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存在于人类共同的想象之外,
这个宇宙中根本没有神、
没有国家、没有钱、没有人权、
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
——《人类简史》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岛民--是的,在我人生的过往岁月里,在我脑中某处微小但确存的空置区间中,我一如既往、痴心不改地盛放着对世间小岛的迷恋。
阳光灿烂的时候,海面上浮满了宛若粼粼星空的光,和煦明媚的阳光和闪烁的夜空同时出现。此时的小岛,一部分被大海吃掉,一部分被阳光覆盖 ,最后那部分,被夜空占据了。
只需领略了这摄人魅力的冰山之角,我便甘心坠入这自然的莫测魔法,并在臆想中偷偷开始了欲为她子民的期望,虔诚盼待着有朝一日能以一名岛民的身份被她接纳。
某个深夜时分,我仿佛听到过来自岛的耳语,她告诉了我一个从未对人言说的秘密:世界上每一座岛都是不同宇宙的中心,而这不同中心的平行宇宙交叠在一起,便构成了我们的世界。
恍惚间,我就这么听到了关联到宇宙命运级别的大秘密,关联到世上的每一寸草地、每一颗树和每一分喜怒哀乐的秘密,并且在一个足以盛纳此秘密的意识层面做了个颇似梦中做的决定:不如带着这份秘密拜访每一座小岛,串联起整个宇宙。
东山逃亡
春节前计划好的春节旅行,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与结束。
我的性格中总带些很强烈的焦虑和不安,习惯性担忧尚未发生的事情。这次疫情自然同样,出发去东山岛之时,虽然疫情在公众媒体尚无爆发之势,我就已将一打口罩随身带好了,这却成了固执的焦虑无意完成的一次未雨绸缪。
焦虑虽偶尔能帮我在无意中扣紧危机的发生,却仍未是我心中足以完整自洽的东西。我曾不止一次地探寻着这份焦虑感的来源,与生俱来的缺乏自信?还是心中抹不去对死亡的格外恐惧?
在这个算得上频繁的自我对答中,我屡次无功而返--这不言自明,毕竟天性的形成是没有答案可寻的。
说起这次旅行,起初就有着莫名漂浮荡漾的黯淡气氛--特殊时期的旅行,本身便拥有了一丝无可辩驳的逃亡气质。
初到岛上时,带口罩的人还只寥寥,但短短三天后,随着大家接收到四面而来的信息,这个岛上药店中的口罩也在很快的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随之而来的是氛围的紧张,这让后面几天的小岛旅途拥有了某种莫名矛盾的心情--时而被惶惶的心情占据,时而又被不可抗拒的岛之美所吸引。
这个岛更像一个与世隔绝却完全不乏烟火气的小镇,街道狭小而不逼仄,有种难喻而可人的温馨气息。电动车是这里最主流的出行工具,但岛上人们仍旧随时可能和堵车不期而遇。
在岛上的最后一晚,正是大年三十。
装好烟花,天色渐黑的时候骑着小摩托径直穿过小镇,一路开向海边,足以让我想起月黑风高翻出院墙奔赴某个叛逆约会的电影剧情。镇里的跨年夜当然不如大城市那般冷静,狭小的街道被红色装饰充满,似乎有一种粗粝却浪漫的喜庆。
哪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日,好多商家依然开门营业,空气中漂浮着忙碌却畅快的氛围,还夹杂着走街串门儿的急切却喜悦的心情。
这让街道也不免拥堵着,但此拥堵不同以往,能给人带来类似心领神会般的惬意和轻松。
我到达提前就已经选好的岸,一片即将因为烟花而绚烂一时的岸。
我住在岛上古城里,虽已是游客分布相对最密集的区域,也仍是本地居民居多。一如想象中的方外之地,这个小岛的大部分尚保留着昔日的样子。
年三十儿这一晚,从古城穿巷而过,巷子两边满是挑着扁担置办年货的行人,和上一辈站在凳子上贴对联的摇晃身影,拿出相机,镜头中留下的画面恰如此间记忆,虚妄却鲜活。
作为一名北方人,记忆中的春节是绝离不开雪与棉衣的。而南方海岛上的春节,唯有温热轻柔的海风,认知的城堡便被如此扩建了一寸之地。
岛上的一切宛若梦境,梦境却总有止时,初一一早便要返程,免不了也是次揪心的回程,飞机上,对未知的恐惧使得人人自危,听到有咳嗽声,周围人便敏感地警觉起来。
平安到家之后,开始了长久居家的岁月。要想开的是,哪怕只留在家的日子冗长,但家总和安逸两字挂钩,在此岁月下,能在家的人已足够幸运。
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开始任性地减缓,好在,随着那个社会身份中的自己修了大假期,我们也借此机会,得到了更多和家人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这是一场灾难,也是一次警醒。
人类伟大也渺小,自然界却拥有着绝对的伟大。在自然界的惩罚下,人类变得渺小,这是一场漫长、又不得不为的逃亡。当然,“逃亡”间,我仍然坚信着,自然母亲仍旧在用它的方式深爱着所有因她而诞生的生灵,拭目以待之后,必是月朗天明。
拍照 & 撰文
冬雪
202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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