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时30分，午休结束的尼克，显得有些小兴奋。简单做好训练准备，下午2点30分，尼克开始了下午的搜检训练。巡检、嗅查、示警……30分钟的训练状态良好，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状态不错，可以早些结束，晚上7点半还安排一场加训，稍微再巩固一下。”在一旁观看了训练情况的程宝林对尼克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史宾格犬尼克。陈兴洲陈君言摄（下同）
前不久的11月27日，上海海关监管工作犬年度上岗资质考核如期举行，共计60条犬只参加考核。今年第一场考试，一条身份“特殊”的史宾格犬，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尼克，它既是一条漂亮的史宾格犬，曾经也是一条流浪犬。
即便始终对尼克充满信心，身为训导员的程宝林回想起尼克能够顺利通过上岗考核，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年年初开始，尼克就有机会正式“上岗”，成为一条合格的海关监管工作犬，和其它通过考核的“小伙伴”们出现在上海的各大机场、车站、码头等出入境口岸，协助海关关员一起守护国门安全。
“你想有个家吧？”
和尼克相遇那天的场景，程宝林至今记忆犹新。
程宝林和他带过的第一条检疫工作犬尼克
今年6月，一天下着小雨，程宝林开车返回训犬基地办事，和往常一样，附近田野里不时出没的几只流浪犬，出现在了路边。出于犬只训导员的职业习惯，程宝林多看了一眼，却发现这次遇见的流浪犬似乎不太一样。程宝林唤了两声，一条犬一如往常机警地跑开了，另一条却径直跟了过来，当他把车停下，这条流浪犬竟贴着车子久久不愿离开。
程宝林下车查看，发现这是一条流浪犬中并不常见的史宾格犬。因为营养不良，它显得瘦瘦小小，被雨水打湿的毛发邋遢凌乱，使它看起来更加孱弱。程宝林尝试与它交流，它也没有显出普通流浪犬常见的怯懦、回避或警惕，相反地，倒表现出对人的信任与亲近。
“你想有个家吧？”程宝林打开车门的一霎那，流浪犬竟没有任何犹豫，一跃而上。就这样，这条流浪犬被带回了训犬基地。经过两周的隔离检疫后，基地为它做了洗澡美容、体内外驱虫和防疫体检，小小史宾格，焕然一新。
“当时看到它的那一刻，就让我想起2012年我带的第一条检疫工作犬尼克。”程宝林说，尼克就是一条史宾格犬，2016年的时候，却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想，它是不是能作为工作犬培养呢？它品种也合适，脾气秉性看起来也有培养空间。或许，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流浪犬于是有了名字——尼克。
好小伙，冲冲冲！
即使“出生名门”，血统纯正的犬只，要想成为一条优秀的工作犬，也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需要根据它的品种、性格及不同年龄使用不同的训练方案，细心、耐心地打磨。像尼克这样成年的流浪犬能否训练成功，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基地里的训导员进行了各种尝试，虽然屡屡失败，但尼克身上特有的执着和对训导员的信任，不断激励着他们。
正在开展平时训练的尼克
忽然有一天，在一次常规的诱导训练中，尼克对箱子有了反应，这下让训导员，甚至整个基地都乐坏了。经过半年的努力，尼克在训练中的搜检能力，每天都在进步。
“一般训练工作犬，都会在选拔出的小狗4-6个月时就陆续开始培养，而真正训练出一条优秀的工作犬，通常需要2年的培养与磨合。尼克刚来基地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需要加餐精心调理恢复，加上为它清洁、驱虫、防疫体检，然后对它做训练的诱导尝试，到今年底参加海关的工作犬上岗考核前，实际的训练时间，也就两个多月。”程宝林介绍说，虽然不知道尼克的具体年龄，但是以他的观察和经验判断，尼克的年龄应该在1岁左右，而这也是一个相对还有培养塑造机会的年龄。
正在认真考试的尼克
11月27日至28日，今年的上海海关监管工作犬“大考”如期而至。上岗考核包括基础科目和搜检科目，每条考核犬上场完成所有项目的时间不得超过8分钟。搜检科目考核主要包括静态和动态搜检。静态搜检是从36个静态箱包中找出10个目标气味箱包，有4个干扰箱包。动态搜检由6名工作人员模拟实际旅检现场，每位工作人员拉2个箱包走动，目标物规定数量为3个单一气味源目标物，3个干扰箱包，增加了搜检难度。
考核犬尼克正在进行静态搜检
考核难度不小，既是考验犬只，也考验了带犬员的能力。年轻带犬员卢自杰那天带着尼克，显得有些紧张。搜检科目开始，尼克的表现不是很好，来回几轮嗅查，无一反应。
“可能尼克也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吧，有点影响到了它。”卢自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后面我很快镇定了，要传递给尼克信心，我也在心里默念，‘尼克加油！好小伙！冲冲冲！’”
可能感受到了小卢的鼓励，可能也逐渐适应了考场的环境，尼克的发挥渐入佳境。之后几轮，尼克的搜检效率明显提高，表现专业。最终成绩公布，搜检准确率达标，总成绩合格，通过。
考核犬尼克正在进行动态搜检
“尼克是属于精力旺盛的狗狗，第一次训练，我就知道它有成为工作犬的天赋。”程宝林说，虽然尼克有时候有些“慢热”，但是它待人特别友善，也很执着，训练中摸到“门道”后也能迅速掌握，而这些都是成为合格工作犬的优质条件。“虽然通过了上岗考核，不过训练的时间毕竟不长，加上曾经流浪犬的经历多少还有影响，专注度还需要提升，针对性的训练需要继续保持。”
工作犬在行动
“上海海关首次将上岗考核合格的流浪犬纳入海关监管工作犬的范畴，是拯救流浪犬生存的大胆探索与尝试，也体现了上海海关爱护环境、保护动物的责任与使命。”上海海关口岸监管处相关负责人说。
为了更好地开展口岸监管工作，上海海关委托专业的训犬公司训练监管工作犬。海关对工作犬的搜检能力、训导员的管理等提出要求，同时也会与训犬公司开展业务与技术交流，进行指导。
海关监管工作犬作为海关工作中一种特殊的检疫查验手段，利用犬灵敏的嗅觉，检查出入境旅客行李、邮寄包裹和运输货物中国家规定禁止携带、邮寄、运输的动植物及其产品和其他检疫物。禁止进境物品有大量动植物产品，此类物品的普遍特点是X光机图像颜色浅、形状不规则，给X光机查验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经过训练的工作犬，能够在搜寻禁止进境物品尤其是动植物产品中，发挥独特而不可替代的作用。
上海海关口岸监管处相关负责人介绍，海关监管工作犬的训练是一项大工程。首先选种挑剔、犬源匮乏是世界各国选拔海关监管工作犬的普遍难题。通过筛选的优良幼犬，从45日龄断奶起就开始接受体质、胆量、服从性和兴奋性等全方位的培训，通过6月龄的考核后，代表其各项生理指标和性格特点基本稳定，开始为期20周的基础科目和使用科目的密集训练。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经过累加千万次的超常刺激，才能形成固定的应答，练就超凡的本事。
考核海关监管工作犬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选拔性情温顺，无攻击性的犬只，在考核过程中如果有任何潜在的攻击性行为，考官将会直接给予不及格的成绩。“不要害怕它们会伤害你，它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温顺型。而且它们从日常的训练饲养，到定期的洗澡除虫都是有专人看护的，卫生程度也是五颗星，旅客们尽可放心。”上海海关口岸监管处相关负责人说。
目前，上海海关的监管工作犬分布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上海虹桥国际机场、吴淞港国际邮轮码头、上海港国际客运中心、上海火车站、国际邮件处理中心，全面覆盖了上海口岸旅邮检工作现场。截至2019年11月，上海海关监管工作犬截获的禁止进境物品达17121批次，占工作犬使用单位总截获量的35.6%，截获禁止入境物和植物疫情的批次取得了飞跃。
新民眼工作室
作者|郭剑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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