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所说的“神剧”中,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在激烈的枪战中,无处闪避的枪手掀翻一张桌子,或者扯过一把椅子,然后用桌面和椅背做掩体,继续无限火力输出。
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会发笑,但是从小在山区长大的半壶老酒却笑不出来,而是在琢磨我家原先的松木桌面和黑桦木椅子能挡住几轮子弹射击。
前一段时间翻阅原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少将处长、保密局云南站站长、中将游击司令沈醉的回忆录,更相信桌面椅背挡子弹是完全可能的,沈醉在他回忆录中写得很清楚:“我的两根肋骨卡住了一颗子弹!”
沈醉肯定知道被手枪子弹击中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的回忆录令人在令人发笑的同时还有点惋惜:这一枪咋没打进去?
如果那子弹打在肋骨上被挡住还可以理解,打在两根肋骨之间居然没有钻进去洞穿心肺,这就有点让人忍不住发笑了:沈醉中了一枪居然只留下一个疤,手枪的威力真这么小吗?我们常看到阵地战时军官们拿着小手枪跟拿机枪步枪的敌人对射,长短枪的威力似乎没啥差别呀?
小手枪的步枪对射的场景,咱们当然只是在影视剧中看过,像沈醉那样的军统(保密局)特务,用长枪的机会几乎没有,他在回忆录中也没有提及,咱们还是来看看在地下党的枪弹之下,他是怎么侥幸逃生的。
沈醉是戴笠一手调教、提拔起来的特务,从一个军统*手当上少将,被俘前又突然提升为中将,说明他手上没少沾血,他在战犯管理所呆了十年也不冤枉,连他自己后来在获得“起义将领”认证后,也还是很珍惜那张特赦令。
沈醉是起义将领还是被俘特务,这个问题不好讨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能同时位列军统“四大*手”和“三剑客”,行刺、暗*、逮捕这类的事情肯定没少干,他跟吴敬中一起在军统临澧特训班当教官,吴敬中教的是情报和电讯,而沈醉教的是“行动术”,也就是以拘捕和暗*为主,主讲跟踪方法和手枪、短刀、毒刀、利斧的使用方法,同时还传授一些追捕与逃脱方面的技能。
戴笠把特训班学生当心肝宝贝,他把沈醉派去当教官,说明沈醉是有两把刷子的。后来戴笠派沈醉去给凯申先生和凯申夫人当贴身保镖,就是这样介绍的:“他十几岁就跟着我,绝对忠诚可靠,校长去上海、庐山时,他都带人担任过外围警卫。他办事认真、能干,两手都能打枪。还会驾驶汽车、摩托、汽艇,会照相、会游泳,国术也有基础……(沈醉回忆录《我的特务生涯》)”
沈醉虽然有两下子,在戴笠那里也算一个比较厉害的特务,但是跟周公、克公领导的红色特工比起来,他还是不够看:沈醉一直有点瘸,那就是被一位女地下党用木棍打伤后留下的病根儿:沈醉带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特务去抓捕一对地下党夫妻,躲过了丈夫当头砸下的花盆,却没躲过妻子贴地横扫过来的木棍,踝骨差点被打裂,上了年纪之后,受凉或提重物的时候,左腿就不停发抖,有时连站都站不住。
沈醉被打瘸,事见其回忆录《我这三十年》,在这本书中,沈醉悔恨地回忆:“我在二十多岁时,左腿下半部受过伤。那是很不光彩的伤痕,正如我从头上、胸部到腿脚所负的伤一样,正确点说,是革命人士对我的惩罚,因为这都是我在逮捕革命人士,双方搏斗时被打伤的。”
在影视剧中我们看特务抓地下党,十次有九次失败,有时候会感到很不理解,但是看了沈醉回忆录就会发现,即使是这个有“*手”、“剑客”之称的军统少将特务,也是成功的时候少,挨揍的时候多,在火车上押解被捕地下党,也会半路上把人弄丢:那位地下党假装上卫生间,反锁上门之后,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沈醉撞开门之后,只看见一条捆行李的长绳。
那位地下党在火车上成功脱险,显然是有人接应,并事先在卫生间留下了绳索。沈醉拉下火车紧急制动闸,跑下去一看,那人早就没影儿了。
沈醉抓地下党经常吃瘪,还有两次差点送命。他在《军统内幕·我受到的惩罚》中记录了他差点命丧于地下党手雷和手枪之下的惊险。
1935年的冬天,沈醉带着两个特务到曹家渡抓捕一个从事文艺工作的地下党员。自诩枪法武功都过得去的沈醉,对这个“文人”有些轻视,结果三个人差点都送了命。
沈醉在黎明前实施抓捕,并勾结二房东事先打开了房门,结果那地下党一点都不慌,从容不迫地穿好衣服,搜身的时候也不抗拒,这让沈醉等人放松了警惕,连手枪也收了起来。
沈醉等人收起手枪,也是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他们都知道对付地下党,酷刑一般都不起作用,还不如客客气气能收到一点效果。
正当沈醉认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让他们差点吓破胆的惊险一幕出现了:“他要求在房门后拿顶帽子戴上便和我们一道走时,我们都以为这次很顺利了。突然间,他从一顶呢帽里掏出一个手雷来,并且很快把保险栓拔掉,态度马上变得很严肃,说:‘动一动,大家同归于尽!’”
沈醉和两个手下当场就吓傻了:他们都知道这种手雷的厉害,如果是速燃导火索,一松手就爆炸吗,屋里的四个人谁也跑不掉、活不成。
三个特务看着地下党攥着手雷一步步逼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沈醉原文是“假装笑脸”),表示有话好说,千万别松手。
那地下党淡然地走到门口关闭了电灯,沈醉等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就吓得全趴下了——他们以为手雷甩下来了。
等到沈醉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手电筒,发现房门已经被反锁,他们大喊大叫喊来了二房东,这才脱困,那个地下党已经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他没有抛下手雷,就是不想引来更多特务。如果他出门后把手雷丢回来,沈醉等人都难逃一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搞笑了:“我们责怪二房东为什么不拦住他,而回答却令人啼笑皆非,他说,你们三个人拿了枪还抓他不住,我一个空手人还敢拦他?等我们出去分头追寻时,附近工厂上早班与下大夜班的人来往很多,已无从再找到了……”
在手雷下逃生,沈醉侥幸毫发无伤,但是同一年稍早几个月的夏天,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当时沈醉带着十多个特务到江湾去搜捕几个正在开会的地下党,刚一靠近就被发现,开会者分头撤离,一个负责掩护的地下党一把手枪,在路口截住了这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弹药充足的特务。
沈醉回忆:“当我带着两个特务往前冲时,突然一声枪响,我左胸上像挨了一拳一样。我知道自己负伤了,但由于是小手枪,距离也相当远,所以没有洞穿。我低头看了一下,胸脯正往外流血,我便把外衣提起来,不让血液染透外衣。”
特务们开了无数枪,地下党腿部中弹,但他倒在地上还是打光了子弹才被按住,看着胸口冒血的沈醉,很惋惜地说了一句话让沈醉终身难忘的话:“早知道能打中你这条走狗,我应当再给你几枪!”
沈醉被手下抬到宝隆医院,从左胸两根肋骨中间取出了一粒小号勃朗宁手枪子弹,一个星期后就走出了医院,只是留下了一个标志一生的伤疤。
半壶老酒对枪械不是很了解,但却有过在靶场打完八一大杠三个弹夹后肩头一片青紫的惨痛经历,从那时候才知道打仗原来是个力气活儿:没经过专业训练,打完一百发子弹,一条胳膊可能都会废掉。
用步枪射击,每开一枪,肩膀都像挨了一记重拳,但是打六四式手枪,却基本没有什么感觉,打光一个弹夹,十米外的靶纸毫发无伤,这可能就是步枪与手枪的最大差别——从后坐力上就能感受到,两者的威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威力再小,手枪也是要命的东西,沈醉的两根肋骨卡住了一粒手枪子弹,是不是说明手枪子弹的穿透力不强?这方面知识,半壶老酒就得请教读者诸君了:胸口中了一枪而没有洞穿,勃朗宁手枪的侵彻力真这么小吗?您见过穿透力最弱的手枪是啥样的?按照沈醉的说法,桌面和椅背挡子弹,是不是也有一些可能?如果击中沈醉胸膛的子弹不是出自小号勃朗宁,而是从五四式或七七式手枪打出,沈醉面前挡着一张桌子,能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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