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熟悉的闹铃,慕城一个翻身摸到手机便往上一滑,都不带睁眼的,习惯性再睡五分钟,朝九晚五的职业专属赖床症……
不知过了第几个五分钟,慕城恍然惊醒,自言自语:“今天周几?周六,继续睡吧。不对,好像有什么事?”匆忙间起身,看了眼手机,已然六点十分,七点的高铁还来得及吗?
庆幸昨晚已把背包收拾妥当,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拔了充电器背起包、装好钱包手机便夺门而出。紧赶慢赶顺利抵达火车站,取票、安检、上楼,就剩十分钟了,距离停止检票还有五分钟……该死的检票口居然在候车大厅的最里侧,一路小跑,穿过人群,掠过闸机,再一路飞奔,终于有惊无险上车。慕城大喘着气走过半个车厢,寻找着自己的位置,还未坐稳,南下的和谐号已缓缓开拔。
早班车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若放在平日里,慕城总少不了对周边人进行一番“察言观色”,有模有样地分析一下身旁陌生人的表情、心理活动甚至于此行目的等等,权作无聊时记录生活点滴的随堂练习。当然,于慕城来说,这只是他日常“怪癖”里的冰山一角。而此时,刚刚经历一场时间战的慕城,只想好好补个觉。
高铁时代,已不能再用“隆隆”来形容铁轨声了,拟声词换作风驰电掣般的“嗖嗖”似乎更为合适。犹如慕城正踏着翻滚的筋斗云,肆意地在天际翱翔巡游。
不料却被一个电话扰乱了所有的清梦。约莫十点钟的样子,睡到自然醒的浩然打来电话问候一下:“上车了吧,虽然问得有些晚,呵呵……没晚点吧?”
“嗯,大概到徐州了,一直在车上补觉,刚刚隐约听到报站。”仍在迷离中的慕城不情愿地伸了个小小的懒腰,才注意到身旁原本空的位置坐了人。慕城稍微精神一些后小声说道:“一点左右到吧,下车先吃饭,快饿死了。”
“好的,好的,我也准备出发了。”
“这么早,不急吧?”慕城有些惊讶。
浩然略带不屑地解释道:“你以为呢,杭州也是很大的。”
“哈哈……”慕城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钱塘江畔的余杭也是一座大到可以不同时下雨的城市。
列车飞快,农田、村庄、山峦、城镇交替装点着窗外的风景;不时还能遇到两辆和谐号会车,一眨眼便已背向而驰。列车飞快,正如慕城的“归心”似箭。虽说归心,慕城却是第一次到访杭州。
临到站之际,慕城自然要在群里汇报一声:十分钟后抵达杭州。浩然率先回应:已在出站口就位。直接赶往西湖的跃明则负责解决粮草问题,顺带发了定位:已到餐馆,速来。留守京城大本营的申鹏只好遥相呼应:已在群里就位!
这阵势,有几分港片中卧底秘密接头的范儿。
刚出站,慕城远远看到浩然在挥手。天气不错,有些湿热,饥肠辘辘,二人几无寒暄,坐地铁直奔西子湖畔与跃明会合。
大快朵颐之后,三人便绕着西湖边散步消消食,好友相聚,处处是风景,处处有故事。聊小明子的婚后生活,聊小王总的创业惟艰,聊慕城的流浪旅程,畅所欲言,天马行空……相视一笑,胜过万语;心有灵犀,无需千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走着走着到了断桥,那就聊点有关爱情的话题。看着人挤人的桥头,慕城转向浩然说道:“跃明有了他的月明星稀,申鹏也遇到了怦然心动,你的浩然正气呢?”
浩然还在发愣,跃明倒已连连称赞:“这个牛,这个可以,赶紧找你的‘正气’去。”
浩然回过神反问:“还藿香正气水呢,哪有女孩叫‘正气’的,什么破名字……”
慕城轻轻一笑,接着说道:“王字旁的琪、琦很多呀”;跃明也在一旁应和着“就是,就是!”
“那你的慕城有成语吗?木已成舟?也不连着呀……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浩然一句话便把矛头转向了正得意的慕城。
就为了想这么一个可能并不存在的成语,三副“愁眉苦脸”傻傻地站在湖边静止了好长时间。一番冥思苦想后,浩然先打破尴尬局面:“好像真没有,要不找个古诗词也行。”
慕城灵机一动,毕竟是自己的名字:“那倒是有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呵呵!”
作为过来人的跃明终于发话了:“带‘雪’字的女生很多呀,一个琪、一个雪,你们俩都得抓紧呀!”
“哈哈哈……随缘,随缘。”慕城与浩然倒是异口同声,只是一个摇摇头、一个点点头,不过都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
继续边聊边逛,又是一番谈天说地的自在时光。不过,这种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如走累了,三人便齐刷刷瘫坐在亭子里看风景,看游人,看另一个自己。
不远处,绿油油的一大片荷叶上零星地开着几朵荷花,粉里带红,随风飘摇着;荷塘边,堆满了挥舞的胳膊与林立的脚架,论镜头手机自然不如长枪短炮,但却赢在灵活与气势上;沿着白堤,一望无尽的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似乎都在静待西湖的落日余晖;望着湖面,微波粼粼,却悄然倒映着万物与众生相,火烧层云抑或阴雨绵绵,都是那般波澜不惊的自若……
恍惚间,路灯亮了起来,小希也已催过好几次,是时候该打道回府了。跃明与浩然许是看得多了,自然没什么可留恋的。但对于慕城来说,西湖的惊艳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