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国人的眼中,“中国人好像都会功夫”;而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武侠梦”也是很多人小时候的不二梦想。那些在小说或影视当中惩恶扬善的“功夫高手”,无论走到哪里,往往都会得到更多人的信服,也因此而成为了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之一。
实际上,就在清末时期,就曾经出现过一个真实的“功夫高手”:
他可以徒手制服四条藏獒,也可以一招“放翻”大名鼎鼎的霍元甲;他曾经得到慈禧太后的青睐、特许他“带刀入宫”,也收到过袁世凯的请帖,邀他前往北京教学、办赛……
这位一生中都充满了各种传奇色彩的男人,正是后来独创了“李氏太极拳”的一代武学宗师——李瑞东。
一、开蒙学艺
1851年前后,李瑞东出生在了清朝直隶武清城(今天津武清)内。作为曾经富甲一方的家族,李氏在武清以草药生意发家,之后更是将根扎在了武清城中,家族中
许多人都步入仕途,一家人通商达官,很快名贯京南,成为了当地的望族之一。
出生于如此殷实的家庭当中,李瑞东自幼时起,就似乎比别人多了一份选择的底气:
或许是因为那些传奇演义的话本听得多了,四五岁时,李瑞东就对舞刀弄剑颇有兴趣,直到七岁,家族中为他专门请来了当时名镇一方的“大刀孙”来为他做武学上的开蒙——
谁承想,这一个决定,就此奠定了李瑞东一生的武学基调。
作为草药发家的家族,基础的医学和文化知识课程必不可少。在父亲的安排下,李瑞东从小“文武兼修”,可是比起那些文化上的课程,李瑞东显然在武学上更有天赋,而他的机遇也就此展开:
同治年间,李瑞东被推荐到东马房的关帝庙中修习武学,并在那遇见了河北饶阳的李老遂,得以学习了中国拳术之一的“戳脚”;
光绪年间,时任端王府总管的王兰亭路过武清,恰好看到每天刻苦修习武术的李瑞东,并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在王兰亭的赞许之下,李瑞东先是被带入了端王府任职,在这之后更是得以被王兰亭亲自教授太极拳——
当时的王兰亭,不仅已经拜“杨氏太极拳”的创编人杨禄禅为师,还悉心钻研了张三丰的拳谱、口诀、心法等等内容数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太极大师”;
另一方面,相对于李瑞东而言,王兰亭可谓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位“伯乐”。正是在王兰亭的指点和提携之下,李瑞东的武学水平逐渐水涨船高,进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日千里”;
在王兰亭的举荐下,李瑞东先后结识了岳飞后裔岳青山、嵩山少林寺中的武僧、以及八卦掌的创始人董海川,并或与他们拜师学艺、或相结为友,与他们在武学上互相切磋、互补进益。
而在这其中,名气最为响亮的,还要数曾经在江南鼎鼎大名的、甘凤池的曾孙、“雍正大侠”甘淡然,这位已近百岁的老人,不仅与李瑞东相谈甚欢,更是传授给他张三丰的弟子金蝉子所创编的“金蝉派太极功”,让李瑞东获益匪浅。
除了四处结识良师益友,李瑞东自己也下了一番“苦功夫”。为了能增强自己的力量,李瑞东曾特地自制了一件“铁上衣”:
他把厚厚一摞直径大概十厘米的圆形铁片一层层串在一起,制作成了一件重达40公斤的上衣,在平时练拳时,李瑞东就穿着这件衣服腾挪跳跃,逐渐练出了一身好肌肉和好力气。
在各种武学大家的指点当中,李瑞东逐渐成为了当时武学界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他的名字,也由此开始响彻四方——
二、弘扬武学
光绪二十年,四十余岁的李瑞东被当时的端郡王载漪带入宫中,为六十大寿的慈禧献艺表演。李瑞东先是中规中矩地展示了一套拳法,眼见慈禧太后意犹未尽,他索性展示出了自己的“绝技”:
只见他先是一招“白鹤亮翅”一跃跳上了颐和园大殿的横梁之上,随后便开始在梁上自由地穿梭、跳跃,时不时地还向慈禧太后行“拱手礼”,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让慈禧看得大为惊叹,脱口夸赞道:“真乃神鹰也!”
而在李瑞东轻巧地落地以后,慈禧更是连连赞叹,她不仅邀请李瑞东留在宫中担任侍卫和大内教练的职务,更是允许他此后可以“带刀入宫”——这一特许在当时可谓是极为罕见,李瑞东一下子名声大噪,宫内宫外都传遍了他的名字。
得到慈禧的赏识,也自然会招来不少人的嫉妒和忌惮。在宫里担任职务的那段时间里,李瑞东少不得遇见所谓的“大内高手”前来挑衅:
某一日,一位叫做张斌如的侍卫敲响了李瑞东的房门。原来,他的部分工作遭到了李瑞东的顶替,人也不如从前一样得到主子的赏识,因此怀恨在心,特地前来找李瑞东“切磋切磋”;
李瑞东看出了他来者不善,压根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感觉受到了侮辱的张斌如朝着李瑞东猛地打出一拳,可是拳头还没打到李瑞东的身上,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随后人竟然撞穿了木板墙,横着飞了出去——
原来,就在那么一刹那,李瑞东就已经完成了反击,他一拳将张斌如打出了屋子,而张斌如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能起身。
从这以后,李瑞东的身边也再也无人敢随意上门比试、挑衅了。
清政府倒台后,李瑞东重新回到了武清。在武清,李瑞东不仅开始收徒授艺,还尝试着自己创编武功。由于多年在太极拳方面的学习与浸润,李瑞东逐渐摸透了拳法当中“内家拳”和“外家拳”中的区别和真谛,在这些基础上,他逐渐摸索创编出了一套新的太极拳法,这就是后来的“李氏太极拳”。
1912年,李瑞东收到了袁世凯的请帖,希望他能再度来到北京开班教学,并担任军队的武术总教练;不久后,李瑞东又收到了南开大学校长、教育家张伯苓的邀请,前往担任张伯苓创办的“广武学会”的武术总教练一职。
为了能够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李瑞东自此开始了京津两地的来回奔波。而在这期间,李瑞东还和李存义一起创办了“中华武士会”,不仅在北京的中心公园中公开进行武术教学,更是开办了中国武术史上的第一次全国比赛,影响格外深远。
在当时,由于李瑞东担任“全国武术比赛”的总裁判长,许多人都慕名而来,这一次武术比赛也因此被很多人戏称为“天下英雄会”,时至今日,仍然在武术界内被人们津津乐道着。
三、小孟尝君
其实,李瑞东还有另一个绰号,那就是“小孟尝君”。
由于从小习武,李瑞东养成了“侠义当先”的豪爽性格。在武清时,李瑞东的家中时常会遇到武林中的同道好友来访,而李瑞东来者不拒,热情大方,偶尔遇见好友“囊中羞涩”时,李瑞东还会主动资助对方盘缠和食物,帮助朋友渡过难关;
不仅如此,由于小时候学过医术,李瑞东还时常会在当地“义诊”。遇见穷人家的百姓,李瑞东会免费赠送药品,为别人消灾解忧;遇见饥荒年,李瑞东还会在京津两地开放粥棚,广施博济,得到了人们的交口称赞,“小孟尝君”的称号也因此而来。
实际上,由于李瑞东的“侠义之心”,李家多年的家财几乎已经被他消耗殆尽,直到最后,李瑞东只剩下了四亩田地,可是对于李瑞东这位“小孟尝君”而言,这些钱财始终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罢了!
除了财帛,李瑞东的侠义之道也为他带来了更多的声誉和友情:
李瑞东在武清居住时,某次受邀带着徒弟出门看诊。当走到一处胡同口时,身边的小徒弟却告诉李瑞东,这条路上据说有很凶猛的恶犬,已经连续伤了附近十数名百姓,而且恶犬的主人压根不管。
说到最后,小徒弟拉住了李瑞东的袖子:“不如咱们换条路吧。”
然而,听完这些的李瑞东反而大踏步地走进了胡同。小徒弟见状,只得跟在他身后,两人刚走到一半,果然从一个院子里扑出来了四条体型巨大的藏獒,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李瑞东的双腿咬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瑞东一把举起小徒弟,同时双脚发力,大喝一声。随着他的一声吼,四条藏獒的牙齿竟然就这么被李瑞东腿上的肌肉崩断,恶犬们嘴角淌着鲜血,仓皇逃离了现场。
原来,早先年少时,李瑞东曾经和少林大师学过一门功夫,叫做“麻甲功”,这门功夫“刀枪不入”,甚至可以反震敌人,李瑞东正是凭借着这么一手“绝技”,将曾经搅扰四邻的恶犬治得服服帖帖,让周围人忍不住为他“拍手称快”。
李瑞东“大名在外”,自然也少不得遇见江湖人士上门“挑战”。
在当时的武林中,曾经流传着一个规矩,那就是“黄包袱身上背、打死人不流泪”:
凡是遇见背着黄包袱的,跟他切磋时都是以命相搏,被打死算自己学艺不精,而打死人也不需要赔偿什么,只要给这人买口薄棺、随便一埋就行。
某一天,李瑞东家里就来了一名背着“黄包袱”的人上门“讨教”。这人无名无姓,包袱里放着个写着“天下第一”的柳木牌子,也因此被不少人称作“柳木儿”。
起先,李瑞东并不想和他交手,可是柳木儿在李家庄呆了三天,始终拒绝李瑞东的好意,非要比试一场不可;
无奈之下,李瑞东只好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两个人在屋里交手了二十多招,没想到就在躲避时,柳木儿一脚踩空,竟然摔进了土炕当中,而李瑞东也跟着立刻停手,将对方从炕中拉了出来。
原本趁着柳木儿踩空时,李瑞东可以立刻解决对方的性命,可是李瑞东却并没有趁人之危,这样的侠义心肠也博得了柳木儿的敬佩与感恩,他将“黄包袱”留在了李瑞东家中,谢绝了李瑞东的再三挽留,就此飘然而去……
四、侠之大者
其实,提起清末民国时期的武学大家,有一个人想必是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的,那就是霍元甲。
在无数影视作品的演绎当中,霍元甲同样有着一副慈悲的“侠义心肠”,更有着顶尖的武术水平,而鲜为人知的是,就是这样一位后来的武学巅峰人物,和李瑞东曾经交过手,并且被对方“一招放翻”——
实际上,李瑞东成名时,霍元甲还仅仅是一名在码头当脚夫的年轻人。后来为了糊口,霍元甲开始做起了药材批发生意,他的身手和力气也逐渐在武林当中传开,并且很快传到了李瑞东的耳中。
那个时候,李瑞东已经五十有余,身后也培养了不少徒弟。闻听霍元甲后,李瑞东抱着欣赏的姿态给霍元甲发了请帖,邀请他有空来武清做客;
对于当时年轻气盛的霍元甲而言,李瑞东的邀请让他热血贲张,他很快来到了武清,并向李瑞东发起了“挑战”。
在后来人的猜测当中,霍元甲当时或许是对李瑞东仰慕已久,又或者受人蛊惑怂恿,才来向李瑞东挑战;
不过,在武林当中,晚辈向长辈发起挑战的情况并不罕见,而李瑞东也很想知道霍元甲的本领到底如何,所以,李瑞东欣然接受了霍元甲的挑战,两人站在院中,很快便打了起来。
可是,仅仅交手两三招后,李瑞东和霍元甲便不约而同地停了手——原来,霍元甲自知不敌,十分坦荡地拱手认输,而李瑞东也轻易地便试出来霍元甲“有一股神力”,不由得夸道:“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随后,李瑞东和霍元甲“不打不相识”,很快相结为友,李瑞东也指点霍元甲,要他以后多多修习“内家拳”,那些内功不仅可以修身,更能增强他的“外家拳”功力,让他在武学上更进一步。
离开李家庄后,霍元甲依言学习了一些内家拳,在小有名气后,霍元甲在上海创办了“精武体操学校”,开始了他抗日救亡的道路——然而,这之后的事情,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晚年时,李瑞东先后收了二十多名弟子,将他的拳法逐渐发扬光大;与此同时,这位武学宗师还提倡“全民皆武”,希望所有人都通过习武强身健体。
可惜的是,这位在年轻时能飞檐走壁、晚年时桃李天下的“功夫高手”,最终却死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事情上:
1917年农历正月里,由于在家中烧煤取暖时空气流通不畅,李瑞东死于煤气中毒,终年仅66岁……
其实,中国武术,一直是让全世界都为之惊叹的存在。而李瑞东曾经提倡的“全民皆武”,也切切实实地有一定的作用:习武之人身健体壮,和建国后*提倡的“增强人民体质”可谓是异曲同工。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李瑞东的一生,践行了这句话,而这样的“武林之风、侠义之道”,也是我们仍然应当为之敬佩、学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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