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远离亲人,遭遇劫难,身在镐熊的他,虽已经远离了库北,但他的心却更加思念着库北的那个温暖的家。
若不是命运多舛,谁愿意做一个悲凉的孤勇者呢?
镐熊与津门并没有开通直达的客轮航班,但是有货物运输的货轮经常穿梭于两地。他们将他装扮成了一名水手,为他准备好了印着他本人照片的海员证和东方前国身份证。他们告诉他,船员中会有一个叫阿强的自己人同他一起登轮,登轮后会将他带到船员生活区的一间小房间里隐藏起来,他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吃饭、内急都会在专门的时间和地点里隐蔽地进行,直到货轮第二天货轮抵达津门。
夜幕降临,他穿上了一套灰蓝色的破旧水手服,挤在一支十几人的船员队伍里,上了一辆开往码头的大货车。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只拿了极少部分行李,剩下的行李,交给了阿强,这个阿强就是他们派来协助自己去津门的人。
大货车在黄昏的泥泞小路上不断的颠簸,一群穿着统一海员制服的男人们坐在露天的车厢里狂乱地摇摆着,他内脏被晃得翻江倒海般难受,只得紧紧的拉着货车上的铁栏杆,憋着一口粗气,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
车厢里一群骂骂咧咧的老水手们早就嚷嚷开了,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位陌生的新同伴。
“这他妈的比船上还晃得厉害,市路政局那般鸟人干嘛去了,路烂成这样还成天在外面瞎嚷嚷,就不见干点实事。”
“你还是祈祷我们这次别遇见阿共的军舰吧,我们这次可是去津门耶。”
“嘿嘿嘿,遇见阿共的军舰倒好了,顺便把我们解放了。”
“你这乌鸦嘴,小心他们一炮把你轰进海底喂鲨鱼去。”
“说你是吴瞎子你不服,人家阿共早说了,两岸都是东方国人,自家人绝不打自家人。”
“不打自家人,那阿共为嘛隔三差五地敲阿扁啊?”
“吴瞎子,说你多长点心眼你不信,人家阿共说的是只打库独,不打自家人,库独是乜嘢你晓得不罗?就是阿扁和库进党天天喊着库湾要独立建国的那帮鸟人,事实上那帮人在他们美国老子面前也装得跟孙子一样,不敢瞎嚷嚷。”
“嘿嘿嘿,美国老子?他妈的,天天玩女人的林克顿什么时候成了库湾的爸爸了?”
“林克顿做库湾的爸爸,这阿扁不阳痿才怪。”
“哈哈哈...”
众人听闻都大笑起来。
李望一渐渐地听得起劲,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一帮这样的闲人能如此自在的闲扯天下,刚才的那顿翻江倒海竟也大好了起来。
不一会儿,大货车就把他们都拉进了港口里。
码头边,一辆冒着乌黑浓烟的大货船正发出巨大的马达轰鸣声,船身上焊着三个灰白的钢铁大字“玉山号”,煞是显眼。玉山是库湾最高的山峰,海拔3952米,望一在大学时曾经跟同学们试图征服过,只不过是失败了,此船以玉山命名,想比定是来路不凡吧,望一在心底暗自寻思道。
船员们的到来意味着玉山号马上就要启程了,一想到此,望一在心底升起一股小激动。他小心翼翼地跟着阿强混在船员的队伍中,看见其他人都拿出了海员证,他也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海员证。
船舷门口,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正在查看着他们的证件,快轮到李望一时,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像一个心事重重的孩子,总是显得有些不自在,尽管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千万要镇定!
前面的阿强倒是显得信心满满,走到警察前面,很主动地把海员证递给了警察,警察接过海员证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很快地把它递给了阿强,并挥手示意他上船。
轮到他时,心虚的他将证件递给警察后始终不敢正面看着对方,那警察一看是一本新的证件,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这时候,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糟糕!他忘记海员证上自己的新名字了,这下可真他妈完蛋了。
此刻的李望一心中顿时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紧张、支吾、绝望…
他知道,这次是完蛋了,真的死定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走在前头的阿强冲着他喊道:
“马德平,我的晕船药还在你口袋里呢!我他妈现在头晕得厉害,你个鸟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拿过来?”
这一喊,如惊天一雷,石破天惊般点醒了李望一,顿时给了他极大的舒缓空间。
“对对对,在我这,在我这...警官,我叫马德平...”
此刻的李望一情商指数瞬间冲上了山顶。
那警察扭头回撇了一眼阿强,发现他正在着急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口中还在骂骂咧咧的说过不停。警察又仔细看了看海员证上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便一脸不耐烦的把海员证扔给了李望一,示意他赶紧走。
惊魂未定的李望一堆着半脸僵笑接过海员证,朝警察使劲点了点头,丝毫顾不上自己的整个背心都已经浑身湿了个透,就迅速埋着头朝着阿强走了过去,一路上,就差那腾云驾雾般逃离这犯罪现场了。
一走进船舱,李望一便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揣着粗气。
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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