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2月18日电（记者冀泽）春节假期刚过，几场飘然而至的春雪拂拭去返京路途的风尘，但也为坚守在城市、“跨年”配送的外卖小哥们增添更多奔忙。
“春节假期过后最忙，加上下雪订单更多。每天早上六七点起床打开系统接单，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回家。”自2017年成为饿了么蜂鸟配送专职外卖骑手，29岁的林万杰每逢春节都疾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配送工作代替了回家团聚。
外卖小哥林万杰（左）和王卫（右）在望京附近配送外卖。新华社记者冀泽摄
今年除夕到初四的五天时间，林万杰交出一份“133单外卖、超260公里行程”的“成绩单”，成为他所在的望京1站“单王”。该站点服务范围涵盖望京周边20公里，春节期间共提供了3000多单外卖服务。
刚结束的春节假期，中国餐饮市场持续火爆，零售和餐饮企业销售额首超万亿元。同时，一些家庭难以自制的菜肴也随外卖配送至千家万户。据美团外卖2019年夜饭消费报告，同比去年除夕，外卖订单涨幅达107%。
“平时订单更多，我过年送的这些订单只是日常两三天的工作量。”林万杰说，春节期间的外卖订单大部分送往周边住户，还有一部分送给同样留守异乡值班的人群。
2019年春节假期从除夕到正月初六共7天。然而在中国人的传统习俗中，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都算“过年”。多数城市外来务工人员会返乡团聚，但据不完全统计，今年全国有数十万名像林万杰这样的外卖小哥留守在岗位上，与交警、环卫工人、消防战士等群体一起“值班守岁”。
一位外卖小哥在望京附近送餐。新华社记者冀泽摄
根据饿了么蜂鸟配送提供的数据显示，除夕当天20时到次日零时30分，全国范围内，共有5346个订单送到了派出所、3630个订单送到了交警队、4895个订单送到了环卫站、4479个订单送到了消防队。
同在望京1站、连续三个春节值班的外卖骑手王卫，今年早早往山西老家寄去年货，还把妻子接到北京一起过年，但仍旧没时间陪她一起逛北京。
记者在站点见到王卫短暂轮休时，已接近下午3时。他来不及脱下外套，就捧起一盒餐饭，低头狼吞虎咽起来。他说最近从早工作到下午三四点才吃饭是常态。
外卖小哥王卫利用短暂轮休在站点就餐。新华社记者冀泽摄
在20多平方米的站点里，短暂轮休、返回岗位的骑手往来频繁，语音、电话此起彼伏。三位值班站长一边紧盯配送系统、联系骑手调配任务，一边催促久不出餐的商家、安抚焦急等单的顾客。
“年后经常遇到‘爆单’的情况，比如这家饭店在10分钟内突然接到50单外卖，骑手根本来不及按时配送。”站长庞善辉说，假期后大批“白领”返回工作岗位，外卖订单激增。另一方面，返乡的厨师、骑手难得回家团聚，往往多顺延休息，造成饭店和配送人手紧张。
站点的长桌上堆放着一些“送不出”的餐饭——联系不上顾客，或者因“爆单”超时等原因顾客取消的订单。这些未能送出的订单的费用都要由骑手和站点承担。
外卖小哥王卫在某饭店取餐。新华社记者冀泽摄
庞善辉说，外卖配送从接单到取餐再到送餐一般在半小时内完成，每单配送费5至8元不等，但超时很可能白跑甚至遭受处罚。种种困难使得外卖小哥留存度并不高，“一般工作三四个月才逐渐适应，但很多人坚持不到就转行放弃了”。
回忆工作初期，王卫投入近万元买电动车、租房，还要熟悉地点、软件，每天爬楼梯、跑着送餐，第一个月就瘦了10斤。但咬牙坚持下来，一单单地派送，王卫基本保持着月入过万的薪资。
外卖小哥林万杰与订餐顾客联系。新华社记者冀泽摄
在北京当外卖小哥的这几年，林万杰也有了积蓄，长了不少见识，还作为“活地图”经常帮人指路。休息时，他会和在老家内蒙古呼伦贝尔的女友通话，只是很多时候自己下班对方已入睡。
“4月份我回家订婚，准备在县城里买房，先攒个首付。”说话间手机提示接到新订单，“接到单就尽快送，超时自己也会内疚。”说完，林万杰跨上电瓶车，扎进凛冽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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