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街上看到脏兮兮的流浪犬在垃圾堆里可怜巴巴地寻找食物时,心里都在替它们难过,它们有的是因主人不小心弄丢了而找不到回家的路,更多的可能是被主人狠心地永远抛弃了。
头些天看到一个视频,就是两小情侣开了个摩托车特地带了自己的狗狗到离家远的地方去抛弃。
俩人把狗狗放到地上后就开着摩托车离开,狗狗开始还以为主人是开车逗着它玩,兴奋地在后面边跳边用嘴去拱俩人,但俩人嫌弃的用手去拍开狗狗。
看着越来越快的摩托车狗狗可能意识到了什么,急着往车上窜,曾一度还窜上了摩托车踏板上,但被俩人连拍带打的踹了下去,视频的最后就是狗狗拼命地追逐着越来越远摩托车。
这样绝情的抛弃,结局不用想都知道,不久之后,陌生的街道上又多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犬在垃圾堆上寻找食物,或许它仍在不停地寻找它的主人。
看到这视频,又再次勾起了儿时的记忆,尽管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仍宛如昨天般历历在目。
小时养过的狗总共只有两只,但印象最深的是只黑狗,它也是家里养的第一只狗。
我还没有上学前都是跟爷爷奶奶一同在老家生活,那时的农村生活不像现在,虽然物质匮乏但过得很是自在,几个光屁股小孩一个烂泥潭就可以玩上半天。
记得好像是快到了上学的年纪还是别的原因,爷爷就送我去父母工作的学校,从老家到父母教书的学校三十里路程一半是公路,一半是山路,那时的公路可不比现在,一天下来都遇不到几辆车,所以那时两地之间来回基本都是靠步行完成。
想想那时我还小,那么远的路程几岁的小孩怎么能走得下来,所以累得走不动了肯定是得大人背着走。
就这样爷爷连走带背的把我送到了父母工作的学校,估计后来我是在爷爷的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在床上,起身去找爷爷时却看到了在厨房煮饭的哥哥,那时的小孩基本很小就要帮家里做家务,哥哥比我早两年上学,他和年幼的妹妹跟父母亲一起在学校生活。
我和哥哥正边煮饭边说话时,突然一团毛绒绒黑不溜秋的东西径直跑了进来在我脚下乱窜,把我吓了一大跳。
哥哥笑着把它抓住提了起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是只小黑奶狗,哥哥说是从村子里抱回来刚养几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黑。
过后才知道是有一次父亲带哥哥去朋友家做客,他家里养了一只大狼狗,听说是部队淘汰下来的军犬,哥哥见那狗威武雄壮,心里欣喜不已,老逗那狗玩。
哥哥第二次去玩时就和那狗很熟了,哥哥走时那狼狗就一路跟着他到了学校。
哥哥去上课它也跟着,上课铃响了它就蜷缩在课桌下,老师居然也没有发现,下课时它便出来活动玩耍。
哥哥课间时和一同学打闹玩耍,那狼狗以为是真的,一下就把那同学扑倒在地,但没有撕咬,现在想想估计它是在等指令,毕竟是曾经的军犬,素质绝非普通的狗可比。
为这事,哥哥被父亲一顿胖揍,且不准他再把那大狼狗带到学校来。
后来哥哥就经常吵着也要养一只狗,弄得父亲烦躁不已,当时恰好有学生家里的狗下了一窝小崽快满月,父亲就去分了一只回来,这就是前面说的那只黑不溜秋的小奶狗,后来我们经常叫它小黑。
小黑在我们的喂养下一天天的长大,一身毛发黑得发亮,一有机会就追逐我们打闹嬉戏。
假期开始后我们就一起回到了爷爷奶奶住的老家,小黑自然也是跟着我们一路走着回去的。
记得开始回到老家的那段时间,村里的狗们没少一起欺负它,经常在屋门口打得吼声四起,激烈时几只狗一同掉进门口的溪水里都不松口,接着在水里打,但它每次都勇敢面对,绝不退缩。
又一年的寒假开始了,父亲因为身体原因由母亲陪同去市级医院检查,就提前写信叫爷爷来接我们,爷爷到后我们就带着黑狗一起回了老家,那时它已经半大的狗了,可以称作小青年了。
临近春节,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的父母亲回来了,而且还给了我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们带回了一只鹅。
鹅在我老家那可是堪比现在平头哥一样存在的战神,那简直就是一战斗禽族,全村就村子角落那家养了几只,偏偏我们去打水要经过他家,大人还好,我们小孩去抬水时就经常被那叫声响彻大半个村的家伙们追得心惊胆战地跑,有时跑得辛辛苦苦舀的一桶水最后只剩小半桶。
虽然很怕那几只嘎嘎叫的家伙,但心里却很是羡慕那家人,心想如果自己家也有那么一战神,那该是件让其它伙伴多么垂涎的事情啊!
所以当鹅一亮相,我们兄妹三人的目光便一下子全被它吸引了,全然忘记了小黑的存在。
当父亲说鹅是特地买来做年夜饭的时候,我们兄妹几人那是坚决的不同意,还为此整日守着那鹅不惜哭泣甚至以绝食抗争。
后来父亲没有办法就提出不*鹅而*狗的方案,我们兄妹三人毫不犹豫的一致同意,现在想想我们当时可真是愚蠢得可笑。
第二天早上,父亲烧了一大锅水用来烫狗,准备妥当后就把那黑狗哄到二楼的堂屋,那狗自然是毫无防备,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主人马上就要拿它下锅了!
小黑还冲着父亲摇头晃脑时,父亲已经悄悄的把一根棕绳套在了它的脖子上,这时奶奶把我们小孩带进了房间里不让看。
一会儿功夫就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挣扎翻滚声,惊恐绝望的哀嚎声,因是木楼,声响弄得很大,感觉在拆房子一样。
这样过了好一会,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最后没有声息了,我们才敢畏畏缩缩的出去看,印入我们眼帘的是平时活蹦乱跳的黑狗此时张着嘴吐着舌头被腾空吊在二楼与一楼间的楼梯边上。
看着吐着长长的舌头吊在那一动不动的小黑,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伤心,但看到楼下正悠哉地迈着步嘎嘎叫着的鹅时,伤心也就烟消云散了。
因水没有烧开还得等一会,所以我们大伙便都回房去了,留下孤零零在那吊着的小黑。
水终于烧开了,父亲提了水到了楼梯口一看傻眼了,那地方哪里还有狗!只剩一小截断绳挂在了那里。
直到现在我仍无法想象看起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黑狗是怎么的逆天一博,最终逃出升天的?
小黑没了,年夜饭终究还是要吃的,那只我们寄予厚望的鹅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沦为年夜菜的命运。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小黑踪影全无,期间父亲也曾去问过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见过它,每个人都认为它肯定是拼命的逃离了这个地方,没人见它是正常的。
是的!它没有任何理由不赶快逃离这个曾给它带来很多快乐最后却要它命的地方。
但它即使逃走了也一定是蜷缩在某个树洞或草丛里颤栗不已,它想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这么残忍地要它的命呢?难道是它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也是动物们在人类面前的悲哀!它们至死可能也不知道,人类仅仅只是为了它们的肉能饱餐一顿而已。
年后一个多星期的中午,我从外面玩累了回来,哥哥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二楼到三楼的楼梯边,指着楼梯的角落说,你看那是什么?
因为楼梯下那地方有些黑,适应了一会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小黑,它回来了!一个星期的功夫,它变得瘦骨嶙峋毫无生气,它蜷缩着在那里,半截棕绳仍拴在它脖子上。
见我们走近立刻眼露凶光地站起来,龇牙咧嘴的朝我们低吼,一副随时准备以命相博的样子,它面前放了一个装着食物的盘子,但丝毫未动,直到天黑它都一口东西没有吃,尽管它肚子瘪塌塌的,父亲还说是不是它脖子上的绳子让它吃不下,几次想去解,它立刻就一幅龇牙咧嘴要咬人的样子,父亲也就只有作罢。
大人们晚上还讨论说这样它迟早会饿死,第二天早上却惊奇地发现盘子已经干干净净了,它脖子上的绳子也是几天后也放松警惕让父亲解掉。
小黑就这样又回到了我们的生活中,慢慢的它又变得像以前一样的活蹦乱跳,在我们面前跑过来窜过去的玩耍,估计它已经完全走出了我们伤害它的阴影。
经过这件事情后,父亲就决定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再去伤害小黑,让它自然老死。
好多年后慢慢懂事的我每次想到此事都被小黑当初的行为所深深震撼,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胸怀与信任才让它在被主人如此伤害的情况下仍选择再次相信主人,相信人类!
有时假期父母亲因要留下来守校就把它也一起留在了学校,等快开学爷爷送我们从老家回来时,小黑透过长长的田间远远就认出了我们,它从学校那边沿着长长的田间小埂一路狂奔过来,到了我们跟前激动得尾巴乱摇,站立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我们肩膀,用嘴拼命地拱我们的脸。
后来父母亲因工作调动到了另一个乡镇中学,那里离老家几乎近了一半的路程,在我的记忆里小黑没有在这所学校出现过,估计是爷爷奶奶把它留在了老家做伴。
直到有一天爷爷有事到学校来时才说小黑已经不在了,记得当时我惊愕了一下,是啊!已经好久没有见它了,怎么一下子就不在了,在当时我的想象里狗和人一样都可以活几十近百年,后来才知道狗的寿命其实挺短的。
爷爷说头段时间村里闹狗瘟,死了些狗,小黑后来也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还以为它可能也发病死在了什么地方。
后来爷爷有事去离村子大约五,六公里远的牛棚(因爷爷分到的田离得远,为了方便耕种,就在那里的田边建了一个两层楼的牛棚,一楼关牛,二楼用来做饭休息)。
在那牛棚的一楼牛圈里爷爷发现了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小黑,它已经走不动了,爷爷就用木棍做了个小担架把它扛了回家,因为小黑比普通的狗大好多,所以爷爷扛到家也累得够呛。
爷爷到家后把它放在一楼的地上,说是多接地气有好处,傍晚时小黑摇摇摆摆挣扎出门,在门口它出神地望着夕阳一动不动,眼角流出了眼泪。
当夜,小黑便去世了,爷爷第二天把小黑找了个地方埋了下去。直到不久前我在网上看到狗老到感觉自己快不行时它会恋恋不舍的离开主人,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离去,或许小黑是因老而死的,这样对于它来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小黑的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想表述,狗作为我们人类最久远的朋友,它对主人的忠心程度是我们人类无法理解的,在明知主人曾严重伤害过它的前提下仍选择去相信主人相信人类,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忠心呢与信任呢?
这种忠心与信任或许是他们在上万年甚至好几万年与人类共同的生活中,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的基因。我们应该爱护它们,如果我们没有准备好可以不养它,一旦养了就不要轻易抛弃它,更不能虐待它,残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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