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萨克草原上,有一种传统的捕猎方法。他们不用枪,不用网,不用夹子,不用套子,而是用“以物降一物”的方法捕猎,那就是以猎鹰和猎狗作为猎人的帮手,去捕获狐、兔、黄羊等猎物。鹰好比猎人的“空军”,狗好比猎人的“陆军”出猎时只要上下一齐出动,互相配合,立体作战,往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常常满载而归。
哈萨克族对于训练猎鹰和猎狗都有一套独特而有趣的方法,特别是驯鹰术更有其独到的地方。在哈萨克的每一个部落里,都有专门从事捕鹰、驯鹰和以鹰狩猎的猎人哈萨克语把这种人称为“库孜别克”意即“驯鹰人”。每年的五、六月份,风和日丽,野花似锦,正是他们上山掏小鹰的季节。此时,小鹰孵出不久,羽翼未丰,欲飞不能,只能乖乖地呆在巢里,于是人们便乘机去掏去捉。可是,鹰巢都在悬崖绝壁的高处,每窝小鹰都有老鹰保护,掏小鹰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当人们攀危崖,履险地,费尽千辛万苦,小心翼翼地接近鹰巢时,小鹰的父母就会舍生忘死地向着胆敢前来为害它子女的敌人发起猛攻,弄不好还有丧生高崖深渊的危险。所以掏鹰人都头戴大皮帽,身穿厚皮衣,手拿长棍子,七、八个人一起上,互相协作配合,才能掏上小鹰。由于这种方法危险性较大,而且喂养、训练的时间较长,所以人们一般不愿去掏小鹰而改抓大鹰来训练。抓大鹰比掏小鹰容易得多,其方法是把死羊的肉放在空旷平坦老鹰容易看见的地方,然后在羊肉的四周设下夹子和套子。在天空盘旋的大鹰一见四下无人,便飞下来吃肉,眼里只盯着肉而看不见夹子,结果就因贪食中计而落入猎人的圈套。
抓住了大鹰,就把它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笼子里,而且马上给它戴上面罩。面罩是用皮子缝制的,外形与鹰头差不多,目的是把鹰的头部全罩起来,让它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又不致于伤害它,仅在嘴部的位置留一个不大的孔,使其嘴部可以露出在外,又不能张得太大,以免鹰嘴伤人。
到了晚上,就该“驯”它了。驯它的第一步就是折腾它。
驯鹰人先弄来一根木杆,平平地悬挂在帐蓬的空中,让木杆前后左右都可以自由地摆动,然后把鹰放在木杆上,又在木杆的一端垂下一根长绳,驯鹰人手握长绳,一面坐下喝奶茶休息,一面不停地、有节奏地拉动绳子,使绳子牵动木杆不停地摇摆晃动,让木杆上蒙着眼睛的鹰处于一刻也不能安静的状态,昼夜都得不到休息和安宁。用这种办法消耗它的体力,煞煞它的威风制服这种猛禽。久而久之,凶猛的鹰,体力不支,有气无力,头昏目眩,便会晕倒于地。这时,驯鹰人拿来清水,喷浇其头,使鹰苏醒过来,然后给饮盐水和茶水,但仍不给一点吃的东西。原来凶猛异常的鹰,此时不但有气无力,而且也温驯多了。经过如此十多天的折磨之后,它的凶猛粗野之性被磨去不少才可以开始训练它。
驯鹰的工作首先在室内进行,先用肉作诱饵,让它尝到甜头,每次只喂一点一点,不让它吃饱。然后,驯鹰人的手臂上套上皮制的长袖套,把肉放在袖套上,经过饥饿的鹰见到了肉马上就会飞去叼。开始距离近一点,然后慢慢拉长距离,直到它飞起来之后又会飞回来叼肉吃,说明驯化已差不多了。在室外训练时,先是像放风筝那样,用一根细绳子拴住鹰的腿,绳子另一头拿在猎人手里。用兔子皮和狐狸皮做佯装猎物,上面放点肉,放在地上,训练它去捕捉。等到训练的差不多时,猎人手上的绳子可以放开,但鹰腿上仍然要系上绳子,而且这根绳子要长一些,既使它飞跑了,也很容易捉回来。有时,主人还有意识地放开它,让它带着绳子飞去,但很快又被抓回来了,这给鹰造成一种印象是,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猎手的手心,所以还是不跑的好。
在室外训练时,猎人常常骑着马,带上猎狗一起配合,并有助手协助。鹰也是一种机灵和聪明的动物,它过去在山上,虽然自由捕猎,但生活没有保障,换上一个新环境之后,一日三餐有人提供,而且住在冬暖夏凉的毡房里条件要比过去好多了,所以容易被猎人驯化,为猎人服务。一旦训练成功,就可外出放猎了。每次放猎成败的关键是放猎前的喂食,既不能喂得过多,也不能喂得过少。如吃得太饱,它就不去捕捉猎物,没有向猎物发起进攻的劲头和兴趣。若吃得太少,腹内空空,“油”加得不够,力气不佳,而影响飞行的高度,又难以发现和捕获猎物。所以猎人根据平时训练时的食量,恰如其分地喂食,使其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鹰被驯成后,平时放在屋里,有时放在屋顶上,它们也不会飞去。或者偶尔飞走了,大概因为思念“故乡”和“亲人”,过一会儿还会飞回来。猎手们除了用鹰捕捉黄羊、狐狸和兔子等猎物以外,骑马外出时,还常常把它放在自已的手臂上,以此炫耀自己的驯鹰本领。“库孜别克”(驯鹰人)大多是年纪较大的人,这大概也是哈萨克老人的一种娱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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