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记者 周依）日前，北京动物园内一老虎笼内遛弯踩出圆形的视频引发关注。记者从园方获悉，经过丰容升级改造、行为训练等措施，目前该老虎状态已经有所恢复。
记者了解到，“丰容”即通过改变圈养动物的环境，来促进动物展现出自然行为的措施。北京动物园自2002年起引入这一理念，在日常运行中，一年四季针对不同动物也有不同的丰容措施，帮助动物恢复天性。
经调整白虎状态已有所恢复
网传视频中，一只老虎在室外场馆一处空地上反复绕圈行走，脚印在地面上踩出了一个圆形。北京动物园饲养队队长张轶卓介绍，视频中是一只雄性孟加拉白虎，2018年引入北京动物园。而早在去年夏天，饲养员就已经发现它出现了这一异常行为，并迅速展开了应对。
“一开始，我们让这只白虎和别的老虎交换兽舍，换换环境、闻闻新气味。园方还陆续增加了木球、轮胎等‘玩具’，对外运动场进行丰容改造。同时对其进行行为训练，比如用一个滑轮把肉吊起来，让它站起来去够，或者把肉藏纸箱子里，增加取食难度等等。”张轶卓说。
北京动物园饲养员对该白虎进行行为矫正训练。北京动物园供图
随着天气转暖，4月上旬，饲养员在狮虎山外运动场水池中放了水。最近，饲养员还在水池中添加了漂浮木架。现在，狮虎山的外运动场内，除了木质爬架、秋千架等“游乐设施”，这个水池也成了老虎们的“水上乐园”。
经过调整，这只孟加拉白虎目前的状态已有所恢复。饲养员回忆，在添水后的第一天，这只白虎就来到了水池游泳，抱着红球玩具在水中嬉戏。
近期，这只孟加拉白虎在外运动场水池里抱着红球玩具嬉戏。北京动物园供图
张轶卓介绍，此前，北京动物园内也有其他动物出现过异常行为，饲养队在多年摸索中，也积累了一些应对经验。
比如多年前，曾发现园内有大熊猫出现呕吐并迅速将呕吐物吃掉的情况，饲养员随即对大熊猫开展行为训练，及时将呕吐物清扫干净，同时对不吃呕吐物的大熊猫给予奖励，后来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了。
“核心还是帮它恢复天性。对动物来说，在野外觅食需要很多精力，在园内如果食物得到得特别容易，很快吃完，它就会觉得无聊。”张轶卓说。
同时他也提到，这些措施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动物异常行为的发生，但是并不能完全杜绝。“我们将继续查询相关资料，联系国内外同行专家，帮助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踱步行为或源于个体因素
很多网友关心，这只老虎是“生病”了吗？记者了解到，北京动物园的兽医会定期对动物们做健康体检。而体检结果显示，这只白虎的生理状态一切正常。
动物科普专家、国家动物博物馆研究馆员张劲硕博士告诉记者，这只老虎产生这种行为的原因，有多方面因素。一种是环境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丰容。同时，一些外部因素如游客行为等也可能是诱因。另外，像老虎等食肉类动物智商较高，也相对容易出现。
“而北京动物园的狮虎山面积很大，里面有很多丰容设施。同时，其他生活在这个区域的狮子老虎也没有出现这种行为。”因此，张劲硕认为，这只老虎出现问题的原因还是跟它本身的个体因素有关，“比如那段时间可能内分泌失调，萎靡不振，或者受到某种刺激等等”。
据张轶卓介绍，在动物行为学最新的研究中，这种打圈遛弯的行为被称为“踱步行为”，分为两种。一种称为“硬性踱步”，可能是生活环境贫瘠造成的；另一种是动物的生活环境尚可，但它可能受到了某种刺激，如特殊的气味和声音等，也会诱发动物产生踱步行为，这种可以称作“软性踱步”。他认为，这只老虎的行为，应该属于后者。对于具体原因，工作人员也将继续排查。
针对网友提出“园方提供的动物福利差”的担忧，张轶卓回应，“动物出现行为异常，并不代表福利差。我们给动物提供的条件，包括展示场馆、营养供给、健康管理、环境丰容、行为训练等，都能满足动物的福利需要。”
动物园一年四季有不同“福利”
北京动物园如何通过环境丰容措施，帮助动物们恢复天性？记者探访发现，除了狮虎山，其他场馆的饲养员也各有“妙招”。
4月20日，北京动物园猩猩馆，饲养员在为猩猩制作“甜点”。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在猩猩馆的饲料操作间内，北京动物园饲养队技术员王争和同事们将芒果干、菠萝等水果切块，放进一个不倒翁取食器里，为猩猩们准备“甜点”。成功打开不倒翁，吃到里面的零食时，红毛猩猩“胖胖”发出有节奏的“哼哼”声。饲养员说，这是它在“开心地笑”。
红毛猩猩“胖胖”在喝果汁。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饲养员为红毛猩猩“胖胖”擦脸。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在“胖胖”二十多平方米的室内兽舍里，设有五米多高的爬架、不同高度的取食托盘，一旁散落着各种小玩偶。饲养员们还搬来橡皮树、玉簪、吊兰等绿植盆栽。王争说，这些设施都是用来满足猩猩们的探索欲、帮助它们加强锻炼的。“胖胖”尤其喜欢绿植，会自己把盆栽搬来搬去，装扮它的“家”。
“带壳花生，趣味PVC，报纸或香精喷雾、音乐晚餐……”王争拿出一张形似“课程表”的日常丰容运行表，上面是饲养员每天为猩猩们准备的不同“节目”，比如“趣味PVC”，就是把几个钻孔的PVC管套在一起，需要上下滑动才能取出食物。王争说，除了一天两餐的常规饲料之外，还会给猩猩们多次提供小零食，模拟它在野外“少食多餐”的环境。
张轶卓介绍，北京动物园自2002年起引入环境丰容理念，在日常运行中，一年四季针对不同动物都会提供不同的“福利”。
北京动物园黑麂圈舍，饲养员为黑麂制作了花坛。摄影/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比如针对喜欢寒冷环境的北极熊，如果室外最高气温达到26℃时，后台区域有空调，就打开门让它自由出入，可以随时回到后台“纳凉”。每年冬天，还会在室外场馆中人工造雪。在春天，黑麂的饲养员会拿新鲜的泡桐花给它“尝鲜”。近年来每到中秋、端午等节点，园方还会用饲料给动物们定制“月饼”、“粽子”，丰富食物形式。
“今后园方也将继续完善丰容措施，持续提升动物福利。”张轶卓说。
新京报记者 周依 协作记者 陈超 侯少卿
编辑 刘梦婕 校对 何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