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我们只是活在一个更适合拿奖的剧本里。
颁奖季结束,有欢喜有人忧。荣誉遗憾渐渐被冲淡,一切都要从新再来。偶尔,如此的周而复始,也会有意外发生。
去年的金棕榈,今年的小金人,《寄生虫》几乎从未失手,还成为奥斯卡历史上的首部非英语最佳影片。
艺术的成功后,必然是商业变现。《寄生虫》IMAX版本重制公映,奥斯卡效应也在继续。报道称,获得小金人后的《寄生虫》,票房激增了234%,2.04亿美元的全球票房,还在增加。
意料之中,也有意外。电影中的反转,延续到现实生活中。质疑禁播抄袭解禁……《寄生虫》的后续,像极了一部更值得拿奖的剧本。
有掌声,也有被碰瓷
自从《寄生虫》捧起最佳影片的小金人,掌声质疑声,各占半壁江山。故事相当讨巧,贫富差距的矛盾几乎发生在99%的人身上,比起社会问题和现象,它更像人类天性。自然,反对的人觉得它在煽动情绪,而非制造艺术共鸣,同时,也好运地搭上奥斯卡渴望转型国际化的顺风车。
向来开炮的川普自然没放过《寄生虫》,在科罗拉多的集会上,他开诚布公吐槽这届奥斯卡很糟糕。比起一部韩国电影,他觉得《乱世佳人》《日落大道》这样的“美国制造”更值得最佳影片。
这样的口无遮拦,自然招来北美发行方的吐槽:“可以理解,他读不懂字(字幕)”。言外之意,是在讽刺特朗普美国至上的精神和文化保守。
不止美国,质疑声也出现在韩国本土。早前,多家韩国航空公司,明确表示,《寄生虫》不会出现在它们的机舱娱乐系统中,因为其内容“存在限制级场面”。同样,也有“贬低特定国家或民族,可能引起政治与社会争议”的顾虑。
“大韩航空千金赵显玟对员工泼水”“大韩航空掌门之女赵显娥因一包坚果命令返航”……针砭富人群体的《寄生虫》,动了大财团名誉的蛋糕,禁播自然在意料之中。
现实比剧情充满更多的反转和残酷,同样还有荒诞。奥斯卡后,一位来自印度的制片人在社交网络上发帖称,《寄生虫》剽窃了自己的电影"Minsara Kanna"。构成方面确有相似之处:进入富人家工作后,主人公的家人隐瞒了真实身份,一个个进入豪宅。
好在,《寄生虫》的发行公司称,从未收到印度方面的联系。当然,这应该是典型的碰瓷,否则每一部“王子变青蛙”的故事都会被加以抄袭的罪名。
电影"Minsara Kanna"剧照
为小金人定制
再多的吐槽,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寄生虫》已经走上了神坛。只是,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争夺奥斯卡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资本大战,核心战役,便是“公关”。举办放映会,为评委邮寄影片光碟,影评人专属酒会等等。《寄生虫》自然逃不过这些流程,早在12月,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就与《寄生虫》出品方,以及其美国发行公司组建了十余人的公关团队。
这笔费用到底有多少?去年的《罗马》,公关费大约在2500万美元。有消息称,Netflix更是为《爱尔兰人》砸下了过亿美元的费用。尽管出品方三缄其口,据估算,《寄生虫》拮据很多,公关费预估在100亿韩元(约826万美元)左右。
问题来了:如此一笔公关费,从何而来?答案是电影出品方CJ ENM。看似是一场大财团的资本游戏,亲手实现这场奇迹的隐藏人物是制片人——CJ集团副会长李美敬。
《寄生虫》针砭富人阶级,讽刺的是,李美敬恰恰出身豪门。作为三星集团创始人李秉喆的长孙女,家族成员间的纷争虽然一地鸡毛,可以说上三天三夜,李美敬一直置身事外,还在哈佛任教韩语,渴望让世界了解韩国。
回国后,李美敬促成一系列文化娱乐相关的业务,其中就包括说服CJ入股梦工厂。之后,CJ ENM成立,致力于扶植韩国电影人,使本土电影票房从过去的10%上涨到50%。
海外的生活背景和工作经验,让李美敬成为国际推手。如今,在好莱坞大热的BTS,我们所熟悉的MAMA以及Produce 101,还有家门口的CGV影院,都与CJ ENM相关。
至于奉俊昊,也是李美敬的老熟人。美队和蒂尔达-斯文顿主演的《雪国列车》,便是他们共同的杰作。李美敬自然熟知商业运作和好莱坞游戏规则,如此来看,《寄生虫》的获奖早已成定局。有人说,这是一部为奥斯卡定制的作品,尝试的人不在少数,成功寥寥。
不久前,剧版《寄生虫》计划公布,HBO投拍,绿巨人马克-鲁法洛有望主演。它不再是单一的作品,而是变成艺术兼具商业的大IP。
电影也是一剂灵药
奉俊昊说,漫长的宣传期让他疲惫。好在,这个过程用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化作句号。回国后,自然一片掌声,韩国总统文在寅和夫人特地在青瓦台设宴,为20名剧组成员庆功。
几年前,奉俊昊也许根本想象不到,这样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公开声讨前总统朴槿惠对“岁月号”客轮沉没案处理的不妥,他曾一度出现在媒体披露的所谓“秘密黑名单”中,无法参与国家文化基金的分配。
回看奉俊昊的作品,他对底层人物的声音情有独钟。有人说《寄生虫》中的丑陋行为让人压抑窒息,这些场景并不陌生。《雪国列车》中用蟑螂制作食物,《汉江怪物》里发“国难财”和以权谋私的小人物,奉俊昊对社会的针砭,从没手软,哪怕越过红线。毕竟,丑陋的不是编剧的想象力,而是现实本身。
电影《汉江怪物》剧照
庆功宴上,文在寅表示韩国政府会支持电影人,让他们最大限度延展想象,没有忧虑地做电影。《寄生虫》引起的效应,不止于此。
韩媒报道,韩国政府决定为住在半地下室的1500户家庭改善住房条件,每户家庭最多可获得320万韩元(约1.9万人民币)的资助。尽管,根据韩国国土交通部2018年统计,目前共有38万户家庭居住在地下、半地下以及阁楼内,这让1500户显得杯水车薪,却聊胜于无。
同样被关注的还有住在考试院里的人,这种普遍存在于韩国的住宅,以廉价著称,是低收入者和年轻人的不二之选。至于代价,是人均只有4-5平米的使用面积。这几年,频发的火灾和堪忧的生存状况,也让这种原本为考生准备的临时居所,成为名副其实的贫民窟。
去年,韩剧《他人即地狱》开播,虽然是一部漫改作品,有着些许恐怖血腥等超脱现实的情节,但昏暗的灯光,阴暗潮湿的房间,看不见尽头的走廊,却是考试院居民最真实的生活。
人们常说,电影来源于生活,有时它也用独有的方式,回馈现实。关注底层的《寄生虫》,促生了些许生命的尊严。替患者发声的《我不是药神》,延续了生命的长度。
电影《我不是药神》剧照
谁,会是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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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看过《寄生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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