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为商代人提供肉食,是蛋白质的主要来源。据考古学家研究,在殷墟前十五次发掘出土的动物骨骼共600余件中,含哺乳类动物29种,无疑为当时捕获或饲养的动物。商代的动物来源主要有两种:饲养和狩猎。饲养的动物主要有牛、马、羊、猪、犬、鸡、鸭、鹅,贵族甚至已经驯养大象。
辛未王卜、贞田往来亡灾。王占曰:吉。获象十,雉十又一。(《甲骨文合集》37364)
壬戌卜今日王省。于癸亥省象。(《甲骨文合集》32954)
上述第一条卜辞表明,商王一次捕获十头象,是为驯养象的先决条件。而第二条卜辞中的“省”是省视、视察之意。只有驯养的动物才可以言“省”,说明商王前去省视自己驯养的大象。其他卜辞中还有记载商王派遣官员“省象”的记录。
甲骨文“龟”
甲骨文“马”
甲骨文“牛”
甲骨文“鱼”
甲骨文“羊”
甲骨文中记载的畜养的方式有豢(huàn,喂养)、牧 、畜、芻(chú ,割草。有饲养、放牧的意思)。1935年秋在殷墟1400号大墓附近发现一象坑,内埋一人一象,人应是负责养象的饲养员。1978年在武官村北地的祭祀场内,发现一象坑,内埋一头象,象颈部挂有一铜铃,说明此象已被驯养。
甲骨文“牧”
甲骨文“圈”
在夏代,商的第七任国君王亥便开始进行以交易为目的的畜牧业生产,商因此壮大,为其后商汤代夏夯实了经济基础。商王朝建立后,因王亥在畜牧和商业方面的功绩,商人追尊王亥为“商高祖”,在殷墟甲骨文中称其“商高祖王亥”、“高祖王亥”,成为后世商王重点祭祀的先祖。
商王朝因其畜牧业传统,既有民间的畜牧业,官方也建立了由许多牧场组成的畜牧业生产体系,成为商王朝在各地的重要据点。甲骨卜辞中关于商王朝在各地设立牧场的记载有:
迤于右牧。迤于左牧。《甲骨文合集》28769)
中牧于义,攸侯叶鄙。《甲骨文合集》32982)
商王朝设置的牧场遍布各地,既有在直属领地设立的牧场,也有在方国和被征服地区建立的牧场。由于牧场数量较多,为了方便管理,牧场以数字编号,体现在甲骨卜辞中:
乙丑卜,宾,贞二牧又……用自……至于多后。(《甲骨文合集》1131)
受兹三牧……于唐……(《甲骨文合集》1309)
学者认为商王朝利用方国周围隙地辟为牧场,并用数目编次。这说明牧场已经成为一种正式的生产单位。商王通过在各地建立牧场,形成了分布于各处的畜牧生产单位,达到了控制各地的目的。这些牧场既具有控制地域的军事作用,也具有畜牧生产的经济功能。
狩猎是商代重要的生产方式,是农业和畜牧业生产的补充,也是上层贵族训练军队、休闲健身的重要方式。甲骨文记载的狩猎手段多种多样,有网、射、擒、陷、渔、鲧(钓、暴(赤手擒捉)、弹(用弹弓打)、罞(máo,张网捕捉)、狩等等。
甲骨文“钓”
甲骨文“渔”
甲骨文“陷”
甲骨文“擒”
甲骨文“射”
甲骨文“网”
甲午,王往逐兕,小臣甾车,马硪,迫王车,子央亦坠。(《甲骨文合集》10405)
上述卜辞记录了商王在乘车捕猎犀牛时出现的一次车毁人坠的意外。
甲骨文中常见的狩猎所获的大型野生动物有:虎、豹、兕(sì,犀牛)、熊、象、野牛等;中型野生动物有:彘(zhì ,野猪)、麋、鹿、獾、貘等;小型野生动物有兔、狐、麑(ní ,鹿的一种)、猱(náo ,猿猴)、麇(jūn,獐子)、羚羊等;野生禽类有雉、雀、凫(fú,野鸭)、隹(zhuī,一种短尾鸟)、鸢、枭(xiāo,猫头鹰)等;还有渔获的水产,包括各类鱼、蛇、龟及各类贝壳动物,如蛤、蚌、螺等,甚至有遥远海域的鲸。
妇好墓出土的玉鹅
1987年春,殷墟小屯村东北地发现一个灰坑,坑内出土大量鸟骨,经鉴定,至少有隼、鸡、鹤、鴞、翠鸟等五目五科六属八种鸟类。安阳小屯的发掘物中还发现了陶罐里储有鸡蛋,这说明当时已经食蛋。商代的肉食中最箸名的莫过于大象的鼻子,商代箸名的厨师宰相伊尹就向商王介绍“肉之美者,,牦象之约”。
在甲骨卜辞中,经常可见“圃”、“囿”字,说明在商代专门进行蔬菜和水果生产的菜园、果园已经比较常见,甚至已经出现管理蔬果生产的官吏“场人”,以及专司蔬菜生产的职业菜农“老圃”。
根据《夏小正》和甲骨卜辞的记载以及考古发现,商代食用的蔬菜主要有萝卜、青菜、韭菜、桑、藕等。更多的蔬菜品种在西周的文献,如《诗经》、《周礼》、《礼记》、《尔雅》 等中有更详细的记载。如在 《诗经》 中提到葵、韭、芹、芜菁、萝卜、薇、莼、荷(包括藕)、蒲、笋、芥、荇、蕨、苦瓜。在《尔雅·释草》中提到苋菜、竹笋、水芹、水葵、荸荠、茭白、蒿。在《周礼》、《礼记》中还提到芥、葱、姜这几类既可当蔬菜又可当调味品的蔬菜。
甲骨文“囿”
甲骨文“李”
甲骨文“杏”
目前,甲骨文中可辨的关于水果的文字有“杏”、“李”、“桑葚”,在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可食用的瓜果主要有桃、枣、杏、李、梅、柿子、甜瓜、榛、栗等。如,在商代中期的一个酿酒作坊遗址中,有一陶瓮中尚残留有桃、李、枣等果物的果核和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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