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被迫相亲我正心烦,抬头一看,暗恋已久的帅男神坐在我对面

故事:被迫相亲我正心烦,抬头一看,暗恋已久的帅男神坐在我对面

首页休闲益智3D驴子横冲直撞模拟器更新时间:2024-07-30

本故事已由作者:永慕余,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我给自己买了块墓地,右边挨着的是位英年早逝的漂亮阿姨,我好死不死地看上了她儿子…

1

初春的翠凰山公墓风景绝佳,是个适合春游的好地方。

当时卖我墓地的那位中介大哥满嘴跑火车,说我这个坑位特别难得,左边挨着的是个一百二十岁才寿终正寝的老爷爷,右边挨着个漂亮阿姨,可以预想到我百年以后要是葬在这里,那邻里关系必然是很和谐。

——或许还能提前沾沾二位的光,不仅长命百岁还长得漂亮。

介于没人打理这里,我只能三不五时地亲自过来擦擦墓碑,顺便探望一下我的两位老邻居。

“姐妹,你说我用不用换张照片啊。”我一边端详着墓碑上的照片一边给严雯发语音,“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还没减肥,双下巴有点明显。”

右边正在换供果的小哥动作一顿,然后侧过头瞧了我一眼。

我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他探过身看了一眼我的墓碑,又看了看我,迟疑道:“您和里面这位是——”

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指着墓碑道:“那张照片是我的。”

“失敬失敬。”他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我寒暄道。

他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又端详了我片刻,幽幽道:“这大白天的,您那边让出门吗?”

我拿不准他是在开玩笑讥讽我,还是真的觉得我是个女鬼。

我甚至还分神想了一下,要是我真的死了,*第一件事一定是拉着我那个大腹便便的怨种老板一起下黄泉——我就想看看他这种强制我们996还不给加班费的黑心资本家会不会被阎王爷拉去做苦工。

“一般来说,阴天没太阳的时候是可以的。”我为了配合他的表演,从包里拿出了遮阳伞撑开,煞有介事道,“我这就要回去了,您需要我帮忙给我的‘邻居’带个话吗?”

“这么人性化吗?”他笑了笑。

“大概是因为我鬼美心善吧。”我大言不惭。

他思考了片刻,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您和我妈说一声,老头昨天和张阿姨领证了,让她早投胎早享福,别等着他了。”

这一席话信息要素过多,搞得一向伶牙俐齿的我接过名片后破天荒地磕巴了一下:“这,这是……”

“万一我妈让你回话,你不得过来找我么。”他挑眉看我,似乎觉得我很好笑,“还是说你刚刚是在诓我?”

救大命了,这人比我老板还蹬鼻子上脸,我帮他带话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他居然还想让我帮他跑腿回话。

难不成我就是做鬼也逃不过当廉价劳动力的宿命吗?

我看了一眼名片,然后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阴森森的笑容:“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把你也捎带走。”

“那可别介,我还没活够呢。”他煞有介事地在我墓碑前放了个苹果,“给您上个供,算作跑腿费了,您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就给我托个梦,得空了我一定多给您烧点金元宝。”

“……”什么人啊这是。

我气得拔腿就走,给他留下了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2

“师傅啊,麻烦您等会儿开稳一点,今天这客户没给准备化妆师,我得自己化个妆。”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给他递了个红包,自然而然地寒暄道,“哎师傅,您干这行多久了?”

“三个月。”司机师傅的回答很简洁。

我拿出粉扑开始上妆:“那您确实没我*时间久,我干伴娘这行半年多了。”

我的正经职业是某小众婚纱品牌的新媒体运营,但前文也有提到,我的老板他不做人很久了,经常各种挑我的刺,以此来克扣我工资。

而作为一个还有二十年房贷要还的社畜,我不得不开拓思路,从副业上下功夫。

如你所见,我是个如假包换的职业伴娘。

“我之前是开灵车的。”他似乎很想和我在工龄这件事上一争高低,“开了大概两年多。”

我拿出散粉开始定妆:“那您怎么改行了呢?”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今天这对新人可能思想比较老旧,兴许就是因为这个忌讳,才让这位师傅开的车排到车队的最末。

而且后面的座位上都没人坐。

“对不起啊师傅,我——”

路口的信号灯突然变红,而就在婚车车队等信号灯的间隙,司机师傅突然单手摘下了墨镜,唇畔带了一丝笑意,目不斜视道:“应该不算改行吧。”

这个人的声音我听着有点熟悉。

我手里的粉扑一颤,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声音有些抖:“沈……沈宵文?”

“看赵小姐的表情,大概是想起来了。”他好整以暇地瞧着我,“所以您这是亲自给我回话来了?”

“亲自”两个字还加了重音。

“啊这……”我大脑飞速运转,甚至开始考虑现在下车换乘地铁的话是否赶得上婚礼开席。

那天在他面前假扮女鬼这事本来就是我的一时兴起——毕竟陌生人再次见面的概率实在很小,但谁知道这么抓马的小概率事件居然让我这个大怨种碰上了。

我今天出门之前一定是忘记看陶白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礼貌假笑:“沈先生,我为那天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您先把我当成鬼的,我只是……”

他等着我的下文。

“我只是顺坡下驴罢了。”我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按照赵小姐的理论,我是那个坡,您就是——”

我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是可以说的吗?我现在尴尬的皮都要展开了。

“您这边要是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就继续化妆了。”我模仿某宝客服的官方语气,来了句不咸不淡的结束语。

我的余光能瞟到他,可以看到他嘴角一直在抽搐,显然是憋笑憋得很痛苦。

3

下车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沈宵文挽着我的手腕,带着我从混乱的人群里迅速地钻了出来。

现在我俩宛如观音座下的童男童女,本分老实地站在酒店大厅的一隅等候发落。

本来这对新人给车队的司机师傅们单独开了一桌席面,说是人多热闹,添添喜气。

我:“你怎么不去吃饭?”

他:“暂时不太饿。”

我:“那你去休息室待会。”

他:“不想独处。”

我:“可是等会儿我就和司仪去找新娘了,你自己站在这里还是会落单啊。”

他:“其实我也在等司仪。”

“我等司仪是为了找新娘核对相关事宜。”我嘴角抽搐了片刻,“你找他是要干啥啊?”

“天机不可泄露。”他故作高深。

“或许是因为你之前……所以司仪不让你去吃席吗?”我的想象力在那一刹那横冲直撞,“你不会要和他吵架吧?”

“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算了,他不说我也懒得继续问了。

沈宵文穿着利落的黑色夹克,领口别着车队司机人手一朵的红色绢花,戴着一副低调但又隐隐透着点奢华的墨镜,顶着一张骨相优越的脸,怎么看怎么像个高配版的驾校教练。

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他的工作地点(某设计工作室)和联络方式,却并没有详细地说明他的职位。

看来现在搞艺术确实不好挣钱,业余时间还得出来开车赚外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俩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

但看他这一身烧包的打扮——嗯,或许他还保留着艺术家宁折不弯的傲骨,要做一个精致的穷人。

司仪拖着二百斤的身躯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和沈宵文没话找话地讨论喜糖的包装风格。

“赵小姐,新娘让我找您。”司仪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您刚刚去哪了?”

我:“我没去哪啊,一直在这站着呢。”

司仪:“不可能,整个车队的师傅我都熟,我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你。”

我:“我在车队最后那辆车上啊。”

“最后那辆?”

我指了指沈宵文:“就他开的那辆啊。”

司仪:“你,你坐的他的车?”

“对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问题吗?”

司仪欲哭无泪:“可是沈先生他……他开的车不是车队里的啊。”

我转头看沈宵文:“你刚刚不是说你家祖传开婚车的吗?”

沈宵文:“你可能少听了俩字。”

“啊?”我一脸懵逼。

“我刚刚的原话是,我家祖上八代都是开婚车车行的。”

“开什么玩笑,两百年前哪来的婚车。”我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两百年前我家开马场的,古代结婚不都得用马吗?说它是婚车也不为过吧。”他振振有辞。

“……”我懒得和他继续抬杠,“你有什么事快点和司仪说。”

司仪:“沈先生有事找我?”

“结账。”他很简洁,“你欠我钱。”

司仪:“有这回……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我不想和他继续扯皮,“所以他欠你多少?”

“二十。”

我不禁腹诽,搁这等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要二十块钱,这人真是抠的别具一格。

我:“收款码打开我转你。”

他:“我不收陌生人转账。”

“啊行行行。”我打开微信扫一扫,“那我加你好友再给你转账总行了吧。”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把二维码放到我手机下面,浅浅一笑:“那再好不过。”

司仪在一旁欲言又止。

待沈宵文给我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时,司仪才幽幽开口道:“我其实不欠他钱……”

我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说。”

“刚刚你俩争论二百年前有没有婚车的时候,他悄悄给我转了二百块钱当封口费。”司仪嘿嘿一笑,“咱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我琢磨了好长时间,发现自己真是猜不透沈宵文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确实深得我心。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按常理出牌的人——哪个正常人二十多岁就给自己买墓地啊。

这么一看我俩居然还挺登对。

我把这事讲给严雯听,结果她不以为然:“你是对他的性格有好感吗?醒醒吧赵千夏,你就是单纯馋他长得好看。”

我死鸭子嘴硬:“内外兼修不可以吗?我内在外在都很注重的好不好……”

“你刚刚还说你喜欢的是他的性格。”

我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4

“明天早上要是见不到拖欠的工资的话,我一定让您在被告席上总结陈词。”我站在劳动局门口放狠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被镀上了一层无产阶级的圣洁光辉,“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在老板无能狂怒的时候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的工资已经被拖欠一个多月了,在此期间我收集了怨种老板多次拖欠工资的证据,然后亲自走了一趟劳动局。

我已经准备和老板鱼死网破了,临走之前我送给他一份劳动仲裁书,权算做离别的惊喜。

我都能想象到他脸上五颜六色的精彩表情,没能亲眼看到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我正坐在劳动局门口的台阶上沾沾自喜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头,正对上沈宵文探究的眼神。

他从善如流地坐在我身侧,还非常妥帖地和我保持了二十厘米的社交距离。

“你怎么在这?”我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该不会也拖欠员工工资吧?

“工作原因。”

“来这的都是因为工作原因。”我语重心长,“就像去民政局的,那肯定不是结婚就是离婚啊,还能有第三个选项吗?”

他又在忍笑:“劳动局大厅要翻修,我们工作室承接了这个项目,所以我来实地勘测一下。”

“这样啊——”居然还真有第三种选项啊,我尴尬地切换了一个话题,“所以你在笑什么?”

他思考了片刻。

晚风吹过,他额前不安分的几缕碎发将立体的五官衬得清冷。

我的心脏忽然狠命地跳了跳。

“在笑你。”

我作势举起了拳头,斜睨着他:“嗯?”

“因为觉得你很特别。”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每次见面的时候,你都能给我带来很多快乐。”

“合着我就是您人生中的笑料呗?”我起身要走,“那咱江湖再见,后会无期——”

“不是笑话。”他忽然牵住了我的手腕,语气很严肃,“是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光芒。”

我抽了口冷气:“你……”

他无奈道:“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确实。”我认同道,“我觉得你应该是表演型人格。”

“你还不如说我是个骗子。”他松开了我的手腕,浅浅地垂下了头。

“不不不。”我飞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一般来说,骗子应该不会长得这么好看。”

他忽然抬头,没头没尾地问道:“那在你心里,长得好看算加分项吗?”

“当然算啊。”我惊奇地反问道,“恕我直言,你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自信了?”

他感慨:“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我撩了撩鬓角的碎发:“那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可是学校心理协会的中坚力量。”

“据我所知,外联部一般都是和校内外企业机构对接,然后拉赞助资金的。”他笑着拆我的台,“所以,外联部部长好像不能算中坚力量吧。”

“外联部怎么就不算——”我忽然发现我俩的对话有点不对劲,“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是外联部的?”

他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抬头望天:“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侧颜的轮廓好看的不像话,一件规规矩矩的灰色连帽卫衣都能被他穿的风情万种。

或者这个男人说独独在我眼里风情万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初一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晚空中只有几点繁星,哪来的什么月亮。

如果硬要说有月亮的话,那他就是我眼中的月亮——看上去明亮洒脱,但是眼神里却有着掩盖不住的孤独。

不知道我能不能拥抱这轮月亮。

毕竟他看上去高高瘦瘦,很好抱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唾弃自己这种见色起意的流氓想法。

5

下岗再就业对我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我本职是个搞新媒体运营的,深知互联网时代有曝光量有关注度就有钱赚的道理。

然后我伙同几个同学合资开了一家花店,主打日常简约款的小花束,本着“每一天的生活都充满小确幸”的运营概念,搞了个小程序下单线下配送的低成本营销策略。

因为刚开店的缘故,需要拍摄和剪辑的内容过于繁杂,搞得我经常工作到九十点钟才能下班回家。

一般情况下我会抄近路回家,依次穿过桦林路上的三个红绿灯路口,然后左转,路过一个学校和挨着的一个老式小区,最后到达我家。

而那个老小区旁边本来是没有路灯的,但估计是因为老城区改造的缘故,那片小区围墙貌似被改成了铁路主题的彩绘文化墙。

大概是为了便于晚上施工,那一段红砖围墙的上缘被装了一排白炽灯,看上去好似一面老上海舞厅里镶了满圈灯泡的老式化妆镜。

我带着当天店里剩下的花材,用丝带简单扎了几束,准备晚上路过文化墙的时候给作画的几位师傅分一下。

然而我确实没有想到,设计这面文化墙的是沈宵文。

前有霸总承包鱼塘,今有乙方熬夜刷墙。

悲催的乙方穿着宽大清爽的白色短袖(如果忽略上面蹭的油漆的话),坐在一个明显和身高不符的小板凳上,像是在蹙眉思考着什么。

板凳旁是一个硕大的调色盘和一个同样硕大的粉刷。

我蹑手蹑脚地站到他的身后,想要来个突然袭击吓唬他一下,谁知道他反应很敏锐:“来者何人?”

“常山赵千夏是也。”我拱了拱手,故作夸张道。

他蓦然转身,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我,笑道:“时间似乎不大对。”

在白炽灯独有的温暖灯光下,他脸上的两道油彩都显得如此恰到好处。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狐疑道:“时间怎么不对了?”

“前几天你都是十点十五准时路过这里的。”他接过纸巾,“谢谢。”

“你知道我会从这里走?”

“我之前偶然刷到过你拍的vlog,你在里面详细地介绍了你是怎么找到这条近道的。”沈宵文了然道,“正好前几天正好有个朋友问我要不要承接这个工作,我想着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就接下了。”

“白天赶图纸晚上刷墙,你这是连轴转啊。”我不禁咂舌,“睡眠时间够用吗?”

“还行吧。”他含糊道。

他眼下的两块乌青出卖了他。

旁边正在描边的师傅见状,神神秘秘地*句话:“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一排灯还是他自掏腰包装的,本来我们有施工用灯的,但是他非得——”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指着旁边的那面墙,顾左右而言他道:“薛师傅你看那面墙是不是还没干——”

我忽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将帆布袋里的鲜花拿出来递给他,他有些出乎意料:“给我的?”

“给大家的。”我实话实说。

“那我拿一支,不算过分吧?”

我点点头。

他从里面抽出一支淡黄色的郁金香,笑了笑:“再过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能收工了,你稍等我一会儿,我想带你去吃夜宵。”他指了指街角,“那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广式茶点。”

对不起了我的体重,我现在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而且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也秀色可餐的样子。

我毫不犹豫:“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拿衣襟擦了擦那个小板凳,然后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坐。”

……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和认真勾勒线稿时的侧颜,突然有点心动。

我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热的发烫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们的施工速度很快,没过几天就完成了整面文化墙的创作。

令我开心的是,那排白炽灯没有被拆掉,让本来昏黑的一段路终于有了一点温暖的光明。

我不无自恋的认为,那是他独留给我的一段光明。

6

“当一个人的财运变得好起来的时候,她的其他运势也会变得很好。”我在上飞机前一本正经地和严雯挂电话,“这是一位精通占卜学的哲人说的。”

我这次出差就是代表我们的花材工作室谈联名合作。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洽谈过程极为顺利,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我的分红——大约能一次性把今年的房贷还完。

四舍五入也算我财运爆棚了。

“我高考作文里引用的名人名言也是我自己现编的。”严雯无情地拆穿了我的嘴脸,“恕我直言,这位哲人免贵姓赵吧?”

“我要上飞机了。”我被拆穿之后脸不红心不跳,“挂了啊。”

……

临时被通知升舱确实算是一件好事。

但当我看到旁边拿着一本杂志沉思的沈宵文的时候,我觉得今天的运气或许有点爆棚。

——我的嘴不会真开过光吧?

如果我的嘴真能化腐朽为神奇,那下飞机之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祝严雯暴富,这样我就可以抱紧闺蜜的大腿走上人生巅峰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宵文和我的眼神碰上,我们心照不宣地朝对方笑了笑。

他将手里的杂志合上:“出差顺利吗?”

“很顺利。”我用毯子盖住腿,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你呢?”

“也很顺利。”

周围还有他的同事,搞得我们都不怎么好意思和对方多说话。

我接过空乘人员递过来的毯子盖在身上,倦意席卷而来,我睡的很踏实。

半个小时之后飞机颠簸了一下,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半梦半醒间看到沈宵文修长的手指正执着一支记号笔,专注地在空白的牛皮纸垃圾袋上画着什么。

我我摘下眼罩后揉了揉眼睛,好奇地伸长脖子瞄了一眼。

——他画的居然是刚刚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的我。

虽然是Q版的小人图,但从HelloKitty的眼罩到扎的乱糟糟的头发无一不显示出他观察得确实很仔细。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我已经醒了。

他猛地抬头,眼神正好和我碰上,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我压低声音:“沈宵文,你侵犯我肖像权了。”

“不做商用的话,应该不算侵犯。”

“那你怎么保证自己不做商用呢?”我摊开手,“我又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你。”

“那我现在拟一份声明。”他作势就要打开电脑,“落实到纸面上确实比较保险。”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住他的手腕:“不用这么麻烦,怎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视线缓缓下移,注视着我拉着他手腕的左手,不明就里的浅浅一笑。

我马上收回了自己作乱的手,一边在心里斥责自己居然见色起意动手动脚,一边道貌岸然地解释道:“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之前练过咏春拳,出手的时候从不过脑子。

他突然伸手捞起了我头发上挂着的珍珠小抓夹,轻轻摘下后递给我:“我正好相反。”

“……”我把眼罩扯到眼睛上,“哎怎么回事,忽然又有点困了。”

对不起月老大人,您给我牵的红线就算是钢筋做的,我都能扛着锯给它锯断了。

好吧,其实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邋遢的形象出现在这么一个暧昧场景里。

7

我们店里搞了一个快闪行动,大体内容就是用花束交换故事,类似于前两年很流行的那个“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我则主要负责后期剪辑并且上传到各个媒体账号。

负责打包素材的张姐为了方便我剪辑,把每个视频素材的名称都改成了采访者的名字。

我在手腕上滴了一滴提神醒脑的风油精,然后打开解压好的文件,先大致浏览了一遍文件数量。

——沈宵文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没顾得上喝就将其放到了一旁,然后行水流水地将电脑的音量调大画面调亮,最后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里的沈宵文站在海港大桥的围栏边,左手拿着那束白色的雏菊,右手拿着一罐啤酒,在采访者提问后面色一怔,然后略显神秘地笑了笑:“我确实有个故事。”然后又是一个稍显落寞的表情,“不过……她应该早就不记得了。”

醉酒之后的沈宵文变得有些善谈,在他颠三倒四的碎碎念里,我终于想起了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

8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学校搞了一个百鬼夜行的夜市活动。

大家纷纷扮成各种角色,在学校主干道上认领摊位,把自己闲置的东西拿出来卖。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我披了个白色床单,扮成了恶作剧之吻里面袁湘琴假扮的那个可爱鬼——主要是因为成本比较低廉,毕竟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我那时候沉迷于星座占卜无法自拔,所以摆了个售卖水晶石和星空灯的摊位,还搞了个买水晶赠送一次占卜的噱头。

那天我的生意很火爆,卖到最后只剩下了一盏星空灯。

那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正准备收摊回寝室,一个戴着口罩、cosMr.Joker的男孩子突然伫立在我的摊位前,问我可不可以把最后这盏卖给他。

我发誓他是我在学校见过最有眼缘的男孩子,整个人就像长在我审美点上了一样。

可惜带着口罩,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怪不得那天在墓园见到他的时候,我会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时我就想着既然已经回本了,最后这盏就直接送给有缘人好了。

其实这就是个托词,真实情况是我贪图他长得高高帅帅的,看起来和我很投缘的样子——此之谓“有缘人”。

“你直接拿走就行。”我把灯递给他,故弄玄虚地模仿女巫的语气,“它会驱散你的孤独,让你的前路不再迷茫。”这种若即若离的神棍托辞我能说三天三夜不重样。

结果他突然眼神一亮:“你真能看到?”

我:“也没那么神。”

“那你能帮我看看——”他叹了口气,“看看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吗?”

一般情况下,人只有在面临至亲离世的时候才会寄托于神明或者占卜,因为今生有遗憾,所以才会格外期盼来生。

所以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将收了一半的摊重新摆好,拿起塔罗牌给他占卜了一次,然后很认真地和他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很好,她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这样她才会开心。

他拿走了那盏星空灯,但是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你看我记得这不是很清楚嘛。

沈宵文这个傻瓜,居然在视频里公然说我记忆力不好。

我立刻给他发了条*“谁说我不记得的?”

我看见对话框上方不停的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一分钟后他终于成功发送了信息。

“我在你家楼下。”

我推开阳台的窗户向下看,他拿着一束雏菊,抬着头看着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赵千夏,我喜欢你。”

我:“我不接受。”

我:“你下次找个我化着妆穿着好看的小裙子的时候和我表白,兴许我就接受了。”

我:“给你一秒钟赶紧撤回。”

他笑的直不起腰:“收到,亲爱的赵小姐。”

“也不要张口闭口赵小姐。”

“那……我亲爱的女鬼小姐?”他戏谑地挑眉道。

“我看你是在讨打。”我咬牙切齿道,“沈宵文,有种你站在那,等我下去好好收拾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路灯下的沈宵文显得尤其好看,整个人透着一种朦胧而清爽的少年感,眼底的喜悦是能看得见的真切。

我想,那一盏星光灯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回到了我这里。

我下楼的速度飞快,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他的怀抱温暖又适意,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也喜欢你。”

“没听太清。”

“好话不说二遍。”

“好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9

我们花店在线下也开了一家店。

但是因为是刚开张,人手稍显不足,所以我经常被拉过去看店。

因为顾及到店面形象,我不得不每天早起化妆搭配衣服,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再去店里上班。

这充分说明了我就是劳苦受累的命,即便是当了合伙人,也逃脱不了一个人打两份工的悲催宿命。

有个很有气质的阿姨天天到我们店里买花,今天一捧玫瑰明天一捧满天星,然后在结账的时候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里话外要给我相亲,将她家孩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但我一口回绝了:“阿姨,我有男朋友。”

阿姨:“啊呀不妨事。”

我将找零递给阿姨:“阿姨您……您思想这么前卫吗?”

阿姨接过小票和零钱,一脸真诚道:“总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把他带到这来,你一定得来啊。”

我发消息给沈宵文抱怨,沈宵文破天荒的表现得很大方:“我觉得阿姨一片好心,你最好别辜负她。”

“那个阿姨她要给我相亲。”我拔高了语气,“你就不吃醋?”

“其实还好。”

我:“要不是你现在在外地,我肯定顺着网线爬过去削你。”

……

隔天我特意交代实习的小店员,要是那个阿姨问起来,就说我不在店里。

碍于任务繁忙,我又不能真的离岗,只能憋屈地坐在柜台后面,等那个阿姨铩羽而归后我再继续工作。

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正噼里啪啦地修改着今晚要发的视频时,头顶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赵千夏同学。”

我抬头看到沈宵文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脸错愕道:“你不是出差呢吗?”

他绕过柜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然后将手里的玫瑰花束放在我怀里:“情人节快乐。”

我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站着的阿姨,恍然大悟道:“你给我下套是吧?”

被迫相亲我正心烦,抬头一看,暗恋已久的帅男神坐在我对面

他很无辜:“是你说的,要在你打扮的正式的场合——”

对上他身后张阿姨的殷切眼神,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勉强接受了。”我一把薅过他的领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晚上回家再和你算账。”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笑的像一只拆家成功的哈士奇。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拽着他的领带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先收个本金,回去再收利息。”(原标题:《人间浪漫制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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