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影十三姨
提起《徒手攀岩》，相信不少影迷已经很熟悉了。
它是今年奥斯卡的最佳纪录片，豆瓣评分9.0。
惊险又刺激的画面，让不少观众在看完之后直呼手心冒汗，腿吓软了。
但它能够斩获奥斯卡桂冠，凭的可不仅仅是刺激，而是背后那个丰盈的灵魂。
徒手攀岩有多危险？
看看镜头下的画面就知道了。
电影开头就是一个大俯拍：接近90 度垂直的岩面，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像蜘蛛一样攀附在岩体上，一点一点向上挪动，这是现实版的蜘蛛侠吗？
至于他的着力点，可能是仅仅几毫米的凹陷或者凸起，一旦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光看看就令人胆战心惊。
攀岩途中，攀登者的一次出神、一小块滑落的石头，一片山间的落叶，哪怕是一次想要打喷嚏的冲动，都有可能造成重心失衡，落下山谷。
这样的攀登是零容错的：要么登顶，要么死亡。
是不是很恐怖？
可哪怕这是一项把生命悬挂在绝壁上的运动，时时面对着非生即死的境遇，依旧有不少人前赴后继。
今天故事的主角亚历克斯就是其中之一。
艾历克斯是徒手攀岩界的大神。
他曾考入产生过107位诺贝尔奖得主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但是中途退学。
在攀岩界他年少成名，年仅22岁就徒手攀登了美国著名风景区Astroman和Rostrum两大岩壁，成为世界第二人，此后不断创造纪录。
在美国，他是备受瞩目的攀岩明星，频频登上各大媒体，所写的自传也是畅销书。
如果你尝试搜索他的名字就会发现，他的名字会与死亡自动关联。
据报道，达拉斯的一个老人每天都要搜索他死了没有，因为他下注一千美金赌艾利克斯三年内必定失手，指望发一笔横财。而过去他曾在另一位攀登家身上赌注成功。
影片中另一位攀岩大神汤米，也是艾利克斯从小的偶像说：凡是将徒手攀岩视为生命里不可或缺之事的人，现在都已经没命了。
可见艾利克斯职业的危险度。
《徒手攀岩》记录了艾利克斯挑战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酋长岩的过程。
在正式挑战酋长岩之前，他已经对这个地方心向往之7年，但是却一直没有行动。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挑战能够让大神级的艾历克斯心生迟疑？
酋长岩是全球最大的花岗岩巨型独石，位于美国加州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内，高914米，有“攀岩界的珠穆朗玛”、“最不可能被攀登的巨石”之称。
接近垂直的坡度，光溜溜的岩面，让人望而生畏。
1958年，沃伦·哈丁和团队在准备16个月爬了足足46天后，首次成功登顶，而且是在有保护的情况下。
至于徒手攀爬的，历史上还未有过。
哪怕是已经花了20年的时间攀爬过酋长岩的汤米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徒手攀爬：
我绝不会徒手爬，没有犯错的余地，想象一下，假如有一项奥运会级别的运动项目，如果你得不到金牌你就会死，那么徒手攀登酋长岩就是这项运动。
面对这样的挑战，也难怪大神会望而生畏：
“你想想爬它的感觉，太吓人了。”
“这是个坏主意！还是交给后人或者让哪个不想活的人来！”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身体还是很诚实。
终于，他按耐不住向酋长岩发起挑战了。
艾利克斯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在汤米的帮助下，借助绳索爬了近60次。
他一次次分析路线中的危险点，记录每个危险点应该采取的应对之策。
哪个地方应该用哪只脚，应该有多大的跨度，身体的训练应该怎样继续调整，他都要了然于胸。
他虽然勇敢，但是并不莽撞。
他需要做到毫无差错，因为哪怕一分一毫的差错，都很有可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时候，他开始向酋长岩正式进攻。
在出发前，摄制组的人聚在一起讨论：如果他掉下来了怎么办？
他们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是，他们的摄影机很有可能纪录他死去的过程。
摄影师们觉得应该为这个情况做点准备，但是似乎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知道，他们必须克服这一切，哪怕发生了最坏的事情，也要心安理得地去拍摄。
多么的残酷！
最后他们只能决定，如果出了意外，就打电话给警察去做笔录。
在这种把命运交给运气的境遇前，他们无能为力。
正式攀登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摄影师们看着他在绝壁上攀爬，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惊险的场面，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以至于导演连镜头都不敢去看。
他们看着他爬过一个个险点，险象环生的画面里，大概只有艾利克斯一个人做到了真正的镇静。
而画面外的人，则一次次感受着心脏的紧张跳动。
最终，他登顶了。
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徒手攀上酋长岩的人。
当登上峰顶时，艾利克斯说：“我太高兴了。”
梦想8年之后，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开心得像个孩子。
在跟女朋友的电话里，一直害羞又内敛的他说自己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甚至激动得有点想哭。
可能有人会问，就为了爬上这块石头，体验挑战自己到极致的感觉，去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让亲人朋友时刻提心吊胆，真的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
然而，总是有一些事，很难说清值不值得的。
徒手攀岩是具有极大风险的运动，所有人都知道，艾利克斯自然也知道。
所以，虽然艾利克斯自己有上千次的徒手攀岩经历，但是他却一再告诫人们：徒手攀岩是危险的，不要把生命当儿戏。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于艾利克斯来说，死亡，是他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我们终将逝去，在世之时尽力绽放，离世之际也无需怨言。”
这是艾利克斯对生命的态度。
很明显，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生命的长度，而是他是否能够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有质量的一生。
他曾在自传里提到，他的父亲是在一次赶飞机的路上突发心脏病死去的。
他为父亲感到不值，因为他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付出了生命。
或许是这样的经历，让他对活着的意义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当他的女朋友问他，自己的存在有没有让他最大化延长生命的义务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因为那样的义务，需要他放弃徒手攀岩。
显然，在他的人生排名里，徒手攀岩排在生命与爱情之前。
对于平凡的大多数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幸福，在于享受，但是对艾利克斯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成就，在于每一次挑战自己并做到极致时的满足感，在于追求完美。
尽管，他也会害怕自己掉下悬崖，但对于恐惧，他选择的不是放弃，而时一次次拓宽自己的舒适区，直到自己不再恐惧。
他崇尚勇士精神，他说：
生命之意义在于奋勇当先，至于各中原因，倒不见得多么重要，这就是你的人生道路，你要好好走下去。你直面恐惧，只因这是实现目标的必然要求。这就是勇士精神。
他觉得徒手攀岩精神与勇士文化有密切的联系，二者都要求精力的百分之百集中，因为这关乎生死。
在攀登上酋长岩之后，他体会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他之所以那么开心那么激动，并不仅仅是因为成功登顶，更是因为他没有向任何东西妥协。
“这感觉棒呆了。”他说。
他做到了百分之百遵从自己的内心。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星星，看到他像个大男孩一样纯净的笑容。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人生的多少痛苦都是来自于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过着自己不愿意过的人生？
对于儿子的疯狂，艾利克斯的母亲选择了尊重：
我觉得在徒手攀岩时，他最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也是他能感受到最多的东西，感触最多的时候。而你怎么能从一个人那里夺走这样东西呢？
而他的女朋友，尽管担心，但是从来不问他为什么非要去。
从这一方面来说，艾利克斯是幸运的。他可以去实现自己想要的人生价值。
在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影片的导演之一伊丽莎白·柴说：“这部电影是为所有相信不可能的人而拍。”
人的一生到底应该怎样度过？
碌碌无为但岁月静好有意义？还是生如夏花短暂却绚烂有意义？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对于平凡的你我来说，虽然我们无法成为艾利克斯那样的徒手攀岩者，但他的勇气、耐力、专注，也给了我们一把应对人生困难的钥匙。
所以，我们应该为这样的人喝彩。
看《徒手攀岩》的时候，十三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部电影——《碧海蓝天》。
如同艾利克斯为徒手攀岩而生一样，《碧海蓝天》里的雅克则是为潜水而生，他说：
你知道怎样才能遇到美人鱼吗？
要游到海底，那里的海更蓝，在那里蓝天变成了回忆。
躺在寂静中，你决定留在那里，抱着必死的决心，美人鱼才会出现。
她们来问候你，考验你的爱。
如果你的爱够真诚，够纯洁，她们就会接受你，然后永远地带你走……
《碧海蓝天》剧照
不管是艾利克斯还是雅克，他们都是现实中的“不现实者”。
十三姨一直相信，即使红尘滚滚，生活残酷，但每一个人都需要保持一份理想主义，哪怕它在你的精神领域只剩百分之一的领地，你也要死死地守着它。
因为有了这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才有存在的意义。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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