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潘振新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今天莫不是段国栋吃了豹胆虎心,竟然跑到办公室来“炮轰”了。他很想翅段国栋几下,但无奈高成钢在一旁,所以,头一偏,两眼从斜里盯住段国栋,问;“什么空子?”段国栋爽里爽气地回答:“你上午到春光里委去要高师傅回来,下午,就有人到广里来贴欢送高师傅的标语啦!”
潘振新追问:“标语写的是什么内容?”段国栋回答说:“是欢送高师傅回厂的!”这使潘振新感到意外,这不可能吧!上午到春光里委,干部们都到街道参加学习班去了,没碰着头。下午怎么会来贴欢送标语呢?他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感到这与自己无关。便硬撑着说:“又不是我叫他们贴的!”
段国栋毫不放松地说:“可是,有人日日夜夜想着要把小分队撵走,苦的是由不得他们作主。现在你去要,跟人家的‘撵,不是不谋而合了吗?”潘振新心里打起了小鼓,他觉得跟自己“顶”着的小伙子太咄咄逼人了,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强辩着说:“即使象你所说的那样,这也只能是巧合!”
段国栋的嘴皮子动了动,但没出声。在一旁静听的高成钢,顺着潘振新的话头说:“偶然的巧合,世界上不是没有,但我们想问题,首先要从阶级斗争这个‘纲’着眼!”潘振新的眼睛迅速扫了一下高成钢、段国栋,心里暗暗嘀咕:真是怪事,先后闯进办公室来的两个人,怎么会谈的是一个主题呢?为了弄个明白,潘振新问段国栋:“标语贴在哪里?”段国栋脱口而出:“当然在厂门里面罗。”潘振新说:“走,去看看!”段国栋说:“看不到罗,都叫我撕了!”潘振新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段国栋胸一挺,神气地说:“是党委秘书与春光里委会通气之后说,别叫他们扰乱了军心,我才一下子撕脱的!”
原来,段国栋从厂门口奔到党委办公室,只有党委秘书一个人在处理事务,段国栋也不问秘书有空没空,把秘书按在坐椅上,自己坐在秘书对面,郑重其事地把情况一五一十作了汇报。秘书一边听,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材料,一份是春光里委会表扬民兵小分队狠抓阶级斗争不转向的表扬信的底稿;一份是潘振新昨天吃午饭时要求把高成钢等小分队人员调回厂的报告。对待同样一件事物,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党委*连夜看了这两份东西,本想找潘振新好好谈谈,因找不到他,就在报告上写下了意见。现在根据段国栋的反映,秘书和春光里委会通电话,交换了意见,认为很可能有人在浑水摸鱼,便表示要尽快将这两份材料转交给潘振新。
段国栋撕下标语,赶到生产办公室,高成钢和潘振新已经短兵相接地“干”了起来,就马上跳进了“战壕”。“小钢炮”段国栋看到潘振新进三步退两步的样子,心里很恼火,就猛轰了一炮:“有人不但在打民兵小分队的算盘,而且还在打你家小涛的算盘哩!”这一炮轰得潘振新火辣辣的。
他抬头看了看,见高成钢闪着光亮的眼睛好像在说:该相信了吧,群众也是这么说的。潘振新低头沉思起来,小涛难道真的起了变化吗?左思右想,有一个问题使他弄不懂:里弄里的四类分子都已经“管”住了,还有谁敢到自己的家里来下“蛆”呢?在潘振新表示了上述的疑问之后,高成钢胸有成竹地说:“老潘啊,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是客观存在的,这斗争为什么不可以反映在小涛,甚至是你的身上呢?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阶级斗争的事实会告诉你的。”稍顿了顿,高成钢把话题一转,问:“在民兵小分队撤与不撤的问题上,你想通了没有呢?”潘振新尴尬地笑笑说:“似通非通。”高成钢感情真挚地说:“你会想得通的。”接着又与潘振新回忆了这样一段历史:
民兵小分队初到街道、里弄的时候,林彪一伙对民兵小分队怕得要死,恨得要命,开始想用“不表态,不支持,不介绍情况”,把这新生的萌芽摧残掉。当这一阴课被粉碎之后,又从阴沟洞里刮起了一股阴风,胡说什么:民兵抓社会阶级斗争是“饭店门前摆粥摊”,是“搞专政的多中心”,并采用了种种恶劣的手段,千方百计地要把民兵小分队从两军对垒的阵地上撑走。
就在这个时候,经过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高成钢,被选派到街道、里弄,加强民兵小分队来了。虽然那时候的高成钢,还没有全部意识到这是又一次严重的路线斗争,但总觉得,反对民兵抓社会阶级斗争是一个怪现象。高成钢学习了马列和*著作,深深地体会到:自古以来的专政,都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专政,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专政,要反其道而行之,应该由广大人民群众向一小撮阶级敌人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民兵小分队进驻街道、里弄,广泛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动员千千万万的群众起来掌握阶级斗争的主动权,这正体现了*的全民皆兵思想,为什么有人要反对呢?(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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