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女子开车进故宫”的消息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有专家对媒体表示，故宫地面砖体属于文物保护范畴，车辆在上面行驶对其损害是不可逆的。故宫地砖为何被称之为文物？为何如此珍贵？
文 | 万可义
01故宫传统地砖数量有限
据《故宫保护总体规划（2013-2025）》（下文称《总体规划》）披露，故宫现有地面铺装总面积 38.43 万平方米。经多年变迁和更换，现存地面保留条石、青石、青砖等传统材料的铺装面积大约为22.32 万平方米，占地面总面积的 54.11%；变更为砼、水泥方砖、沥青等非传统材料铺装的面积大约 16.11 万平方米，占地面总面积的39.05%。其中保存良好（A 类）的占传统材料铺装的 88.35%，保存较好（B类）的占 11.65%。由此可见，传统意义上的故宫地砖在数量上相当有限。
截图来源：《故宫保护总体规划（2013-2025）》
据新京报报道，北京市文物局原局长孔繁峙介绍，经过几百年历史更替，故宫地砖中历史最长的可能为清朝乾隆时期，主要分布于几个大殿之间，地砖自然损耗严重，民国时期、建国初期、建国后大修都有过部分更换，一个广场上，地砖的时代可能有多种，“但即便是民国时期的地砖，也在文物保护范围内。”
实际上，故宫地砖在延续性上也存在一定隐患。《总体规划》指出，传统铺地材料的市场供给减少，其传统制作工艺逐渐消失，铺地材料质量下降，故宫铺地更换等日常维护工程材料补给受到影响。
02 制作“金砖”需29道工序，费时超1年
建造故宫工程浩大，那么这些建筑材料都是哪来的呢？有文章称，这其中一大部分为来自山东的临清砖。
《春秋》杂志2001年刊载的文章《临清砖与紫禁城》曾指出，山东临清为明清两代的京城建筑用砖的主要烧制基地和供给地，朝廷还在临清设置了专门的派出机构来管理烧造事务。
根据窑户后代回忆，当时烧窑全用柴草，如豆秸、麦秸、棉柴等，一窑砖需一个月才能出窑。烧制好的皇砖，每块重达20公斤左右，出窑后需逐块检验。凡敲之发金属之声，形状规正者方为合格，其余稍有残缺，哑声及颜色发红者，便被淘汰。豆青色的上等好砖，要用黄裱纸封好，送至运河码头上，由北上船只运往京城。依照规定，每只漕运官船搭运40块，民船搭运20块，且途中不能有丝毫损坏。
除了临清砖，在宫殿室内铺墁使用的“金砖”则更为考究。实际上，这些地砖既不是“黄金”也不是“玉石”制作的，而是由特定泥土经过复杂工艺烧制而成。
据2018年的公开报道，太湖世界文化论坛曾向故宫博物院捐赠一批古建筑修缮的重要材料，其中就包括“金砖”100块。
据了解，自永乐皇帝朱棣营建紫禁城起，明代皇帝派官员在苏州设窑烧造细料方砖，用于宫殿营建维护。苏州陆慕因地处阳澄湖西岸，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土质细腻温润，制砖技艺精细成熟，使砖料细密质坚。其中，质地最为坚细者，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称为“金砖”。因此，陆慕窑区始终都是明清皇家建筑中主要宫殿室内铺墁使用的材料，也是故宫古建筑维修保护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苏州御窑金砖制作技艺第六代传承人金瑾在2018年的捐赠仪式上曾介绍，古法“金砖”制作主要分为取土、炼泥、制坯晾坯、烧窑窨水四个大的环节，共29道工序。制作工程中，取土炼泥大约需3个月，制坯晾坯大约需5~8个月，烧窑窨窑大约需5个月，全部工序完成大约需要1年多时间，成品率大约是20%。
据澎湃新闻报道， 在上世纪80年代，金瑾的父亲金梅泉，带领制砖工匠初步恢复古法，制作了一批精工细作的大型方砖。故宫博物院把这批新制的方砖铺在气候较为阴冷的坤宁宫后廊。结果，这批方砖在经过了近30年、数千万人次的踩踏后，至今依然未见大的磨损。2006年，“苏州御窑金砖制作技艺”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遗名录。
民间有传闻称，一块地砖相当于一两黄金，据说此前89块故宫同款的“金砖”卖出了950万元的高价，除此之外两块永乐年间的“金砖”更是卖到了80万元。虽无从考证其准确性，但论其工艺之繁琐，也几乎配上的“金砖”称号。
03 故宫多年前已禁止机动车出入
不难看出，无论是古法制作，还是修缮翻新，故宫每块地砖都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为此，故宫采取多种措施对包括地砖内的文物进行针对性保护。公开报道显示，除了每天限流8万人外，在2013年初开始，故宫就已全面实行开放区内禁止机动车驶入的规定。
故宫资料图 中新经纬万可义 摄
上文提到的《总体规划》明确，凡属对观众开放的参观区域除了遗产保护、人员急救等必要的车行需求之外，故宫仅允许电瓶车通行，其余机动车辆一律不得在开放区行驶。
《总体规划》指出，位于开放区内的文物库房车行路线应在行驶时段和路线方面作出专项规定，避免文物运送流线与观众参观流线交叉。
内部管理区即管理人员办公区，经由故宫建筑利用功能规划调整后将形成东、西两片功能区，规划要求管理与办公车辆沿东、西宫墙内外组织为封闭的两圈循环路线。内部管理区停车场的位置与规模需要结合遗产的整体景观效果予以控制。
此外，《总体规划》还提出策划与太庙、中山公园、景山等周边明清皇家遗产展示区的观众交通路线设计与管理，以及东、西华门外建设缓冲停车场等措施。
封面、导语图：故宫资料图 中新经纬万可义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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