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道Talk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动画片已经逐渐脱离了休闲娱乐的范畴,它不仅追求可爱有趣的角色,还注重故事的寓意,比如《尼斯大冒险》,就是一部兼具多种寓意的电影。
本片不但塑造出可爱的鸟群形象,喜闻乐见的故事内容,而且在表现内容的意义层面上,对人性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在影片中,“雨燕”马努通过对自身身份的认识,揭示了关于人类生存的矛盾,并暗示了人类和谐发展的多种可能。
矛盾中的身份认知
作为社会中的一员,当一个人从幼年时期走出,有了自我意识之后,身份问题随之出现,身份认同首先是在一个共同的社区里产生的,并且是在其所属的社区里,个体进行自我身份的建构。
这只小雨燕是一只孤儿,在破壳而出的时候,它遇到了一只孤零零的海鸥,母亲布兰奇没有孩子,布兰奇看着弱小无助的小马努,收留了马努,然后把马努和海鸥的儿子卢克一起养大。
从那时起,这只雨燕马努就成了一只长大的“海鸥”。马努的认同感来自于他的成长,他首先把自己当作一只海鸥,然后以海鸥的标准去要求自己。
耐尔森?富特认为,认同就是一种认同感,一种对某一特定认同或一系列认同的认同,同时也是一种命名过程,而马努就是在海鸥社会长大的,他将自己视为海鸥,并拥有海鸥的认同。
虽然身为雨燕,它的天性就是吃虫子,但马努从小被父母养大,也接受了海鸥的食物。在海鸥爸爸伊夫的严厉教导下,马努雨燕和同龄的海鸥开始学习飞翔和划桨。
出于求生的本能,其他海鸥在尝试之后很快就掌握了这些技巧,但身体状况不适合海鸥生活的马努,却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变得沮丧,无法履行自己作为一只海鸥应尽的职责,无法完成自己作为一只海鸥应尽的本分,更因为无法学习海鸥的本事,遭到了其他海鸥的嘲讽和排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鸥即将南下过冬,在南下之旅开始之前,海鸥们举办了一场比赛,让年轻一代参加。施特劳斯认为,被认可是一种重要的自我评价,也是一种被别人认可的感觉,马努是一只渴望得到别人认可的海鸥,所以他很重视这场比赛。
比赛一开始,马努就落在了后面,但是在丛林中,马努利用他那小小的雨燕般敏捷的身躯,在树枝间穿梭,成功超过了其他海鸥,成为了第二名。最后一战,马努也是凭借着身为雨燕的灵巧,甩开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对手,赢得了这次的飞行大赛。
马努的爸爸海鸥承认自己是一只海鸥,把守夜和保护海鸥安全的神圣职责交给了马努。
得到别人的认同后,马努信心大增,认为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海鸥社会里生存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会有老鼠来偷鸟,体型比海鸥小得多的马努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蛋。
无法保护好自己的蛋,这让马努的地位再次受到了威胁,因为从来没有一只海鸥无法保护好自己的蛋,在巨大的压力下,伊夫不得不将马努赶了出去。在人类社会里,人们同样会陷入身份的迷茫之中。
亚裔和非洲裔的孩子在白人社会长大后,肤色上的差异也会使他们迷茫。马努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海鸥,一直以来他都很努力的想要成为一只真正的海鸥,但想要以一只雨燕的身份达到海鸥社会的标准,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让马努很难做到。
虽然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马努还是无法得到其他海鸥的认可,在鸟群中排挤他的情况下,马努被逐出了鸟群,离开了鸟群,开始寻找新的伙伴。马努从海鸥群落中脱离出来后,也开始与其他鸟类群落打交道。
帕西法尔只是一只渴望飞行的火鸡,它不需要同伴,马努从帕西法尔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不是每一只鸟都能飞,也不是每一只鸟都能成群结队的生活,每一只鸟都有自己的选择。
当马努接触到鸟群之外的世界时,他渐渐意识到鸟群的多样性,不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鸟群中的一员,每个生物都是独一无二的,认清自己才是认识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个人发展与主体构建
个人身份是一种身份建构过程,这个过程处于动态变化之中;在不同阶段的身份建构过程中,主体获得了不同的人生体验,在对人生的探索中不断完善自身的主体建构过程。
离开海鸥族群后,马努遇到了一群与他相似的雨燕族群,刚开始接触雨燕的时候,马努还以海鸥自居,但随着和卡莉法等雨燕以及它的兄弟们生活在一起,马努的身份开始发生了变化。
施特劳斯认为,身份认同是由自我评估、自我地位与评价、各种名字、经验与影响生活进程的改变所构成的互动事实。
马努得到了雨燕们的认可,而马努也重新审视了自己作为海鸥的身份,除了外形上的相似之外,马努在跟随着雨燕飞翔的过程中,重新获得了雨燕本能的飞行感觉,随心所欲地控制风,随风而去的雨燕本能,展现出了马努的本质。
在重新体验雨燕本性与雨燕群居生活经历的情境中,个体对自己参与社会关系与成员身份的认知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马努对身份的建构,也在这些具体的生活情境中逐渐开始改变。
它开始接受雨燕群居的生活,这是它的本性,也是它重新审视自己,接受了自己雨燕的身份。马努和其他鸟群的交流,得到了雨燕群的认可,和雨燕卡莉法在一起,慢慢的产生了感情。
根据泰弗尔的观点,社会身份的定义应根据个人对某个社会群体的认同感及其由此产生的情感与价值。马努曾经被海鸥群放逐,但他却在雨燕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家,雨燕群对马努的认可让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海鸥群马上就要南下了,卢克不顾父亲的劝阻,想让马努跟他们一起去找马努。在寻找马努的时候,卢克因为对这座城市不熟悉,飞着飞着就被一根晾衣绳挂住了,掉进了篮子里,卢克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老鼠,他们围了上来,听到卢克的求救,马努和几只雨燕齐心协力,将老鼠赶走,这才保住了卢克的性命。
当卢克问马努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南下的时候,马努断然拒绝了,这个时候,马努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雨燕,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小雨燕,不可能在海鸥的社会里生存下去,但马努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家人。
所以,虽然马努已经不属于海鸥社会了,但他与海鸥社会之间的感情依然是他拯救海鸥社会的一个重要原因。
马努最终得到了雨燕群的认同,并在不断地反省和尝试中确立了自己对雨燕的主体地位。在雨燕族群的认可下,在与其他雨燕的关系中,马努终于建立起了自己的主体意识,它开始承认自己娇小的身躯,承认自己以昆虫为食,承认自己以飞行为食,承认自己在城市中的飞行。
马努在雨燕的社会生活中,建立起自己最完整的主观性,它认识到自己,建立起与其它鸟类的关系,从而形成了雨燕的身份。
承认了自己是雨燕之后,马努就再也不用担心吃虫子会被人骂,不用像海鸥那样靠着巨大的翼展滑翔,也不用担心因为体型太小而被别的海鸥嘲讽,马努终于体会到了身为雨燕的乐趣。
危机条件下主体间关系的构建
认同通常是指个体对某种文化的认同,而文化认同并非是一种固定的定义,而是一种人为的建构。马努还通过与海鸥、雨燕等群落的互动来构建他的身份。
得知即将到来的风暴后,马努第一时间找到了它的父亲,也就是它的头领伊夫,将雨燕感觉到的风暴危险告诉了他,但伊夫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必须按照计划完成自己的南下计划。
海鸥南下的那一天到来了,它们正准备向南飞去,却没有意识到看似晴朗的天空正酝酿着一场风暴。马努必须在拯救海鸥群和让它们自生自灭之间做一个抉择。“雨燕”与“海鸥”是两个不同的群体,二者之间存在着“主体间”的关系。
如果没有马努带领的雨燕们,没有海鸥卢克和火鸡帕西法尔的齐心协力,这些被老鼠偷去的鸟蛋根本就找不回来。
尼斯城的一切生物都是互相影响的,如果一场风暴真的降临到了尼斯,这只幼年的海鸥很可能会失去大部分的亲人朋友,就像马努那样,成为一个孤儿。
马努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局限,开始召集雨燕们去帮助那些在风暴中被困住的海鸥,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只雨燕都会超越自己的极限,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社会认同指的是个体对于与自己有着相同背景的人的相似之处的感知,同时也是个体与其他群体或类属成员之间的区别。然而,这两个不同的鸟群,却存在着不同的社会认同,甚至会放大个体之间的差异。
但是,在构建主体关系的过程中,它们通过互帮互助,战胜了自然灾难,克服了每个群体中狭隘的个性和差异性,以全体鸟类的利益为出发点,超越差异性,构建了鸟类之间和谐的主体关系,最终战胜了大自然的灾难。
虽然《尼斯大冒险》只是一部动画片,但它所展现出来的内容,却给了成年人极大的启迪。从鸟的角度来看,人类也面临着不同的国家和种族,以及如何构建与这些国家和种族之间关系的问题。
在哈贝马斯看来,由于科技理性的支配,后期资本主义社会的人性全面异化,人类精神处于危机之中,人与人之间的互不信任、互不理解是一种普遍现象。
“雨燕”马努的成长经历,他与海鸥群、雨燕群的共处,以及自我认同的构建,都启示着我们能够超越不同民族的文化差异和思想意识,与其他民族建立和谐的主体关系。
这是因为,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不同个体,在生活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属于构成性的主体关系,它们在发展过程中相互影响、相互渗透,只有和谐共处,不同的社群集体才可以求同存异,最终达到人类利益的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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