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良方,或藏在它的千年治疗史里

解忧良方,或藏在它的千年治疗史里

首页休闲益智伟大炼金术2更新时间:2024-07-31

作者:乐倚萍

读来不“忧郁”

忧郁是种病吗?倘说它是病,为何那些带有忧郁气质的名人有着难以名状的魅力?为何伟大的艺术家在忧郁中获得灵感?为何在特定的时期人们竞相以忧郁为荣?倘说它不是病,为何古往今来研究它最甚的是医生?为何它给患者及家属带来身心的折磨?为何某些药物似乎能缓解症状?

我们彷徨无措,不知何以解忧。美国作家克拉克·劳勒追本溯源,或能令人看得真切。克拉克·劳勒任教于诺森比亚大学英国文学系,热衷于疾病文化史的研究,已出版《抑郁症之前》《肺病与文学:浪漫的疾病》等历史著作。

《从犯愁到解愁:抑郁症的历史》讲述了不同时代人们和抑郁之间的关系。其中不乏我们耳熟能详的主人公:古罗马的盖伦、文艺复兴时期的天才们、莎翁笔下的哈姆雷特、博学多识的《英语大辞典》作者塞缪尔·约翰逊、精神分析之父弗洛伊德……劳勒带我们用已知的片段串联起未知的领域,即便介绍医学研究的专业知识,读来也绝不“忧郁”。

曾经,因为亚里士多德模式美化了忧郁症,男男女女都愿意跟别人宣称,自己至少带有那么一丝忧郁的气质,或者说“脾性”。这个病虽然是从意大利开始流行的,但很快,它就通过欧洲的知识分子和贵族网络传播到了北部地区,最终在英国深深地扎下了根。于是,哈姆雷特这样的文学形象诞生了。这种形象又进一步形成了刻板模式,不久之后,描写忧郁青年的讽刺文字也出现了。哈姆雷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黑色讽刺的对象。到了1580年左右,有这样一个群体得到了社会的承认。他们是忧郁的“反叛分子”,心怀抱负,想努力地向上攀爬,但因为世道艰难,遭遇了很多挫折,心里也很不满。这类人基本上都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天才,也是很有才华的。

探索“解忧”之道

本书提供了一个独特而有见地的叙述,记录了人类在定义和治疗抑郁症方面古今变迁的历史。例如,在古希腊,人们认为喝太多深色的烈酒,吃大量陈年的奶酪,将使黑胆汁(忧郁体液)分泌过多,引发抑郁症;在现代世界,标准化的抑郁症诊疗手段推广,制药业资本巨头参与抑郁症的概念建构,新型抑郁症被定义,全球抑郁症患者激增。纵观历史,无论人们对忧郁(或抑郁)的认知如何,都在探索“解忧”之道。

有些方法如今看来荒诞无稽,对照当时人们对病因的归纳却也是“对症下药”。譬如,根据古希腊人的“体液说”,“忧郁症”的疾病肇因被认为是体内黑胆汁过多。解决方法便是清除黑胆汁,无论是放血、水蛭疗法,还是服用有毒的嚏根草催吐催泻,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18世纪的英国医生乔治·切恩算是那个年代的“网红”,他很擅长跟不懂医学的人交流,自称治好了自己的抑郁症,也是他美其名曰“英国病”,将症结归咎于社会进步和文明发展导致的贪婪和神经纤弱,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患病。切恩强调,吃素戒酒、调理肠胃,辅之以体育锻炼,是治疗“英国病”的良方,这些不成其为治疗方法的方法令其声名大噪。抑郁症不只是个人问题,也有社会性原因,19世纪的精神疗法颇具人文色彩,友善陪伴患者,倾听并劝慰。但劝说未必总是有效,分析抑郁症患者的精神世界逐渐成为一件专业的事。

今天我们如何治疗抑郁症?无论身边有没有患者,大多数人都能像报出感冒药、腹泻药的名称一样,熟稔地报出“百忧解”,这实在是制药公司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百忧解和抗抑郁药的普及是上世纪末的事。1980年,《美国精神病学手册》第三版问世,“成为新型抑郁症的《圣经》”,不同医生按图索骥,也可根据症状给出相同的诊断,那么开出相同的药方亦顺理成章。而相比前人放血、电击、额叶切除之类的激进疗法,吃药更易被接受,听起来也更有现代科学的依据。于是,抗抑郁药物销量攀升,似乎是对抗情绪问题的解药。

对此,早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一方面,《手册》中的评估标准不算完善,一个正常人遭遇重大变故或压力时,也极可能产生《手册》中的症状,未必需要立即纠正。另一方面,药物的效果也饱受质疑,有些研究者认为,它们并不比安慰剂更有效,遑论药物被滥用的风险。归根到底,我们对抑郁症的了解依然很肤浅,甚至充满主观色彩。

抑郁症也有文化脉络

值得一提的是,《从犯愁到解愁:抑郁症的历史》引用大量资料,探究抑郁症在文学艺术作品中的表现,视角独特地呈现了抑郁症的文化史脉络。例如,18世纪末的哥特式文学和抑郁症之间是有联系的,墓园派诗歌就是从抑郁症里汲取了灵感;从莎士比亚创作的经典人物形象哈姆雷特的抑郁性格里,我们能看到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费奇诺、盖伦、占星术、人文主义、炼金术的各种理念。

生活在不同时代,人们面临各式各样的挑战和压力,产生抑郁虽有身体的原因,更有社会的因素,后者可能不易被其他群体承认。拿今日常见的产后抑郁来说,父辈们初为父母时,难道不曾有过艰难岁月吗?他们很难理解物质条件更优渥的当代父母如何身心脆弱,但这显然不能单纯以心理素质作结。解忧应当双管齐下,对效率的追逐让我们倾向于简化问题——交给药物,而忽略驻足倾听旁人的声音,予以共情和关怀。尝试化解个人的忧郁,亦是在为抚平社会的忧伤贡献涓滴之力。(乐倚萍)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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