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前的4月7日,即1945年4月7日下午14时23分,在日本九州以南的太平洋上,剧烈的爆炸震荡着广袤的海面,浓黑的爆云直冲上千米的高空,以至于200千米之外的鹿儿岛都能望见。在烟云之下是正在下沉的日本海军“大和”号战列舰以及随之陪葬的3000多名海军官兵的亡魂。被命名为“天一号作战”的“大和”水上特攻行动以包括“大和”号在内的6艘战舰沉没、超过4000人殒命的惨烈结局而告终,其中包括第二舰队司令长官伊藤整一海军中将,以及“大和”号末代舰长有贺幸作海军大佐。
■1945年4月7日下午,“大和”号战列舰在沉没中弹药库大爆炸,烟云冲天。
在日本海军中,战列舰长期以来都被视为核心主力和决战横纲(横纲是日本相扑选手的最高等级),能担任战列舰舰长对于有上进心的海军军官而言,绝对是职业生涯中的关键一步,从某种意义上几乎等于摸到了步入将军行列的门槛,而出任世界最大战舰兼联合舰队旗舰的大和级战列舰的舰长,更是极为荣耀的履历记录。那么,到底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被任命为“大和”、“武藏”号的舰长呢?
■1945年4月5日,“大和”号出击前第2舰队司令部成员的合影,左起第三位是司令官伊藤整一中将,右起第三位是参谋长森下信卫少将,后者担任过“大和”号舰长。
在充满决战思维的日本海军中,战列舰舰长是海军军官们最渴望的指挥岗位之一,即使在联合舰队最鼎盛的时期,全军也仅有12艘战列舰,能担任战列舰舰长的军官就算不是凤毛麟角,也肯定是万里挑一。那么,要成为最强的“大和”、“武藏”号舰长是不是需要更严格的条件或更特别的履历呢?实际上并不存在,其选拔标准与“长门”、“陆奥”等其他10艘战列舰舰长是同等的,不过也确实会考虑一些附加要求。
■日本海军“长门”号战列舰的彩绘,该舰长期担任联合舰队旗舰,战前日本人其实更熟悉“长门”,视为联合舰队的象征。
要担任战列舰舰长,第一个条件是必须身体健康,体魄强健,精力充沛,毕竟指挥一艘战舰航行和作战不论体力还是脑力都是高强度的考验,当年在莱特海战中栗田健男之所以做出反转决定,在一定程度上是被长时间的作战折磨得筋疲力尽,判断力下降所致。除了身体健康外,视力一定要合格,如果是近视眼会被直接淘汰。战前,日本海军对夜战极为重视,因此凡是联合舰队旗下的巡洋舰、战列舰的舰长,都要求视力敏锐,能够在夜间观察敌情。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某艘战列舰或巡洋舰脱离联合舰队序列,被分配到二线警备舰队或担任海军学校的训练舰,任命舰长的视力要求会放宽,另外担任潜水战队旗舰的巡洋舰,其舰长的视力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
■1937年“长门”号战列舰全体官兵的大合影,舰长要管理上千号人,还要负责航行作战事宜,必须有足够的体力和精力才能应付。
指挥战列舰的第二个条件是,最好有担任舰长的经历,无论舰艇大小,都要积累一定的指挥经验,练就扎实的基本技能。日本海军在考察舰长能力时非常重视操舰技能,并且写入海军条例中:“航海期间舰长可视情况替代航海长或值班军官操舰,但是在需要慎重处理的场合随时可以直接操舰……”比如在舰艇出入港口或是在编队航行时转换队形或方向时,舰长要亲自操舰,其他场合可由航海长负责。这一传统从明治时代一直延续到昭和时代,一般来说能出任战列舰舰长都是“操舰达人”。
■战前训练中4艘金刚级战列舰在编队航行中一齐转向,此时需要各舰舰长亲自操舰。
如果候选人没有舰长履历,那么曾担任航海长也是允许的。例如曾任联合舰队参谋长、军令部第一部长的福留繁海军中将,在大佐时代出任“长门”号舰长之前就没有做过舰长,但他是航海出身,历任巡洋舰“新高”、特务舰“神威”、训练舰“磐手”的航海长,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因此得以在1938年荣膺联合舰队旗舰舰长之任。井上成美海军大将也是一个例子,他也是航海军官出身,虽然职业生涯中海上经历并不多,但年轻时在炮舰“淀”号和轻巡洋舰“球磨”号上任航海长,尽管缺乏舰长履历,还是在1933年被任命为“比睿”号战列舰第21代舰长。
■福留繁(左)和井上成美(右)都是以航海长资历出任战列舰舰长的典型。
除了身体健康和能力突出外,在选择“大和”、“武藏”号舰长时也会考虑到品德、人望和资历,至少是接近晋升少将年限的老资格大佐军官,在“大和”、“武藏”号的10位舰长中,有9位在任职时就晋升少将,就算战死时还是大佐的有贺幸作,实际上也准备在5月1日晋升少将,最后追晋海军中将,而在历任“大和”、“武藏”舰长中还有3位晋升至中将。
■1943年停泊在特鲁克锚地内的2艘大和级战列舰。
在很多人看来,选择“大和”、“武藏”号舰长肯定会考虑学历文凭,或者会选择专修炮术的“铁炮屋”人士,实际上并非如此。是否是海军大学甲种学生毕业并不是选择战列舰舰长的条件之一,而且即使驱逐舰部队出身、专攻鱼雷战术的“水雷屋”也有不少出任战列舰舰长的例子,比如“大和”五代舰长森下信卫、“武藏”二代舰长古村启藏都是“水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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