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士代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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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说到，当历史来到16世纪末，随着大航海时代持续推进，新兴海洋国家英国与早期新大陆征服者西班牙之间，围绕着殖民地，海洋贸易，宗教等等一系列问题，不断爆发出大大小小的冲突。
而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弗朗斯西·德雷克，作为一名庶民出身的英国海盗，经历了一番事业沉浮之后，终于攀升到能和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喝茶的人生高度，而女王也把他视为刺向西班牙敌人的黄金匕首，一把暂时藏在谈判桌低下的秘密武器。
大航海时代需要怎样的人才？能领会领导精神的！
所谓“时势造英雄”，但凡人类历史上迎来重大变革的时期，往往也就意味着社会阶级之间流动的加剧，德雷克正是利用了大航海时代这个千年一遇的窗口期，从原本英国社会普普通通的木匠人家走出来，经过在荷兰、英国商船上的努力工作，又屡次遭遇西班牙人的海上封锁和武力镇压，最终才逆天改命，凭借行走江湖时风险最高，来钱最快的“抢”字诀，一只脚总算是踏进了世界海盗的“名人堂”。
据当时的相关记载，以德雷克为首的英国海盗，光是利用大西洋航线打劫西班牙商船所掠夺到的黄金，就一度让整个西班牙塞维利亚港的金融市场陷入“钱荒”的窘境。
不过就像我们在上一集里说过的那样，纵使德雷克大*四方，又被女王授予了爵位，但在英国对外的官方口径下，德雷克一直被归为“海盗”而非海军，对于像他这种为女王忠诚办事的水手群体，欧洲人甚至还起了一个专门的外号——“海狗”。
这种官方与海盗之间的灰色地带，为伊丽莎白女王和德雷克之间，创造了更大的可操作空间。一方面，伊丽莎白与腓力二世就双方此前引发争执的荷兰问题展开谈判，希望用和平方式予以解决；但另一方面，伊丽莎白却以投资为名，将包括“伊丽莎白·博纳文图拉号”在内的6艘船交到德雷克手中。有了女王背书，其他伦敦商人也顺势跟进，以投资人的身份短时间内为德雷克组成了一支主要由盖伦帆船组成的舰队，目标是进行海上劫掠的商业冒险。
成为殖民帝国后的英国，还专门发行了印有“伊丽莎白·博纳文图拉号”的邮票
凭借多年的海上实战经验以及对国际时局的把握，德雷克清楚知道英西之间很快必有一战，而英国在海上的最大敌人，无疑就是西班牙引以为傲的“无敌舰队”。如今这支舰队正在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占据的地中海和大西洋港口各处分散驻扎，一旦它们完成集结，将对英国构成巨大威胁。
于是，德雷克表面上听从女王的官方指示，“为了保证谈判顺利进行，这一时期将不会对任何西班牙船只发起攻击”。可实际上，这只是女王用“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假装撇清关系，德雷克确实没有如往常那样扑向大西洋上的西班牙商船，美洲的殖民地或者非洲的奴隶运输船，他真正的目标，锁定在了西班牙港口城市卡迪斯，那里停靠着几艘无敌舰队的战舰，也是西班牙海军非常重要的战略补给点。
关于西班牙无敌舰队与腓力二世的卫冕前景
时值1587年，屌丝出身的德雷克，正被历史推到与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彼此展开较量的舞台正中央。不光德雷克本人会对这种现在看来也匪夷所思的对位，怀有一种骑士般的浪漫情怀，就连站在敌对阵营的欧洲大陆，居然也通过街头演说者，小册子作家，甚至是官方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以一种视为合理的态度谈论着、渲染着德雷克与腓力二世的这场英西海战。这位《黎明之海》里收录的航海士，此时已经取代了英国女王麾下所有的指挥官，仿佛女王麾下的舰队的行动完全取决于这位海盗的古怪主意。
今年的欧洲杯足球赛因为延期举办，又有疫情影响，球队之间的实力强弱对比并不十分明显，如果放在以往几届大赛，相信看好西班牙的球迷，一定大大多过支持英格兰的粉丝。而四百多年前的这场英西海战，也同样是“买”西班牙的人要更多些，理由就在于光听名字便霸气侧漏的这支“无敌舰队”。
作为16世纪后期著名的海上舰队，计划中的“无敌舰队”将拥有150艘以上的战舰，实际具有较强战斗能力的盖伦帆船大约为20艘，以及另外的44艘武装商船、23艘圆船、22艘长船、13艘轻帆船、4艘中型船和4艘补给船。舰队人员总计三万多人，其中陆军约一万九千人，战术以抢登敌船为主，而非对战舰自身火力要求更高的舰炮战。
腓力二世身为舰队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一位坚定而狂热的天主教徒，此时有理由相信，他会像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唐胡安在1571年的勒班陀海战中将奥斯曼人逐出地中海势力范围一样，让英国人明白大西洋终归还是西班牙人的不容他人染指的地盘。只不过，腓力二世的历史大概是美术老师教的，他忘记了勒班陀海战之所以西风压倒东风，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如今只占了无敌舰队不到两成配置的盖伦帆船，发挥了极强威力。
于是，德雷克决定给腓力二世来一次“实战教学”，让他知道键盘侠与职业选手的差距。
“它们很致命，但只是对于其他加莱战船而言”
1587年4月29日，德雷克的舰队带着“不要攻击西班牙船只”的官方指示，兵临西班牙卡迪斯城的城外港口。停靠在港内的一艘加莱桨帆船本想着上前理论一番，结果当船员们滑动桨叶，火绳枪手在艏楼严阵以待，船首青铜撞角对胜利感到饥渴难耐，西班牙的旗帜迎风招展，就差来上一段“斗牛士进行曲”为全船官兵助兴的时候，坐镇期间“伊拉莎白·博纳文托拉号”的德雷克一声令下，一枚远在西班牙人射程之外的加农炮率先“亮剑”了。
这场德雷克意趁对方兵力不齐，对港口内停靠船只实施突然袭击的行动，被认为海战又一次跨时代的飞跃，大西洋上风帆动力的盖伦帆船，结束了加莱桨帆船过去千年里制霸地中海的历史。《黎明之海》同时收录了这两种船只供玩家组建船队，其中盖伦帆船的可建造等级高于加莱桨帆船这一点，也反映了游戏对于历史的认可与考证。
事实上，当年驶出卡迪斯港口应对敌人来犯的加莱桨帆船，看起来依然是一件可怕的战争机器，除了上述那些桨叶（机动力），火绳枪兵（射击），撞角（近战）和旗帜（好吧，这个实战里其实没用）以外，桨帆船不受风向制约，协调一致时宛如致命的水上芭蕾——然而这种致命，只是相对其它加莱桨帆船而言。
加莱船通常装备5门铜炮，其中4门的威力只够*伤人员，第5门的舰首炮，炮弹只有4磅左右。而德雷克舰队由7艘盖伦帆船组成，任何一艘的单侧舷炮在一个回合的火力，相当于西班牙此番出港船只的火力总和，这还没有算上英国人一方更大的弹药口径，和更远的攻击射程，深得后世“多炮塔神教”的精髓。
而加莱桨帆船身背上一个世代“版本之子”的偶像包袱，并不具备与装备了重型火炮的大型帆船较量的资本，加莱船船体太低，太脆弱，自身携带的火炮也太少。据德雷克在战后报告，西班牙此次一共出动了12艘桨帆船，外加足够的英勇，结果西班牙人舰队还是被英国人冰雹般的实心弹雨打得体无完肤。
之后，德雷克顺势进击，从海上直插进卡迪斯城外的驳船港湾，盖伦帆船像羊群里的狮子，令其他本就没有作战能力的船只丝毫不敢动弹。随着夜幕降临，德雷克指挥船员们先是清点了战利品和值得搬走的货物（毕竟女王和伦敦的商人们都为舰队出航做了投资），然后把所有船只付之一炬。
随着这场大航海时代的经典海战的开启，岸边不远处的卡迪斯城，在火光照耀下彻夜未眠。（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