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作家蒋勋说:“尽管我的妈妈很亲,但母爱有时候真是暴力,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爱对一个青少年来说是多大的负担。”这是那段时间内,我对母亲的看法:为了我好,但束缚太多,接近暴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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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是我的小名,我的母亲喜欢这样叫我。我因青春期叛逆而伤害母亲的一些事,说起来应该止于2011年,当年我是长春市某实验学校七年二班的学生。现在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和母亲的生活也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但我曾经的种种不懂事,我母亲曾经的种种艰辛,还历历在目。它们激励我、警醒我,要知耻而后勇,做个让母亲省心的孝顺女儿。
早年,我的父亲染上了赌瘾,不断地从家里拿钱去外面赌。母亲对父亲一再地宽容、原谅,只换来父亲对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伤害。后来,母亲终于下定了决心,与父亲离婚了。那是2004年,我才7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母亲没有将我像皮球一样踢给父亲,而是出外打工赚钱来养育我。那一年,母亲找不到工作,因为她没有文凭,也没有手艺,于是母亲摆了一个小摊,卖起了早点。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推着三轮车去市场。
每天,母亲在一片灰尘与噪音中奔波着。可我还不懂怎么回事,也不能为她分担些什么,只知道母亲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为的是能给我一个好生活。
生活的重担,将母亲压得喘不过气来。卖早点的日子不好过呀,一些人就算是多花上几元钱也愿意去有门市房的早点铺吃。为了能多招揽顾客,母亲每天早上三点多就要起床,把早点做好,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这样可以使自己的早点摊最早开张。中午母亲回来,只是休息一小会儿,然后就得打扫房间以及做其他家务。紧接着,就得去学校接我。那时的母亲真是辛苦至极。
2005年,母亲的早点摊撑不下去了,那一带搬迁,没有人光顾了。我和母亲的生活,陷入了窘境。
早点摊没有了,家里断了经济来源,这时多亏了姥姥、姥爷帮衬了我们娘俩,才使我和母亲暂时渡过了生活的难关。为此,母亲经常伤心痛哭,苦于她不能好好孝敬父母,不能给父母一个好的晚年生活,还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费力。可是,母亲知道,她不能倒下,因为还有一个我,一个幼小的、需要养育的我。
后来,几经周折,母亲终于找到了一份在洗衣房里整理衣服的工作,收入也仅仅能够维持日常生活开支。那个时候,我还是挺听话的,学习成绩也不错,母亲对我也很有耐心。她一个人带着我,要工作赚钱养活我,还要关心我的学习,真是挺不容易的。
可是,后来有一段时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的脾气变得很不好。她总是对我大吵大叫,甚至还动手打我,有时甚至因为我一个字没写好或者一道题没做对也要打骂我。那时候我真的不理解她,认为她是没事找事,专挑我的刺儿。渐渐地,我开始顶嘴,说一些伤害母亲的话,比如说母亲“有病”、“病重了”。可我不知道,其实母亲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情绪太焦虑才会这样。
这也不能怪母亲,父亲自从和母亲离婚后,总是不给我抚养费,这样下来,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一些亲属劝母亲不要再养我了,干脆把我送到我父亲那里算了。可母亲不愿意放弃我,不把我送走,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我,教我学习做人、做事。
2006年年末,经过亲属们的百般劝说,对父亲已经心灰意冷的母亲,为了我能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是和父亲又走到了一起。当时父亲已奔波到南方的一个城市打工,母亲满怀希望地带着我从长春来到了那个陌生的城市,憧憬着能有一个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来到了异域他乡,母亲发现父亲仍然没有改变赌性,甚至为了省下钱去赌,都不让去我上学了。经过母亲的一再要求,父亲收敛了一些,终于同意我去上学。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父亲便变本加厉地继续着他的赌博生涯。他不但输光了自己的钱,还将母亲带来的几万元积蓄都输光了。悲愤又无奈的母亲,又出去找工作了。在那里,母亲一个人都不认识,又怎么能找到一份适合她的工作来养活我、让我上学读书呢?父亲早出晚归地出去赌,晚上也不在家住,只是早上回来睡觉,换件衣服再去玩。有时,一连几个星期我和母亲都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来,父亲输光了钱,就以各种理由向亲属们借钱赌博。
父亲一次次地欺骗母亲,母亲一次次地相信和原谅,可就是换不来父亲的浪子回头。对于父亲一次次说了不算的保证,母亲伤透了心。终于,母亲狠下心来,把父亲赶了出去(当时是母亲花钱租的房子)。可恶的父亲,临走之前还卷走了母亲靠打工辛辛苦苦攒下的几千元钱,母亲又一次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
经过一番思考后,母亲再一次离开了父亲,顽强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那时,我已10岁。
此时,我和母亲的生活由于父亲拿走了所有的积蓄,而母亲打工的收入也很低,使我们的生活又一次陷入艰难和困苦中。生活的压力、工作的不顺心,已经将母亲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了许多,谁能看出母亲是个才三十多岁的女人呢!
日复一日艰难和乏味的生活,已经让母亲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可是还有我呀——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需要她养育、需要她照顾,所以,母亲还是咬牙坚持着。
2007年春节时,母亲的一个同事邀请母亲和我去她家过年。那个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羡慕和渴望、什么叫低眉顺眼和寄人篱下,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的滋味。
因为在南方的生活越来越难于维持,2007年的夏天,母亲带我又回到了长春。在亲属们的帮助下,母亲在商场找了个保洁的工作,挣钱更少,也更加辛苦了。
当时我已上小学四年级,有一次和同学打闹,把班里的饮水机给打碎了,老师找我母亲去学校解决问题。回家后,母亲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那一次惹的祸让母亲很伤心,因为一台饮水机的钱对我们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给她闯过那样的祸。
也许是因为母亲从不给我零花钱,也不给我买零食吃的原因,所以一看见同学在放学的路上吃着甜甜的冰淇淋,我就特别地怨恨母亲,回到家就哭喊着让母亲给买,还说母亲“没能耐”、“不称职”、“不是好妈妈”。可母亲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我的指责和抱怨,不做任何辩解。看着母亲的样子,我得意地笑了,还因把母亲顶得哑口无言而沾沾自喜。我当时总会因为类似的一些琐碎小事为难母亲,跟母亲闹个天翻地覆,还坚决不认错、不道歉。现在才知道我当时说出那些话该有多伤人,多伤母亲的心啊!
此后,母亲每天上班之前都在家里留下零钱,给我买冰淇淋吃。而我只顾自己吃,从不顾及母亲的感受,也绝不会给她留下一口。
2008年,正值北京奥运会的年头,班级里的同学都有一些福娃等小玩意儿,可我没有。于是,我就吵着要母亲买给我。母亲不给我买,就不理我。我大吵大叫,惹恼了母亲,母亲就用水杯向我投了过来。这一下,真的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我的眼角上。顿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的我大哭起来。母亲马上过来看我,我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大叫道:“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反正我要什么没什么!”
母亲没有理会我,从地上坐起来做饭去了。停止了哭泣的我,往镜子前一站,左眼四周已经青了,而且肿起了一个大大的包。后来,同学们问我是怎么弄的,我不敢说出实话,只说是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看我们母女的日子太过艰难,有一阵子,母亲的一些同事要给她介绍一个合适的人,甚至有一个同事还专门到我们家来,跟我母亲说了介绍的那个人的家庭条件和详细信息。母亲看了看我,一口给回绝了,而我并没有一丝感动,还说她是“没人要”。
此时的我,已开始了一段叛逆的路,以及辛酸悔恨的旅程。
一转眼,我上小学六年级了,要考虑升初中的问题。母亲在我六年级上学期时让我出去补课,为的是我能考上一个好初中,有一个好的开始。
当时,母亲每月的工资才1000元,而我的补课费已经超过了1000元,这对母亲来说已经是超负荷了。本以为假期的补课能起到一些作用,可事实证明却毫无作用,我连一所好中学都没考上。母亲只好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好几千元,才把我弄到现在这所中学———长春市某实验学校里来。为了这件事情,母亲一连好几个月都没吃过一顿安心饭、睡过一个安稳觉。其间,母亲一股急火,嗓子还哑了。一开始,母亲以为是感冒了,也没去理会;后来,慢慢地发现不能再回到从前了,才知道嗓子已经永远哑下去了。有时说话别人听不见,母亲只得用手比画了。
母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弄到了这所学校,可我却对母亲并不感激,反而对她告诫的话产生了十分厌恶的情绪。母亲告诉我,这次学习机会来之不易,让我要认真学习,别让别人看笑话。我认为母亲这是瞎操心,根本没把她的叮嘱当回事。
上中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题浅极了,可我在只有45人的班级里竟然排到了29名。这次考试我以为不会怎么样,不会排名,没想到竟然贴出了成绩单。我不屑地把成绩单拿回了家,母亲又是一顿沉默,接着好几天都没理我。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态度,也没有请母亲原谅我的意思。
几天后,母亲对我一顿训导,因为我吃食堂的饭吃得太贵了,十几天就吃掉了一百多元。母亲历数了自己的种种不易,让我尽量节俭一些,多体谅她一些。母亲对我说的话,我根本不往心里去,还说她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上中学以后,母亲对我的管束实在越来越多。我下午放学后要按点到家,不然母亲就会对我寻根问底,让我不得安宁;我夜里十一点以前必须睡觉,不然母亲会一遍遍地敲响我的房门,提醒我:“快睡吧,点灯熬油的,不怕费电啊!”我也不能略过任何一餐,母亲会受挫似的自言自语:“你觉得每一顿饭我挣得容易吗?你怎么连筷子都不动一下?”我不能总是抱怨家里穷,什么也买不起,不然母亲会意味深长地教育我:“再穷,人也得看得起自己,要是看不起自己,心就穷了。心要是穷了,就真穷了。”
我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不爱我了。有些时候,她简直像女巫一样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听她的话,学习成绩没有进步,就把我送到我父亲那里去。这对于一个从小见惯了父亲噩梦般生活状态的我来说,比死还要糟。
但我也渐渐地发现了母亲情感的软肋,我只需在她发泄不满的时候,故意说:“在我心里,我觉得我爸最亲,别人嘛,我也无所谓。”她马上就会溃不成军,伤感地走开,我也从中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意。
台湾作家蒋勋说:“尽管我的妈妈很亲,但母爱有时候真是暴力,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爱对一个青少年来说是多大的负担。”这是那段时间内,我对母亲的看法:为了我好,束缚太多,接近暴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坏毛病竟然越来越多,用母亲的话说,“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那时,班级里几乎每个同学的家里都有一台电脑,可我们家没有。同学们课余时间谈论的话题也都与电脑有关,由于和大多数同学都谈不上,所以在班级里我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数了。后来,我开始厌倦了这种没有电脑的日子,不能上网、不能和同学聊QQ、不能玩游戏,真是无聊透顶。这种对电脑的渴求,让我丧失了理性,失去了良心,这可能是最让母亲伤心失望的一次。
那一天,在学校下午的体育课里,一个同学问我:“为什么每天晚上大家都上网,你却不在线上?”我说:“累了,不想上。”谁知另一个同学却大叫:“你不会是家里没有电脑吧?”“啊!哈———哈!”大家都哄笑起来。此时,我脸上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去你的,都啥年代了,谁家里还没有电脑?”
我脸上的表情和嘴里的话可能骗过了大家,却不能欺骗我那颗极其自卑的心。那一刻,我萌生了要买一台电脑的念头。
于是,我便四处想招儿弄来买电脑的钱。可是,就算再便宜的电脑也要上千元,我哪儿有啊!正在我为了买电脑算计钱的时候,想起了母亲的一张银行卡,银行卡里有母亲两年的积蓄5000元。我一想,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就用它买电脑去吧!可明的不行,母亲一定不会同意的,那就先斩后奏吧!
可是,怎么能拿到母亲的银行卡呢?恰巧有一天母亲下班后去同事家串门了,趁这空当,我在家里拿了母亲的银行卡。然后,我静静地待着,打算第二天出去取钱。
母亲从同事家回来,很快就发现银行卡失踪了,顿时惊恐万分。她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最后她绝望了,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看她伤心失落的样子,我满意极了,心想,这就是她“虐待”我的下场。
第二天,我没有从卡里取出钱。晚上放学我失望地回到家里,却看见母亲下班后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我忙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她说已经去银行补办了卡,那张卡挂失了。气死我了,我说我怎么取不出钱呢?!
不行,还是把卡送回去吧!晚上,我趁着母亲去厕所的时候,刚要把那张银行卡塞进母亲的衣兜里,不想被此时回到房间的母亲看到了。于是,事情败露,母亲连打带骂地把我赶出家门,我就此成了孤独的流浪者。
可是,流浪的日子只持续到半夜,心软的母亲就把我从大街上找了回来。问清了原因之后,母亲便狠下了心,用卡里的钱给我买了一台电脑。唉!此时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但是,从那以后,母亲便很少与我说话。
直到有一天———那是2011年7月的一天。那天下午放学,我们班上的同学和我一起去外面疯了一会儿,所以就回家晚了两个小时。母亲因此跟我说了许多话,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态度平静,似乎是深思熟虑的样子。她说:“我不知道,你是青春期叛逆、讨厌我对你的教育方法,还是讨厌我?我知道你很内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爱,你很坚强。但是,我觉得我管你管得力不从心,不知道是你大了,还是我老了。现在,我想把你送到你父亲那里去,让你和他生活一段时间,或许你多了父亲的爱会好一点。妈妈还是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找机会去看你的,你看行吗?”她说完话,大哭了起来,哭得那么可怜,那么绝望。我也跟着大哭起来。哭过后,我对母亲说:“让我考虑考虑。”说完,我便离家而去,并不回头。
那天晚上,我在街上走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一开始,我就像一只挣脱了牢笼的鸟,迅速地飞向广阔的高空,以至于忽略了自己面临的状况:母亲不要我了,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慢慢地,前前后后想了我与母亲一起生活后我的所作所为,想到了我的任性、我的偏激、我的自私,我才一点点意识到母亲经历的煎熬与无奈。而更多的时候,母亲则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味地忍受我、迁就我,即使有时会打骂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哪个母亲不希望孩子好呢?我这时才醒悟到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对母亲来说是多么致命,已经到了让母亲无力承受的地步了。我一点都不体谅母亲,一点都不孝,她不是别人,是含辛茹苦、独自养育我的母亲啊!
我的母亲舍弃了自己的幸福,独自供我读书,让我有知识,希望我能长大成人,能够在未来有一个好生活,一好家庭,过上好日子。而我却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让她恼火,惹她生气,使她伤心绝望。
母亲,您是我的债主,今生我欠了您的债。可是,您的债我会慢慢地还,千万别把我送到父亲那儿,就让我一直在您身边长大吧!以前的臭毛病我会通通改掉,做您的骄傲。我知道,如果没有我,您早已不用再省吃俭用,不用再过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我也知道,是因为我的任性和叛逆,才让您这么伤心绝望,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可是,请您原谅我吧,我不知道我会给您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啊!
虽然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但我并没有对母亲说出口。最终,母亲还是决定让我到父亲那里去,我别无选择。因为在母亲看来,父爱的缺失,是横亘在我心灵上的巨大伤口,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我的父亲。
我是在初一那个寒假走的,坐火车,母亲当时没有来送我。火车进站,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到在风雪中隐隐跑来的身影,像母亲,一个车窗一个车窗地找过来,看到我,她忽然哭了,手抚在车窗上,像要摸我的脸。
我心一颤,火车开动,我让她回去,挥手之间,我发现自己也忍不住被她弄哭了。
可青春期里,最学不会的就是认错和请求原谅,哭一场无非是落了的泪被风干,心里被怨恨积累的褶皱,不到真正长大,是不会自行熨帖舒展。
我想,与一般孩子相比,我的成熟来得太早,叛逆也来得太早,我想我一直都不是母亲期待的样子,我让她不得不丢掉一些本真的从容与自信,来与我磨合,才使我们之间整整冲突了这么些年。在爱与理解之间,激烈与极端之间,花去的代价,是我以怨怼与伤害来回报她的养育之恩。
所幸,我在父亲那里只待到高二下学期。到高三的时候,母亲还是为我的高考前途这个大局着想,把我接回了她的屋檐下,因为父亲实在无心、无力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他的生活里只有赌。
当我又回到我和母亲两人的家,我再也没有和她发生争执。好像一夜之间就化解了,和解了,理解了,再没有可以掀起两个感情波澜的骇浪。母亲曾说,我的青春期叛逆终于过去。
我再没做让她担心的事。我虽然有了电脑,但我不上QQ、不打游戏,尽管在我们班的同学里,十有八九都会接触这些,可我不愿意让母亲担心我因此而浪费学习时间……
2017年,我如愿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里,我正直、节俭、没有了虚荣心、待人发自内心……我想,这都是因为受母亲影响的缘故。
少年时与母亲的种种怨怼,已经渐渐释然。那会儿叛逆时,动辄会想:“我要是当妈,我才不会像她那样……”而现在才知道,在母亲的境遇中,想做一个好母亲实在太难,她已经尽力了。她的前半生,为我付出的所有不加粉饰的爱,我想在她后半世,好好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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