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监狱中的种族差异是惊人的”（深度观察）

核心阅读有色人种和移民群体在美国私营监狱尤其受到严重不公平对待。这是美国长期系统性种族主义的集中体现，也反映出资本家对廉价劳动力的剥削。美国有色人种占人口总数37%，却占到囚犯人数的67%。美国司法领域长期存在针对少数族裔、移民群体等系统性种族歧视，不断受到各方谴责。《美国监狱：美国资本和权力的游戏》一书作者肖恩·鲍尔认为，种族主义是美国监狱人满为患的一个重要因素。“在美国历史上，种族主义、监狱和牟利因素相互交织。奴隶制作为美国种族主义的根源，当时就是一种用以牟利的制度。奴隶制结束以后，又很快出现了从关押的黑人和穷人身上获利的方法。”“美政府公然侵犯人权的情况还会继续下去”美国边境地区的移民拘留中心是侵犯人权现象的高发区。“拘留中心里移民数量不断增加，可是许多拘留机构条件十分恶劣。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这里的感染病例激增。感染新冠肺炎的不仅有成千上万的移民，还有看守人员和工作人员以及周围社区（通常在农村地区）的居民。”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日前发表文章，分析了美国私营移民拘留中心存在的严重问题。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政府关押非法移民数量高达170万人次，其中80%被关押在条件恶劣的私营拘留中心，包括大量移民儿童。近几年，在被羁押的26.6万名移民儿童中，超过2.5万人的羁押时间超过100天。美国《埃尔帕索时报》在报道中描述了布里斯堡收容点“可怕的混乱”：那里有将近5000名儿童，约有1500名儿童被关押在拥挤、糟糕的环境中，给他们带来严重的身心创伤。2018年4月至6月，美国特朗普政府在美墨边境实施打击非法移民“零容忍”政策。成年非法移民被美国政府起诉，并被关押在联邦监狱或驱逐出境，他们的子女则由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负责看护，大量移民儿童与父母被迫分离。美国南方贫困法律中心表示，共有4368名儿童因这一政策被迫与父母或监护人分离，到2020年底仍有许多儿童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对待你就像你一文不值。”人权观察组织去年10月发布报告指出，根据160多份美国政府内部报告，美国边境官员存在大量针对移民的不当行为及虐待，包括言语虐待、身体虐待甚至性虐待等，以及拘留条件十分恶劣，拒绝提供医疗服务等现象。艾琳·马丁内斯等3名美国学者近日在美国《今日医学要闻》上发文指出，在移民拘留中心，侵犯人权现象十分猖獗。比如将移民关在寒冷的牢房，不给他们毯子，只提供腐烂的食物；警卫人员对移民进行身体和口头虐待等。通过对拘留中心死亡事件进行独立医疗审查后发现，一半以上的移民死亡事件都与医疗疏忽有关。文章指出：“如果没有一个明确且协调性的计划来永久结束这种拘留，美政府公然侵犯人权的情况还会继续下去。”“私营监狱在乎的是如何赚到最多的钱”统计显示，在美国，非洲裔民众比白人入狱的可能性高6倍。在美国出生的非洲裔男性里，每3人中就有1人在一生中至少会进一次监狱，而白人则每17人中有1人。“美国监狱中的种族差异是惊人的。”美国审判项目组织分析师阿什莉·涅利斯举例说，在亚拉巴马州、特拉华州、伊利诺伊州、马里兰州、新泽西州、弗吉尼亚州等地，有超过一半的囚犯是非洲裔。在威斯康星州，每36个非洲裔就有一人在监狱里。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报道说，美国非洲裔因持有大麻被捕的概率是白人的4倍；同样的罪行，非洲裔服刑时间比白人多出20%。在私营监狱里，囚犯中有色人种的比例明显更高，种族不平等情况更为突出。对于低收入群体来说，他们很可能因为无力支付保释金而遭羁押，最终迫于压力选择认罪，他们往往也难以承受罚金或缓刑所附加的苛刻要求，最终沦为私营监狱里的长期廉价劳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一份名为《惩教公司的颜色》的研究发现，私营监狱故意将医疗费用高昂的人排除在合同之外。相较于年老的白人囚犯，私营监狱更青睐年轻、健康的有色人种囚犯。纽约城市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格洛丽亚·布朗—马歇尔说，她从这一研究中看到“囚犯是如何被视为商品的”，“私营监狱在乎的是如何赚到最多的钱”。美国司法系统的种族不平等给弱势群体带来更为深远的危害，进一步加剧了不平等。《福布斯》杂志的报道认为，非洲裔囚犯最易受监狱管理人员虐待。这导致非洲裔囚犯容易遭受更多心理创伤，走向社会后也会更受歧视。美国全国城市联盟主席、新奥尔良市前市长马克·莫里亚尔在一篇文章中指出，非洲裔美国人比白人更易被逮捕，一旦被逮捕，判刑的概率也更大，且刑罚很可能更严厉。莫里亚尔直言：“不解决监禁制度中的种族不平等问题，我们将无法获得安宁。”“这是国家资助的现代奴隶劳动”美国监狱特别是私营监狱里的种族不平等现象，是长期系统性种族主义的集中体现。据肖恩·鲍尔介绍，在19世纪，美国南方就存在监狱私有化的现象。当时，一名囚犯在回忆录中写道：一旦监狱私有化，狱卒就“放下所有改造囚犯的目标，恢复最残酷的暴政，从人类苦难中榨取美元和美分”。美国“消除私营监狱组织”表示，美国有为权势群体利益剥削弱势群体特别是有色人种的黑历史，包括从殖民地时期的奴隶制到“苦力”劳工，再到延续至20世纪60年代仍把非洲裔继续当作奴隶对待的“黑人准则”。“把人们关起来营利，说白了，这就是奴隶制的最新形式。”“美国私营监狱是警察部门、法院系统、运输公司、食品供应商等部门和企业之间的一种共生关系的产物，彼此都受益于维持大规模监禁。”美国“审讯正义组织”认为，从理论上讲，司法系统的目标应该是公正。然而，美国私营监狱行业深深植根于奴隶制，一些人认为，“这是国家资助的现代奴隶劳动”。在美国作家贾巴里·阿西姆看来，“非洲裔美国人只要存在就会犯罪”的想法，不仅仅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成见，也是一种根植于资本主义对廉价、可剥削劳动力的需求的想法。他说，私营监狱是专门设计的，其管理者就可以从被监禁者提供的几乎免费的劳动力中获利。正如美国布伦南司法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西奥多·约翰逊所指出：“种族等级和不平等在美国的血液中流淌，并汇集在刑事司法系统之中，影响着我们社会的方方面面。”（本报华盛顿3月15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