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字节的羊毛 封抖音的分享

文/刘萍

近日，腾讯首款自研的互动恋爱游戏《光与夜之恋》上线并迅速跃升至App store免费榜首。抖音也成为《光与夜之恋》重点投放广告的平台。这已不是腾讯游戏第一次在抖音投放广告。据不完全统计，腾讯在抖音有广告投放的产品有超过15款，包括QQ音乐、腾讯会议、微信读书、腾讯课堂、全民K歌、穿越火线、腾讯地图、腾讯手机管家、腾讯相册管家、腾讯小鹅拼拼、应用宝等。其中腾讯会议、微信读书等产品与字节跳动旗下的飞书、番茄小说等均有直接竞争关系，但依然可以在抖音平台投放广告。

腾讯与字节跳动这几年纷争不断，号称“头腾大战”，尤其是腾讯全面封禁字节跳动各类产品，包括抖音、西瓜视频等，更引发了业界对于腾讯涉嫌垄断的担忧。然而，腾讯一方面对字节跳动各产品加以封*，另一方面又离不开字节跳动的巨大流量，不断在抖音上投放广告，从而分享抖音给予的流量红利。

这反映出两家互联网平台截然不同的发展模式。字节跳动显然是采取了更为开放、包容的发展模式，哪怕是腾讯投放广告，只要符合相关申报流程，也能获得字节跳动的审核放行。而腾讯则采取了封闭式、排他式的运营模式，对于字节跳动的各类产品加以封*，不顾及用户获取字节跳动服务的诉求，同时又充分利用字节跳动的开放式管理，薅字节的流量羊毛毫不手软。

这反映出当前互联网行业中确实存在种种阻碍自由竞争、公平交易、扭曲市场运行机制的不正常现象。换言之，如果某个互联网平台试图保持自身在市场的优势乃至支配性地位，并通过种种手段阻碍其他企业进入市场与之竞争，那么，消费者只能面对单个供应平台，没有选择权，一旦平台在服务、价格等方面采取损害消费者权益的做法，消费者也无法用脚投票。最终，垄断企业能通过垄断获得超额利润，从而妨碍了效率的提高，也无法再形成行业进步。

腾讯薅字节的羊毛、封抖音的分享，看似自相矛盾的现象，也说明了市场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模式并存。作为用户，我们当然欢迎字节跳动的运营模式，因为这符合互联网行业自由、开放、平等的通行价值。字节跳动显然是竞合理论的实施者，也就是不再将竞争视为零和博弈，而是竞争和合作结合，强调合作的重要性，通过资源整合与互补，推进短视频、线上广告市场持续做大增量蛋糕，也让消费者享受日趋丰富、多样化、以竞争促升级的优质产品和服务。

而腾讯的运营模式似乎还停留于“非赢即输”的旧有竞争模式，也即将其他企业的损失视为自己的增益，试图通过排他性手段阻止所有可能威胁自己的新兴产品，强制消费者只使用自家产品，而不是在竞争中学习他家之长，不断倒逼自家产品迭代优化，从而用更高的品质获取用户认可。

也因此，为了确保中国经济不走向垄断所致的非正常“内卷”，确保互联网领域在更加完善的法律框架内有序发展，今年以来政府持续加大了对平台经济的反垄断执法力度，从电商到线上内容、在线教育等，针对垄断现象的监管案例持续出现。尤其是伴随着2021年2月7日《平台反垄断指南》的尘埃落定，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成为执法机关重点打击的垄断行为，这也关系到我国互联网经济能否摆脱垄断导致的种种弊端，真正成为中国整体经济发展的长久引擎。

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反垄断强监管时代已经到来， 字节跳动起诉腾讯涉及不正当竞争的案件也于近日开庭，相信司法机关会根据反垄断法精神作出公正裁决，从而进一步理顺平台经济合规经营的边界，彻底消除“薅字节的羊毛、封抖音的分享”悖论现象。

责编：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