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国际著名行为艺术家乌维·赖斯潘（简称“乌雷”）因病逝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当代艺术界，大家纷纷以不同方式对其表示怀念。>>>行为艺术家乌雷走了，他与阿布拉莫维奇对视感动过无数人
乌雷。图片来自艺术家个人社交网站
Photo by Primož Korošec
众所周知，乌雷是一位世间少有的对艺术充满执着、纯粹、热情与疯狂的人，甚至为了艺术不惜抛开世俗功利，放弃所拥有的一切。这一点从他只身前往荷兰阿姆斯特丹加入偶发艺术团体，以及后来因厌倦在城市的艺术馆进行行为表演而与当时的伴侣，有着“行为艺术之母”称号的著名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开始了飘忽不定的流浪生活，并立下艺术“宣言”：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永远在运转；直接联系；本地关系；自我选择；超越极限；挑战风险。甚至为了探索更多艺术灵感及可能，索性卖掉供他们流浪的车子，前往澳大利亚和土著部落生活在一起。如此都能明显看出他们作为独立艺术家坚定的信念、自由的个性，以及为艺术甘愿挑战极限、饱受痛苦的忍耐和牺牲。
当然，外人认为是忍耐和牺牲，在他们看来却更像是一次次必要的经历，甚至在不尽人意的条件下依然能够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艺术实践。哪怕在乌雷患上癌症、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也依然在做着名为《癌症计划》的身体实验，并将目光触及到了生物、针灸、遗传学等其他未知领域。由此可见，他的艺术是与生命融为一体的，生命不息艺术不止，以致于让人对于他的逝世一度产生了某种错觉和怀疑——是否也是他“恶作剧”般完成的一件行为艺术？只不过“这件作品”太过沉重和悲剧，因为他的确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毫无疑问，乌雷就是这样一位特立独行、一反常态的人，不仅表现在他的生活上，更彰显在他的艺术创作上。他的创作往往从生活出发，从细节入手，注重与个人、生活、社会等多个层面的紧密联系，同时富有极强的延展性、时空性和互动性，不拘于某个特定的、具体的对象、时间与空间，而是将创作的观念、行为、视野等放置在一个更为合理、充分的场域中进行，并期待得到观众的反应和参与，从而引发对现实的不断关注与反思，甚至对存在的问题发出十分尖锐、冷酷的质疑和责问。无论是其作品《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还是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以情侣身份创作的“关系”主题系列，以及他独自完成的诸多写实主义风格摄影作品等，都完整体现了他一以贯之的世界观、价值观和创作观，也都在阐释并告诉我们，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应该具备哪些可贵的品质，应该有多纯粹。我想这也是我们从其身上最需要看到并学习的地方。
尤其在当前，乌雷的逝世也一定会给当代艺术界带来别样的思考和反省，即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观念、特长，结合现实背景，适时地创作出真正吻合当代艺术精神且具有现实意义的优质作品，这也是每一位有责任感的艺术家务必要面对问题，而非有意回避、敷衍。但无论如何务必清楚一点，艺术是去功利化的，是反映时代现实又遵照自然和本心的，它不需要任何被污化的灵魂，更不需要跟风、媚俗等形式的存在。
□王进玉（艺术评论家）
新京报编辑 吴龙珍 校对 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