如此直接地回答他,喉结滚动,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然攥到指节发白。
他能说什么,不让她与徐子言在一起吗?他有什么资格?
响起方才远望二人说笑的模样,心中竟无端涌起一阵陌生的愤怒。
半晌,霍夜一个字没说地转身离开了。
愧疚值:85
呵,怎么还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霍夜都没有出现在安魂谷,桑遥的身体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再也没有出过院子。
琼山派。
林柔面色惨白地昏睡在床,房间里挤满了师门中人。
“林至,小柔的伤难道非要至阳之人的心头血才能医治吗?”
琼山派掌门,林柔的父亲林度阴沉着脸问自己的弟弟。
林至从小学医,是琼山派有名的圣手,面对掌门的质问,他也只能摇头叹息道:“无其他办法。”
“嘭!”地一声,林度一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杯盏被震落在地摔成碎片。
“本座让你们去寻找至阳体质之人,一个多月了,你们竟毫无收获!”
屋中鸦雀无声,弟子们面面相觑说也不敢说话。
“淮朗,你不是说你有办法的吗?”
林度将视线放在沈淮朗的身上。
沈淮朗抬手行礼,愧疚地道:“弟子回家后才得知表妹远下江南老家,我沿途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表妹的踪迹。”
林度黯然神伤地走到女儿床前,抚摸着她冰凉苍白的连,喃喃道:“难道你就要离爹爹而去了吗?”
人群之后,霍夜紧抿双唇,脸上神色几经变换、挣扎,终于平静下来,毅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11章 第 11 章
◎炮灰竹马表妹11◎
霍夜回到安魂谷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吃过午饭,桑遥照旧坐在门边放置的躺椅上,手持一把香扇不紧不慢地摇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耳边传来脚步声,桑遥并未看向来人,只是说道:“采荷姑娘,我今天就等霍大哥一个时辰,时间到了我会去休息的!”
来人没有说话,抬脚上了阶梯。
身前被阴影笼罩,桑药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摇动扇子的手停了下来。
来人身形高挑,微微欠身看着桑遥,一双满含淡漠的眸子此时正神情复杂地看着桑遥。
桑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睁着眼睛看着霍夜。
“你...一直在等我?”霍夜声音有些嘶哑。
“霍大哥,真的是你?”桑遥揉了揉眼睛,见面前的男人没有小时,脸上霎时露出光彩。
“霍大哥,你回来了!”
桑遥猛地起身一把抱住了霍夜。
“我以为你这次真的不要我了。”桑遥靠在他怀中声音委屈极了。
她抬起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噙着泪看着霍夜,“霍大哥,之前是我不对,以后不和徐子言说话见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桑遥委委屈屈地说着,眼泪终于憋不住掉了下来,抽抽嗒嗒地道:“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回来了。”
霍夜身躯慢慢变得僵硬,喉结滚动,艰涩道:“我只是临时想起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才匆忙离开的。”
桑遥点点头,“嗯,我相信霍大哥。”
见少女满心依赖地模样,霍夜来之前准备说的话现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抿着唇,轻轻推开桑遥,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霍夜狠下心道:“遥遥,霍大哥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桑遥拉着他进了屋坐在桌边,语气轻快,“好啊,霍大哥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的。”
霍夜声音低沉,慢慢说道:“这个忙很危险,可能会伤到性命。”
桑遥双手托腮看着霍夜,笑着道:“没关系,我相信霍大哥会保护我不会死的对不对?”
少女清澈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模样,满心满眼似乎全世界她的眼中只有自己,霍夜承认这一刻他确实有些动摇了,但脑中闪过师姐面色惨白命不久矣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的心立马坚定起来。
点点头,霍夜道:“那你马上跟我走。”
说着拉起桑遥就往外走。
“等,等一下霍大哥,你要带我去哪?”
桑遥被拉的踉跄着跟在霍夜身后,还没得到霍夜的回答,便被他扶上了马,紧接着脖子痛了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从窗外看出去,天边满是黑压压地乌云,风吹得窗外的树木飒飒作响,一股风雨欲来的模样。
她,在哪?
桑遥摸了摸脖子,什么也没摸到,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她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霍夜。
“你醒了。”
声音突然想起,桑遥吓得浑身一哆嗦,好一会才看清楚。
“霍大哥,是你呀,吓死我了。”
桑遥拍了拍胸口,找到房间里的烛火将其点燃。
烛火摇曳,差点熄掉,桑遥赶紧走到窗边关好窗户。
“霍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啊?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桑遥问道,只是此刻她感觉面前的霍夜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一脸冷漠,霍夜语气冰冷道:“你跟我来。”
桑遥不解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来不及问,便抬脚跟了上去。
外面的风渐渐变小了,气氛变得越发压抑起来。
桑遥走在长廊中,周围环境有些昏暗看不仔细,只是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穿过长廊又走过两道拱门,霍夜一言不发地将桑遥带进了一间房间中。
房间里很安静,桑遥走进去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
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消瘦的女子,她双眼紧闭仿佛陷入熟睡。
“霍大哥,她是谁?”桑遥上次来琼山派见沈淮朗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她并没有看到与沈淮朗相拥亲密的女子的模样,因而没有认出来床上的女子。
霍夜走到她身边,神情复杂地说:“她是我师姐,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桑遥一怔,看着霍夜,发现他看向女子的眼神极其温柔和心痛。
心中一涩,桑遥挤出一个笑容,“霍大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霍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坐到床边自顾自说道:“她叫林柔,是琼山派掌门之女,两个月前被人偷袭身中剧毒,需要体质是至阳之人才能相救。”
林柔?
桑遥脑子一懵。
琼山派的林柔与沈淮朗堪称琼山派双绝。
二人下为民除害不知帮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传言琼山掌门欲将女儿嫁给得意弟子沈淮朗。
桑遥脑中闪过几个月前被霍夜带来琼山派看到的一幕,与沈淮朗相拥亲吻的竟然就是面前的女子。
桑遥呆呆地看向霍夜,林柔竟然是霍大哥的师姐,是霍大哥的心上人,霍大哥随身佩戴的荷包原来就是她绣的。
桑遥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喉咙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她听见霍夜说她就是那个唯一能救林柔的至阳体质之人。
原来,原来两个月前他突然赶回客栈寻自己,是因为只有自己才能救林柔。
泪水模糊了双眼,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然划破柔嫩的掌心。
桑遥强装平静地问,“要我怎么做?”
霍大哥屡次救她于水火,现在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霍夜的背影僵了一下,他听出了桑遥强装平静声音里的颤抖。
沉默半晌,霍夜声音有些嘶哑地道:“需要至阳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
“心头血?”桑遥一愣,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柔而已。
“霍大哥,在你眼里我只是一味药引是吗?”
多可笑啊,自己以为是上天眷顾让她遇到霍夜,还喜欢上了他,没想到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味药引而已。
“在安魂谷,你拼命为我找来治伤的药材,也只是为了让我的身体吸收那些药力进而更好地给你师姐治疗对吗?”
那些日子,自己的感动、喜悦和担忧在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脑中闪过某次听到沈枫与他的对话,“药力不够,若是用来做药引只怕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当时自己不懂,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
霍夜脸色苍白如纸,对桑遥的质问他一句也没法反驳。
啪嚓!轰隆——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假装关心我为我做这一切!”
再也控制不住,桑遥痛苦地嘶喊起来。
“遥遥!”
霍夜起身看向桑遥,少女脸上满是泪水,面色苍白神情绝望。
“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那些若即若离的暧昧和让人沦陷的温柔爱护终究只是假象。
痛哭出声,心仿佛被刀割一般地痛,她无法相信,这么长时间的关心爱护都只是他的算计。
霍夜呼吸急促,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表情十分僵硬,那双总是镇定冷漠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混乱起来。
“我、遥遥,你不会死的。”
霍夜语气僵硬地吐出这句话。
桑遥神情木然,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她环顾四周,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托盘,走过去发现,上面摆着的是一把带有血槽的匕首和一个玉质的小碗。
“连东西都准备好了。”桑遥拿起匕首喃喃道。
她眼眶通红,面无表情道:“霍夜,我欠你的,全都还给你。”
说罢,举起匕首猛地刺进胸口。
“唔!”“遥遥!”
咬牙闷哼一声,剧痛让桑遥浑身一颤连忙扶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到。
霍夜瞪着眼睛,面色变得苍白,想要伸手去扶桑遥,却被她推开。
额头的冷汗因剧痛颗颗滚落,面色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颤抖的左手拿起小碗接在血槽处。
一滴、两滴、三滴、.......
“够了!遥遥,够了!”
霍夜上前夺过桑遥手中的碗,面色惨白惊慌地大喊起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脑袋也变得混沌起来,明明是近在耳边的声音,可桑遥却觉得声音似乎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
拔出匕首,又一次的剧痛让她表情都扭曲起来,支撑不住的身体倒在霍夜怀中。
“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推开。
沈淮朗一行人闯了进来。
“霍夜,我听说你找到能治好师妹的人了?她.....”
话还没说完,便见到霍夜抱着一个胸前染血的女子。
视线移到桌上,那里正放着小半碗心头血。
“这便是药引了吧!”沈淮朗快步走过去将小碗端起,递给跟过来的师叔林至。
“嗯,药力醇厚,不错不错!”林至眼神一亮,对林度说道:“掌门,小柔有救了。”
几人跟着林至走出了房间,沈淮朗这才把视线放在霍夜身上。
第12章 第 12 章
◎炮灰竹马表妹12◎
“霍师弟,赶紧带这位姑娘去.....”
话说到一半,沈淮朗愣住了。
躺在霍夜怀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遍寻不得的表妹桑遥!
“表妹!”
沈淮朗惊讶万分,实在不理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霍夜带过来。
“遥遥,遥遥,霍大哥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霍夜神情麻木,目光呆呆地盯着怀中女子。
“把表妹给我!”
沈淮朗见桑遥胸前的衣衫已然被鲜血浸透,生气地将桑遥抢了过来。
“表妹!表妹你醒醒!”沈淮朗焦急地大喊,见桑遥没有反应,便冲着霍夜道:“霍夜,你有没有将护心丸给她服下?”
霍夜被吼的一颤,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地道:“没、没有。”
“王八蛋!”沈淮朗抱起桑遥狠狠踹了他一脚,霍夜冷不防被踹中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愧疚值:95
“哦豁!解气!”桑遥在识海中见到这一幕,不由赞了一声。
【主人,这家伙也没安好心的。】
小八好担心这个从没沾染过情爱的莲花,会对任务目标产生好感。
看着沈淮朗头顶漂浮的10点愧疚值,桑遥点头道:“我做事,你放心,OK”
【好叭。】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断响起,像极了小时候那些无数个噩梦般的雨夜。
脑中浮现在客栈的那次,桑遥温暖的怀抱和温柔抚慰自己的声音,将自己从漆黑冰冷的回忆中拉回。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了吧。
霍夜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
他想,沈淮朗可真够心黑的,逮着机会就伤自己,桑才那一脚肯定用足了力气吧,不然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遥遥肯定恨死自己了吧,她那么单纯,自己只是小小施了个计,她就满心感激地依赖自己。
“呃!”
心口疼地痉挛,恍惚中脑海里不断浮现桑遥笑着喊自己‘霍大哥’和心碎痛苦质问自己的一幕幕。
“呃,啊!”
霍夜捂着痛得快要裂开的心,嘶喊一声,爬起来冲进了黑暗的暴雨中。
“师叔,她怎么样了?”
医室内,沈淮朗看林至收了脉,赶紧问道。
“失了点血,虽然不伤及性命,但心头血非比寻常,日后可能会留下病根。”
林至说着,又道:“刚刚搭脉老夫还发现,这位姑娘在不久前身体遭过一次重创,虽然伤势已经痊愈,但身体内的亏损却还没有补回来,加上这一次....唉,以后多加调养吧。”
沈淮朗吃惊道:“遭过重创,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见霍夜神情古怪,一会定要去问个清楚。
沈淮朗虽然对桑遥已经没有了年少时误以为的爱意,但桑遥到底是他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还是有的。
哪怕是他打算取桑遥的心头血,但自己也准备好了最好的护心丸,他并不想桑遥因此死亡。
林至摇摇头,“具体如何老夫并不知晓。”
说完,开了药方让药童去抓药后便起身离开了。
沈淮朗见桑遥昏睡,响起另一边应该服了药的林柔,赶紧走了出去。
“唉,真就是工具人呗。”
桑遥在识海中狠狠吐槽,“人类的心思怎么奇怪,我可是取了心头血救人了啊,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主人,人类就是这么难懂啦。】
次日。
沈淮朗是在侍女的报告中来到桑遥房间的。
“走开!你们是谁?别过来,啊!”还未进门,沈淮朗差点被退出来的侍女给撞倒。
“沈师兄,你快进去看看吧。”侍女们立在门边不敢进去。
沈淮朗面露疑惑,抬脚走了进去。
原本整齐的房间,现在变得一片狼藉,茶壶水杯花瓶碎了一地,摆件枕头也都扔在地上。
靠近床榻,只见桑遥所在床头,用被子紧紧包住了自己,整个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遥遥。”沈淮朗喊了一声。
缩在被子里的桑遥听见有人靠近,又大喊不让靠近。
沈淮朗走到床边,温和道:“遥遥,是我沈家表哥。”
桑遥一听,身体停止了颤抖,掀开一道缝偷看,“表妹,是我。”沈淮朗伸手掀开被子。
“表、表哥?”桑遥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抽噎地喊了一声,眸中有些疑惑。
怎么表哥有点不一样?
“是我,沈淮朗,这里是琼山派,你别怕。”沈淮朗耐心安抚。
好一会桑遥才确认下来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她的表哥。
“表哥!”
桑遥大喊一声扑进沈淮朗的怀中,呜呜哭道:“表哥,呜呜,遥遥好害怕。”
沈淮朗抱安慰道:“好了好了,快放开了,都是大姑娘了,这样被人看见要说闲话的。”
桑遥平日最听表哥的话,闻言,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表哥,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遥遥的胸口这里好痛啊!”
桑遥委委屈屈地指着自己的胸口,白色的里衣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哭泣会牵动伤口,桑遥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再抽噎。
沈淮朗面色古怪,问道:“你不知道你怎么来的这里?怎么受的伤也不知道?”
桑遥一脸疑惑,“不知道。”
见沈淮朗不相信,她又赶紧道:“我原本在家里准备舅舅的寿辰礼物,想着表哥快要回来了,便给你也准备礼物,不知怎么回事,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胸口又痛还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听她这样说,沈淮朗不禁一愣,什么寿辰?什么回家?父亲的寿辰是在五年前啊!如今是他在琼山派的第六个年头了。
紧紧盯着桑遥,沈淮朗道:“表妹,你还记得我今年多大了吗?”
桑遥眨眨眼,毫不犹豫道:“当然记得啦,表哥比遥遥大三岁,遥遥十二岁,表哥十五岁,对不对?遥遥记得很清楚的。”
她看着沈淮朗越发奇怪的表情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沈淮朗面沉如水,扶着桑遥的肩膀说道:“表妹,你在这待着别动,表哥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哎,表哥...”桑遥喊了一声,沈淮朗已然跑出了房间。
“哼,表哥怎么这样,都不关心遥遥了,等我回去就跟舅母告状!”
桑遥抱着被子,面色苍白眼中露出紧张的神色打量着四周。
外面的侍女走进来,小心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很快便把房间恢复如初。
不一会,林至被请了过来。
桑遥疑惑地看着沈淮朗,沈淮朗说道:“遥遥别害怕,这位是林大夫,你刚刚不是说胸口痛吗,表哥请了大夫给你看看。”
原来是这样,桑遥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害羞的笑,乖乖伸手给林至把脉。
仔细把完脉后,林至皱眉道:“肝藏魂,肝虚邪袭,神魂离散。听你方才的描述,像是离魂之症?”
“这作何解?请师叔明示。”
林至道:“通俗来说,应当是桑姑娘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无法接受和排解。而魂魄为了保护自身,便自动将这一部分记忆隐藏了起来,不记得便无事。”
“失忆了?她忘记了这五年间的事情。”沈淮朗惊讶地说道。
“表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桑遥小声道。
“啊,没,没什么。”沈淮朗勉强笑道。
林至离开后,沈淮朗坐在桑遥身旁,问道:“遥遥,你还记得一个叫霍夜的人吗?”
他仔细观察着桑遥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霍夜?不认识。”桑遥回答的很干脆,说道:“表哥,你怎么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遥遥不想待在这里了,你送遥遥回家好不好?”
她摇晃着沈淮朗的衣袖,如同小时候一样亲密、依赖。
沈淮朗见她真的不记得,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握住桑遥的手道:“遥遥,你听我说,其实你.....”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桑遥才消化掉这一惊天真相。
“你看,这是你十二岁时候的模样吗?”
沈淮朗拿着镜子给桑遥看,桑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乌发雪肤,柳眉杏眼,挺翘的鼻尖上一颗小痣似乎颜色更深了一点,因为受伤的缘故,嘴唇与脸色都很苍白,但是那张鹅蛋脸线条更加流畅清晰了,整个五官也都放大了不少。
这确实不是十二岁的她,现在的自己像是长大了,张开了,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多了属于少女的娇嫩与柔美。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表哥长的不一样,原来是我失去了五年的记忆。”桑遥神色很迷茫,她明明就在家中准备礼物啊,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就十七岁了呢,还少了五年的记忆。
见桑遥这样,沈淮朗扶着她躺下,安抚道:“遥遥,你好好休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一会表哥再来陪你。”
桑遥木木地任由沈淮朗安排,躺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
成功服下药的林柔也已经醒了过来。
“师兄。”林柔虚弱地拉着沈淮朗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柔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别胡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沈淮朗见心上人苏醒过来,心中也是万分高兴。
林柔道:“我刚才听林至师叔说,桑姑娘为了救我受苦了,你可一定要代我好好感谢她。”
“我会的。”沈淮朗温柔地笑了笑,俯身轻吻了一下林柔的脸颊。
愧疚值:10
第13章 第 13 章
◎炮灰竹马表妹13◎
“没想到沈师兄竟然有这样一位可爱的表妹啊。”
窗外,琼山派的一些弟子听说这里住着的是沈淮朗的表妹,全都跑来一睹芳容了。
“你看你看,她的脸好小,皮肤也好白啊!”
一个女弟子摸了摸自己有些粗糙的脸颊,语气很是羡慕。
旁边的女子叹息道:“哎,没办法,咱们每天要练功,还要下山出任务,风吹日晒的皮肤想白太难了。”
而被这些人聚众观看的桑遥,此时正坐在房间里练字。
淡粉色的衣衫没有讲究的刺绣,穿在她身上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柔美,乌黑的头发也只简单挽了一个螺髻,上面戴了一根鸾鸟含珠的银簪。
坐姿端正,神情专注,一笔一划间勾勒出极为端正的文字。
桑遥继承了父母全部的优点,骨子里也带着江南水乡姑娘的温婉,自小又是在大户人家长大,一举一动无不规规矩矩。
在琼山派养伤的这几天,她已经从最初的恐慌害怕变得平静了很多,每日在房间里除了休息就是写字画画,她还找侍女姐姐要来了一些针线布料,做些绣活打发时间。
从小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经养成了她安静的性格,虽然她心里也很想出去看看,但从小学习的规矩告诉她,在别人的地方不要随意走动,避免给自己和主人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气呵成写下最后一笔,桑遥放下笔,抬起头笑着道:“哥哥姐姐,进来坐呀。”
如今只有十二岁的桑遥的笑容与十七岁的时候相差很大,脸上更多的是小姑娘的纯真少了少女淡淡的哀思。
“她叫我哥哥!”几个年轻弟子互视一眼,眉开眼笑起来。琼山派地处高峰,一年到头很少有外人来访,门派这几年也不招女弟子了。
琼山派是武林大派,门内弟子绝大部分都是从各个地方收养的孤儿,从小在门派中长大,按照辈分取名。
几人都是三代弟子,女从‘静’字辈,男从‘书’字辈。
为首的林静彤皮肤微黑,五官英气,高马尾一身劲装腰间一把英姿飒爽的模样,身旁是师妹林静绣,个子稍矮,但也是一副女侠形象。
这二人对桑遥这个千金小姐很是稀罕,非常羡慕她雪白的肤色与精致的容貌,虽很想与她交朋友,但又怕鲁莽的自己吓坏了小姑娘。
二人进了房间坐在桑遥身旁,林静彤道:“桑姑娘写的字真好看。”
“是呀是呀。”林静绣也点头。
跟着进来的三人林书天、林书华与林书阳站在旁边,见状,林书阳道:“我也看出来了,比你们写的好看。”
林静彤闻言怒瞪他,“林书阳,怎么哪都有你?”
林书阳得意道:“嘿嘿,怎么样?我说的难道不对?”
二人乌眼鸡似的一碰上就要吵架,林静彤刚开发火,余光看见桑遥正看着她们,立马收起脸上的怒火,表情微微扭曲道:“哼!不跟你这目不识丁的人计较。”
她转头看着小嘴微张眨眼看着自己的桑遥,面色一僵干笑着解释道:“咳咳、那什么,我只是对读书不感兴趣,呵呵呵。”
桑遥抿着嘴笑,林静彤扭头又瞪了一下林书阳。
一旁的林静绣赶紧转移话题问桑遥:“桑姑娘,你和沈师兄关系很亲近吗?”
桑遥点点头说:“我父母去世的早,我从小被舅舅舅母收养,一直住在表哥家中。”
“哦,原来是这样。”几人点点头。
桑遥受伤失忆被霍夜所救带回琼山派,这是他们所知道的,至于取桑遥心头血救林柔的事,不是掌门身边亲近的人再没人知道。
原本他们就觉得桑遥很可怜,回乡路上遭遇大难虽侥幸被救却失去了五年的记忆,现在又听她父母早亡,心中不由更加多了几分怜惜。
林书天性格活泼,向桑遥发出了邀请,“桑姑娘,整天待在房间里挺闷的,要不要出去转转?我们门派的景致很不错的。”
“是啊是啊。”林书阳与林书华猛点头。
桑遥面上露出略微不安的神色,有些紧张羞涩地道:“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几人被桑遥这可爱羞涩的模样狠狠撞了一下,三人齐齐呆愣忘记了说话。
林静彤白了他们一眼,笑眯眯地对桑遥道:“不会的。”
桑遥这才放下心,露出甜甜的笑容,刚要点头,门口处响起咳嗽声。
众人齐齐回头,“沈师兄!”
沈淮朗一身深紫色服饰,面色平静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
“表哥!”桑遥眼睛一亮站起身小跑过去,抱住沈淮朗的胳膊很是开心。
沈淮朗天资卓绝,在琼山派虽不是大师兄,却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底下的师弟师妹们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五人全都整齐地站在一边,沈淮朗扫了一圈,几人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遥遥,这里不像家里,师兄弟们整日舞刀弄剑,要是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好了,还是待在房间里好。”
林书天心中不禁嘀咕,又不是没有练功场,桑姑娘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嘛!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他们在此之前从未听沈淮朗说过家中还有这么一个天仙似的表妹,要不是不在意,要不就是太在意了,所以不提。
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桑遥父母早亡被沈家收养,从小与沈淮朗一起长大,这表兄妹也和亲兄妹差不多了,自然要保护起来,况且这表妹还这么惹人怜爱,若是一个不注意叫男子给骗走了,那可不得了。
桑遥从小就听表哥的话,闻言,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道:“遥遥听表哥的。”
“嗯,这才乖。”沈淮朗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见几人还站在屋里,沈淮朗一个眼风扫过去,几人连忙走了出去。
二人坐在桌前,桑遥拿起方才写的字放在沈淮朗面前,一脸求夸奖地道:“表哥,你看看遥遥写的怎么样?”
沈淮朗一眼便看出其中差距,十七岁的桑遥是给他写过信的,字迹秀美,一笔一划干净利落顺畅不僵硬,而现在的桑遥写出来的字,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算上乘,但却显得稚嫩且滞涩,并不能算得上好。
沈淮朗毫不隐瞒地指出了所有不足的地方,桑遥静静听着,眼神从渴望夸奖的欣喜变成了自卑与难过。
“表哥。”
桑遥打断了沈淮朗的点评。
“怎么了?”
桑遥咬了咬唇,双手捏紧了衣服,说道:“表哥,你能把这五年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吗?”
现在的表哥对她来说变得陌生了很多,言辞变得犀利,话语中还隐含了淡淡的不耐烦。
她想,肯定是因为五年后的自己也变了很多,与表哥的相处方式不一样,所以她想听听这五年发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快点想起来。
沈淮朗愣了一下,不自然地道:“是不是他们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桑遥摇摇头,神情有些沮丧,“我感觉表哥变得陌生了很多,一定是因为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想把它们找回来。“
沈淮朗现在不确定失忆之前的桑遥知道多少,他与林柔的事情他还没说服父母,他不想横生波折,本来他还在担心桑遥突然出现是否是霍夜从中作梗,现在看来竟是福非祸了。
毕竟失忆的桑遥只有十二岁,对他的感情相比较还算简单,对二人之间长辈戏言的婚事定然没有那么认真。
因而,沈淮朗并不想桑遥把后面五年的事情想起来。
他温和地笑了笑,像个大哥哥一样摸了摸桑遥的脑袋,“遥遥,忘记的东西或许并不是很重要的,顺其自然才是对的。”
他站起身道:“表哥还有事,先走了,你在房间里乖乖待着,表哥有时间就来陪你。”
桑遥见他这么快就要走,失落地道:“表哥,那你要赶快回来哦。”
一直目送沈淮朗出了房间,终是不舍,又追到了门口痴痴相望直到他的身影全部消失在视野中。
“啊,都走了,舒坦!”
门窗一关,桑遥往大床上一趟,滚了滚,“嗯,琼山派的客房质量还算上乘。”
小八忧心忡忡地道,【主人,现在怎么办呀?沈淮朗又去找林柔了,他对你一点男女之间的心思都没有嘛!】
桑遥悠然道:“别急,稳住。”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林柔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从一开始的奄奄一息到现在大半月的时间,已然能够下床走路了。
反倒是伤势看起来没有很严重的桑遥,治疗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痊愈反而变得严重起来。
刚开始只是心口隐约疼痛,到后来竟然痛到昏厥,林至费劲手段,才终于将她的病情稳定。
只是,桑遥的心病再也无法治愈,成了后遗症,以后只能将养不能受刺激,否则神仙再难救。
沈淮朗面色很是难看,他不相信桑遥的病情会这么严重,取心头血固然凶险,但只要好好休养定然能恢复过来。
他已经求掌门拿了门派里最滋补的药材给桑遥用上了,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霍夜,是他将桑遥带进门派的,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桑遥腹部的贯穿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因受刺激而失去部分记忆。
还有霍夜,自从取心头血那一天后,他便不见了踪迹,问遍了门派中人,有看见的,只说霍夜如同疯魔一般冲进了暴雨中后便消失不见。
第14章 第 14 章
◎ 炮灰竹马表妹14◎
“桑姑娘,今天天气甚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桑遥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故事集,金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白皙精致的侧脸度上一层浅黄的光晕,使她的容貌更显柔美。
林静彤与林书阳笑眯眯地走过来。
桑遥突然病重,足足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才能下床,他们几人都想来看她,可沈淮朗却说心病需要静养,不让人来院中。
直到今日他们询问沈淮朗才知桑遥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便立刻来看望她了。
“彤姐姐,书阳哥哥。”
桑遥放下书,见他们来看自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欢快的跑出门,桑遥上前拉着林静彤的手,摇晃撒娇。“你们怎么才来,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快闷死了。”
以往在家中虽然不出门,但每日都要学习琴棋书画,倒也不会烦闷。
这些日子被表哥要求静养,连房门都不许出,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可是要闷死她了。
三人走到廊下凭栏而坐,林静彤道:“沈师兄说你在静养,我们也不好打扰你,今日得知你大好了,这不立马就来了。”
桑遥笑眯眯道:“彤姐姐真好!”
说罢站起身,“我给姐姐们做了点小玩意儿,我去拿过来。”
不一会,桑遥捧着一个小筐子走了出来。
“这里面是什么?”林书天迫不及待地探头去看。
“是荷包。”桑遥坐下来将小筐子摆在二人面前。
林静彤拿起一个绣了兔戏金玲的粉色荷包惊呼道:“这荷包好精巧!好漂亮啊!”
林书阳也拿起一个绣了翠竹样式的,啧啧赞道:“没想到桑姑娘手艺这么精巧。”
桑遥被夸的面色羞红,“这些是给静绣姐姐她们的,劳烦你们带过去,书天哥哥与书华哥哥的还未做好,等做好了我再给他们。”
林静彤喜滋滋道:“我就是属兔的,就要这个了。”她晃了晃荷包问道:“这上面的络子也是遥遥妹妹打的吗?”
桑遥点点头,“时间仓促,做的有些粗糙了。”
“这哪粗糙了?比荣宝阁卖的漂亮多了!”林书阳赶紧道,当即便将腰间的荷包拿下来将新的挂了上去。
“遥遥妹妹真不愧是大家小姐,什么都会!”收到礼物很开心,林静彤收起荷包,拉着她的手说道:“咱们门派的女弟子舞刀弄剑是好手,这针线活没一个做得好的。”
这话不假,琼山派注重武艺传授,这女红嘛,反正有侍女做就行了。
桑遥也很羡慕她们,说道:“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们的,我这样的闺阁女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自由也没有,只能做做这些打发时间了。不像你们能去天南海北,能游历江湖潇洒自在。”
见她一副向往羡慕的表情,林静彤搂着她的肩膀说道:“没事,等你伤养好了,有机会我们带你去闯荡江湖,见识见识外面的风景。”
林书阳也附和,“师姐说的对,到时候咱们一起。”
“一起去哪?”
三人正说笑着,冷不防一个淡淡地声音传了过来。
“沈师兄。”“表哥。”三人扭头看去,只见沈淮朗面色不佳的走了过来。
桑遥并未发觉什么,开心地站起来走过去抱着沈淮朗的胳膊道:“表哥,你忙完啦。”
沈淮朗表情冷淡,看向二人又看了看桑遥,“方才你们说要带遥遥去哪?”
林静彤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解释,“沈师兄别误会,我们只是在说等桑姑娘身体好了带她出去转转。”
“对对。”林书阳赶紧点头。
沈淮朗看向桑遥,“你想出去玩?”
桑遥有些紧张,抱着沈淮朗的胳膊撒娇道:“遥遥很久没有和表哥出过门了。”
沈淮朗点点头道:“表哥这段时间很忙,等空闲出来就带你出去转转,你身子不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桑遥开心道:“知道了,表哥。”
林静彤对桑遥道:“桑姑娘,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好。”
眼见二人离开,桑遥拉着沈淮朗进门,笑着道:“表哥,你平时是不是是总是罚他们呀?我看他们似乎都很害怕你。”
桑遥觉得沈淮朗平日肯定很严肃,要不然怎么他一来,林静彤他们不仅说话不自在,每次都是匆匆离开。
沈淮朗摇摇头,见桑遥从床头取出一物,问道:“那是什么?”
脸色发红,桑遥将东西递过去,“是我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送给表哥。”
沈淮朗伸手接过,是一个蓝色的荷包,上面用金线绣了他最喜欢的金丝菊图案,针脚细密绣工非常出众。
沈淮朗笑着道:“表妹的绣技又有进步了,很漂亮,我很喜欢。”
被心上人夸奖,桑遥控制不住地开心,十二岁的她性格还很直率,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
她突然上前几步靠近沈淮朗,踮脚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温软的唇,满怀的香气,沈淮朗下意识伸手揽住了桑遥的柔软的腰肢。
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表妹,你....”
桑遥双颊通红,一双美眸含着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害羞地道:“表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咱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么。”
经常这样?沈淮朗回想,他们以前似乎的确做过,可那时候他们还小啊。
看着面前羞答答的少女一脸单纯的模样,沈淮朗摸了摸桑遥的脑袋,“遥遥,我们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了。”
桑遥不解地道:“为什么?”她现在顶着失忆的名头,做什么都很合理不是吗。
桑遥轻轻挣开沈淮朗的怀抱,表情失落地道:“表哥是不是不喜欢遥遥了?”
沈淮朗没有说话,桑遥抬起头看着他,贝齿轻咬唇瓣,表情委屈又可怜,“表哥,别不要遥遥好吗?遥遥只有表哥了。”
她一如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对沈淮朗的依赖。
沈淮朗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秀发说道:“好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怀中少女身娇体软,就连性格也是软软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又听话,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她与林柔很不一样。
林柔从小在琼山派长大,性格直爽很有主见,与娇滴滴地贵族小姐千差万别。
当初正是她这别样的魅力深深吸引了沈淮朗。
又说了会话,沈淮朗从怀中掏出一个蝴蝶小发夹,“来,这个送给你。”
桑遥看着他掌心的东西,眼睛亮晶晶地,“好漂亮啊。”
银色的小蝴蝶做工很是精巧,一对轻盈的翅膀一直在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
“表哥帮我戴上。”桑遥微微偏头示意。
沈淮朗抬手将小蝴蝶夹在她的发间,灵巧的蝴蝶与她精致的相貌相得益彰。
从院子里出来,沈淮朗的心情变得非常好,手中把玩着荷包,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哎,林师弟,你这荷包真不错啊,你娘给你绣的吗?”
校场上,几人一同站在箭靶处练习,其中一人见林书阳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荷包,看模样像是新做的,便随口问道。
林书阳低头看了看,抬手射出一箭,有点歪,他答道:“不是,是桑姑娘送的。”
旁边两人惊讶地互视一眼,“是沈师兄的表妹桑姑娘?”
林书阳点点头,“是啊。”
其中一人道“没想到桑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手艺还这么好,师弟,你可真有福气。”
另一人点头同意,说道:“沈师兄这表妹啊,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圆溜溜的猫眼一般,可爱的紧。”
几人连胜夸赞,没有发现身后来人已经靠近。
“这个荷包是遥遥送给你的?”沈淮朗右手一探,林书阳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荷包已经落在别人手中了。
“沈师兄。”三人恭敬道。
沈淮朗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确实是桑遥的手艺。
这不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沈淮朗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右手紧紧捏住荷包看着林天阳,“遥遥为什么要送给你荷包?”
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林书阳紧张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沈淮朗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打量着面前的林书阳,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俊秀,身材修长挺拔,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难道桑遥喜欢他?
沈淮朗声音低沉道:“以后不许再去打扰桑遥。”
爱意值:15
房间里的桑遥听着小八的的播报,眉毛一挑,嘴角微扬,这几年的空白她会陆续给他补上的。
林书阳赶紧点头,“知道了。”
沈淮朗沉着脸离开,那属于林书阳的荷包也被他带走了。
“师弟,我怎么感觉你沈师兄好像很生气啊。”
林书阳喃喃道:“我刚刚感觉到了*气。”
另一人道:“肯定是因为桑姑娘,听说沈师兄对这个表妹很看重的,你可不要打她的注主意,小心被沈师兄找麻烦。”
林书阳皱着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是桑姑娘的表哥,又不是他父母,没权利阻止别人追求桑姑娘吧。”
荷包被拿走,林书阳很不高兴,见沈淮朗离开,抬手将弓箭放在架子上拉着脸离开了。
第15章 第 15 章
◎炮灰竹马表妹15 ◎
校场。
训练刚结束,众人便见到桑遥又准时的出现了。
“桑姑娘,又来给沈师兄送茶水啊。”
“哎,有桑姑娘这样的表妹真好。”
桑遥害羞地笑了笑,提着茶壶走到一边的长椅处。
“遥遥。”
沈淮朗提着剑走了过来,桑遥笑眯眯道:“表哥,今天的菊花茶没放糖,你尝尝好不好喝。”
淡黄色的茶水倒入白瓷盏中,沁人心脾的菊花香气飘了出来。
沈淮朗微笑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温度正好,味道甘甜解渴。
沈淮朗赞了一声,坐了下来,桑遥拿出手帕探身过去帮他擦汗,口中道:“没想到表哥每天训练这么辛苦,现在天气干燥,一定要多喝水才好。”
桑遥往茶盏中添水说道:“我记得每年到了秋天的时候,舅母都会煮菊花茶给表哥喝。”
沈淮朗点点头,多年前的记忆被勾了起来。
以前他还在家中的时候确实每年都会喝到母亲煮的菊花茶,家中小院也种了好几个品种的菊花,皆是母亲亲自照料。
桑遥皱了皱鼻子,“我记得前年的时候家里的养的小羊不知怎么回事跑了出来,把后院纲抽芽的菊花给吃了个精光,舅母气得不得了。”
沈淮朗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沉默片刻,才想起桑遥说的前年的事情其实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他掀唇轻笑,“是啊,母亲可生气了,当天晚上那头不听话的小羊就被厨房做成了炙羊肉。”
“呵呵....”桑遥捂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桑遥笑容明媚的模样,沈淮朗恍然觉得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桑遥从小就很乖巧,总是喜欢黏着他,而他总是带着桑遥做坏事,因为只要他犯错被发现,只要有桑遥为他求情,父母亲就会舍不得再责罚他。
沈淮朗面露回忆之色,想起从前发生的事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沈师兄,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突然,一道清朗的女声响起,桑遥转头,只见一个身着紫色服饰,样貌明媚大气的女子走了过来。
“师妹。”沈淮朗招呼一声对桑遥道:“表妹,这是掌门的女儿林柔师妹。”
桑遥站起身微笑着道:“林柔姐姐。”
桑遥虽然在琼山派住了不少日子,但因几乎不出门的缘故,她与林柔并没有见过面。
林柔打量着桑遥,见她若真如同别人说的那样貌美,眼中闪过嫉妒,冷淡道:“叫我林姑娘就行了。”
桑遥面色一白,感觉到了林柔对自己的不喜。
沈淮朗见状神色微变,略有不满地看向林柔,林柔却似没看见一般,微笑着对他道:“沈师兄,父亲让我来找你说有事要说。”
沈淮朗点点头,将茶盏递给桑遥,摸了摸桑遥的头发,“遥遥,你先回去,表哥有事要办。”
桑遥嗯了一声,拎着水壶离开了。
直到桑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沈淮朗淡淡道:“走吧。”
林柔愣了一下,沈淮朗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淡。
议事厅。
“这几日不断有弟子传信回来,琼山派管辖范围内突然出现一个采花贼,已经有四位女子惨遭毒手后全部被*害。”
“此人武功高强,府衙曾派精兵十几人围攻此人,却仍然让其逃脱。”
掌门林度面色严肃,看着座下站立的弟子,说道:“在琼山派的地界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本座打算让你们几人下山务必将此人抓住。”
“是!”几人恭敬应声。
林书阳问道:“这人的来历身份全然不知吗?那人作案后是否留下蛛丝马迹?”
沈淮朗几人点头看向掌门林度。
林度坐在椅中,抚着胡须说道:“那采花贼的身份来历皆未查清,遇害的四位姑娘的共同点都是容貌美丽且在单独行走之时出的事,且都被刺瞎了双眼。经过调查并未发现那些被害女子有过仇家,似乎这采花贼是随机行事。”
林静彤道:“他将人掳走,得手之后又为何要*掉那些女子,要知道发生这种事,即使他不动手,那些女子也定然会自我了断。”
沈淮朗点头说道:“还有,既然会*掉那些女子,又为何要刺瞎她们的双眼?”
林柔皱眉道:“难不成这采花贼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掌门点头,说道:“极有可能是这样,你们下山后一定要仔细调查,务必将此人抓住。”
“是,弟子遵命!”
几人领命而去,沈淮朗却没走,掌门道:“淮朗,还有何事?”
沈淮朗道:“掌门,弟子有一事,望掌门应允。”
“说来听听。”
“弟子表妹桑遥如今病情已然稳定,不便长久住在师门,弟子想带她下山,任务过后顺道将她送回家中。”
林度点点头,“此事你看着办便是。”
“多谢掌门。”
出了议事厅,林柔说道:“咱们此去是有任务在身的,桑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上危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她向来对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没有好感,如今还要带着她一同上路想想就令人不快。
沈淮朗不解地看着林柔,皱了皱眉道:“师妹,遥遥她救了你的命的,你为何对她如此态度?”
林柔的脚步停了下来,咬了咬唇说道:“师兄,你和她之间的婚事.....”
沈淮朗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不是说过吗,那只是双方父母的口头约定而已。”
“你真的不喜欢桑姑娘吗?她长得那么漂亮。”以前只是听沈淮朗提起过这个娃娃亲的表妹,也表明自己并不爱她,当时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是现在在看到桑遥之后,她不由升起了危机感。
吹弹可破的雪肤,巴掌大的脸上琼鼻杏眼无不精致,还有那惹人怜爱的娇软嗓音,无不勾人心魂,不得不承认,桑遥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孩了。
沈淮朗道:“我一直将她看做自己的妹妹。”
说完走到林柔面前扶着她的肩膀道:“表妹从小养在深闺不谙世事,将来她也是你的妹妹,此次下山,多照顾她一点好吗?”
林柔脸颊绯红,她听懂了沈淮朗的意思,羞涩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房间里。
桑遥开心地看着沈淮朗,“真的吗?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
沈淮朗见她这么高兴,忙说道:“我们此次下山是有任务在身的,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桑遥抱着沈淮朗的胳膊甜笑道:“知道啦,表哥,我保证乖乖的等你们完成任务送我回家。”
沈淮朗点点头,“好。”
次日,沈淮朗带着桑遥与林柔、林书阳以及林静彤一行五人下了山。
“哇!表哥,你看那有小野兔!”
“表哥,那是老鹰吗?我在书上看过,好大啊!”
马背上,桑遥惊呼着,看到什么都很稀奇。
沈淮朗拉着缰绳坐在桑遥身后,双手护住她防止她掉下马,见她这样笑着道:“小心点,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桑遥听他快要笑出来的语调,扭头哼哼道:“表哥在外面多年见多识广,遥遥自是不能比,哼!”
沈淮朗低头见她瞪着自己不由又笑了起来。
身后的林书阳打马赶了上来,对桑遥道:“桑姑娘,我知道前面有一处地方风景很美,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桑遥立马点头道:“好啊好啊!说着便看向沈淮朗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沈淮朗笑容顿收,瞥了一眼林书阳淡淡道:“咱们下山是有任务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他低头看着桑遥,“下山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桑遥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得吐了吐舌头,讨好道:“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乖乖的就是了。”
林书阳正欲反驳几句,沈淮朗一抖缰绳马儿立刻跑了起来。
足足行了一个多时辰,几人才终于赶到了镇上。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张老爷家的小女儿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难道又是被....”
茶馆里,桑遥等人正坐在里面休息喝茶,忽然听到旁边桌的人神神秘秘地交谈起来。
中年庄稼汉喝了杯酒继续道:“我有一个侄女,就在张老爷家做丫鬟,昨天晚上那张小姐被人下了迷药,等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张小姐醒后就投井自尽了。”
庄稼汉正说到痒处,突然停下开始吃起菜来,同桌的三人好奇地追问,“你个老赵,咋还停下来了,别吃了快接着说。”
庄稼汉的筷子被夺走,他嘿了一声,示意几人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个采花贼在咱们这里出现了,糟蹋了张家小姐。”
“嘶!”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一人睁大双眼问:“张老爷家中有十几个家丁,竟无人拿住那采花贼?”
庄稼汉叹了口气,“唉,那采花贼武功高强,来去无声啊。”
几人叹息道:“唉,真不知道那采花贼何时能被抓起来,现在镇子上的姑娘人心惶惶,根本不敢一个人出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5 08:54:46~2022-08-30 17:0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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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第 16 章
◎炮灰竹马表妹16◎
沈淮朗几人对视一眼,林书阳道:“这采花贼如此胆大包天,竟在琼山派脚下行凶。”
沈淮朗冷着脸,站起身走到那桌前,行了一礼问道:“请问大叔,方才所说之事可否细细说来。”
几人疑惑地看着他,庄稼汉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惊讶道:“小兄弟是琼山派的沈少侠?”
沈淮朗道:“正是。”
庄稼汉立马激动起来,给几个好友介绍了一番。
让出一个位置给沈淮朗坐下,庄稼汉道:“不瞒少侠,这半个月来我们镇上已经接连有三个姑娘遇害了.......”
沈淮朗认真听着,庄稼汉说完后,沈淮朗脸色难看地道:“定要将此人除掉。”
回到座位一说,几人都气愤不已,林静彤道:“师兄,咱们要尽快行动,以防再有人遇害。”
沈淮朗点点头,“这是自然。”
有了线索,几人从茶馆出来后便直奔张老爷家中而去。
张小姐的尸身就放在家中,两日后下葬。
张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悲伤地将事情仔细跟沈淮朗几人说了。
“这事说来都要怪我,前几日小女偷偷跑了出去,没想到竟会被盯上,要是我们能看住她就好了。”
老泪纵横,佝偻的身体微微摇晃,一旁陪伴的夫人赶紧扶着他坐下。
“沈少侠,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凶手为小女讨回公道啊!”
沈淮朗道:“张老爷放心,我们定当全力寻找此人。”
从张家出来,林柔道:“现在怎么办?一点和凶手有关的线索都没有。”
林书阳道:“此人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看到过其样貌,要想找到此人着实有些困难。”
几人边走边商量办法,桑遥突然道:“我倒是想到一点或许有点用。”
几人停下脚步看向她,林柔不屑道:“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还是别瞎掺和了。”
桑遥面色一变,委屈地低下了头。
林书阳看不得佳人受委屈,连忙道:“左右咱们现在也没想到办法,不如听听桑姑娘的办法。”
林静彤拉着桑遥的胳膊温和道:“桑姑娘,说说看。”
桑遥咬着唇看向沈淮朗,沈淮朗微微皱眉道:“表妹有什么办法尽管说。”
林柔愤愤地瞪了几人一眼,扭过脸不再说话。
桑遥这才开口,“这个采花贼*人之前要将人双眼刺瞎,极有可能是因为某些方面的爱好。”
林书阳疑惑道:“什么意思?”
桑遥面色有些发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听说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便是青楼,若是有人有什么奇怪的爱好,肯定有人有印象。”
林柔立马怒道:“你让我们去青楼?”眼中的嫌弃与厌恶不加掩饰,她盯着桑遥突然问道:“你怎么对这方面的事情这么清楚?还什么奇怪爱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桑遥被她阴阳怪气地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结结巴巴道:“我只是碰巧看过一些与仵作相关的书籍而已。”
她眼圈有些发红地看向沈淮朗,“表哥,我什么都没做过。”
沈淮朗皱起眉不悦地看着林柔,“好了,师妹,遥遥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不要随便怀疑别人。”
“师兄,我!”林柔见桑遥拉着沈淮朗的胳膊委委屈屈地,眼中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林书阳觉得有点道理,说道:“桑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咱们应该试一试。”
林柔坚决反对道:“不行,不能去,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我....”桑遥被她厌恶的眼神看的面色一白,移动脚步藏到旁边的沈淮朗身后。
沈淮朗说道:“我觉得表妹说的有几分道理,人命关天,事急从权。”
林柔跺脚皱眉道:“师兄!”
林书阳说道:“咱们可以乔装打扮一下嘛,只要不让人认出来咱们是琼山派的不就好了。”
沈淮朗点头道:“书阳说得可行。”
几人就这样定了下来,商议好晚上便去。
“表妹,你待在客栈早点休息。”沈淮朗穿着一身灰色短打叮嘱道。
桑遥站在房门口点点头,“我知道了表哥,你们也要小心些。”
一刻钟后,桑遥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集市也非常热闹,到处都点着烛火,小摊贩们在街道两边支起了摊子,还有一些不能明目张胆的生意也在阴暗的巷子口偷偷交易着。
为了安全,桑遥带着面纱闲逛于集市,想到沈淮朗几人去办事恐怕要要到半夜才能回来,桑遥进了一家糕点店买了几包糕点打算带回去给他们夜里垫垫肚子。
停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贩前,桑遥偏头,眼角余光处一抹黑影迅速闪开,仔细环顾却什么也没看到,她拿起一根桃花银簪,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二两银子。”
桑遥点点头,伸手准备拿钱,却发现腰间的荷包里空空如也,不好意思道:“抱歉,银子用完了,我下次来买。”说着,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银簪,往前走去。
阴影处。一个身穿黑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走了出来,刚才的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走到小摊前,拿起桑遥放下的簪子,扔下一个银锭子转身便走。
“哎,公子,找零....”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漫无目的地在集市上绕了一圈,桑遥往客栈走了回去,身后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进了客栈。
沈淮朗几人从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林书阳说道:“没想到桑姑娘说的竟真能查出点东西。”
林静彤一身浅蓝色男装,撕下喉间贴着的东西,恢复女声说道:“方才听她们所言,这采花贼定然就在这三人之中。”
“刘公子最喜欢玩强抢民女的游戏了,呵呵。”
“贾少爷最喜欢我露出惊恐的眼神,他夸我演的好,给了我不少赏赐呢。”
“哼哼,如此看来还是我最有福气,遇上了一个最是正经的公子,他每次过来我只要弹弹琴陪他说说话,就能拿到银子。”
几十两银子掏出来,还真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回到客栈,沈淮朗道:“夜深了,赶紧休息吧,明日咱们一一去调查。”
“好。”几人应了一声各自回了房间。
沈淮朗进屋前看了眼隔壁,灯已经熄灭,桑遥应该早就歇下了。
推门进屋,首先吸引了他视线的事桌子上放着的两包东西,沈淮朗走过去,见茶盏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略有些稚嫩的字迹,“表哥,这是我买的糕点,可以垫垫肚子。”
是桑遥的字迹,沈淮朗不自觉露出微笑,打开包裹,糕点的香味钻进鼻孔,肚子很是配合地叫了几声。
傍晚的时候进了青楼,原以为很快便能出来,没想到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时辰,为了打听消息,酒喝了不少,却什么东西也没吃,这会问道糕点的香气,肚子便开始抗议了。
次日。
“桑姑娘,昨天晚上多谢你送的糕点。”下楼的时候碰到林书阳,桑遥微笑道:“能帮上一点忙我就很高兴了。”
二人并肩往下走,桑遥问道:“昨天晚上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林书阳点点头,说道:“确实有一些线索。”
“那就好。”
“昨天那个糕点在哪里买的?味道真不错,甜而不腻。”
“就在集市入口不远....”
“遥遥。”坐在厅堂喝茶的沈淮朗见二人从楼上说笑着走到楼下,面色淡淡地将桑遥叫了过去。
“表哥。”桑遥开心地叫了一声坐到沈淮朗身边。
“昨天晚上不是叮嘱过你早些休息吗?怎么还跑出去了,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沈淮朗面色不悦地道。
桑遥讨好地笑了一下,双手抓着沈淮朗的衣袖摇晃,“我就出去了一小会会,买了东西就回来了,表哥你别生气嘛。”
沈淮朗手中的茶盏晃动一下,他侧目看向桑遥抓住自己衣袖的双手,微微怔了一下,自从她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后,与自己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从矜持的距离感变成了小姑娘的亲近讨好。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卷翘的睫毛宛如蝴蝶的翅膀上下扇动,白皙光洁的皮肤,轻抿的唇瓣粉如桃花,沈淮朗发觉原来几年未曾好好看过的表妹已然出落的如此美丽了。
“表哥?表哥?”桑遥凑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嗯?”沈淮朗回过神,见桌边几人都在看着自己,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桑遥发呆,端起茶盏喝水掩饰尴尬,沈淮朗随口道:“镇上危险,你莫要再单独出门了。”
林柔见桑遥这撒娇的姿态,心中只觉烦躁,她冷哼一声说道:“桑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乖乖待在客栈比较好,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桑遥咬了咬唇道:“知道了。”
用过早饭,沈淮朗几人便要出门再做调查,临行前沈淮朗叮嘱桑遥让她不要再出门,桑遥点点头,复又说道:“表哥,我的发簪昨晚摔坏了,你回来的时候能给我买一支吗?”
她摸了摸头上那支摔断了的玉簪。
沈淮朗点点头,“好。”
见几人离开,桑遥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打算再睡一会。
刚推开房门,便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愣了一下,这个香不是自己平日最爱用的梨香吗?
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香味的源头,反而她感觉一阵困意涌上脑袋。
怎么回事?
哈欠连天,桑遥揉了揉眼睛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眼皮已重如千斤,刚一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里安安静静,片刻后,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衣体型消瘦的男子翻身而入,缓步走到床前。
“遥遥。”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思念,霍夜抬手脱去桑遥的鞋袜,给她盖上薄被。
恬静的睡颜一如往昔,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霍夜清冷地眸色变得温柔缠绵,“遥遥,我很想你。”
“咳、咳咳。”霍夜面色苍白,突然一阵压抑不住地咳嗽声响起,他赶紧抬起衣袖捂住嘴巴,闷声咳嗽,好一会才止住,深深喘息几口缓了过来。
掌心感受到了温热,深色的衣袖被浸湿,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霍夜伸手抹去了唇角的鲜红。
第17章 第 17 章
◎炮灰竹马表妹17◎
体内的真气疯狂地在经脉中乱窜。
霍夜深吸一口气,压下丹田内翻涌的血气,努力稳定真气。
他没想到那几人家里竟会花重金请黑白双煞来追*自己,半月前的一番缠斗若不是自己身怀保命手段,只怕现在已然成了剑下亡魂。
好一会,终于平息下来,霍夜从怀中拿出一支银簪,喃喃道:“沈师兄也不知道多给你一些银两。”
轻轻拿下桑遥发间那支破损的玉簪,小心翼翼地将银簪*上去,霍夜表情苦涩地道:“我不应该来见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一个多月了,他每日都活在痛苦与思念之中,往日与桑遥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于脑海中,让他沉迷回忆不可自拔。
脸色变得难看,霍夜的目光落在桑遥的心口处,一瞬间,桑遥痛苦绝望的一幕如同海啸来临冲击地他喘不过气,紧紧揪住衣襟。
我欠你的,全都还给你!
还给你!
声如泣血满含绝望与凄楚,桑遥刺心取血的一幕不断在眼前浮现。
“啊!”脑袋疼地快要炸开,霍夜面色惨白地抱着脑袋低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他喘着气后退几步,不敢再看床上的人,转身消失在窗口。
愧疚值:98
爱意值:100
另一边,沈淮朗几人刚从贾家出来,林柔回头看了眼缓缓合上的大门说道:“如今看来,这贾少爷也不是我们寻找之人。”
沈淮朗点点头,“不错,方才我已试探过,那贾大少爷半分内里也无,定然不是能逃脱衙役围捕之人。”
林静彤展开手中的纸张道:“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人,我瞧着恐怕还是要落空,据那花娘所说,这赵青虽然流连花楼,但却从未做过浪荡之事,仿佛只是来喝酒听曲打发时间的。”
“一切等见了他便知晓了。”
三人依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赵青的家。
一处偏僻的巷中,枯枝落叶洒满路中,临近傍晚,夕阳被高大的树木掩盖,巷中变得阴暗,一阵风动,带起无数落叶飘动。
林静彤环顾一圈,见左右房屋均已破败,木门年久失修上面的锁已锈迹斑斑,显然里面定然无人居住。
“这赵青不是经常去花楼喝酒吗,出手阔绰想来并不缺银钱,怎会住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沈淮朗道:“的确古怪,咱们小心点。”
三人走到一处院门前,此间与别的屋舍不同,门前无枯枝落叶,木门上的铜环光亮干净,一看便知有人经常使用,但是此时门上正挂着一把大锁,很显然,屋主人并不在家。
“难道赵青收到了风声所以提前逃走了,现在怎么办?”林柔看向沈淮朗。
后退几步看了看两边,沈淮朗猛然一跃上了围墙跳入院中,四下环顾,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空空荡荡,房间的门也全都紧闭。
出来后沈淮朗摇摇头,“走吧,家中无人,先回去再说”
扑了个空,他们并没打算在此等候,三人骑马往回走,行至热闹之处时已然华灯初上。
“不知书阳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林静彤说道。
今日他们兵分两路,林书阳四处去打听消息。
沈淮朗道:“希望林师弟能有所收获。”说着话,迎面行来一个骑马的年轻男子,夜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容貌,只是在擦身而过之时,沈淮朗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沈师兄,怎么了?”林柔见他扭头看着后面,疑惑道。
“啊,没什么,只是方才那男子手中不知拿了什么感觉味道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沈淮朗说道。
林静彤打趣道:“莫非是沈师兄肚子饿了,闻到点心的香味了。”
沈淮朗笑了一下,压下心头的疑惑,道:“咱们赶紧回去吧。”
刚到客栈门口,便见到林书阳下马,一见到他们,林书阳面色严肃道:“师兄,有急事,里面说。”
四人进了沈淮朗房间,林静彤道:“书阳,发现什么了?”
林书阳奔波一天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今日我暗中调查发现那三人中确有一人嫌疑最深。”
“是赵青?”沈淮朗道。
“对。”林书阳点头,将今日打听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刘公子与贾少爷确与花娘说的一样,在那方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但我仔细找人打听过,还潜入二人家中查勘,什么也没发现,不过是寻常纨绔子弟罢了,反倒是这个赵青....”
林书阳看着几人又道:“这赵青是一年前从外乡搬过来的富商之子,样貌清隽文采斐然,因家中落败只剩他一人,到了镇子上后,便在镇上谋了一个教书先生的差事。”
“这.....”几人互视一眼,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书生会行采花*人之事。
“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其武功极好,因此才能在全家被*之时逃出生天。”
林书阳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他家为何全家被*吗?”
“既是富商之子,应是生意往来时得罪了人。”林静彤猜想。
沈淮朗沉吟片刻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柔与林静彤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书阳点点头,目光赞赏,“沈师兄说的一点不错,赵家被*皆是因为赵青所学功法之秘籍,我从赵青一朋友那里得知赵青有次醉酒,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
“那秘籍原是赵老爷偶然得到,后消息走漏出去,便引来很多人上门讨要,因担心给家族带来*身之祸,赵老爷便谎称秘籍已被江湖大盗偷走,实则秘籍已被赵老爷私藏起来。”
“后来,赵青在一个冬夜偶然救下了一个衣衫褴褛受伤的女子,那女子称自己家里人因一伙贼人*人夺宝,自己侥幸逃出。赵青可怜其女,便将她收留于家中。”
听到这里,几人已然猜到后面发生之事,林柔道:“那女子说谎,她是为了秘籍而来。”
林书阳点头,“不错,那女子长居赵家,赵青与她产生情愫,在成婚那日,女子成功找到了赵家暗藏的秘籍,因担心赵家还藏有拓本,便*害了赵家一家人后携秘籍逃走,没想到赵青却侥幸未死逃走。”
“可是这跟那些无辜的少女有什么关系呢?”林静彤愤愤不平。
林书阳道:“或许,那些女子又跟她相似之处也未可知,赵青因爱生恨。”
“那花楼听曲.....”
“那个花娘最擅长的乐曲正是那名女子经常弹奏的。”
林静彤恍然,“难道他挖去那些女子的双眼是因为眼睛与那女子的相似?”
“很有可能。”
调查到这里真相已然明朗,清隽温和的教书先生竟然就是辣手摧花的*人凶手,任谁也无法把他们联想在一起吧,再加上赵青居住地方偏僻,朋友也很少,这才一直逍遥法外。
“你们今日查的怎么样?”林书阳问道。
林静彤道:“赵青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逃走了。”
沈淮朗道:“明日一早,咱们便去府衙,让县令发布海捕文书。”
“嗯。”
咕~
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腹鸣,几人对视,沈淮朗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先去用晚饭早点休息。”
几人开门往楼下走,林静彤道:“我去叫一下桑姑娘。”
几人落座,过了一会,桑遥睡眼朦胧地走了下来,今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了。
“表妹,快来吃点东西。”沈淮朗叫了一声,桑遥软软地“哦”了一声,很自然地在沈淮朗身边坐下。
距离相近,一阵淡淡的香气飘进沈淮朗的鼻中,他一愣,看向桑遥,鼻子动了动这香味是桑遥身上的,是她惯用的梨香。
“表妹,你今日怎地燃香了?”沈淮朗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问,桑遥从小用惯了这个香,这段时间在外她并没有携带此香,只是常年熏香身体上已然被侵染了淡淡的香气,若不仔细嗅闻便闻不到,因而沈淮朗方才闻到那香味只觉熟悉并没有想起来。
桑遥一只手撑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道:“没有啊,可能是店家送到房里熏熏味道的吧,没想到竟然是我最喜欢的香。”
沈淮朗忽然问:“表妹,你的手帕给我一下。”
几人不解地看着沈淮朗,感觉他今日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林柔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变。
“哦。”桑遥应了一声,伸手去袖中摸索,发现没有,便将身上都翻了一遍,“哪去了?奇怪。”
桑遥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淮朗,“可能是昨日去集市的时候不小心丢掉了。”
说着,她似想起来什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眯眯道:“表哥,这根簪子我很喜欢。”
“这.....”“师兄。”
林柔突然开口,几人被她提高的嗓音惊了一下全都看向她,林柔面色平静地道:“饭菜已经上齐了,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林书阳道:“对对对,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第18章 第 18 章
◎炮灰竹马表妹18◎
“你为什么阻止我?”
饭后,沈淮朗被林柔拉到了外面,面对林柔的阻止,沈淮朗头一次拉下了脸。
林柔右手紧握,拼命压制住内心的嫉妒,冷静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桑姑娘知道为好。”
事关桑遥,沈淮朗不自觉露出紧张和关心,面色铁青道:“那可是*人不眨眼的畜生,难道你要让我置遥遥的安危于不顾吗?”
想到那些少女的惨状,沈淮朗不敢想象若是桑遥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
“那个拿了遥遥手帕的人定然就是赵青,他早就盯上了遥遥,今日趁我们出门,将遥遥迷晕,拿走了她的手帕,那根簪子就是他做的标记!”
沈淮朗语气阴沉,看向林柔的眼神也变得骇人起来。
后退一步,林柔吓得面色一白,可还是迅速地说道:“咱们下山是为了抓住采花大盗为民除害,现在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表哥你好好想一想。”
“你什么意思?”
林柔眼眸深处压制着快要冒出来的算计,严肃道:“赵青既然已然盯上了桑姑娘,咱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只要咱们再暗中守着,到时候只要赵青出现想要抓走桑姑娘,咱们立刻出手便能擒下此人。”
“你要让遥遥做诱饵?不行,这太危险了。”
林柔劝道:“我知师兄疼爱桑姑娘,我又何尝不是,但现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咱们打草惊蛇,让那赵青逃走,只怕他还会去下一个地方继续祸害别人。”
沈淮朗冷静下来,觉得林柔说的有点道理,只是.....
见他态度松动,林柔赶紧又道:“咱们晚上就隐匿在桑姑娘的房中,护她周全,将赵青来个瓮中捉鳖。”
沈淮朗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愧疚值:39
林柔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沈师兄,咱们先回去准备一下,让书阳和静彤在屋外防守,以防赵青逃脱,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几人进了屋子,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影。
桑遥自从取了心头血后,身体就变得差了很多,今日的迷香因吸入太多导致脑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晚饭后躺在床上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子夜时分,街道上的狗也已陷入熟睡,万籁寂静,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漆黑的夜。
赵青一身黑衣,如同机敏的猫儿躲在暗处观察情况,在发现屋外隐藏的林书阳与林静彤的时候,眼眸露出笑意,内力运转,几个踩踏跃上了客栈的屋顶。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突然,楼下传来客栈老板惊慌的喊叫,一股浓浓的烟味四处飘散,窗外隐约可见火光。
怎么回事?
暗中,沈淮朗与林柔对视一眼,心中感觉不妙,却并没有着急离开。
烟味越来越浓,火光冲天,客栈内也起了*动,房门开合的声音与住客惊慌的声音乱成一团。
林柔率先从屋梁跳了下来,“师兄,着火了,咱们快走!”
沈淮朗也闪身出现,打开房门走出去查看情况。
“似乎是厨房着了火?”二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处看到火光是从后院亮起来的。
“先撤出客栈。”沈淮朗说了一句,转身回到房间准备叫醒桑遥。
“表妹!”
刚进房间,便见到房内的窗户打开,夜风将帷帐吹了起来,床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糟了!中计了!”沈淮朗心头一跳,面色难看地对林柔道:“表妹被抓走了,快追!”
跳出窗户,远远地沈淮朗见到一个黑影扛着桑遥快速往远处跑去。
“赵青,站住!”内里提升到极致,沈淮朗飞速追了上去。
月色下,两道身影的距离不断拉近又变远,气息开始不稳,赵青见沈淮朗还在后面紧追不舍,骂了一声,调转方向钻入了一片密林中。
“呼——呼——”
气力耗尽,沈淮朗落在一棵大树上,面色铁青地四下寻找,只是月光微弱的密林里根本看不清什么。
“桑遥——”
沈淮朗大喊,吓的四周树上栖息的鸟儿惊叫着飞离了密林。
此时,被无数藤蔓缠绕的巨大古树下,赵青将桑遥放下来,摘下面罩,看着桑遥如星河般美丽的眼睛,伸手轻抚痴痴道:“好美的一双眼,若是染上惊恐之色,会更加夺目。”
病态地低笑几声,却发现被绑住手脚的桑遥不哭也不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虽然被堵住了嘴,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赵青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不害怕?”
桑遥眨眨眼,摇了摇头,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辣手摧花的*人魔头而是与她玩笑的友人。
赵青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的女子,他心中一悸,起身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发现,这才又蹲下身子。
从腰间的包中掏出一条碧绿的小蛇缠绕在手中,赵青道:“我不喜欢哑巴女人,但你若是敢大声叫嚷,这条毒蛇顷刻间便能让你毙命。”
桑遥点点头,赵青伸手摘下她口中的布。
“呼!呼!”憋得太久,桑遥狠狠呼吸了几口,见她如此配合,赵青奇怪道:“你为何不害怕,你难道不知道镇上发生的几起命案都是我所为吗?”
桑遥软着声音道:“我知道啊。”
赵青将她浑身打量了一遍,确认她并没有能伤到自己的能力,摸着她的脸说道:“你为何如此镇定,难道是觉得与你同行之人能救你吗?”
桑遥不语,只看着他,赵青嗤笑一声,“别傻了,这个地方很隐蔽,谁也发现不了。”
桑遥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上,说道:“左右都是死,害怕有什么用。”
赵青点点头,“说的不错,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待会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极致的快乐。”
说着,他将腰带解开,伸手扯开桑遥的衣襟。
突然,几滴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赵青抬头,只见桑遥面露惊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因惧怕身旁吐着蛇信的毒蛇,她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青一愣,见她这样以为是她终于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了,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将她的衣裳全部扯开。
“对,就是这样,瞧瞧这双眼睛,变得更加美丽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们挖出来。”
赵青拿着匕首贴在桑遥的脸上,冰冷的刀刃在脸上滑动,赵青道:“不够,还不够,我要的是极致的恐惧。”
就如同那个女人死前一样的惊恐绝望的眼睛。
“先挖一只。”他伸手点住桑遥的哑穴,举起匕首,寒光一闪就要落下,忽然赵青在桑遥眼中看到身后一抹身影,来不及转身抵挡,迅速往一旁躲开。
“你是谁?”赵青持剑站起,指着蒙面的霍夜道。
眼神落在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桑遥身上,霍夜声音低沉带着危险,“我要*了你。”
话音刚落,霍夜便发动攻击,剑锋直指赵青咽喉。
“铛”地一声,剑刃碰撞,赵青挡下这一剑,二人缠斗起来,霍夜招招狠辣毫不留情,赵青被他逼的只能防守。
这边的打斗很快便惊动了还在林中寻找的沈淮朗,他飞快地赶了过来。
“遥遥!”见到桑遥的模样,沈淮朗脑子一嗡,赶紧跑了过去。
“遥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沈淮朗解开绑着她的绳子,又见她无声哭泣,赶紧伸手解了她的哑穴。
“呜呜,表哥!”桑遥泪眼朦胧地投入沈淮朗的怀中,抽抽噎噎地道:“他要对我....”
双手紧紧揪住沈淮朗的衣服,桑遥恐惧害怕地浑身颤抖起来。
泪水浸湿了衣衫,烫到了他的肌肤,沈淮朗紧紧抱住桑遥,声音喑哑地道:“别怕,表哥来了。”
桑遥抬头看着沈淮朗,“表哥,你怎么才来?”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与其带着控诉与害怕,沈淮朗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疼地他紧紧皱起了眉。
“嘶~”就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赵青放在桑遥身边的毒蛇突然嘶嘶叫了两声,沈淮朗闻声低头,猝不及防之下被跃起的毒蛇一口咬住了胳膊。
左手闪电般探出揪住毒蛇狠狠砸在石头上,只一下那蛇便不动了。
“啊,表哥,这是那人养的毒蛇!”
桑遥惊叫一声,一把拉过沈淮朗的手将衣袖翻了上去,只见他胳膊上两个小小的血洞已经开始变得乌黑,沈淮朗心道不好,还未有所动作,手臂一暖,低头只见桑遥凑了过来要将毒血吸出。
“遥遥,你疯了,你会中毒的!”沈淮朗大惊失色想要抽回胳膊,桑遥却紧紧抓住了他,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液,抬头笑了笑,脸颊上的泪水尤在,她笑了笑说道:“小时候我被毒蛇咬伤,表哥也是这样救我的,这一次,换我了。”
浑身一僵,沈淮朗呆呆地看着桑遥,只见她一次又一次地将毒血吸出,直到吐出的鲜血变得殷红。
爱意值:60
另一边,林书阳几人也追了过来,见到霍夜与赵青相斗,来不及惊讶为何消失许久的霍夜会在此处,便纷纷加入其中,很快赵青便败下阵来,被霍夜一剑刺中手腕后林书阳几人将他绑了起来。
“桑姑娘,你没事吧?”“桑姑娘。”“师兄。”
几人呼喊着跑了过来,霍夜控制不住自己也跟了过来。
“我没事。”桑遥面色苍白地笑了一下,看向后面的霍夜,“多亏这位少侠救了我。”
四目相对,霍夜却被这句话惊的浑身僵直,不可置信地看着桑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30 17:02:39~2022-09-02 13:2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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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第 19 章
◎ 炮灰竹马表妹19◎
沈淮朗这才看清楚来人竟是消失已久地霍夜,他知道桑遥失去了记忆,对霍夜也没了印象,便介绍道:“这是我师弟霍夜。”
霍夜表情僵硬,以为是夜色昏暗桑遥没认出自己,便走到了桑遥面前。
桑遥看着他的脸,心头涌上莫名的熟悉感,她喃喃道:“表哥,我以前是不是认识霍大哥?我感觉他好熟悉。”
“你...”喉结滚动,霍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满脸的疑惑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惊慌。
就在这时,沈淮朗忽然感觉胳膊上的力道变重了,低头一看,桑遥脸色明显变得苍白,身体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表妹,你怎么了?”沈淮朗扶着桑遥靠坐在大树上,焦急地询问。
“我、我有点头晕,难受。”桑遥喘着气,眉头紧皱,仿佛快要呼吸不过来一般。
“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那人给你吃了什么?”霍夜慌张地握住桑遥的手询问,却被桑遥一把甩开。
“别碰我、别碰我。”桑遥眼神迷茫地看向霍夜,表情变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向自己的手,方才接触到霍夜的时候心脏狠狠疼了一下,似乎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
霍夜扯了扯嘴角,勉强安慰道:“没事。”
沈淮朗见她这样,突然想起之前桑遥为自己吸毒蛇血的模样,脸色大变道:“是蛇毒,方才我被毒蛇咬伤,是表妹为我吸出的毒血。”
霍夜眼神如刀般看着沈淮朗,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碧绿的丹药说道:“这是解毒丹,虽不能完全化解蛇毒,但可以减轻一二。”
伸手过去想要喂桑遥服下丹药,方才被甩开的一幕浮现在眼前,抿了抿唇,左手僵硬地将药丸递到沈淮朗手中。
喂下解毒丹后桑遥的症状便没有再加重,虽然脸色苍白,但人的精神却好了不少。
“遥遥,你感觉怎么样?”沈淮朗心疼地将桑遥抱在怀中,柔声问道。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林柔见沈淮朗如此态度,被夜色遮挡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吸了口气,突然走到沈淮朗身边说道:“师兄,我来帮桑姑娘看看吧,我在师叔那也学过一些医术。”
说着便要伸手去抓桑遥的手腕,“啪”地一声,沈淮朗挥开了林柔的手,冷冷道:“不用了。”
林柔面色一僵,难堪地往后退了几步,脸颊如似火烧。
桑遥拉了拉沈淮朗的衣服轻声道:“我感觉好多了,表哥,咱们先回去吧,我有点冷。”
她是睡梦中被绑走的,衣衫单薄,此刻夜深露重,加之她又中了毒,便感觉更冷了。
听桑遥这样说,霍夜下意识便要脱下外衣,只是手刚放到腰间,沈淮朗便脱下了外袍给桑遥穿上,抱着她站起身道:“咱们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客栈,先前的*乱已然平静下来,一楼大堂亮着灯,店老板正坐在柜台后将今晚的损失一一记录在册。
见几人进来正要打招呼,却见林书阳将肩上扛的人扔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淮朗道:“书阳,你处理一下,我们先上去了。”
“知道了。”
林书阳应了声,对店老板道:“这赵青就是这段时间接连作案的采花大盗,店家,你赶快找人去衙门报案吧。”
房间里。
沈淮朗将桑遥小心地放到床上,对她说道:“现在夜已深,明天一早就我就请大夫。”
桑遥点点头,林静彤道:“沈师兄,你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桑遥妹妹。”
沈淮朗摇头道:“不用了,我要亲自照顾表妹。”说罢,扫了一圈,不见林柔与霍夜,林静彤道:“他们刚刚出去了。”
走廊尽头的窗边,林柔拉着霍夜的手表情很是高兴,“小夜,你怎么突然消失了这么久,我很担心你。”她仔细看着霍夜的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
“我没事。”霍夜抬手阻止了抚摸自己脸庞的手,眉头微蹙道:“师姐,桑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眸色变冷,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霍夜第一个问的竟然不是自己是否安康,而是问一个外人,明明自己才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跟她什么关系?”
霍夜眼神暗淡,平静道:“我跟她只是认识而已。”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发生多大波动,但与他相识已久的林柔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哦”了一声,继续道:“我只知道她在被取了心头血之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什么?失去了记忆?”霍夜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林柔点点头,“师叔给她看过了,说是因为受了巨大的打击导致的。”她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疑惑地问霍夜,“小夜,你取桑姑娘的心头血难道不是桑姑娘自愿的吗?还是....你把我和沈师兄的事跟她说了。”
霍夜身躯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对林柔问出的话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偏头看向桑遥的房间,霍夜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心头传来熟悉的疼痛,却比往日更令他感到锥心刺骨。
林柔一看他这样便知霍夜与桑遥之间定然发生过什么事,但她并没有询问,反而道:“桑姑娘失忆后并不知道你取她的心头血是为了救我,她以为自己是在离家的路上受的伤。”
闻言,霍夜木然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桑姑娘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爹事后让林至师叔用了门派最珍贵的药材给桑遥治疗,她没有生命危险。”
琼山派无人告诉桑遥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说,他与桑遥认识的那几个月没有存在的痕迹,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指节攥的发白,丝丝鲜血从指缝溢出,此刻他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进入房间,告诉桑遥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她对自己的情意。
林柔嘴角微扬,脸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吐出的话语宛如冰棱深深扎进霍夜的心中,“桑姑娘也是可怜人,师叔说桑姑娘身体很不好,似乎是受过什么重创尚未完全恢复,加之又被取心头血又遭受打击,这身体便承受不住留下了心病。”
欲动的身体猛地滞住,霍夜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他想起来了,那日,他并没有将师叔林至准备好的护心丸给桑遥服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霍夜低声喃喃。
“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响起,霍夜胸口翻涌的血气让他难受的弯下了腰。
“师叔说,若是她受到刺激,便有可能心病发作致死。”
林柔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心生快意,这个女人何德何能,不过短短半年时间,爱她的,她爱的竟全都视她如珍宝。
从小便对她敬爱依赖的小夜,现在应该很后悔吧,后悔救了自己,让桑遥变成这样。
林柔走后,霍夜呆呆站了许久,知道沈淮朗走出桑遥的房间,他才迈着犹如千斤重的双腿走了进去。
床上的桑遥正在沉睡,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昏黄的烛火下,她苍白泛青的脸色清晰可见,眉头微蹙,似做了不好的梦,鬓边的发丝也被冷汗浸湿。
怔怔看了许久,霍夜抬手想要给她理一理发丝。
“霍师弟,你在做什么?”沈淮朗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倏然回头,只见他目露戒备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将铜盆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沈淮朗无比自然地绞了帕子,仔仔细细地给桑遥擦脸,小心地将发丝理顺。
霍夜站在一旁目露嫉妒,声音嘶哑地开口问道:“沈师兄,夜深了,你与桑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吧。”
沈淮朗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将帕子丢在铜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在霍夜衣摆上。
抬眼看向霍夜,眼神中带着审视,他声音微冷,“霍师弟,桑遥是我表妹,我照顾她有何不可?倒是你,这么晚了不方便出现在这里,有碍我表妹清誉,还是请回吧。“
霍夜面色僵硬,脱口而出道:“我与她的关系你根本不知!”
沈淮朗表情一变,眼神阴冷,“出去,别在这里打扰表妹休息。”
身体轻颤,沈淮朗如此宣誓主权般的举动,让霍夜心中的嫉妒疯长,他深深吸了口气,看了桑遥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整一晚,沈淮朗都在桑遥的床前照顾,后半夜桑遥开始发热,沈淮朗更是不敢稍有懈怠,一直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天刚亮,沈淮朗便找了店小二带他去请来了医术最好的大夫。
“大夫,怎么样?”见大夫起身,沈淮朗跟上去着急地问。
“没有性命危险,老夫给她开几剂清毒的汤剂,服用三天后便可痊愈。”老大夫说着,便坐下开药方。
“多谢大夫。”接过药方,沈淮朗道了谢将人送了出去。
“遥遥,我去煎药,你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好吗?”沈淮朗走回去,温声对桑遥道。
桑遥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知道了。”
给她掖了掖被子,沈淮朗起身走了出去。
“小八,出来聊聊天。”这几天太无聊,剧情进展太慢了。
【主人,你别着急呀,沈淮朗现在已经爱上你了,再有一个情节点,你就能收割霍夜的愧疚值啦】
说起愧疚值,桑遥顿时来了精神,“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拥有纯粹的愧疚值,不知道对化形有多大帮助。”
小八道【很快主人就能知道了】
第20章 第 20 章
◎炮灰竹马表妹20◎
正在脑中跟小八讨论着,桑遥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自己。
睫毛轻颤,桑遥睁开眼睛,见霍夜正站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霍大哥。”桑遥叫了一声,撑着坐了起来。
“你别动。”霍夜赶紧伸手想要扶着桑遥躺下,“没事。”桑遥避开他的手靠坐起来,指了指床边的凳子道:“霍大哥,坐。”
“嗯”
霍夜蜷了蜷手指,坐了下来。
谁也没说话,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咳咳。”桑遥忽然感觉喉咙发痒,咳嗽起来。
“喝点水。”一只瓷碗递到她面前,抬眸见霍夜眼中的担忧,桑遥眼睫低垂,道了声谢,接过碗。
“霍大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桑遥问。
霍夜看着她的眉眼,还是如之前一般美丽,苍白的面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她双眸清澈柔和,可其中的陌生却让霍夜心生难受。
想说的话被生生压了下去,霍夜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温和一点,说道:“没想到沈师兄还有桑姑娘这样美丽可爱的表妹,竟从未听他提过。”
桑遥原本淡笑的表情倏然变得失落,她勉强勾了勾唇角,“表哥他....从未提过我吗?”
“这....”霍夜声音一滞,见桑遥失落委屈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正要补救,便见沈淮朗推门走了进来。
“在聊什么?”沈淮朗端着药笑着走了过来,只是目光落在霍夜身上的时候变冷了许多。
“没什么,霍大哥刚过来看我。”桑遥淡笑着,可沈淮朗却看出了她表情的不自然,顿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喝了药,沈淮朗叮嘱桑遥好好休息,待会给她送吃的过来后,便和霍夜一同走了出去。
“霍师弟,你对遥遥说了什么?”
木廊上,沈淮朗端着托盘,面色不善地问。
霍夜平静道:“只不过说了一句‘沈师兄竟从未提过有个如花似玉的表妹’罢了。”
“你!”沈淮朗捏紧了拳头,扫了眼四周,努力压下心中怒火说道:“我不管你与遥遥认不认识,又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她已经全都忘记了,这就表明她并不想再见到你,我希望霍师弟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她。”
霍夜面色难看,似被戳中了心窝子,但却仍然直视着沈淮朗毫不退缩道:“沈师兄为何这般态度,我与遥遥....”
说起桑遥,霍夜的表情立马变了,眸色变得温柔,嘴角含笑,似故意挑衅在沈淮朗冰冷的目光中慢慢道:“沈师兄对遥遥的态度,似乎已经超过了表兄妹之间的关系。”
“与你何干。”
“你知道我与她是怎么认识的吗?”霍夜目光意味深长,沈淮朗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霍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桑遥曾去过琼山派,彼时你正与林柔卿卿我我呢。”
“什么!”沈淮朗震惊,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夜掀了掀唇讥笑道:“怎么,着急了?担心你琼山派乘龙快婿的身份被瑶瑶知道?”
沈淮朗皱眉,“胡言乱语,我与林柔师妹只是同门情谊。”
霍夜冷哼,“这话留着说给你自己听吧。”说完转身便走。
“霍夜!”沈淮朗咬牙,但心中却开始思考其霍夜所说之事。
原以为桑遥离家是为了回乡祭拜,如今看来里面定然还有其他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发生,从桑遥离家到失踪,再到出现在琼山派,这中间约有三个月的日子,难不成这段时间她都与霍夜在一起?
沈淮朗满腹心事地端着托盘往楼下走,在他离去后,林柔从廊柱后走出,表情难看,眸色沉沉地盯着沈淮朗的背影。
翌日。
桑遥坐在床榻上看书,沈淮朗端着两碟零嘴走了进来。
“遥遥,怎么不躺着休息,你的蛇毒还未清除。”拉过一把椅子将碟子放在上面,沈淮朗探身过去笑着道:“在看什么?”
桑遥慢慢合上书,皱了皱眉,嗔道:“天天睡,人家又不是小猪。”她晃了晃书,“这是霍大哥给我买的,是我喜欢看的志怪故事。”
听见霍夜的名字,沈淮朗微笑的唇僵了一下,旋即道:“是吗,合适与霍夜关系这么好了?”
桑遥抬了抬身子,笑着道:“表哥吃醋了?”一双眼睛宛如上等黑宝石般透亮盯着沈淮朗的眼睛。
沈淮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抿着嘴没有回答。
桑遥愣了一下,分辨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尴尬地说道:“我、我只是和表哥开个玩笑。”
沈淮朗眉眼柔和突然道:“遥遥,你还记得你我小时候便定下的婚约吗?”
桑遥一愣,看着沈淮朗咬了咬唇,低头轻声道:“我知道表哥已经心有所属,等回去之后我会求舅舅与舅母取消婚事。”
沈淮朗愣了一下,语气低沉道:“谁跟你说我有心上人的?”
桑遥抬头面露哀伤,“没有人说,我自己知道。”
她看着沈淮朗说道:“在琼山派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和林柔姑娘的事,还有她看你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悦于你。”
说着说着,桑遥的眼圈便红了起来。
沈淮朗见状伸手扶住桑遥的肩膀,说道:“不是的,遥遥,你误会了,我一直把林柔当做妹妹,在外学艺的这几年,我一直很想念你,奈何门派事务繁忙,我不能经常回府探望你。”
“真的吗?”桑遥满眼的依赖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沈淮朗点点头,“表哥。”桑遥眸中顿时溢满笑意,扑进沈淮朗怀中,“表哥,我好开心。”
清甜的梨香盈满鼻端混合着淡淡的药香,沈淮朗抬手抚摸着桑遥锦缎般丝滑的黑发,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整个人似乎坠入一团柔软轻飘的棉花中,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让他觉得此刻就算是桑遥要他的心他也愿意挖出来送给她。
室内静谧无声,桑遥静静地趴在沈淮朗的肩头,半掩的房门口,林柔那双满含嫉妒怨恨的眸子与桑遥对上,唇角微勾,略带挑衅意味的笑丝毫不加掩饰。
桑、遥!
林柔牙根都快咬断了,眼中的怒火压制不住,拳头攥的咯咯作响,正要闯进去,忽见桑遥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沈淮朗的脸颊。
怒火升到极致,林柔抬起脚就要踹门,忽然似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阴冷起来,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遥遥,你...”这边的沈淮朗对刚刚的暗潮汹涌丝毫没有察觉,他被桑遥主动的吻弄得激动不已。
桑遥羞红着脸,退出沈淮朗的怀抱,羞涩地道:“表哥,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说完,快速地钻进被子里。
沈淮朗哑声微笑,压下激动的心情起身走出了房间。
爱意值:70。
桑遥痊愈后,一行人便动身将桑遥送回沈府。
“什么?你要回去?”沈淮朗皱眉看向林柔,“下山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我家吗?怎么突然又要回去?”
早晨,几人正准备出发,林柔却突然说要回琼山派。
林柔面露难色,“本来是可以的,只是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之前中的蛊毒没有完全清除。”
她面色有些苍白,不像是作假,勉强笑着看向沈淮朗,“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一听林柔是因为身体余毒未清,沈淮朗表情也变得为难起来,当初林柔受伤,主要是因为自己。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不如这样。”林书阳主动站出来说道:“沈师兄送林柔师妹回去,和、静彤和霍师弟送桑姑娘回家。”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沈淮朗却不大愿意,冷着脸没有说话。
桑遥道:“表哥,要不你把林姑娘先送回去,我在这里等你,咱们一起回去看舅舅和舅母。”
沈淮朗看向桑遥,桑遥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表哥,遥遥想和你一起回去,你都很久没回家了。”
林柔心中暗妒,脸上却笑着道:“不用这么麻烦,书阳和静彤送我回去就行了,沈师兄确实许久未曾回去了。”
她主动不要沈淮朗相送,倒是让几人松了口气。
林书阳和林静彤全都点头同意,这几天他们看的很清楚,沈淮朗对桑遥的心思绝不是表妹那么简单,还有突然出现眼神不离桑遥左右的霍夜,他与桑遥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
原本林书阳还想追求桑遥,现在看来,若是他敢出手,只怕还没摸到佳人便要承受二人的报复了,因此他决定离开这理不清的关系,回山为妙。
林柔这番话放沈淮朗顿时放松下来,微笑地看向林柔说道:“有他们保护师妹回山,我就放心了,等把表妹送回去,我会尽快赶回门派。”
林柔“嗯”了一声,回房收拾好东西,与二人一道离开了。
因路途遥远,沈淮朗担心桑遥骑马会受不住,便雇了一辆马车,他赶车霍夜骑马随行。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霍夜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脸色也变得苍白,一日前下了场大雨,天气变凉,让霍夜的旧伤变的严重了一些。
桑遥坐在马车里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和喘息,贝齿轻咬嘴唇,眉头微蹙,轻轻挑起车窗帘的一角往外看,霍夜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歪歪斜斜地在马背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桑遥掀开车帘对霍夜道:“霍大哥,你下马来坐马车吧。”
沈淮朗想也没想,“不行。”
第21章 第 21 章
◎炮灰竹马表妹21◎
霍夜缓了缓,低头对桑遥道:“不用了。”
桑遥咬了咬嘴唇,正要再说,突然,霍夜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吁!”沈淮朗见状赶紧停下马车,跑了过去。
“霍师弟,你怎么样?”沈淮朗将他扶起来,桑遥也赶紧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额头磕破了,先把他扶到马车上去吧。”
马车上。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霍夜才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太阳已经西斜,橘黄色的夕阳从半开的车帘中照进车厢,他们还在赶路,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霍夜睁开眼桑遥的脸出现在眼前。
“遥遥?”霍夜呢喃着,暖阳洒在桑遥的侧脸上,形成一片模糊梦幻的光影,霍夜看见她在冲自己笑,甜甜地喊着“霍大哥”,如同以前那样。
“霍大哥,你没事吧?”桑遥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眼前的人变得清晰,霍夜清醒过来,面前的桑遥表情关心却无从前丝毫心疼。
“桑姑娘,我没事。”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扯动了额头的伤口,微微皱眉。
桑遥道:“你额头磕破了,已经上过药过两天就能好。”
“多谢。”
霍夜道了声谢,靠在车框上向外看。
车厢内安静下来,桑遥也安静地坐着。
突然,霍夜开口问道:“之前我在马上,桑姑娘为何关心我,让我坐马车?”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桑遥支吾两句,说道:“你、你之前救了我,我只是想报答你一点。”
“我不需要你报答我!”霍夜突然加大声音,吓得桑遥瞪大了眼睛。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桑遥,霍夜抿了抿嘴,“抱歉。”
“没、没关系。”
再次陷入寂静,霍夜抬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拿起一个已经干掉的草编。
拿起来细细摩挲,霍夜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他坐了坐正,将东西递到桑遥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桑姑娘,这件东西你见过吗?”
桑遥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眼睫颤抖了一下,随即扭过头语气微冷:“没见过。”
霍夜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见她这般模样,手指颤抖了一下,原本暗淡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靠回车框上,霍夜将草编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到手指上,眼神变得温柔缱绻,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戒指是我最爱的人亲手为我编织的。”
桑遥浑身一颤,并没有回头看他,霍夜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上,“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姑娘,能遇到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桑遥冷淡的声音响起,“那她人呢?被你弄丢了吗?”
霍夜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痛色,苦涩道:“是,是我把她弄丢了。”
“破镜不能圆,覆水不能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看似安慰的话可落在霍夜耳中去人比九天雨雪还让他感到彻骨寒冷。
“桑姑娘,我....”“表妹,天色不早了,附近又没有人家,咱们就地歇一晚明日再赶路吧。”
沈淮朗停下马车,转身撩开帘子,“霍师弟醒了。”他看了看两个人,敏锐地差距到气氛微妙,看向桑遥道:“表妹,下车走走吃点东西。”
“嗯。”桑遥点点头,扶着沈淮朗下了马车。
入秋的夜晚气温慢慢变冷,沈淮朗拿出一件披风披在桑遥身上,“小心着凉。”
“谢谢表哥。”桑遥随着沈淮朗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
明月当空,满天的繁星闪烁不定,银白的月光照亮了漆黑的夜,身后便是丛林,无数不知名的昆虫争相鸣叫,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沈淮朗与霍夜在周围捡了一堆树枝,点起了篝火。
三人围坐在篝火堆边,架在篝火上的陶罐里装满了水,热气蒸腾而起,不一会咕嘟咕嘟的水开声响了起来。
沈淮朗从马车上拿下三只碗,打了水递给桑遥,“遥遥,夜深露重,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桑遥点头接过,捧着水吹过热气小口饮用。
沈淮朗又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面饼递给桑遥,“垫垫肚子,明日到了镇上表哥给你买好吃的。”
桑遥朝他甜甜一笑,“谢谢表哥。”
一旁的霍夜默默起身走到马车旁,从上面拿出一个东西走了回去。
“桑姑娘,尝尝这个。”打开包裹,霍夜从里面拿出一盒绿豆糕递给桑遥。
沈淮朗就坐在桑遥身边,见状嗤笑道:“霍师弟真是体贴入微啊。”
霍夜并不搭理他,端着盒子看着桑遥。
“这是我早上买的,很新鲜。”霍夜见桑遥不动,以为她担心不干净,连忙解释。
桑遥看向霍夜,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淡淡开口道:“霍大哥有心了,只是我最讨厌吃的就是绿豆糕,霍大哥自己吃吧。”
端着盒子的手僵在半空,连带着他微笑的表情也僵在脸上。
好半晌,在沈淮朗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狼狈地收回手,面色僵硬地坐回了原地。
气氛安静下来,桑遥低着头沉默地咬着饼子。夜深了,虫鸣渐渐消失,只余面前的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翌日。
太阳刚刚升起,夜晚凝结的露水被蒸发形成雾气萦绕在树林中,山间的溪水冰凉,还未退去的困意待一捧凉水泼在脸上便消失殆尽了。
桑遥蹲在小溪边洗漱,水流缓慢的地方一条银白的小鱼慢慢游了过来,手指刚接触水面小鱼吓得一个摆尾便消失不见了。
轻声一笑,伸手往腰间拿帕子准备擦脸,却摸了个空,忘记带了,桑遥叹了口气只得用手抹了一把脸。
“擦一下。”一方藏青色的棉帕递了过来,桑遥抬头,只见霍夜站在面前。
摇了摇头,桑遥提着裙摆便往回走。
“遥遥!”捏紧了帕子,霍夜忍不住开口叫住桑遥。
背对霍夜,桑遥停下了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霍夜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对不起!”这句道歉是他欠桑遥的,他早该对她说的。
桑遥平静道:“无法弥补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语气很平淡,可霍夜却无法承受,她上前几步抓住桑遥的胳膊,眉头紧皱表情痛苦道:“遥遥,你没有失忆对不对?你没有忘记我。”
“放手!”桑遥掰着他的紧如铁钳的大手,瞪着眼睛道:“你在说什么!不管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了吧。”
霍夜不相信,追问道:“你明明就记得!戒指和绿豆糕,还有昨日你对我的关心,你为什么要否认?”
桑遥眼圈渐红,大声道:“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我现在过的很开心你是不是很不满意?”
霍夜激动的表情瞬间僵住,片刻后咬牙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你。”
“补偿?我现在不需要!”
“遥遥,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霍夜面露痛色,长久没有休息好的眼下一片乌青,眼中血丝也清晰可见。
他很明白自己带给桑遥的伤害有多大,他愿意倾尽一切去爱她、补偿她。
桑遥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地道:“你拿什么补偿?我的心已经损坏,我的情也被你亲手斩断了!”
“那些回忆对我来说都是伤害,都是谎言!你为什么要逼我想起来!”
隐藏于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强行挖出来,桑遥不得不在一次面对霍夜的背叛和伤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带着如被针刺的痛感,她“啊”了一声,痛苦地捂住心口。
“遥遥,你怎么了?”霍夜惊慌失措地扶着桑遥,却被她一把推开,“不要碰我!表哥,表哥!”
霍夜红着眼睛,桑遥痛的快要站立不住,也不肯让自己扶她一下。
“遥遥!你怎么了?”
沈淮朗正在吊罐煮粥,听见二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便往这边走了过来,却见桑遥如此,赶紧跑了过来。
“遥遥!你坚持住,马车上有药。”沈淮朗抱住桑遥,见她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痛苦地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变得极为苍白,显然是受到刺激导致心病发作。
“霍夜,你想害死她吗?”
沈淮朗此刻*了霍夜的心都有了,吼了一句,抱着桑遥头快步往马车方向去了。
“表、表哥。”桑遥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一只手紧紧揪着沈淮朗的衣襟想要说些什么。
沈淮朗额头满是汗水,呼吸急促道:“遥遥,别说话,吃了药就没事了。”
回到马车上,沈淮朗赶紧将桑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林至给桑遥制作的救心丸。
“遥遥,快把药吞下去。”沈淮朗焦急地呼喊着桑遥,可此时桑遥已然神志不清,药丸放进口中也无法自主吞咽。
咬了咬牙,沈淮朗拿起一旁的水囊倒了水在木杯中将药丸化开,喝了一口俯身渡给桑遥。
马车外,霍夜呆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无边的自责,都怪他,是他害的桑遥病发,是他非要强求桑遥。
“咳咳、咳咳咳咳....”
喉咙紧缩干痒,一阵比以往都要强烈的咳嗽瞬间袭来,霍夜弯下腰几乎要将肺全都咳出来,压制不住的腥甜自喉中涌出,落在地上一片血红。
第22章 第 22 章
◎ 炮灰竹马表妹22◎
桑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以后了。
“表哥。”睁开眼,便见到沈淮朗的脸出现在眼前,见她醒过来表情变得欣喜,“遥遥,你终于醒了。”
桑遥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声音虚弱道:“表哥,我以为我要死了。”
沈淮朗猛地拥住桑遥,整张脸埋进桑遥的脖颈处,声音颤抖,“遥遥,你吓死表哥了。”
桑遥抬手抚摸沈淮朗的后颈,声音带着一丝丝哽咽,“表哥,遥遥也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表哥了。”
胳膊收紧,沈淮朗急促道:“不会的,表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表哥,遥遥也不想离开你。”
桑遥昏迷的时候,沈淮朗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害怕,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她守在她身边,默默向佛祖祈祷桑遥会没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让他难受的快要停止呼吸。
沈淮朗看着桑遥,握着她的手道:“遥遥,这次回家,我们成亲吧。”
“表哥,你..”桑遥呆呆地看着沈淮朗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沈淮朗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道:“还记得以前表哥对你说过什么吗?”
桑遥眼圈红红,喃喃道:“表哥说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要娶我做新娘子。”
“对!”沈淮朗眸中含笑。
桑遥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语气飘忽不可置信,“我以为那只是年少稚言,表哥前途远大,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
沈淮朗眸光闪烁,脑中回忆起霍夜对自己说的话,咬咬牙决定坦白,“遥遥,我与林柔....”
“表哥不必解释,遥遥明白。”桑遥抬手轻掩沈淮朗的唇,说道:“我已经明白表哥的心了,也相信表哥。”
沈淮朗眉眼变得越发柔和,情不自禁在桑遥额头落下一个吻,低声道:“表哥定不负你。”
“嗯。”
沈淮朗扶着桑遥让她躺了下来,“你好好休息,等到了镇上就能住客栈了。”
马车外。
霍夜见沈淮朗下了马车径自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问道:“遥..桑姑娘怎么样了?”
沈淮朗顿了顿,突然转身一拳砸在霍夜的脸上,“你还有脸问。”
毫无防备,霍夜被打的往后倒退几步,脑袋也有些眩晕,却没有还手。
沈淮朗指着他恨恨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嘴角流出鲜血,霍夜伸手抹去,回答道:“与你无关。”
沈淮朗气急,一脚踹了过去,霍夜没有还击只是侧身躲开。
“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以后休想再靠近她半步!”说完,再也不看霍夜,转身驾着马车离去。
霍夜冷笑一声,沈淮朗此举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早在桑遥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便在暗处偷看。他知道,沈淮朗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他最想知道的应该是桑遥对自己的态度吧。
在确定桑遥对自己死心后,便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不在意了,桑遥为了忘记自己甚至假装失忆,沈淮朗不但不会生气反而因为自己的心虚选择无视这件事。
霍夜骑上马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看着前方的马车,嘴角露出苦笑,只是那件事桑遥若是知道了,不知她还能不能不计前嫌地与沈淮朗在一起。
眸色变得暗淡,霍夜直到事情变成这样,最大的错在于自己,是自己的自私自利伤害了桑遥,将她推入了沈淮朗的怀抱。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想陪在她的身边。
一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几人宿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里。
因担心桑遥的身体,沈淮朗打算在此休息几天再赶路。
没想到,夜晚的时候桑遥突然开始心绞痛。
“大夫,我表妹她怎么样了?”房间里,沈淮朗焦急地询问,床上的桑遥因为心脏持续不断的疼痛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霍夜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
大夫放下桑遥的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老夫技艺不精,无法给这位姑娘医治。”
“你说什么!”沈淮朗瞪大眼睛目光锐利地扫向大夫。
大夫被吓了一跳,连忙远离几步,解释道:“这位姑娘体内又好几种药性相互冲突,产生了毒素才会导致心绞痛,老夫只在小镇上看看病,这种复杂的毒实在治不了啊!”
沈淮朗一愣,追问:“是什么毒?”
“这,老夫一时之间也瞧不出来,但观之情况,姑娘以前应当服用过多种药材。”
说完之后,中年男人生怕沈淮朗迁怒自己,赶紧提着行医箱跑走了。
沈淮朗坐到床榻上,拿起帕子给桑遥擦拭额头的汗水,心疼不已,脑中却在想该怎么办。
接连三天,沈淮朗找遍了附近有名的大夫,可接过也就是只能给桑遥减轻痛苦而无法治愈。
霍夜几天没合眼了,眼下乌青更重,神情疲惫,琼山派弟子的风姿一点也看不到了。他走到床边坐下,昏睡中的桑遥面色惨白短短几天圆润的小脸便消瘦一圈,如同身患重病的人一般。
他将桑遥的手握在掌心贴在自己脸上,目光深情偏执,“霍大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刚踏出房门,迎面与沈淮朗相撞,霍夜道:“我要离开几天。”
沈淮朗此时也是满心的焦虑和疲惫,桑遥身体每况愈下却依旧找不出医治的办法。
听霍夜说要离开,沈淮朗愣了一下,问道:“去哪?”桑遥如今危在旦夕,还能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事情吗?
霍夜道:“去安魂谷请沈枫。”
“什么?”沈淮朗一惊,说道:“安魂谷规矩,谷主从不外出。”
霍夜抿了抿嘴,声音嘶哑,“我有办法。”说完便要下楼,却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人快步冲了上来。
“书阳师兄?”霍夜惊讶道。
沈淮朗扭头,“书阳?你怎么来了?”
林书阳跑到沈淮朗面前,气还没喘匀,急急说道:“沈师兄,你快随我回去吧,林柔师妹出事了!”
“你说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沈淮朗面色难看,语气阴沉地问。
林书阳道:“回师门的路上我们三人遇到了一伙歹人的袭击,林柔师妹中了毒箭,现下危在旦夕,掌门让我叫你回去。”
沈淮朗阴沉着脸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向桑遥的房间,林书阳看了看二人的脸色,方才察觉不对劲,一问之下才得知桑遥竟然也重病卧床,顿时没了声音。
好一会,林书阳才道:“沈师兄,你也知道,掌门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又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师妹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沈淮朗眉头紧皱内心天人交战,“表妹这样,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霍夜淡淡道:“师兄,你与林师妹交情匪浅,如今她身受重伤,你的确应当回去探望,至于这里,我会守着的。”
沈淮朗目光冰冷,恼怒之色更深,但是却毫无办法,他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回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好,书阳那咱们立刻动身。”沈淮朗道。
林书阳点点头,二人转身往楼下走。
“等等。”霍夜开口对林书阳道:“书阳师兄,能否麻烦你在此照顾她,我要去请一个朋友。”
林书阳停下脚步稍一思索,点头道:“没问题。”
“表哥。”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淮朗脚步一滞,转头见到桑遥面色苍白地扶着门框。
“遥遥,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沈淮朗快步走了过去,将桑遥揽在怀中。
“表哥,你要走?”桑遥抓着她的衣襟,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我..”沈淮朗声音一窒,咬了咬牙,说道:“是师门出事了,表哥去去就回。”
一滴眼泪从眼尾落下,桑遥哽咽道:“表哥要回去陪林姑娘,不要遥遥了。”
“你听到了。”沈淮朗一怔,见桑遥虚弱苍白满眼难过的模样,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可掌门之命不可违背,加上林柔以前救过自己的命,如今她重病,自己无法.....
沈淮朗艰涩道:“遥遥,表哥很快就回来。”
眼泪簌簌而下,桑遥身体颤抖起来,挣开沈淮朗的怀抱,抓着门框,轻声道:“遥遥都明白的,表哥不必再解释了。”
说完转身欲走,却身子一软落入霍夜的怀抱。
“沈师兄,赶紧回去吧。”说完,抱着桑遥回了房间。
安魂谷。
沈枫看着面前消瘦苍白的霍夜,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要请谷主出谷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霍夜面不改色点头,“我知道,你谷中现缺什么?”
安魂谷规矩,请谷主出山,需献上一件谷中所缺之物,而这件物品却并非是药材金银而是......
沈枫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一两个月未见,你怎么会对她....”
霍夜自嘲一笑,哑声道:“我不能让她出事。”
沈枫见他态度坚决,无奈地摇头说道:“你可要想好了,我们谷中现缺一只左臂。”
第23章 第 23 章
◎ 炮灰竹马表妹23◎
霍夜身躯一震,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表情沉默。
沈枫抿了抿唇,说道:“你将她带过来吧,我定全力救治她。”
霍夜摇了摇头,“没时间了。”
从安魂谷出来的时候,因担心霍夜伤势严重,沈枫便和霍夜坐马车赶路。
“霍兄,要不要休息一会?”
马车上,霍夜面色惨白地靠坐着,断臂处包裹的白布被渗出的鲜血染红,麻沸散的效果在慢慢消失,犹如钢针入骨的痛让他额头沁出大量汗水,马车的颠簸让伤口痛楚加剧使得他表情变得扭曲,唇瓣也被满是伤口。
“呃、不,不用,赶路要紧。”霍夜喘息着挤出这句话,突然,车轮从一块石头上撵过,马车狠狠颠了一下,“唔!”伤口不小心碰到了车框,霍夜闷哼一声,额头和脖子青筋暴起,喘息与痛呼再也压抑不住。
即便是看惯生死的沈枫,此刻也为之动容,语气悲悯,“你这又是何苦?”
霍夜惨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颤抖的右手从怀中拿出那枚草编戒指,“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颠簸了整整一日,到了客栈的时候,霍夜已经陷入了昏迷,沈枫立刻让人将霍夜抬进了客房,为其治疗。
“沈谷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房间里,桑遥虚弱地靠在床头手里端着林书阳送过来稀粥,见到沈枫出现,她不由惊讶。
沈枫医术闻名天下,一见桑遥的模样,便知霍夜并没有说谎,她的确身患重病。
“桑姑娘,好久不见。”沈枫走到床边,林书阳接过桑遥的碗,又端来椅子请沈枫坐下。
“霍兄请我出谷来给桑姑娘看病。”沈枫说道,接着,伸出手示意给桑遥把脉。
听见是霍夜请他过来的,桑遥脸上并没有露出开心感激之色,但却也没有拒绝,将手伸了过去。
一搭上脉,沈枫便是眉头一皱,桑遥体内的毒他很清楚,产生毒素的药材就是出自他手,两个多月前在安魂谷中,霍夜亲自去寻得这些药材。、
不过他也知道,那些药材的毒素含量很低,绝没有致人死亡的危险,这才会给桑遥使用,只是没想到,却因中的蛇毒在内体与那些残留药毒产生了反应。
沈枫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皱,桑遥平静道:“沈谷主,是不是治不好了?”
沈枫看着她,沉吟着,桑遥道:“沈谷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沈枫点点头说道:“桑姑娘体内的毒不难治,只是....”
“只是什么?沈谷主不必顾虑。”
沈枫道:“桑姑娘一直有心痛之状便是因为毒液流入了心脉所致,加上之前心脏受损,只怕....”
桑遥顿时明白过来,淡淡一笑说道:“沈大夫不必顾虑这些,若真死去那便是上天注定的。”
沈枫道:“桑姑娘不必如此悲观,沈某会尽力而为。”说着起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隔壁,霍夜已经清醒过来,正坐在床上,见沈枫进来,连忙问道:“沈兄,怎么样?能治好吗?”
“你小心点,还受着伤,冷静一点。”将站起身的霍夜按着坐下靠在床头,沈枫说道:“我可以先开点药缓解桑姑娘的痛苦。”
“那她体内的毒呢?怎么办?”霍夜见沈枫表情凝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苍白着脸焦急道。
沈枫沉默着就在霍夜快要急疯的时候开口道:“能治,只要将嗜毒蛊放进桑姑娘体内它自会吸收所有毒液,桑姑娘便会无事。”
霍夜听他说的轻松,但表情却很凝重,他平静下来问道:“是不是嗜毒蛊难得?”
沈枫摇了摇头,“嗜毒蛊我这里就有,但它现在处于蛰伏期,若要使用需要将它唤醒。”
霍夜道:“要用什么办法?”
“嗜毒蛊,顾名思义,它最爱的便是毒,若要将它唤醒,需要人血和以七种剧毒药材,食之便可苏醒。”
霍夜毫不犹豫道:“用我的血。”
沈枫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情况,断臂失血已是重伤,还有你体内乱窜的真气,若是再次发作便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若要用此蛊,需要一人服下七种剧毒药材,以内里催发其药效融入血液,再让蛊虫进入身体十二个时辰后方才成功。”
霍夜救过沈枫的命,他实在不愿看着霍夜自寻死路。
“嗜血蛊会在这十二个时辰内游走你的全身,其痛苦远非常人所能接受,若是牵动真气乱窜,即使是我师傅在世也难救你性命!”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霍夜一把挥开沈枫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双眼赤红声音颤抖“沈兄,我求你了,我愿意以身饲蛊。”
“你!”沈枫被他为爱甘愿受死的疯狂震撼,闭了闭眼,良久,缓缓道:“我先给桑姑娘用药暂缓她的病情以及准备药物,明日便开始。”
闻言,霍夜一下子放松下来靠到床上,微笑着呢喃道:“太好了,她有救了。”
“你这个疯子。”
琼山派。
“我不同意!”
医室内传出沈淮朗的声音,屋外的弟子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对师门长辈恭敬有加的大师兄会出言顶撞,语气如此坚决。
沈淮朗面色难看,对林至道:“师叔,您再想想别的想办法。”
林至摇摇头,看了眼沉睡中的林柔,对沈淮朗与林度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本以为上次已经将蛊毒拔除,没想到还有一丝蛰伏在小柔体内,此番所中之毒箭又恰好将蛊毒催发,这才让她陷入昏迷。”
林至看着沈淮朗为难道:“若还有第二种办法,师叔也不会这么说了。”
沈淮朗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头一次在长辈面前摆起了脸色。
坐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的掌门林度站起身走到林柔床边,看着虚弱的女儿开口道:“淮朗,别忘了,柔儿是为了你才会中蛊毒的。”
沈淮朗向来尊敬这个如父一般悉心教导他的掌门,但这件事他实在无法同意,语气僵硬地道:“掌门,表妹她是无辜的。”
林度大手一挥,语气加重,“我不管什么无不无辜,我只知道只有以她的心入药才能救好柔儿,我只想我的女儿好好活着,她自小没了娘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可我表妹她.....”沈淮朗想说,桑遥年幼痛失双亲,如今又身患重病,他如何下得去手。
况且....他不想失去她。
林度眼神变得犀利,站起身毫无怜悯之心地说道:“她不过是一介孤女,还身患重病,左右也活不了多久,若是能救了我女儿,也算是为自己积福,日后不一定让人供奉她为她焚香祝祷。”
沈淮朗神色变得死灰,嘴唇颤抖,“掌门,您曾教导我们仁爱之心切莫滥*无辜。”
林度冷声道:“沈淮朗,你忘了吗?你亲口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柔儿,可现在呢?柔儿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你却不肯救她!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悉心栽培吗?”
“你这条命是柔儿的,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她!”
“爹、爹爹。”忽然,床榻上的林柔苏醒过来,声音虚弱地喊着林度。
“柔儿,你醒了。”林度惊喜万分,连忙握着女儿的手,“你都昏迷好几天了,爹爹担心死了。”
林柔面色苍白,缓缓说道:“爹爹,你不要骂师兄。”
林度皱眉,不悦道:“你瞧瞧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护着他。”说罢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淮朗,眼神带着怒意。
“爹爹,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感觉身上好痛,头也好痛。”林柔泪眼汪汪道。
心似乎被揪了起来,林度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柔儿放心,你林师叔有办法能救你,爹爹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林柔点点头,问道:“爹爹,刚刚你和师兄在吵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柔见沈淮朗一直跪在地上,竟没有丝毫要为他说话让他站起来的意思。
说起这个,林度面上的笑顿时冷了下来,冷声道:“为父让他去找桑姑娘借一样东西来给你治病,他竟然不答应。”
“沈师兄,为什么?”林柔委屈地看着沈淮朗,哽咽道:“师兄现在已然厌恶柔儿到这个地步,不管柔儿的死活了吗?”
林度见他还跪在地上,冷哼一声,“起来吧。”
沈淮朗站起身走到林柔边上,见她这般虚弱,心里也不好受,哑着声音解释道:“柔儿,我...”
林柔抬手想抓住沈淮朗,沈淮朗见状犹豫了一下,右手无力的垂落,林柔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对林度道:“爹爹,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林度压抑着怒火,给女儿盖好被子擦去泪水,三人离开了房间。
“淮朗,这些年,柔儿对你痴心一片,我也一直把你当做继承人培养。我再问你一遍,当真不愿意救柔儿吗?”
“掌门,对不起。”沈淮朗语气艰难道。
林度面色阴沉,冷冷对身边人道:“沈淮朗公然违背师命,带下去鞭笞一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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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炮灰竹马表妹24◎
“掌门,求您饶过师兄吧,一百鞭会要了性命的!”
林静彤焦急地求情,门规鞭刑所有的鞭子又粗又糙,行刑的又是执法堂的人,这一鞭子下去便会带走一层皮,往日最严厉的惩罚五十遍尚且让人痛不欲生,若是一百下,怕是直接要了人命啊。
林度思忖片刻,对沈淮朗道:“若是你按为师之令去做,刑法可免。”
“师兄,你快答应啊,往日你最听掌门的话,怎么今日如此倔强,有什么事咱们师妹可以帮忙的。”林静彤苦口婆心劝说。
沈淮朗声音低沉道:“不用了,徒儿甘愿领罚。”
“你、哼!”林度气的脸色发青,一甩手便离开了。
执法堂。
沈淮朗被带到执法堂,跪在蒲团上,门外的师兄弟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不是为何一向最受掌门宠爱的沈淮朗为何会受这么严厉的惩罚。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粗糙的鞭子甩在背上,衣衫顿烂,一条血痕浮现,沈淮朗咬着牙承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啪啪啪!”又是几鞭子带走了背上的皮肉,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衣衫,额头汗水滚滚落下,沈淮朗痛的面色扭曲。
爱意值:83
愧疚值:80
“执法堂的师兄力气极大,上次周师兄挨了三十鞭就去了半条命。”
“是啊是啊,不知道沈师兄到底犯了什么事,掌门要如此责罚他。”
屋中鞭声不绝于耳,鲜血随着鞭子溅到了执法人的脸上,沈淮朗痛的面色煞白,嘴唇也被咬出了鲜血。
约莫半个时辰,在挨了八十鞭后,沈淮朗骤然倒地昏迷过去。
周围人对视一眼,执法的人却松了口气,说道:“将沈师弟抬回去吧,我去向掌门禀告一声。”
“是!”
听到禀报的时候,林度正在医室陪着女儿用饭,加了老参熬出来的粥极为滋补,林度哄着女儿多吃一些。
听完弟子的话,林度道:“知道了,下去吧。”
行了一礼,弟子恭敬离开,房门刚一关上,”啪“地一声脆响,林柔气的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他宁愿挨鞭子受伤,也不愿取那小贱人的心救我!”林柔苍白着脸表情扭曲,声音因嫉妒气愤颤抖起来。
“爹爹,沈淮朗变心了,他不要女儿了,他喜欢的是那个小贱人!”她抓着林度的胳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眼神怨恨又凄楚。
见女儿被伤至此,林度赶紧安慰道:“乖女儿,不会的,爹爹一定让他娶你。”
林柔哭着道:“爹爹,我为了他变成这样,可他却半点不怜惜,那桑遥算什么,心给我用又怎么样?”
“若是不能嫁给沈师兄,女儿宁愿病死!”
林度连忙道:“柔儿,爹爹会想办法的,你不要这样吓爹爹。”
林柔靠在父亲怀中,抽抽噎噎地问:“爹爹有什么办法?”
林度冷冷道:“他不愿意,爹爹便派人将桑遥抓回来就是。”
“嗯。”林柔软声应了一声,原本委屈心碎的表情倏然一变,面目扭曲,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叫人看一眼便觉浑身不舒服。
桑遥,你算什么东西,你霸占了师兄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还要来缠着他?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非要跑来寻死,还将最听我话的小夜勾引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翌日。
沈淮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已经西斜了,橘黄的夕阳从窗棂照射进来,落在床头。
“啊、嘶!”微微一动,一一股皮肉被撕开的痛从背上传来,冷汗顿时沁了出来,沈淮朗趴在枕头上喘息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林静彤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见沈淮朗面色痛苦,急忙放下东西走过去道:“师兄别动,背上的伤很严重,才换过药,若是再撕裂流血伤势更要加重了。”
“多、多谢。”沈淮朗苍白着脸,嘴唇的伤口刚刚结痂,一说话便又破开流出了鲜血。
林静彤拿了布浸湿轻柔地帮他擦去了鲜血,淡淡笑道:“师兄客气了,以前静彤受伤,师兄没少照顾我。”
沈淮朗露出一个淡笑,问道:“掌门那里...”
林静彤道:“掌门还是很生气,都不让林师叔来给你治病,这药还是我去偷过来的。”
沈淮朗沉默片刻苦涩道:“都是我的错,掌门生气是应该的。”
林静彤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问了出来,但见沈淮朗闭口不言,便没有再问下去。
起身端来一碗白粥递给他,又说道:“午时的时候掌门叫了徐长老和王长老,说是让他们下山将治疗师妹的药拿回来,你也别怪掌门,这几天他为了师妹的事本就心烦气躁了。”
“你刚刚说什么?”正在喝粥的沈淮朗听见林静彤的话,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刚刚说二位长老下山取治病的药?”
林静彤被他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是啊,怎么了?”
沈淮朗脸色大变地喃喃着“不好了”一边撑着身子就要下床。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乱动啊!”林静彤见他竟要起身下床,惊呼着阻止他。
“别拦着我,我要下山,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沈淮朗痛的整个脸扭曲起来,浑身都在发颤,却还是下了床哆嗦着穿好衣服拿着配件就要往外走。
“师兄,你不要命了!”林静彤阻止他,“你受了内伤,若不好好休养会死的!”
“让开!”沈淮朗一把推开她,往外走,口中道:“我要去救她!”
“师兄!”眼看着沈淮朗飞身上马离开,林静彤却无法阻止。
“驾!”沈淮朗喝了一声,咬牙忍着背上撕裂的剧痛,用鞭子抽着马儿。
疾风是能日行千里的宝驹,带着沈淮朗风驰电掣地赶往桑遥所在的位置。
约莫赶了一个时辰,沈淮朗隐约见到前面有两人也在骑马赶路,距离拉近后便认出正是门派中的二位长老。
“徐长老、王长老。”沈淮朗喊了一声,二人回头见是他便纷纷停了下来。
“淮朗,你怎么来了?”徐长老知他受了罚,见他面色煞白强撑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道。
握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剧烈的颠簸已然撕裂的伤口,后背湿漉漉的,向来已然浸透了鲜血,幸好他来时穿的黑衣,因此并没有被二人发现。
深深呼吸几口稳住自身,沈淮朗道:“是我向掌门求了,要过来的,我担心二位长老找不到地方耽误了时间,虽说有门派秘宝能找到书阳,就怕万一出了岔子,要是耽误了林柔师妹的救治,只怕要出大事。”
二人对视一眼,王长老面露迟疑之色,问道:“淮朗可知我们要去做什么?”
沈淮朗笑了笑说道:“知道,原本此事应该我去将桑遥带回门派。”
王长老道:“她是你亲表妹,你当真下得去手?”
沈淮朗淡笑,将一切情绪隐藏在眼眸深处,“她不过一介孤女,林柔是我救命恩人,掌门对我也有多年栽培恩情,如今是淮朗报答的时候了。”
二人还不知道沈淮朗受罚之事,见他面上诚意十足,欣慰地点头同意
客栈。
“啊啊啊!”
房间里传出霍夜压抑不住的惨叫,他躺在床上面色发黑,嘴角流出黑红的血液,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断臂处又流出了鲜血,在看不见的肌肤之下,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他血管中移动,每动一下,产生的痛感犹如凌迟,叫人生不如死。
林书阳站在门外眉头紧皱,听得他也变了脸色。
忽然,声音全都消失不见,林书阳一愣,内心焦急,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霍师弟!”他喊了一声,跑到床前,却见霍夜狼狈地靠坐在床边,口中咬着被子,右手攥的指节发白,双眼瞪大面色扭曲将所有声音堵在喉咙中。
“师弟...”林书阳看的眼眶发酸,他从未见过霍夜这般狼狈的过。
霍夜天资聪颖,被林柔带回去后只学了短短几年,武功便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只在沈淮朗之下,每一次出任务他都是最快完成的那个,遇战也是从无败绩,是琼山派年纪最小武功最高的人。
只是他性格孤僻,不爱与人相处,平日里总是跟在林柔身后。
传言霍夜最喜欢的人就是林柔,他为了林柔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人敢欺负林柔,他能不顾一切冲上去保护她。
可是现在,林书阳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消瘦断臂的年轻人,曾经琼山派少侠的风姿全都没有了,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表情狰狞可怖,宛如一个正在饱受折磨的疯子。
林书阳抬头看向隔壁,心中生出无限酸楚,霍夜定是爱惨了桑遥,才会这般疯狂。
一个时辰后。
霍夜感觉到了身体在逐渐平静下来,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地。
“霍师弟,你怎么样?”林苏阳背对着他,听见动静,赶紧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一张口,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霍夜面色如同死人一般惨白,声音嘶哑地道:“快去将沈谷主叫来,蛊、蛊成了。”
“哎、知道了,我这就去。”
第25章 第 25 章【下章V】
◎炮灰竹马表妹25◎
不一会,沈枫跑了过来,见到霍夜的样子,感叹道:“没想到霍兄如此厉害,竟能扛过去。”
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撒了些粉末在霍夜手腕处,用匕首隔开一个小口子,片刻后,一只通体黑红的小虫子便爬了出来钻进小木盒中。
“好了,明天一早我便着手给桑姑娘治疗,现在我先....”话还没说完,沈枫骤然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往后一仰,一道拳风扫过。
就地翻滚起身,沈枫朝霍夜看去,只见他双眸赤红,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朝他袭击而来。
“不好!他走火入魔了,快制住他!”沈枫大叫一声,一旁的林书阳不敢怠慢,迅速出手。
霍夜武功本就极高,如今又神志不清,武力全开,即使断掉一臂,也非他二人能轻易制住。
“啊!”一不小心,腹部挨了重重一脚,林书阳惨叫着飞了出去撞在桌子上,沈枫见状暗道不好,此时的霍夜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他知道霍夜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必定会因身体超过极限内里爆体而亡。
“林少侠,快用绳子困住他!”沈枫急退几步避开致命锁喉大叫道。
林书阳爬起身,四下没找到绳子,情急之下走到床边扯下床单,趁着霍夜被沈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运起内力化布为绳,丢给沈枫,二人合力将用绳子缠住霍夜,这才将其制住。
“呼!”林书阳松了口气,揉着疼痛的腹部一记手刀将霍夜打晕过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将人放到床上,林书阳问沈枫。
沈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说道:“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他真气出现了混乱,前不久又受过内伤没有痊愈,再就是断臂之伤加上嗜血蛊,引发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这才有了走火入魔之症。”
“嘶!”林书阳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夜,“他消失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沈枫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若再乱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说着坐到床边,开始把脉,“我先帮他疏导一□□内乱窜的真气,再辅以固元丹护住心脉。”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待事情过后,将他带进安魂谷好好治疗。
次日。
“桑姑娘,待会嗜血蛊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会有些疼痛,你要坚持住。”
沈枫坐在桑遥面前说道。
“好。”桑遥点点头,“谢谢沈谷主。”
沈枫低头在医箱里寻找什么,闻言说道:“桑姑娘不必谢我,霍兄..他为了救姑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霍夜。
桑遥眼神恍惚了一下,眼睫低垂没有再说话。
沈枫不忍霍夜如此付出桑遥却无动于衷,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霍兄他真的很爱你,为你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桑遥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她淡淡道:“欺骗、算计,为他失去为人母的机会,他却为别人取我心头血,这要怎么弥补?”
“这...”沈枫一窒,见她表情无怒无怨,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客栈外。
“真是这里?”徐长老二人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沈淮朗,语气沉沉:“沈淮朗,你莫要再耍把戏。”
沈淮朗面色潮红,眼神迷蒙,苦涩道:“就是这里。”
本欲带着二人往相反的方向去,没想到不过半日便被拆穿,沈淮朗坐在马上心急如焚如也无可奈何。
他因连日奔波导致背上的伤口恶化引发高热,此刻他只感觉胸腔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他脑袋昏昏沉沉。
“走,进去。”二人对视一眼,下马进入客栈。
“两位客官,用饭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地走上来打招呼,却被王长老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二人直奔楼上,迎面见到林书阳正靠在房间外的墙上。
三人一见面,林书阳吃惊道:“二位长老怎么会到这里来?”在看见后面跟上来的沈淮朗后,林书阳更加吃惊,上前扶着他急急问道:“师兄,你怎么弄成这样?”
二位长老没有回答他,反问道:“桑遥姑娘住在哪间房间?我等奉掌门之命请桑姑娘去一趟琼山。”
林书阳疑惑道:“找桑姑娘做什么?”他看向沈淮朗,皱眉道:“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沈淮朗喘着气,扶着楼梯扶手,想要对林书阳说些什么,王、徐二人却已经一脚踢开先前林书阳守着的房间的门。
“你们做什么?”林书阳喊了一声,扶着沈淮朗快步进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沈枫刚刚才将嗜血蛊引进桑遥体内,正在给她传送内力引导嗜血蛊去往心脉附近。
房门被踢开,二人走进来见他们坐在床上,徐长老率先出手要去抓桑遥,被赶来的林书阳出手阻止。
“二位长老住手,沈大夫正在给桑姑娘治病,此时万不可打扰。”
徐长老甩了一把袖子,说道:“今天我等必须将她带走,书阳,难道你要违背掌门命令不成?”
“弟子不敢!只是....”
“给我让开!”王长老没那么多耐心,一抬手,浑厚的内力化为实质,将林书阳挥到一边,冲着床上二人而去。
忽然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王长老一偏身子闪躲过去,见沈淮朗竟然出手阻拦,面色阴沉道:“沈淮朗,你竟敢不尊师命!”
沈淮朗面色苍白,强撑着拦在床边,对二人道:“二位长老,此刻不宜动手。”
二人不想再听他的话,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攻向沈淮朗。
争斗影响到了床上的二人,突然一枚飞镖袭击而来直冲沈枫面门,情急之下沈枫为躲避只能撤回内力。
“啊!”没了养蛊人内力的引导,嗜血蛊突然失去了方向,开始在桑遥血脉中乱窜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尖叫起来,痛苦地倒在床上。
“桑姑娘!”“表妹!”
沈淮朗见状紧张起来,趁着林书阳攻向徐长老的空档跑到桑遥身边。
“遥遥,你怎么样?”沈淮朗抱起桑遥,只见她表情扭曲,脸色也变得煞白,汗水打湿了发丝,痛的浑身颤抖。
“表、表哥,好痛,好痛!”桑遥声音虚弱,她感觉体内像是被锋利的尖刃一寸寸划过,痛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沈淮朗,还不将桑遥带走!”王长老一脚踢开沈枫甩过来的凳子,朝身心坏了大喊道。
这边的打斗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隔壁的霍夜,听见王长老的喊叫,霍夜猛然起身拿着配件冲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霍夜冲进房间,见桑遥痛苦的惨叫,表情立刻愤怒起来,朝王徐二人冲了过去。
有了霍夜的加入,争斗更加激烈起来,“嘭!”地一声,王长老被霍夜一脚踹飞砸破窗户落在走廊上。
徐长老见状使出全部实力,一个擒拿将沈枫控制在手中。
“住手!不然我就*了他。”徐长老大喊一声锋利的剑刃横在沈枫脖颈之上,擦出一条血线。
几人见状立刻停了手,林书阳至今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焦急地询问道:“徐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桑姑娘?”
徐长老阴沉着脸扫过几人,冷笑道:“好啊,你们几个现在脸自己人都下手了,你们还是不是我琼山派的弟子?”
林书阳从小在琼山派长大,对琼山派自然忠心,他慌乱道:“徐长老,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们不是故意攻击二位长老的。”
徐长老却不再搭理他,看向床边的沈淮朗,命令道:“沈淮朗,你忘了掌门派你来做什么的了吗?马上将桑遥带回琼山派。”
霍夜表情难看声音嘶哑道:“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啊!好痛,好难受!”桑遥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心口处熟悉的疼痛传来,她已经痛到快要脱力。
突然,心口一阵血气上涌,“噗”地一声,一口鲜血自桑遥口中喷出,血花溅落在被汗水浸湿的衣裙上晕出斑驳痕迹。
霍夜见状紧张地手都在颤抖,朝着徐长老大喊道:“徐长老,快放开沈枫,让他给桑遥治疗,桑遥快撑不住了!”
徐长老回头看了眼桑遥,“哼!休想欺骗老夫。”
沈枫镇定道:“他说的是真的,你们刚刚进来打断了我的治疗,若是再不治疗,只怕她顷刻间就要毙命,这样的话你们只能带一具尸体回去了。”
王长老捂着腹部走进房间,对沈枫道:“把药拿出来。”
沈枫抬手从怀里拿出两个瓷瓶,“将这两个瓶子中的药丸各取一粒让她服下。”
王长老接过瓶子,倒出药丸走到床前让桑遥服下。
一盏茶后,桑遥已经平静下来,体内的蛊虫暂时蛰伏不动了。
王长老道:“沈淮朗,带上桑遥,咱们即刻会琼山派,以免耽误掌门之女的救治时间。”
沈淮朗还未说话,霍夜却是脸色一变质问沈淮朗:“沈淮朗,林柔生病与桑遥何干,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沈淮朗此刻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悉心栽培自己的师门和为救自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师妹,一边是真心所爱的表妹,到了此刻他竟无发毅然做出抉择。
第26章 ◇
◎炮灰竹马表妹完 孽缘1◎
“我...”沈淮朗痛苦地看着桑遥, 因高热变得混沌的脑袋也开始疼痛起来。
徐长老道:“沈淮朗,你忘了琼山派对你的教导栽培吗?林柔也是因你才重伤难治,你在犹豫什么?”
他们知道救治林柔唯一的办法便是一命换一命, 但对沈淮朗推三阻四的行为很是愤怒。
“表哥, 你来了。”桑遥恢复了一些,从沈淮朗怀中缓缓起身。
她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心, 环视一圈众人,盯着沈淮朗道:“表哥, 林柔姑娘生病了, 需要我去给她治?”
沈淮朗看着她,面色变得苍白,“遥遥,你听我说......”
“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桑遥打断他的话,从床上下来, 眼眶慢慢红了,“怎么?取我一次心头血不够用,还要再取一次吗?”
“遥遥, 不是的!”沈淮朗站起身表情痛苦地看着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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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一笑, 桑遥道:“其实, 我恨不得自己真的失去了记忆。”凄凉的目光从霍夜脸上划过,落在徐长老的脸上, “琼山派是如何得知我是至阳之体?”
徐长老冷冷一笑,“你与我们琼山派素不相识,我们因何得知还需问吗?”他看着桑遥示意王长老将其拿下。
突然,桑遥一把夺过沈淮朗腰间的匕首, 抵在自己脖颈之上。
“表妹!”“遥遥!”
几人一惊朝桑遥围了过来。
“都别动!”桑遥喊了一声, 牵动心脏, 痛的拿刀的手微微发颤。
“表妹,快把匕首放下,都是表哥的错。”沈淮朗扶着床柱站起身,背上已经痛到麻木,鲜血浸透包扎的布凝结住衣衫,稍微一动每一寸皮肤都能感受到撕裂之痛,混沌的脑袋也痛的越来越厉害了。
徐长老可不管他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对沈淮朗道:“沈淮朗,掌门是派你来取她的心给小柔治病的,你还愣着做什么!”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霍夜震惊地看着沈淮朗,倏而看向桑遥,见她听到此话身体晃动一下,肌肤碰撞利刃鲜血流下雪白的脖颈,眼底的满满浮现一丝血红。
桑遥看着沈淮朗,泪水从苍白的脸上滑落,“呵呵,表哥,原来你是来取我的心的。”
“不、不是...”沈淮朗扶着额头,伸手想要去触碰桑遥。
“表哥离家的这几年,遥遥一直在盼着表哥归来,即使收到信我也不愿相信表哥抛弃誓言移情别恋,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泪眼朦胧,桑遥将匕首慢慢滑到心口处,声如泣血,“原来,在表哥心中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救你的心上人的。”
“不是的,遥遥,你听我给你解释。”看向自己的双眸总是闪闪发光惹人怜爱,可现在光芒不再,只剩下痛苦与绝望,沈淮朗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体内的火似燃烧到了心脏,痛的他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桑遥不在看他,目光与霍夜的双眼相对,她勾唇笑了笑,“霍大哥,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快乐,谢谢你。”
霍夜浑身一颤,眼眶发热不可置信地看着桑遥,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原谅了。
愧疚值: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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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着走向桑遥,却被她刺进肌肤的动作吓得停住了脚步。
霍夜呼吸一紧,心中升起无限惶恐,声音近乎哀求,“遥遥,不要,霍大哥不能失去你。”
就在这时,趁众人不备,王长老闪电般袭到桑遥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就在霍夜松了口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被制住的桑遥剧烈挣扎,狠狠咬向王长老的胳膊。这一口用足了力气,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王长老吃痛下意识出手要将桑遥拍开,却忘了自己手中正拿着匕首。
“啊!”桑遥浑身一颤,停下动作,双眸睁大表情变得僵硬。
“这、我...”匕首全部没入桑遥体内,炙热的鲜血涌出染红了衣衫。
“表妹!”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距离最近的沈淮朗眼看着匕首刺进她体内。
“不!”霍夜双眸猛然睁大,绝望地大喊一声几步上前抱住了软倒的桑遥。
“霍、唔、咳咳!”桑遥一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深入体内的匕首已然刺中了心,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带来无边疼痛。
眼泪落了下来,自少时离家便再也没有哭过的霍夜,此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他只有一条胳膊只能抱着桑遥,那刺目的鲜红却无法擦掉。
“遥遥!遥遥,不要离开我!”霍夜身体微颤,声音如同哀鸣的小兽,乞求桑遥不要闭上眼睛。
“表妹,表妹。”再也支撑不住,沈淮朗脑袋一阵晕眩摔到在地,只能咬着牙爬向桑遥,背上的血痂全部撕裂,鲜血顺着浸透衣衫,随着他的爬动在地板上留下拖行的痕迹。
意识开始变得恍惚,心跳变缓,呼吸越发艰难,桑遥目无焦距,声音虚弱,“你们、要好好活着,替、替我活着,我.....”
想说的话已经说不完了,眼睛合上,捂着心口的手缓缓滑落。
“不、遥遥,别睡!别离开我!”霍夜摇晃桑遥的肩,却不见任何反应。
“表妹!表妹!”沈淮朗爬到桑遥身边,却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胸口如被火烧,血气翻涌,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啊——!”
霍夜嘶吼一声,眼底已全部染上血红,发丝在一瞬间全部变白,磅礴混乱的真气再也压制不住,猛然爆出瞬间摧毁了房间里的东西,毫无准备的几人也被轰了出去。
“不好!他走火入魔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客栈里原本看热闹的人吓得四散逃离,习武之人若走火入魔便会失去本性,变成一个嗜*的魔头。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我要*了你们!”
霍夜缓缓站起身,提着长剑,面无表情双目赤红,朝着王徐二人*了过去。
“快走!”
二人刚从地上爬起,还没来得及逃出一步,徐长老便被他一剑贯穿,双目圆瞪地倒了下去。
见此情景王长老哪敢停留一刻,全力运起内力飞身便逃,没想到却在半空中被霍夜狠狠一脚踹在后背上,“啊!”清晰的骨裂声响起,王长老口吐鲜血摔落在地,身体抽搐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林书阳才从地上爬起,便见师门两位长老接连殒命,而霍夜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天后。
“你为什么要骗我?”
一身火红的嫁衣,桑遥的脸色却一片惨白,质问着他为何要欺骗自己。
喜堂上坐满了宾客,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麻木,像是一个个木偶一般,面色苍白,低眉不语,半分喜宴的热闹都没有。
沈淮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在客栈发生的一幕,桑遥被刺死了,可是现在她又出现了。
来不及考虑,他一把将桑遥拥入怀中,连声道:“对不起,遥遥,是表哥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怀中的人浑身冰凉仿佛数九天的寒冰让人冷到了骨子里,可沈淮朗仿佛没发现似的,抱着她表情很是开心。
忽然,场景一变,满目的红变成了刺眼的白,宾客也全都不见了,一阵风刮进来吹动堂上的白幡。
怀中的人突然不见了,沈淮朗四下寻找,却见桑遥从薄雾中走出来,表情凄凉带着怨恨。
“表哥,你不是想要我的心吗?”
她柔柔开口,抬手将锋利的匕首抵在心口处。
“不!住手,遥遥,住手!”他大喊着想要夺走她手中的匕首,可是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
“嘻嘻,给你,遥遥这就把心给你。”
她笑着,毫不留情地将匕首刺进体内,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衣,滴滴落在地上。
“不!不!”沈淮朗闭上眼不敢面对,痛苦地大叫起来。
“啊——!”
眼睛倏地睁开,心跳快到让他剧烈喘气,猛然坐起身,背后的疼痛使他清醒不少。
“师兄,你醒了。”
屋外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推门而入,林书阳走过去道:“师兄,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哪里?”他甩了甩头,眼神有些恍惚,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林书阳坐在床边道:“在你自己房间啊。”
好一会,沈淮朗才缓了过来,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抓着林书阳道:“书阳,遥遥呢?她怎么样了?”
林书阳见他慌乱的模样,咬咬牙,道:“桑姑娘已经死了,尸体也被霍夜带走了。”
“什么?遥遥死了。”沈淮朗身子一僵,喃喃几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哎哎,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你的伤很严重不能乱动!”
沈淮朗一把推开他,“让开,我要去找她!她没死,她只是生我的气躲起来了,我要把她找出来。”
面色苍白眼神混乱,不管不顾取了佩剑就要出门,林书阳用尽力气也没能将他拉住。
口中念叨着桑遥的名字,沈淮朗径直跑出了自己的院子,却在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小姐,桑遥是沈公子的表妹,她死了沈公子是不是要回去报丧啊?”
说话的是林柔的贴身丫鬟绿儿。
林柔哼了一声,“她算什么东西,死了便死了。”
绿儿道:“小姐说的也是,整个琼山派谁不知道小姐和沈公子才是一对,那个桑遥仗着自己是沈公子的表妹竟敢来纠缠,小姐仁慈,给过她机会她不珍惜。”
沈淮朗混乱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晰。
只听林柔道:“之前我写信让人带给她,叫她安心嫁人,没想到她竟然不停,还偷着跑出来要来找是沈师兄,只是阴差阳错遇上了小夜,被他取了心头血给我。”
沈淮朗身子一震,没想到桑遥所说的回乡祭拜竟然是这么回事。
绿儿满脸得意,“那小贱人勾引沈公子,若不是小姐棋高一着,只怕沈公子真要娶了她了。”
林柔面露冷意,说道:“早就听说沈师兄家中有一个娃娃亲的表妹,着实让我厌恶,本来我是想让沈师兄亲自取她心头血,好叫她心灰意冷主动放弃,若是出了意外丢了命那是更好,只是没想到,那小贱人竟会惹出这许多事,还将小夜也勾引走了。”
闻言,沈淮朗整个人如坠冰窟,痛到极致的身体颤抖起来,心中的愤怒与悔恨侵蚀全身。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林柔的阴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想要除掉桑遥的手段。
可笑啊,自己竟然会对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动心,还害死了表妹。
爱意值:100
愧疚值:100
“本想着让师兄亲手*了他,取了她的心来给我,没想到那小贱人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太.....”
话还没说完,只听“嘭!”地一声,房门重重甩在墙上,一个提着剑的男人走了进来。
“沈、沈师兄?”林柔见他面色阴沉,紧张地喊了一声。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沈淮朗举起剑指着林柔,二人吓得靠在桌边发抖,林柔意识到自己二人方才所说之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林柔见沈淮朗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神中带着恨意与愤怒,似要将自己千刀万剐方能泄心头之恨。
她面色苍白,强自维持镇定,说道:“比起我,你才是最狠毒的吧,是你亲口告诉我桑遥是至阳之体的。”
“你!”沈淮朗眼眶赤红,握剑的手剧烈颤抖,眼中迸发强烈的*意,朝着林柔刺了过去。
“啊!”丫鬟绿儿发出一声尖叫逃出了房间,林柔中了毒箭伤势未愈,不是沈淮朗的对手,面对他招招致命的攻势,在被他一掌击中胸口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后,还没来得及爬起,便被他一剑刺中腹部而亡。
闻声赶来的掌门林度,见到女儿死的这般凄惨,而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愤怒地下了江湖追*令,死活不论见人赏银十万两。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眼睛圆圆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
“没见过。”
“你有没有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
不知过了几年,从烟雨江南寻到冰冻三尺的北方,总有人能见到一个病重虚弱衣衫褴褛的男子在询问找人。
大雪如同鹅毛般从天而降,不过一夜便深极膝盖,一农户早起铲雪,见院外路上一处高高隆起,走进一看,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早已僵硬的尸体。
安魂谷。
新来的弟子捧着药材路过蝶谷的时候戳了戳身边的人,“哎,那是谁啊?怎么疯疯癫癫地对着空气说话,还让空气给他戴戒指?”
身边人道:“不知道,他已经在谷中待了很多年了,据说是谷主带回来的,疯的厉害,刚开始的时候整天抱着一个死人,都臭了,谁也不让靠进,吓人的很。”
“那....”新来的还想再问,身边人道:“快走吧,小心他又发疯。”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却见那疯子举着一个草编戒指对着空气傻乎乎地笑了。
痛。
腹部传来尖锐的痛,唤醒了昏迷中的桑遥。
伏天温度很高,她居住的屋子一到夏天便酷热难耐。
桑遥动了动,密密麻麻地疼让她面色变得惨白,汗水浸湿了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上。
房间里很安静,堂堂将军夫人却无人看护,地上摔碎的碗也无人清理,婆子们给她换下来的染血衣裳胡乱地扔在地上。
撑着坐起身,简简单单地动作,却让她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呆愣愣地盯着地上摔碎的碗,昏迷前的记忆浮现脑海。
“夫人,这是厨房给您做的补身体的安胎药。”
桑遥身边最信赖的丫鬟萍儿将一碗汤药递到她手中,与往常一样,叮嘱她小心烫。
萍儿自从她入府便一直跟在她身边,桑遥十分信任她,即使被软禁在这个院子,萍儿也没有另寻出路。
直到汤药下肚,腹部泛起剧痛,她想要出去却被萍儿推倒在地上。
鲜血濡湿了裙摆,在地板上蜿蜒,她捂着小腹,拼命哭求着让萍儿救救她的孩子。
房门被锁,任凭她哭喊,没有一个人来救她的孩子。
“宝宝,娘给你报仇。”
桑遥摸了摸肚子,从枕头下取出一把制作精良的匕首,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飞雪院。
“姑娘,您穿这件海棠裙真是太美了!”
梳妆镜前,一个年轻少妇正欣赏着镜中的自己,衣裙宛如天边的红霞,飘逸轻薄,钗环首饰妆点她的美丽。
苏盼雪执起桌上的团扇,扭了扭腰娇笑道:“这是将军最喜欢的颜色。”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传出喧闹声,苏盼雪峨眉微蹙,“何事喧哗?”
婢女正要去查看,房门却被人重重踹开,发出“哐”地一声,吓得苏盼雪手中的团扇落在地上,白玉的扇坠摔成了两半。
苏盼雪恼怒至极,正要发作,却见桑遥面色惨白如纸,幽灵一般扬着匕首冲了过来。
“苏盼雪,我要*了你!”平日文静的将军夫人此时已然状若疯癫。
丫鬟还没来得及反应,苏盼雪便被桑遥掐住了脖子。
“啊!桑遥,你这个疯子,放开我!”苏盼雪被抵在梳妆台上,两只手死死抓住桑遥握着刀子的手。
旁边的丫鬟被吓坏了,见此情景,赶紧上前掰桑遥的手腕。
桑遥表情狰狞,声音嘶哑地道:“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要*了我的孩子!我已经把位置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满意!”
说着说着,眼中泛起泪花,手中的刀子又往下低了几寸。
苏盼雪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你本来就该死!是你挟恩求报抢走了将军,贱人!”
桑遥不欲再扯从前之事,只一心要为孩子报仇,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了苏盼雪。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陪葬!“
“苏姑娘!苏姑娘!”婆子们闻声赶来,一拥而上抓住桑遥将她扯开,却不想刚脱离了苏盼雪身边,桑遥便挣脱开来划伤了几个婆子。
正要再扑过去,苏盼雪喘着气大声道:“桑遥,那碗药是将军默许的!”
一句话,混乱的场面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桑遥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
“你们去门口守着。”苏盼雪看了屋内的人一眼说道。
“是。”丫鬟婆子们会意地远离了二人。
苏盼雪逐渐平静下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撕开桑遥鲜血淋漓的伤口,“是将军想要你死。”
浑身一颤,桑遥瞪着眼睛,“不可能,你胡说!”
她与将军之间确实出现了问题,但将军不可能会下手*害自己的孩子。
苏盼雪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我爱将军如命,虽然厌恶你,却不想做让将军讨厌我的事,反正你也对我构不成威胁,若没有将军示意,我怎敢谋害将军夫人。”
桑遥闻言整个人僵在那里,明明是夏天,却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窿一般,握着刀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她喃喃着。
苏盼雪又凑近几分,在她耳边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你的存在只会连累将军府,你知道吗,其实你.....”
话音刚落,桑遥整个人如遭雷击,苍白的脸退尽了全部血色。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在骗我!”桑遥浑身失力,倒退几步靠在柱子上瘫软下去,嘴唇颤抖地看向苏盼雪。
见她这样,苏盼雪弯眉笑了起来,嫣红的唇瓣开合,恶毒地说道:“你就该和那个孽种一起去死。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消失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桑遥一个人呆滞地坐在地上。
“呵、呵呵,哈哈哈哈!荒唐、荒唐啊!”桑遥突然大笑起来,眼泪一滴滴落在衣裙上晕湿了上面她最爱的梨花。
画面的最后是她绝望自裁死不瞑目地模样,和门边一闪而逝的黑色衣摆。
丰州。
一连下了三天的雨,直到清晨终于停歇。
天沟里的水顺着青瓦屋檐落到地上,墙角长满青苔的泥土被砸出一个小坑,门前的道路上泥水未干,早起赶集市的年轻姑娘们走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弄脏了身上新裁的衣裙。
吱呀一声,挂着‘桑记糕点’牌子的店门被拉开,桑遥拎着篮子走了出来。
“桑姑娘,出门啊?”对面卖瓷器的老板娘也刚开门,热情地招呼着。
桑遥背着背篓笑着道:“是啊大娘,我去山里采点野山菇。”
老板娘道:“那你可要小心点,野山菇有毒的,不要采错了。”
“知道了,谢谢大娘。”
桑遥要去的山是丰州境内最大的一座山,山高林密连绵数里,山中野物颇多,附近又很多人都靠打猎打柴为生,丰庆县的郎中们也经常上山采药。
“小八,我要兑换一个‘野外生存’技能。”
桑遥沿着樵夫们上山开出来的小路往上走,停在一朵被枯叶遮盖的菌菇前,对小八说道。
【好的,兑换需要一百积分哦】小八说道。
桑遥噎了一下,【太黑了吧,这么贵?】上个世界收获二百点愧疚值就是二百积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人物设定是糕点师,桑遥虽然有做糕点的记忆,但并没有实践过,正愁得慌却听小八说可以用积分兑换技能。
可光这一项技能就花了五十积分,现在又花掉了一百积分。
现在桑遥算是搞清楚了,一万点愧疚值能让她凝出人体,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努力工作个百年就能攒够,没想到还需要积分来点亮各种技能。
她只是一朵莲花,人类技能她是一点不会,只能兑换,这样一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积分了。
幸好自己没有把愧疚值吸收掉,要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小八嘿嘿笑了两声,安慰道,【主人,这些技能都是永久的,很划算的,对做任务都是有帮助的。】
桑遥叹了口气,【贼船已经上了,还能怎么办呢,扣吧。】
话音刚落,脑海中传来叮地一声,技能已经兑换成功。
一场大雨后,山中的菌菇全都长起来了,只是有很多都不能吃,有了野外生存技能,菌菇有毒没毒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就在桑遥采的起劲的时候,小八突然道:【主人,袁铮滚下来了】
桑遥顿了一下,弯腰捡起一朵黄白色的野山菇丢进背篓中跟着小八的的指引走了过去。
山坡下,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公子?公子醒醒。”桑遥跑过去放下背篓,呼喊了几声。
好一会,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女子的轮廓,嘴巴一张一合地似乎是在喊着什么。
“公子,你怎么样啊?”桑遥见他睁开眼睛,急忙询问,她不知道男人伤势如何,从这么高的山上滚下来,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她不敢贸然动他。
被敌军偷袭,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早已伤痕累累,在山中奔逃了一夜早已精疲力尽,袁铮只睁开眼睛看了桑遥一眼,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后,袁铮首先感受到的是包围自己的香气,是清淡香甜的梨香。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淡粉色的纱帐,袁铮愣了一会,才想起昏迷前似乎有人救了自己。
掀开被子坐起身,袁铮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受伤的地方也被包扎起来了。
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已经夕阳西下了,抬手挡住有些刺目的光线,缓了一会,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公子,你醒了。”桑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袁铮站在窗边惊讶地道:“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公子怎么起来了,大夫说要多休息。”
袁铮侧过身,橘黄的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周身被光晕笼罩,身姿挺拔,俊眼修眉,如同神话中的天神一般高大俊美,冰冷锐利的眼神似要将人看透。
“我、我是来给公子送饭的。”桑遥呆了一下,声音有些结巴地道,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也没发现。
袁铮走了过来,微微点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桑遥将东西放在桌上,“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袁铮着实有些饿了,便坐下来安静地吃了起来。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桑遥咬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一碗粥,两碟小菜,袁铮吃的干干净净,桑遥起身收好碗筷转身往外走,却一脚踩在掉落的丝帕上。
“啊!”桑遥惊叫一声,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小心。”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拉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收,桑遥猛然转身脚步不稳地撞了过去,咚地一声,二人撞在墙上。
桑遥吓得心脏怦怦乱跳,睁开眼,一抬头撞到了袁铮的下巴。
“啊,对、对不起!”桑遥红着脸一叠声地道歉。
“没事。”袁铮放开桑遥淡淡道。
后退几步,桑遥尴尬的满脸通红,正要逃离房间,却见袁铮雪白的中衣上染上了点点红色。
“公子,你伤口裂开了!”桑遥指着袁铮的胸腹处,焦急道:“公子,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袁铮摇摇头,“不用了,没事的。”
桑遥皱眉道:“怎么会没事,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她抬眸看着袁铮,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里面走去。
“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大夫叮嘱过了,要好好休息不要把伤口弄裂了。”
袁铮一言不发地任由桑遥将他拉到桌边坐下,看着她拿来药粉和布帛还不避讳地解开自己的衣裳。
“哎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袁铮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口便是从左边肩膀至腰腹处的一条十来寸长的伤口,伤口足有半寸深,大夫说若不是救治及时,袁铮便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将白布条解开,桑遥小心地取下纱布,生怕碰到伤口。
许是刚才动作过大,裂开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裤腰。
桑遥拿着布小心地擦着血,伤口狰狞外翻,猩红地血肉让她看着就觉得疼。
“这个金疮药效果很好,就是有点疼,你忍耐一下。”桑遥抬头看着袁铮,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袁铮眼神沉沉地看着桑遥,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小心轻柔,涂药粉的动作更是轻缓,似乎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明明自己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受伤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每次包扎只要上了药死不了就行,从来没有人向眼前的女子这样,担心他会疼。
手指微微颤抖地上着药,桑遥紧张地额头都冒汗了。
“我不疼,你不用那么小心。”袁铮说道,他从小便没有痛觉,受再严重的伤也不会觉得痛。
桑遥道:“都伤的这么严重了还不疼,你不用忍着,要是疼就跟我说,我再轻一点。”
因凑的很近,桑遥说话的时候,一股暖暖的热气落在他的肌肤上,袁铮蓦地一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察觉到袁铮的肌肤紧绷,桑遥赶紧道:“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你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将溢出的鲜血和伤口上的药粉擦去重新倒上金疮药止血,桑遥赶紧拿起布帛重新给他包扎好。
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桑遥舒了口气,欢快道:“好了!”
一抬头,四目相对,袁铮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桑遥,柔美的鹅蛋脸上是一双大大的杏眼,漆黑的瞳仁如同浸在清水中的美丽珠儿,清透明亮,秀气的琼鼻直挺的恰到好处,双唇如同粉嫩的花瓣,因距离过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白嫩的脸颊上正在浮现的红晕。
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惊醒了桑遥,她猛然直起身子后退几步,“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房门彭地一声被关上,袁铮盯着房门许久才收回目光。
第二天早上。
袁铮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金黄的阳光从大开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纱帐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袁铮不可思议地瞪着床顶,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像昨晚那样睡得如此香甜,若不是敲门声,恐怕自己还得睡下去。
“公子?公子醒了吗?”桑遥敲着门,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上来看了,眼见着快要到午时了,房间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担忧。
“来了。”沙哑低沉的声音自屋内响起,片刻后房门被打开,袁铮眼神清明地看着桑遥。
“公子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桑遥端着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咳!”袁铮掩唇咳嗽一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逝。
桑遥指着铜盆道:“公子先洗漱,一会我给你送吃的过来。”
袁铮道:“姑娘叫我袁长川就好。”
桑遥笑着点头,“好,那我叫你袁大哥,我叫桑遥,袁大哥可以叫我遥遥。”
袁铮自然不会如此亲密地称呼,便叫了一声桑姑娘。
桑遥走到床边整理床铺,却发现床上很是整齐,只床的中间被压了一个痕迹,似乎他一整晚都没动过一般。
受伤的人不宜吃重口味的东西,桑遥煮了饭,又做了两个有利于伤口恢复的菜,和昨天一样,袁铮不言不语地将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袁大哥,我给你换药。”桑遥拿来干净的布带,示意袁铮坐到凳子上。
伤口被包了一夜,有些地方已经被鲜血结的痂粘住了,桑遥咬着唇,动作极为轻柔地慢慢撕开,见血痂被撕掉又流出鲜血,她的手指总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袁铮见她这样,垂下眼睫道:“我来吧。”
桑遥顿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便放开手站在旁边。
袁铮拉着布带轻描淡写地撕开,桑遥甚至听见了空气中细微的撕裂声。
“哎哎哎,你干嘛!不能这样!”桑遥惊地弯腰一把抓住了袁铮的手,皱眉责怪道:“你这人怎么脾气如此急躁,还不容易结好的痂都被你撕裂了!”
她拿起布帛擦拭着渗出来的鲜血,“你这样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袁铮面无表情道:“没关系,小伤而已。”从小到大自己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比这严重的多的是,只要死不了就没什么大碍。
桑遥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的布带,小心地取下,“伤口这么深了还叫小伤,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昨天帮他清洗换药的是王大夫,她并不知道他身上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新的旧的都有,桑遥一边上药一边问道:“袁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身上有这么多伤疤?”
袁铮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是走镖的。”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桑遥了然的点头,镖师走镖确实危险,受伤也属正常。
桑遥问道:“那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山上?”
袁铮道:“是被人劫镖,我们的人全死了,只有我侥幸逃了出来。”
桑遥面露同情,叹了口气道:“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命大了,袁大哥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才是。”
“嗯。”袁铮点了点头。
桑遥拿起桌上的薄纱,说道:“大夫说伤口不能一直包着,天气热闷着容易化脓,只要不流血就可以用这个白纱包一下挡挡灰尘,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
袁铮没有反驳,顺从地任由桑遥动作。
粉色的薄纱带着淡淡的香气,是和被子一样的味道,上面还有折叠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女子秋冬所用的纱巾。
桑遥认真地包扎着伤口,薄薄的纱摩擦在皮肤上带起一丝丝怪异地感觉,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发僵,喉咙也一阵阵地发紧。
突然,桑遥的手顿了一下,白嫩的耳垂迅速染上粉色,片刻后红的快要滴血,连雪白的脖颈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昨天换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光线不甚明亮,自己当时因为太过紧张注意力全都在袁铮撕裂的伤口上,旁的什么也没注意。
可现在,自己竟然一直在看着一个陌生男人半裸的身子,还摸来摸去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竟如此大胆,若是被外人知道,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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