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风韵 百年西关,60种儿童游戏,你玩过几个?你又知道几个?

南粤风韵 百年西关,60种儿童游戏,你玩过几个?你又知道几个?

首页休闲益智我打水仗贼6更新时间:2024-04-26

南粤风韵 ▌百年西关,60种儿童游戏,你玩过几个?你又知道几个?

何谓“扯大缆”?何谓“挖金子”?“放臭屁”是真的要放屁吗?“斗饮水”是真的饮水比赛吗?“定金定银”是如何个玩法?咕噜咕噜”又是如何个说法?小小的儿童游戏,折射出西关百年味道……

一这是西关儿童在玩“咬蔗须”时唱的一首儿歌。所谓“咬蔗须”,是两个小孩取来一根甘蔗,用小刀在中间划一个圆圈,两人各执一头,同时用力折断甘蔗,再察看断口纤维即蔗须的长短,以此判定输赢。咬蔗须是一种儿童打赌的游戏,西关俗话说的:“赌蔗斗柑独擅场”,讲的就是些小儿对这种游戏的迷恋和精通。西关赌蔗的风气开始于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很难确切地知道了,但是在明末清初屈大均所著的《广东新语》中,已有“赌蔗斗柑”的记载,由此可见这种游戏最迟在明末清初时就已经产生了。“咬蔗须”这种游戏往往在夏天的时候进行。每当甘蔗上市的时候,三两个儿童团团围住卖甘蔗的,然后由卖蔗人手持一刀,沿着甘蔗中间转划一圈。之后,两人各执一头,嘴里叫着“一、二、三”一齐用力将甘蔗折断,露出一些蔗须,然后让第三者作裁判,两人将蔗须比度,以蔗须长者为胜,短者为负。这时,输了的人便要出钱,于是几个人欢呼着去街边买糖吃。

这是西关儿童斗柑时常唱的一首童谣。往日,每到夏天柑橙上市之时,尤其是潮州柑桔大量上市之时,满街便只见一片黄澄澄的柑果。这时卖的人就会叫:“嚓(来)啦,潮州柑,肉红包甜啰”。这时,西关街头的一些儿童就会各掏几文钱,约上三二个人,从摊上买下柑来围坐在一起,一人拿出一个柑来开始玩斗柑的游戏。斗柑是与赌蔗同类的西关儿戏。其斗法是,二人各取一个柑子,剥开皮后将柑肉一块块分开,然后数柑中的子核,谁核多就谁胜。胜者即将柑取过来归自己所有。在斗柑时,两方都不得反悔,若一方反悔则被人称作“衰仔”,名一传开,便会受人嘲笑,从此在伙伴中失去威信,被大家看作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过去,在西关,有人娶媳妇生了小孩之后,待孩子长到一两岁,家中老人便常常会在高兴的时候抱着小孙子坐在门口,先叫一声“哦哦哦 ”。然后对着小孙子唱“拍大髀”的儿歌,逗得小孙子咧嘴直笑,自已也往往被这通俗直露的歌词引得哈哈大笑。关于这首儿歌,却有着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泮塘乡有一个老农,终年耕地劳作,无奈家底单薄,年过半百了,仍没有钱娶妻成家,一个人过得好不孤单。一天,老农在孤单中耐不住凄清寂寞,于是独自唱道:“拍大髀,唱山歌,人人话我有老婆,有钱娶个娇娇女,有钱娶个豆皮(麻脸)婆!”未料,老人这歌声竟然惊动了天上的莲荷仙子。她溜出天宫变成一个豆皮婆来到田边,披头散发,满脸麻斑,伸着一双脏兮兮的手向老农讨口水喝。当老人心地善良,于是留她在隔壁房间住下。一天吃过晚饭,豆皮婆说,如果老汉不嫌弃她的丑陋,她愿意与老汉结为夫妻。于是,老汉焚了三柱香,当天就娶了豆皮婆为妻子。一年过去了,豆皮婆为老农生下一个儿子。莲荷仙女下凡的事给玉皇大帝知道了,他大发雷霆,一时风雨大作,派天神下凡来带走莲荷仙女。莲荷仙女强作笑颜对老汉说:“一年夫妻百年恩,我去后,从此不能再见你了。我唯能留下二粒莲子与你,来年春天你再种下,到了夏天开花,莲花即是你妻子了。”来年春天,老汉精心地种下了莲子,夏天的时候,果然开了满池的莲花,艳丽异常,芳香四溢。从此,泮塘以莲藕出名。这一首豆皮婆的童谣也就从此流传于世。

以往,每到夏天,西关人家的孩童们便常在晚饭之后,三五成群地出门追逐戏耍。不时会见到两个儿童手拉手、面对面,一边唱着上面的“凼凼转”儿歌,一边往左或右转圈,等到歌唱完时,人也转得晕头转向。每当其中一个“扑”地一声摔到地上时,另个也会被拖倒。这时,两个儿童便会立刻哈哈大笑,十分快乐。相传这一儿戏,是一些农家子女自创自娱的,后来才传入西关。

所谓纸角,是指小孩用香烟盒纸折叠而成的些形状。香烟盒上印有各式各样的招牌名字,并有着多种图案,如三炮台白金龙、黄金龙、美丽牌等,数不胜数,折叠而成的纸角也就五彩斑斓,给孩子们带来一种收藏邮票类似的乐趣。于是,每逢饭后空闲时,街头巷尾便可见到三三两两的儿童将纸角放在地上,然后各自拿着自己的只纸角抽打地面对方的纸角,一人轮一次。如果甲将乙在地上的纸角抽翻则甲胜,如抽不翻,则轮到乙抽。如此相互抽打,十分有趣。胜者取纸角时满心欢喜,负者则往往再拿出一只纸角重新再来,尽力赢回自己的纸角。尤其是遇到图案精美的纸角时,这种心情就更加强烈了。为此,孩子们常常四出寻找烟盒折成纸角,以多为荣。而大家在一块评论纸角的图片时,也由此增长了不少知识。

所谓定乐,即是陀螺,一般木造,也有用牛角造的。凿定乐的玩法,就是旋陀螺的同时,向别人的陀螺砸过去,谁的陀螺被砸中倒地就输了。“凿”,在广州方言有砸打、敲打的含义。另有一种叫“打定乐”。此种定乐形似蘑菇,玩时,用一根竹鞭不断地抽打定乐旋转。打定乐,往往两人对戏。即彼此各赶自己的定乐走向对方,直至定乐互相碰撞。当一方将对方的定乐撞倒时,倒地的定乐就归为已有。

在二三十年代,西关龙津中路,有一间专卖纸鹞的店铺,店名“王四记”。他用以放纸鹞的线,又韧又锋利,为其他店所不及。“王四记”尚有纸鹞名“大马拉”,骨架硬朗,纸质坚韧,鹞头触地不易破,而且风来则起。所以,“王四记”渐有名气,少儿以“王四记”为名,唱出了以上这首风筝谣。放纸鹞,即是放风筝。以前在西关有不少开阔农田,田中有不少山丘仔,那便是少儿放风筝游戏玩乐的地方。夏日午后,太阳尚未西斜,泮塘乡一些农家子弟便相约提着风筝,以及缠满各色丝线的线轴,来到这些田中小丘。孩子们登上山丘后,左手拿着线轴,右手执着用线系牢的风筝,看看风来了,随即举起扬几下,手放,风筝便随风飘了起来。导这时孩童便立刻转过手来,双手拿着线轴手柄。清朝初年,八旗子弟入粤居住,有一个叫“旗下荣”的旗人子弟首先在西关放风筝,后来自成一派,即所谓“旗下派”。西关的“王四记”即属此派。

往日,在西关的街头巷尾,不论春夏秋冬,常常可以看到一群孩子在玩“猜呈沉”的游戏。在取定次序后,众人便口唱此谣,一面跺着脚以声作势。当唱到每句最后一个字时,一群孩子立刻伸手作出包、剪、撺的动作,以定胜负包,就是五指分开,手指微弯成金刚罩状。剪,就是伸出食指和中指所成的剪刀形状。推,就是五指合拳,状似铁锤。按照通常的规矩:以剪胜包,以包胜掉,以胜剪,环环相克。如果大家一齐出了同样的手势,则不能定胜负,需要重来一次。如果包、剪、撩三式同时出现也不能定输赢。只有见包剪、或挎剪、或包撩时,方可定输赢。因为铁锤可以打剪刀,所以掉胜剪;因为剪可以破包布,所以剪胜包;因为包布可以裹铁锤,所以包胜。

夏天,每当夜幕降临,天气渐渐凉爽下来之后,在西关一角,你会看到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小孩,赤着脚,伏身面对着墙,两手横臂遮眼,口中唱着上面那首儿歌,音韵和谐,娓娓动听。“伏匿匿”之儿戏,出自何人,起源于何时,已不可考;大致流传至今,不少于一二百年。“伏匿匿”的玩法是这样的:大家先互相邀集般约有七八个孩童,或五六个,人越多则越好玩。大家先猜呈沉,猜到最后一个即是输家。输家则必须独自取墙的一个部位,叫“盘口”,如上所述,置埋一广州方言,躲藏之意伏在墙上,不准偷看左右,口中唱着“伏匿匿”的歌。当“伏”者贴在墙上唱歌的时候,其余童子则各选一个隐蔽处躲藏起来;阴暗的墙角、房柱或树下都是好所在。当伏墙童子唱完歌后,立刻离开墙边,往各个角落搜索,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一见到人影,立叫一声“砰”这时被“砰”到的小童,便“嚯”地一声标出来,疾步如飞,与伏墙者赛跑,看谁先到“盘口”,若被“砰”的小孩能先到盘口,则还不算输。其余的人,当伏墙者一离开,虽没被发现,也会立刻跑出,走到“盘口”,伸手一拍墙,口叫“啁”地声,即不为输了。也就是说,“伏”者若要得胜,必须“砰”中一个人,又要跑得快,比“砰”中者提早跑到“盘口”。一般“伏”者,若眼利脚快,一次即可得胜,有的则需两三个回合之后才能赢被人“砰”中的输者,便要扮作“伏”者,如此循环不止月圆之夜,是玩“伏匿匿”的最佳时机。这时因为有月亮壮胆,可以躲藏的地方就更多,因而玩得更刺激。

小童八九人围成一圈,各自伸出左拳,拼凑在一起,竖起拇指公选出一人,然后由这个人用手指一个个点着其他人,同时唱上面那首“点指兵兵”歌当这人唱到“点着谁人做大兵”时,谁在“兵”字被点中,谁就做“大兵”。接着往下唱“点着谁人做大贼”,点到谁,谁就是每点中一个,众人就会哈哈大笑,不管是“兵”是“贼”,均无反悔撒赖。于是经过几次轮回,分出“兵”与“贼”两群人来游戏便可开始。先由“兵”中的一个人数十下。从数“一”开始,做“大贼”的孩童便四散逃开,当“十”数完后,“兵”们便开始追“贼”。有一捉一,二捉一,三捉一等几种方式。这样群追一群,你追我赶,周旋在墙角树边;你伸过手来我躲闪过去,躲躲闪闪,似蛇如龙。“贼人”如果被“兵”追上并在身上拍了一下,那就算被俘虏了,不能再反抗逃跑,只能乖乖地被押入“营”。所谓“营”,就是在地上划线圈出的一块地方。在游戏者的眼里,它具有孙悟空金箍棒划出的圈子相同的威力,不可擅自超越。“大营”外有“兵”看守,独自越营极难成功,只有里应外合,才有虎口逃生的可能。因此,贼”也会施展各种办法来搭救他们的“难兄难弟”。只见一个“贼”从树底下探出头,东张西望一阵子之后,忽然冲向“营”边,伸手向“营”中的同伴摸了下,于是“嚯”一声俘虏脱笼得救,重新窜入“贼”群中。但在这种情况下,来搭救的人也非常危险,不留神就可能双双被俘。于是,你捉我救,我跑你追,两方斗智斗胆,十分激烈。一场“兵捉贼”的游戏可以玩二三十分钟。这场结束后,便反过来,原扮“贼”的和原扮“兵”的对调角色,于是下一场又重新开始了。

这里所说的“细蚊公”,实际是指“婴孩”。以前广州人往往以小为尊,所以最小的婴孩,反而被称作“公”。 这首儿歌是如何唱出来的呢?在西关一带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相传,从前在广州城有一家姓陆的大户人家,老爷娶妻多年之后,一直没有生养。陆老爷在70岁那年得了一个女儿。但这小孩到了3岁尚未开脾,终日啼哭,得了夜哭症,眼看日渐消瘦,百治无效。立即叫人去请西关孊姐。此时荔枝正熟,孊姐手提一篮丹荔来到陆家。陆家千金一见到丹红瑰丽的荔枝,立刻咧开小口,露出笑容,小手儿也挥舞着要荔枝。于是,陆家直把嘛姐当救星,要求她在陆家住段时间。孊姐住下来之后,天天取一篮荔枝给陆家千金玩耍,并教她唱“点虫虫”的歌谣。陆家小女常常被逗得“咯咯”地笑,不出百日,病果真好了。从此,西关嘛姐在城中有了名气,这首“点虫虫”的儿歌也随之传入城中。

夏天,荔枝湾涌旁一带,树底特别阴凉。这时常常可见一群小童聚在树下兴致勃勃地玩“骑牛牛”。这一种玩法,以猜呈沉而定,第一个猜胜者为骑牛人,最后一个猜输者做牛游。戏开始,猜输的小童不得不两膝跪下,两手着地,形如牛马状。骑“牛”者则以两脚挟着地下的小童,坐在其背上。围着的人于是唱起骑牛歌,做牛的小童便在歌声中仿牛爬行,绕树一圈。这时,如果做牛的童子往后张望,坐在他背上的骑“牛”者就会在他的屁股上拍一巴掌,引得围观的人开怀大笑。不过,孩子们玩的时候,一般不会太放肆。个子高大的孩子一般不爱玩这种游戏;而骑“牛”者一般也会关心照顾下面的“牛”;特别当“牛”是自己的好朋友时,拍屁股便往往只是虚晃一枪,有时只不过用两手拍一个响巴掌而已。做牛的走完一圈就可以站起来,而骑牛的下回可能就轮到自己做牛了,所以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顾忌,大家都会玩得十分开心。一圈走完,第二盘又接着开始。

这首歌原是北方有名的童谣,小孩子在玩打手掌的游戏时边打边唱。相传,在抗目战争时期,北方的同志南下入粵带来了这首童谣,初时在珠江三角洲的农村中传开来,后来。随着游击队的活动,便将它带到了西关洋塘、南岸乡一带。往日,每逢夏夜,常常可以看到一些乡下人的家门口,坐着乘凉的大人和小孩。大人往往教他们面对面坐着或站着,然后各自伸出两个手掌,先自已合拍一下双掌,随即两人右掌对拍;再自己合拍一下掌,再出左手对拍;最后,两人双掌齐拍阵阵凉风吹来,清朗朗的童谣伴之以“劈劈啦啪响的掌声,往往令人为之神清气爽。“劈劈啪”亦成了西关的一种独特风情。四五十年代,“劈劈啪”在西关一些小学中竟成为学童课间不可缺少的一种游戏。每逢课间休息,校园里便“劈劈啪啪”地响个不停就像逢年过节时炮仗声一样。

夏天,西关的平民百姓饭后无事,老人便常常带着孙子几个坐在板凳上,教他们玩“咕噜咕噜”的游戏。玩的时候,先是两人相对,随后每人两手横臂,拳头在胸前上下滚转到“一”字时,立刻伸出随节拍叫“咕嚕咕噜”,当叫转回拳头,如是叫只手指向前,大家对着;再拳头,叫到“三”时,则3只手指即两只手指对出;又再转回对出之后,大家对住不收手,等到叫“准备开炮”的时候才收手转动拳头,在叫了“打敌人”之后再立即出手,以包、剪、撩的方法各选一式,按照猜呈沉定胜。

所谓挑花篮,即是两个童子对玩,先由一个人取线结圈,双手绷开;然后让另一个人双手挑起,勾成一种图案。第一个人再挑成另一种图案,如此反复易手进行。以前,每逢夏天乘凉的时候,西关的孩子们往往便会找来一些小绳子或线头,缠着大人教玩挑花篮。一般总是做奶奶的最心疼孙子,经不起孙子的几个撒娇小动作,便乐哈哈地手把手教起来。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图案便在大人和小孩的双手间变幻出来。挑花篮主要的花样有花篮、榄核、大阶砖、大明虾、大塘鱼等,十分惹人喜爱。不过,最令人激动的还是自已有意无意间翻出了一种新的图案。相传,这种挑花篮的游戏起源于一种手工艺术,由顺德“自梳女”传出。以前,顺德的一些妇女(多是缫丝女工)梳起头发以示终生不嫁,人称“自梳女”。她们大多到城中以打毛线织毛衣为生。这些自梳女打出的毛衣有各式各样的图案。由于她们终日将毛线在手中绕来织去,久而久之便玩出了各种各样的花式图案。有时闲下来,她们也以此作为一种游戏,消遣时日。到了清朝末年,不少“自梳女”来到西关做女佣,于是将这种娱乐方式教给了西关的孩童,渐渐地就演变为挑花篮的儿戏。

这是一首碌铜仙的童谣。发出铜仙就是铜钱,是清末用黄铜制造的钱币,中间无孔。旧时,在西关一带的街头巷尾,时常可以看到三五个顽童,手拿一叠铜钱玩碌铜仙的游戏。他们先找一块砖头支起一头成倾斜状,然后大家围着砖头站成圆形,每个人依次手拿一枚铜钱在倾斜的砖头上方放手让铜钱落下。铜钱碰到砖头斜面之后,“骨碌骨碌”地悠悠滚开,最后停下来,平躺在地上。碌完铜钱之后,各人按铜仙滚出的远近次序,轮流将铜仙拿起,朝另一个铜钱瞄准之后掷过去。这时如果听到“叮当”一声作响,打中了铜钱,那么这枚铜仙就归打中者。若是打不中,则轮到下个。如此类推,由输的人出钱。这种“碌铜仙”的游戏,原本是民间博彩的一种形式,平日多在市井中流行,清末已十分盛行。清朝灭亡以后,铜钱再也不能作为货币流通,于是小孩子便捡来“碌铜仙”,保存了博彩的那份趣味,但不再带有世俗的功利性质。不过“碌铜仙”曾一度在西关蔚然成风。

这首不知何人所写的诗,意在规劝小孩不要玩食沙的游戏。食沙这种儿戏,曾风行于50年代前的西关。每当夏日,贫穷人家的孩子,便于下身穿一条牛头短裤,上身光着膀子在沙中玩耍。这种情形,俗称“玩泥沙”。西关少儿玩泥沙通常有四五种方式:一是食沙,二是打泥仗,三是打泥炮。此外还有捏坦克车、掷泥墙等。食沙往往只要三两个人就可以玩。玩的时候,先取泥沙堆成山形,然后各取一把刀仔放在手掌中,对准沙堆掷去。有技巧的孩童可以把刀笔直地插入沙中,接着俯首用嘴巴将刀叼出来。如果玩的人水平不高,或者一时大意,那么刀仔就不能在沙中插稳,或者刀插得太深而被沙子盖住。这时小孩要取出刀仔,就必须用嘴巴拨开沙子,然后用牙把刀取出来。此刻的童子,闭着眼睛,丑态百出;取出刀后,往往满嘴泥沙,样子十分狼狈。一旁围观的同伴则会开怀大笑。

往日,在夏季的泮塘乡,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农家子弟光着膀子,满身泥迹在村里的麻石道上“打泥炮”,“劈劈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形成西关儿戏中种独特的风景。所谓泥炮,就是用泥巴做成的一种形如碗钵的东西。其具体做法是这样的:从田埂旁取一点不干不糊的泥巴,搓匀后捏出一块,然后堆圆压扁成两三寸厚的土坯,再把四周作薄,中间捏凹做成一个形如钵头的炮碗。炮碗做完后,大家用右手托住,然后不约而同走到一起,三声号令之后,一齐将炮碗反过来往地上砸去。只听“嘭啦啦”一阵声响有如炮弹炸开,因而得名“打泥炮”。“炮”响之后,地上留下的是一个个穿了洞的说炮,于是各人快乐得哈哈大笑。这时如果有谁造的泥炮没有砸响,则会被人喻笑,说是“屎头炮”。被嘲笑者就会再制一个,直到砸响为止,以印证自己不是“屎头炮”。“炮”响的时候,往往会有不少烂泥溅到身上,跑动慢的小孩往往会满身满脸都溅满泥点,仿佛戏台上的大花脸谱。于是在玩罢泥炮之后,大家又都相邀到河里去洗澡。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一群孩子在清清的河水中追逐嬉戏,欢乐无比。

这是描绘顽童爬竹竿戏耍的一首白话诗。以往,夏天的时候,在西关不少地方的树下空地上,常常可以见到一枝竹竿与树相连,竖在那里,下面有架插地。原来西关少儿素有爬竹竿的习俗,尤其是水上人家的子弟,更喜此戏。每逢晚饭后,三三两两的孩童就会聚在树下,这时自然就想爬竹竿,大人也会在一旁观看。若是技艺娴熟的顽童,便会在人多的时候表露手。只见他身穿一条牛头短裤,光着膀子,手脚并用,“唰啦啦”几下,像猴子一般攀上了竿顶。拿到竿头的红旗后,伸手向人微微示意,随后一倒头,两脚夹住竹竿,松开两臂如一字,倒挂在竹竿上,“呼的一声,突然像燕子掠水一般落了下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立刻伸直双臂撑在地上,松开双脚,倒立着绕竹竿走一圈。于是乎,众人喝彩,顽童得意。

过去,在每年秋天风起的时候,西关小孩就会玩种飞麻鹰纸机的游戏。这时,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来到户外,每人手里拿着一只用纸折成的麻鹰纸机,按照风向放飞,于是麻鹰纸机在天空中随风飘荡,悠悠扬扬地往上飞,然后在十数步远的地方徐徐落下。如果谁的麻鹰纸机飞得又远又稳,那么他就足可以得意一阵子,同来的小孩也会争着向他请教折纸机的技术。这种麻鹰纸机的折法是这样的:取一张纸对角而叠,再屈出鹰头,折出两翼,形如老鹰展翅,又名“纸飞机”。折麻鹰的方法,相传出自京城的一些折纸艺人之手。后来,粵剧始祖“摊手五”由京入粤,才将此手艺带了过来。再后来,粤剧“八和会馆”在西关黄沙设立,折纸游戏才广泛流传。时至今日,西关的孩童还喜欢折纸船和纸鹰。纸鹰在天上飞,纸船则在水中飘流。孩子们把纸船放到小河里以后,往往要跟着纸船跑上好远好远,关注着它们渡过一个个急流险滩。

以前,在西关一带的街头巷尾,常常可以看到不少小孩吵吵闹闹地玩猜呈沉踩脚趾的游戏。大家先用包、剪、撩定胜负,然后再行踩脚趾。踩脚趾即胜的人马上一脚踩去输的人迅速将脚缩回。输者如果脚缩慢了,就会被胜者踩中。不过,即使踩中了也不会太痛,因为彼此都是在一起玩的伙伴,所以下脚都很留情。于是,大家你来我往,乐趣无穷。但是在这个欢乐的游戏里面,却有着一段心的故事。大约在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左右,那时候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都要裹脚当时,西关一个姓潘的大户人家,拥有一间很大的海山仙馆,潘家有一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她非常痛恨这种封建陋习,决意不裹脚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斗得过强大的封建习惯势力,最后被族人强制把脚裹了。裹脚后,小如三寸金莲,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再也找不到那个活蹦乱跳的少女身影首这个女子看着自己那双被裹成畸形的小脚,常常忍不住失声痛哭。后来她在无奈中想出了一个法子:这就是教四周的孩子玩踩脚趾的游戏,并编出以上的歌谣对害人的裹脚进行咒骂。

踢毽子的游戏,在今天的西关仍然受到很多人的欢迎。60年代,荔湾湖有一班毽痴,多数以6个人为一组,分成两方,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地在园中踢毽子。他们两组对踢,可以很长的时间都不让毽子落地,十分精彩。在闲暇时候,往往能够吸引一大批围观的人,引来阵阵喝彩声,形成西关那时一种独特的风景。相传,踢毽这种游戏,是由旗人从京城带来传入西关的。大约在20年代,西关有一个顽童绰号“毽子健”,名冠西关。此人爱毽如痴,可以关起门来独自玩上整天春去秋来,终于在18岁的时候练就了一身毽技此后,“毽子健”挑艺走天涯,一直到50年代初才重回西关,住在十二甫一街。这时的“毽子健”由于毽技超群,而且见多识广,被人尊称为“毽伯”。 “毽伯”后来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姓何,一个姓李。姓何的徒弟后来在文昌路开设了一间毽子铺,所卖的七彩毽用公鸡彩毛制成,底上用蛇皮封口,名叫“蛇皮七彩毽”。并说,谁踢毽能胜过他,即赠与“蛇皮七彩毽”一个。于是,经常有人来和他斗毽。他有时故意踢输,将础赠与他人,并教输者毽技。据说姓何的卖毽时,先借此亮开招牌。买者踢几下,然后再根据其脚力在毽上加减毛、皮。因此他的毽轻重适中,特别合脚,人人都喜欢买。到了60年代初姓何的离开西关。西关就再也没有人卖“蛇皮七彩毽”了。

所谓“跎跛跛”,是指提起一脚,仅以另一只脚着地在地上跳行。一群小孩子在地上一跳一拐,踩得地上咚咚”有声,其乐无穷。“吃跛跛”的玩法有两种,最常见的一种玩法是比快。即两个人单脚立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由另个人下口令,然后两人用尽全力赶向事先确定的终点。另一种玩法是“接力跎跛跛”,即4个人比赛先由两人各拿一条手帕,由起点同时起跳,跳到另两个人面前时递过手帕;再由另两个人接过手帕后接着“跎”,最后看谁先到终点谁就得胜。如果人更多一些,就可以把路线延长一些,并增多递手帕的次数。

往时,特别是冬天,在西关街头的空地上常可看见一群小孩在一块玩撞跛脚的游戏。这时大家也不用猜呈沉,只要有一人抱起双膀去撞旁边的人,立刻,其他小孩手,吃起一脚,用肩就会一个接个地玩起来。一时间你撞我,我撞你十分热闹。过了一阵子,大家就会浑身发热流汗,因而撞跛脚可以说是秋冬季节里一种有益的健身活动

顶头壳是一种顽皮儿戏,状似两牛相斗,甚至有的发展到撞头壳。往日,西关的一些小学生,以三四年级居多,一到课余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桌,大家分为两派对垒,一边选出一人作代表,额对额,头顶头,彼此两手叉腰,待双方叫“一、二、三”后,立刻同时发劲,颈硬头挺,呲牙咧嘴,忍住痛努力把对方往后推。这时双方的其他成员便会唱起上述歌谣,大叫加油。当一方实在敌不过对方时,就会把头移开,甘拜下风。于是旁观的同学就会嘻嘻哈哈地开怀大笑。这一种游戏,大人因为担心会损害小孩的脖子因此一般不准小孩玩。但因为它的刺激性大,不少顽童还是会瞒着家长偷偷地玩。

以前,西关小孩,尤其是十工三岁的顽童,常常围在一起玩顶手掌的游戏。 玩时,两人取凳对坐,各伸直一只手,以左手对左手或右手对右手,掌贴着掌,准备好之后,由第个人发出3声号令两个人同时发力看谁的手停弯曲,就算谁输。这种玩法,相传由教武的子弟开其先河。清末民初,泮塘有一个洪拳教头叫颜殿雄,以授武为业,当时有不少童子跟他练武,并学习一种撑掌功夫。久而久之,凡是习武的儿童,都以夸耀自己的掌力的能事。于是,一有空闲的时候就喜欢斗掌力。到后来便渐渐成为一种儿戏。

玩的时候,两人各取一根青草的穗子,在一端打一个结,形如公鸡仔。然后,通过草结互相穿在一起,手拿草柄一扯,必有一头会断。断的一方航成了输家以往,每到夏天,西关的不少儿童就三五成群地来到泮塘南岸一带的田基边,选好几十根青草带回家。回到家之后,就可以坐在家门口开心地玩打草鸡的游戏了。在西关,流传着一个残废儿童因打草鸡而恢复健康的故事。这个故事谁知道呢?

所谓“劈友”,就是以手掌劈人。以前,在西关的空地或大树下,常常可以看到儿童玩这种游戏。在一大群人当中,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作为追逐的目标,在快要追上时,伸出手掌朝这个人一掌劈去。如果劈中,这个人就算输,立刻变作劈友,从被追转为去追别人。因此,人人随时都可能变成劈友。玩这种游戏,大家时时都有一种危机感,十分刺激。大家跑跑停停,看自己是不是被劈友追逐的目标。一旦发现自己一时不会被追逐,就会停下来唱出上面的童谣:“行得快,好世界;行得嘩,无鼻哥!”言语中带着一种快意。劈友这种游戏,对儿童的身心很有益。在西关,流传着一个有关它的故事。明朝末年,清兵入粤,平南王尚可喜带兵进入羊城。当时,羊城义军奋起抵抗清兵,人人手执单刀与入城的清兵在街巷中浴血奋战,最后全部壮烈殉难。以后,西关有一个教私塾的蔡老先生,便将此事编为游戏教学生玩,让小孩在游戏中记住殉城的烈士们。

西关儿童曾有一种斗饮水的游戏。玩时由一群人作公证,一般是两人对斗。斗饮水的顽童先各自上厕所,净尿后坐在桌前,取两只同样大的碗摆在前面。然后提一桶生水,由人在旁边倒水;倒满一碗之后,叫声“开始”,两人就“叽咕叽咕”地把水猛往肚子里倒,一碗接着一碗。于是两人异相百出,不时搓肚腩,拍心口。最后,一方顶不住而痼尿认输,众人不由呵呵大笑。相传,这一种游戏出自一个名叫“大食洪”的人。“大食洪”是南岸人,一天,与烂仔昌两人在一间茶楼饮酒,醉后却不认输,打碎了碗碟。但酒醒后照赔不误,人倒颇讲义气。次日,两人再次见面,又要斗酒。这时,老板于心不忍,便建议两人以水代酒,免得伤身。两人想了下,点头同意。于是,两人一碗接一碗,直斗到心满意足,最后握手言欢。从此斗饮之戏却传入了民间,特别是顽童,尤其喜欢以此逞英雄,“斗饮”遂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昔日,在泮塘郊外的一些小山岗,不时可见一些顽童放学后三五成群蹦蹦跳跳地走在一起。他们不是回家,而是相约到郊外掷石头看准掷得远。他们先在山上立一块砖头,然后人离二三十步远,大家手执石头,先后朝砖头掷去。砖头倒了以后,由一人上前扶起;每人轮流各掷掷石头游戏源于何时已不可考,但可以确认以清宣统年间最为盛行。当时,民风好斗,尤其是在乡村。村与村姓与姓之间不和,经常因为争水争地,或者结仇等原因而斗殴。这类打斗有近打和远打两种情形。近打即是用刀、枪、棒棍等工具对打,远打则是指掷石头。尤其是小孩,多喜欢用石头掷打仇人。于是,孩子们一有空就相约去掷石头。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儿戏。后来,村里之间的争斗渐渐少了,但是掷石头的风气却依然很盛。到了50年代,便有“细路仔掷石头”的说法,讲的就是这种情形。西关以泮塘仔、南岸仔掷石头最为出名。

昔日,西关的河道很多,不少农家子女有一种因地而生的玩乐,这就是在河涌边掷石头。尤其是夏天,男孩子赤身露膀,光着脚丫,三五成群结队到河里去游泳。一到岸边,先拾起一些木片抛在水面上作目标,然后大家争相向目标掷石头;一旦掷中,便拍手欢笑,十分开心。掷石头这种游戏的起源已难以考证,但据老辈人讲,在清光绪年间,它仍然很盛行。相传,在三元里平英的一次战斗中,泮塘乡也派了不少乡民前去参战。泮塘乡民与西关锦纶堂的机器工人及打石工人首当其冲。当时他们人人肩背大刀,手拿大棒;泮塘乡相当一部分人还随身带了一只布囊,里面装有三尖八角的花岗石。刚巧那天下起了滂沱大雨,英国佬的弹药受了潮,不能开枪射人。平英团在号角声中冲锋陷阵,泮塘乡民奋勇当先,囊袋中的花岗石有如子弹,打得英军头破血流。凡是冲锋在前的乡民,大多是幼年时在岸边喜欢掷石头的顽童,谁也料不到他们长大后竟会在这场战斗中大显身手。事隔多年,乡中仍有不少人津津有味地把这件事告诉后人。而掷石头随着传入城中的变化,派生出掷砖头这种游戏。

旧时,在西关泮塘、南岸一带有不少田基,基边绿草丛生,一直蔓延到河里。河水悠悠,清如明镜,滋生着不少青蛙和小鱼,尤其有一种带七彩鱼鳞的小鱼,长得色彩鲜艳,十分美丽。有些人家将这种鱼捞起来喂猫,这种鱼便俗称“猫鱼”。因为这种鱼的颜色红红绿绿,小孩子则因而称它为“花手巾”。夏日,在田基边,常常可见三五成群的小童手拿竹箕,拎着一个铁罐,兴高采烈地到处搜寻“花手巾”。看准之后,将手中的竹箕“嗖”地一声猛地往下捞,水花四溅,再立刻往上一提:哈哈,几条“花手巾”就在竹箕中活蹦乱跳了。孩子们将“花手巾”放入桶中,看着鱼儿桶中游来游去,喜笑颜开,乐而忘返。

漓塘娓即是捉蜻蜓。旧时夏天,西关泮塘的农田畔,菜绿花黄,草色青青。这时,不少十二三岁的小孩就会三五成群地拿着一根细竹竿去捉蜻蜓。竹竿上有一块粘胶,看到蜻蜓之后,孩子们便立刻紧紧跟上,然后快速地将竹竿头往蜻蜓身上一粘。蜻蜓薄薄的翅膀被粘住了,再也飞不起来,自然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孩子们把蜻蜒回家后,用线捆住它们的尾巴,让它们飞上飞下,自己则跟在后面追逐,十分好玩,就像在春天追逐一只放飞的风筝。但这夏天的蜻蜓却是活的,因而那种感觉就更加奇妙。

所谓摸盲盲,就是小孩用手巾蒙着双眼,伸出双手去捉人。昔日西关一带的儿童,只要有空闲便会聚在一起玩这种游戏。大家先以猜呈沉确定一人出手帕,然后再确定个输的人做“盲公”,以手帕蒙住双眼,“一、二、三”之后,众人跳开,“盲公”就开始伸手捉人。一且捉住,“盲公”立即就可以打开手帕,将其蒙在被捉者的眼睛上,如此一路玩下去,你追我赶,十分开心。相传,这一种玩法出自清宣统初年一个盲人家的孩子。在西关西华路,有一个拳师,年轻时武艺超群,到了年老时,忽然双目失明;于是他闭门闲坐,将自己平生所学的功夫细细加以琢磨,半年之后,竟创出一种追声夺人的“盲拳”。后来,他儿子“蛇仔彪”得了真传,常常蒙住双眼与人打赌。每逢他开赌,总有不少人围观。只见个人站在10步开外,三声之后,“蛇仔彪”疾步而出,闻声而追,一手将其人擒住,丝毫不差。“蛇仔彪”因此在武林中很有些名气,“盲公拳”也渐渐得到武林的认可。后来,西华路不少小孩学着玩,渐渐成了一种游戏。

往日西关一带,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六七岁的女孩玩这种游戏。她们玩的时候,一般都煞有介事,兴致勃勃地取来一套小小的厨具,有火炉、茶煲、饭锅、汤煲等等,然后又从家里偷偷地取来一些米、菜叶和香枝。如果实在找不到材料,就用细泥沙作米,用树叶作菜,只要大家心中有数就行。“煮饭”的时候,人人态度都十分认真。有的放香枝到风炉里生火,有的切菜,有的煲汤。过了一会儿,估计“饭”应该熟了,大家就围在一起分“饭”吃,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十分快乐。相传,西关小孩喜欢玩这种游戏,和西关的一个嘛姐(女佣)有关。传说,以前在宝华路有一个姓李的商家,专营珠宝,人称“李宝珠”。李家一年添一个小孩,几年下来已有七八个儿女,由于年龄相差不大,因而整天打打闹闹,十分顽皮。李宝珠经常为此烦恼,尤其是夜间,于是嘛姐亲自向一位捏泥人的老人求师问艺,学会了用彩泥捏火炉、沙煲等厨具当天,嘛姐便带了一套彩泥做的厨具回来,孩子们见了个个爱不释手。于是,嘛姐教她们如何做饭。这时孩子们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十分认真地跟着婉姐做起饭来,彼此分工合作,争吵也少了许多。一群野鸭子就这样变成了一群乖孩子。由于这种游戏符合小孩喜欢模仿大人的天性,因而不久就在西关的儿童中传开了。

抛圈这种游戏,在今天依然很盛行。每逢节假日,当你来到公园,便可看到树下摆满了香烟、汽水、啤酒、凉果等东西,游人花两三元钱买几个小圈朝这些物品抛去,套中什么物品,什么物品就归自己所有。这就是抛圈。起初,抛圈所套之物还有“咯咯”叫的真鸡真鸭每当有人套中一只,都会满场欢腾。更相传,抛圈之戏出自西关的一个搬运者。清咸丰初年,西关黄沙乃是货船装卸货物的码头。当时有一个工人,名叫“大只洪”。当来船一靠岸,他便立刻用麻绳打个结往船上桩头套去,百发百中,从不失手。因而人称“抛圈洪”。有一年,码头来了一伙水贼。水贼不同于海盗,海盗是劫船,水贼是盗物,属于小偷一类。这班水贼胆大技高,一旦偷到货物,立刻便从大船“飞”回自己驾驶的小艇,疾驰而去。而且他们随身带有刀和暗镖,又会武功,所以一般很难捉到。但是“大只洪”竟然把水贼套住。

昔日,在西关一带,每当饭后茶余,不少小童就会聚在一处,各自选择自己的最佳搭档,玩打马仔的游戏。所谓打马仔,就是4人分成两对,每对各以一人骑在另一人肩上,然后双方走近,由肩上的人互相推撞拉扯。打斗时,可以肩撞、腰撞、手划、掌打,但不准用拳头,不准吐口水。这种游戏,全靠下面“做马”一人的脚跟。若下面的人马步不牢,一撞即倒,则两人就会同时跌翻地。在西关,以昌华街之小童玩这种游戏最为出名据说此处僻静,多为朝中的八旗后裔所居住。到闲时,街中的小孩便到门口玩打马仔,并常常约逢源北街的孩子来“斗马”。一对打一对颇带江湖风味。由此,打马仔之风气曾盛行一时。直到60年代以后,才逐渐消失。

西关的街巷不少是用麻石(即花岗石)铺就的,平坦而宽直。那时在这样的街巷中,常可见到个小童坐在小木板车上,另一个小童在后面推小车仅容一人屈膝而坐,后面有两个小铁轮,前面有个或两个掌握方向的小铁轮,中间横一块木头做把手。有的时候,三五架小车,“骨碌骨碌”地走在街上,碰到行人即“喂喂喂”直叫,要人让开,成为西关一道独特的风景。相传这种小车的创始人叫“车轮景”,住在华贵路。“车轮景”一生以踩三轮车为业,老年时因风湿症而歇业在家。但此人嗜车如命,不时做些木头车仔给孙子玩。一日,孙子玩得不过瘾,说要坐大车。于是“车轮景”点头笑允。三天之后,他设计出一种可坐的木板车,让孙子坐上去,自己在背后推,并教孙子把方向;孙子玩得十分开心。不料这两爷孙所为,竟引起邻近儿童的兴趣。于是,有人愿意出钱买景伯的车;景伯一向好善,总是有求必应。亲带从此一发而不能收。西关一带,很快就有了不少木板车仔,许多儿童推着车仔在街中尽情玩乐。这种游戏约始于民国初年。“车轮景”辞世后,儿童自制木板车早已成风,直至50年代仍盛行不衰。

相传,在西关南岸的一个小山岗上,有一棵野生椒得天独厚,年龄不下于100岁,每年所产的辣椒,小而硬实,有红有绿。答当地人称红的为母,绿的为公。用之来浸酱油,2枚就可以浸1斤,而且味道非常辣。人若空口嚼这种辣椒,吃不到一粒,就会被辣得翻肠倒肚。种这棵树的人名叫“辣椒王”。据说这棵辣椒之所以辣,乃因辣椒王”是以一种妙法种下,并且得到天地精气。此也可谓西关一奇。清宣统初年,有一日,在西关多宝路银龙酒家,忽然来了一个北方富商。此人好吃辣椒,入席上菜时,大谈南北之菜,说北方之辣椒如何厉害,粤人根本不知辣味为何物。未料,银龙酒家的掌柜听后笑道:“非也,你初入羊城,尚不知西关有一棵‘辣椒王’,其椒人吃不过一枚。富商一听怎么都不信。掌柜说:“是又如何?”这人答:“假如是,我吃3枚;不过,你也要吃我所带的3枚。随后,他又笑着说:“你们粤人真的不知北方辣椒。尤其四川,有一种天府之王’,至今天下未有人敢试3枚,是椒中极品!见此人说得天花乱坠,当天就有人传讯给西关南岸“辣椒王”,“辣椒王”即与富商约定,于下一月在银龙比椒试辣。并讲好设3席酒,输者包请,平手各半至比赛那一天,大家应约来到。不少好事者也闻声而至。二人各将自己的辣椒送与对方验过,并写下保证书,说明椒中无毒。比赛开始,二人同时放椒入口中细嚼,谁吐即谁输。初试,富商脸上尚有微笑,稍后则面色转青;最后,被辣得哇哇大叫,摇头缩颈围观的人无不哈哈大笑。于得未几,富商便难以忍受下去,只好将辣椒吐连连漱口,承认自己输了。“辣椒王”却既没吐,也没漱口,算胜。原来,西关的这一种辣椒,椒汁入口如火烧针刺,一般人如何能顶得住。以后,西关顽童,也有样学样,以能口嚼此椒为自豪,逐渐形成斗吃辣椒之风后来,这颗辣椒树枯死了,“辣椒王”也渐渐被人忘记,但吃辣椒之风却在西关传了下来。西关真的有这个“辣椒王”?

这是往日西关私塾学堂,穷人家孩子嘲弄富家子弟的歌谣。以前,西关穷人家的孩子,一般吃不起全部用大米做成的饭,多是将番薯、芋头一类加入米中。平时也常用薯干充饥。这样,难免消化不好,肚里极易产生矢气,即放臭屁。所以,穷人家的孩子在乡间私塾中,常常被富家子弟讥笑为“番薯屎”、“芋头屁”倍受羞辱。一日,在泮塘乡一间私塾里,有一个叫享仔的农家子弟,刚刚下课,便忍不住一个臭屁大响,顿时满堂喧哗,几个富家子弟立即指骂享仔是臭屁王。不料享仔却哈哈一笑,回击道:“鬼叫你咁贪心,闻咗我嘅屁,索入咗个鼻,我要赔番二两四。”“对!要(他)赔番个屁!”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帮穷人家的孩子,一时众怒难犯,令这班富家子弟十分狼狈,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回,穷人家的孩子长了威风,有人便提出专门收拾富家子弟。次日,享仔回来告诉大家一种方法:取一粒蒜头,剥开肉,将蒜头汁涂在富家子弟坐的凳子上;等蒜汁一干,人一坐下,蒜味攻肠,必有大屁。果然,那一天课间,富家子弟人人放屁,遭到老师斥骂。尝过厉害,他们就再也不敢轻视穷人家的子弟了后来,“放臭屁”居然慢慢变为一种儿戏,大家斗响斗臭,乐得不可开交,但渐渐地便忘记了它的辛酸。

以往,在西关的除夕之夜,各家各户的小孩子人人拿着小纸灯笼,里面点上蜡烛,三五成群地在街头巷尾中走来走去。其他小孩子看到这些“卖懒”的队伍来了,就会立刻拿出一盏小灯笼跟在后面,一齐唱起上面的童谣。但见处处烛光闪闪,童声四起,成为羊城的一种热闹景象。西关人“卖懒”的起因,有一个与其他地方不同的传说。这个传说太长,也就不详细说啦。故事的结果是:腊月过后,春天就要来了,孩子们要早早上学,再也不能睡懒觉了。为了除掉这讨厌的小懒虫,孩子们便要点上灯笼,沿街叫着去“卖懒”。这样,过了大年初一,孩子们就可以精神焕发地背着书包上学了。这就是西关儿童“卖懒”的来历

西关人喜欢穿木屐。以往夏天,每到入夜的时候,清风习习,在西关的一些大街小巷,便可看到儿童跳木屐的风情。跳木屐时,多是同住一条街的小孩组成一支队伍,由一个人带头,后面一个跟一个,脚跳木展,唱起上面的歌谣,有节奏地迈步向前走去。总要睇哒,睇哒伴随木屐的响声,木屐下不断有火花爆出,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远远看去,像是一队萤火虫蜿蜒而飞,十分悦目。每当一支队伍经过,其他的孩童就会闻声响应,穿起木屐加入其中,在睇嘩哒哒的响声中寻找一份独特的乐趣。木屐为什么会发出火花呢?

昔日,在西关一带的大街小巷中,常常可以见到三五个年约八九岁的孩童,人人汗流浃背,红光满面,右手拿着小竹枝,沿街赶着一个单车铁圈,碰着地下直响。飞有的也用手赶。但见他们赶来赶去,忽快忽慢,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身手十分漂亮。这种玩法,相传出自“单车龙”的儿子。“单车龙”住在西关风水基,以修单车、三轮车为业。他早年丧妻,独自带着5岁的儿子开铺。一天,儿子坐在地下玩泥,“单车龙”见状即予阻止,并让其子到一处空地,学推单车圈玩。几年后,6岁的儿子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取到一根竹枝,沿单车圈中间的凹槽将车圈往前推赶,时进时退,可左可右。“单车龙”见了,也被这种新奇的玩法吸引住了。不久,“单车龙”遂送一些旧车圈与一些儿童,并教给他们玩法。不料此戏迅速传开,以致竟有人专门来买旧铁圈。从此,西关儿童碌铁圈成风。

所谓藏金龟,即是在泥地上挖一个小坑,埋藏块小石头,然后盖回原土伪装,让人寻找。昔日,在西关的一些大树下,常可看到不少顽童,三三两两,手拿小竹枝玩这种儿戏。只见他们先猜呈沉,输了的人立刻伏到墙上背朝大家。余下的人则迅速用小竹子各自在地下挖出个小洞,将一块小瓦片放入洞中,再平整泥土;然后,画出一个圈子,以表示金龟所藏的范围。末了,众人一齐唱出以上童谣,伏在墙上的人就开始去找。找到谁藏的金龟,谁就算输,然后由输的人回墙上伏去。若找不到,则重新开始。如此嘻嘻哈哈,找来找去,十分有趣。

所谓打水仗,就是用手兜水泼进别人口里的种儿戏。昔日,西关不少儿童喜欢在水中玩耍,其中少不了以打水仗为乐。你泼我,我泼你,水到口鼻,谁由此呛水退出即算输。而胜方则哈哈大笑。兜水泼人以呛人鼻。相传以前多为“水鬼”所用。“水鬼”就是水贼。水贼有三大技艺,一是潜水而游;二是张口喷水;三是兜水击人,能溅水如蛋石,非常厉害;可谓其绝技。大约在二十年代,曾发生一件捉“水鬼”的事。一天中午,在西关白鹅潭,有一个“水鬼”劫物以后,下河游去。被劫的是一户大船家,他立刻叫船丁六七人追擒此贼。但见有人解小艇,有人跳下河,向水贼围去。将要靠近“水鬼”时,此贼忽然手一兜水,三五七下,水花击面,众人立刻不能睁眼。于是,船上之人眼睁睁地看着“水鬼”潜入河里,不知去向。后来,被兜水击中的船丁好不容易回到了大船上;众人皆掩面叫痛,脸部红肿,无异于掌击。

所谓喷水战,即是含水喷人的一种游戏。往日,西关的河涌水不很深,一到夏日,便有不少顽童到河涌中游水。他们到了水里,总要先玩打水仗或喷水战,大家乐一阵后,再作游泳。喷水战很有些讲究,有的顽童能运用丹田之气,将水一喷数尺乃至丈许远。相传,这种玩法也与水贼有关。清末,广州水贼很多。当时,在珠江西郊有一个水贼,人称“喷鬼”,擅长喷水击人,专伤人的眼睛。有一天夜里,“喷鬼”在黄沙一艘船上盗盐,被人围住。众人齐喊捉贼,其中一人持刀直劈其头。“喷鬼”头一闪,一口江水突然喷出,击中来者双眼,此人大叫一声,“喷鬼”随即抓住他的手,夺过刀来一脚将其踢落江中跟着自己也“嗖”地一声跳水逃去。这时,众人见“喷鬼”如此厉害,一时无人再敢去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后来,那个被水喷中的人眼睛瞎了,“喷鬼”的名声遂不胫而走。此事传开后,不少人便学着玩喷水;以后,又有人以之行赌。多数是几个人约定,以喷水距离的长短定输赢。输者须在游泳后买一个西瓜给众人吃。喷水战就这样成了一种颇具风趣的游戏。

味水即是潜水。昔日,西关儿童喜欢下河游泳,高兴之时,便会玩味水底摸金龟的游戏。玩时,几个人约齐,勾住手指,唱着上面的歌谣,然后一起潜下水底,摸捞一把沙泥,再浮上来互相展示,看谁摸的最多。相传这种玩法,最早出自一些渔家子弟,他们常常下河摸鱼捞蚌,练就了一种潜水本领。约在清咸丰初,顺德来了一家渔民,住在珠江黄沙。这家人有一个儿子,名叫亚顺,12岁就被人称为“水鬼顺”,自言可以潜水在沙面涌摸钱,如有不信,可以打赌,以一赔十;下潜后一浮头,即可见输。此事一时风传开来,果然有不少人约他打赌,也有的想以观其风采为快。只见亚顺肌黑如炭,皮滑如油,稚气未消。赌者将钱一掷入河中,他便立即潜入水中。稍顷,便见他手握铜钱浮出水面。众人不禁叫绝。据说亚顺练就一身绝技,看波纹便知水深浅。当铜钱未落到底时,他便可以及时将下沉中的铜钱接住。由是,“水鬼顺”一名不胫而走。以后,他将此技传授与不少人,故西关不少儿童皆喜潜水嬉戏。但亚顺后来却死得很惨。据说有一日,他与人赌三两银子。当他手举银两浮出水面时,忽然砖如雨下,往他头上直砸下来。亚顺再次沉了下去,却再也没有浮上来只留下水面一片殷,“水鬼顺”遭人暗算时,还不到17岁。

弹度,就是弹手指。往日,在西关的街头巷尾,常可看到三五成群的小孩围在一起打牌。打牌的方式有各种各样,但对输者的处罚却大体相同,即要输者伸出手指拱起,让胜者弹击。因弹击的时候“喷”有声,所以又叫弹嗄被弹的人往往强忍疼痛,甚至手指肿胀。这是顽童好勇斗狠的一种儿戏。据说这种儿戏出自一个狠毒的女人,在西关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篇幅太长,这里就略了。

钻台底十分有趣。玩时,取两张四方台拼好,众人围在一起,先猜呈沉,以最后一个为输家;输者即从两张台的一边钻入台底,再从另一边钻出。若钻时不慎碰到脑袋,则令人捧腹大笑。这种游戏后由猜呈沉演变为打纸牌,输者钻台底。相传,它出自西关的杂耍艺人清末,西关有一个京城来的杂技团,人称“京班杂技”,后来在西关收了不少小童练艺,其中就有穿台凳一技童子在台上台下穿来穿去,宛如游龙;不少孩子看了羡慕,遂跟着学玩,于是久而成风。当时京班中,最有名的“凳童”叫靓仔玉。,但他最后一次表演高台穿凳时,不慎失手,跌伤腰骨。从此凳技无人能玩,渐渐也就失传了。后来,京班离开西关,靓仔玉则于泮塘乡隐居,再无人可知其往事。

所谓夹耳仔,是指在玩纸牌时,给输者夹上木夹。先是夹两耳,次则夹下巴,最后夹鼻子。如果再输,则夹上加夹,其滑稽的样子,令人看了发笑。这种“恶作剧”,相传出自一个辛酸的故事。清道光年间,有一户富人,住在西关文昌苑,姓潘,其妻十分蛮横,日,她吩咐佣人亚芳姑,午时做姜葱鲤鱼这味菜。芳姑到菜市时,见没有鲤鱼卖,便改买大鱼,午饭时清蒸上桌岂料,潘妻因此大骂芳姑无耳性(没有紧记着),听话右耳入,左耳出;说下回再如此,就要夹住耳仔,好让她记牢。事过后第三天,潘妻又吩咐芳姑,说晚上有客在下午3点钟过后,出门买半只烧鹅回来。芳姑连连答应。谁知午后两点钟,有同行姐妹来访,说其养母两日前已病死在乡下。芳姑一听,如遭晴天劈雳,立刻回房大哭。她想起养母曾养育自己多年,如今撒手人间,自己不能送终,悲痛至极,结果耽误了买烧鹅之事这一回,气得潘妻暴跳如雷。她立刻叫人取铁夹来,令芳姑跪下,夹住其两耳,不准脱下来,说这样才能让她永远记住主人的话。从此,芳姑的耳上常带夹子,忍辱做人多年以后此事传出,为西关顽童所模仿,遂成为一种罚人的“玩乐”。

往日,在西门口祥珍楼附近的积金巷,有不少孩童,手拿竹子,唱着上述歌谣,在屋边泥地东挖西寻。这时,有人间他们在挖什么,他们立刻就会回答,这是在挖金子。其实,他们是在寻找一种石头。这种石头小而玲珑,颜色有黄有白,白者通透,黄者澄亮,还有的黄中可见红丝,形状有方有圆,人见人赞。孩童们寻来之后,或积蓄以待交换,或留下来自我欣赏,别有番情趣。这种石头其实是海底石。远古时代,西关一带曾是海洋,故该地有这种小石头。为什么将找石头叫做“挖金子”呢?这里,有一个关于浮丘公的传说。相传在古时候,积金巷附近原为一块烂地,住着不少穷人,一天,忽然来了两个盲人,衣衫褴褛,赤着大脚,前者执竹,后者提篮,二人搀扶着走入巷中,口中念着:“先生大姑,俾个钱我!”穷人终究心地善良。于是,有人给水,有人给饭,也有人予一二文钱。如是日复一日,不觉已是半年。于是,有人劝盲人干脆在此安身,也免得风雨中四处漂泊。这两个盲人一老一少,少者名浮丘叔,老者名浮丘公。两人听了此话,便在此地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年。这一年,羊城突发瘟疫,这里的不少穷人也得了病,却无钱延医。眼见患者病情越来越重,不少人家为此悲哭不料有一晚,这里的穷人忽见浮丘叔与浮丘公两人各握一袋,袋里装满黄沙,在巷中边走边撒,还唱道:黄金沙,黄金撒,善有善报落万家,恶人恶报话不假。众人都觉奇怪。入夜,每户穷人家均忽见门前金光灿灿,连忙走出门口,拾起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遍地都是金子。于是,穷人们拿着金子去换药,家家患者由此转危为安。这件事被西门口一个叫钱万贯的财主知道了。这时,有一个师爷献计说:老爷,看来那一块穷鬼地,想不到竞是一块宝地,黄沙都可以变成金。不如将那些穷人通通赶走,我们先将沙撒下,然后再将沙收回。可怜穷人们叫苦连天,被赶出家门。之后,财主又叫人搬沙铺地,果然当夜全部黄沙变成金子。财主大喜,令人将金子抬回屋中。这一夜,财主一人对酒赏金,得意忘形,不觉吟起诗来,不料无意中一脚踩着地下的金子,金灿灿的黄金堆顿时坍塌下来,将财主全身埋住。屋中立刻大乱,待到有人将财主救出时,钱万贯已经气绝身亡。大家再细看那一堆金子,其实哪里是金,只不过仍是一堆沙罢了。不久,穷人重回故地,但这时却不见了浮丘叔与浮丘公。以后,不少穷人偶尔还能在地下挖到金子,而富人则与此无缘。人们都说,那是浮丘公专门留给穷人的东西。这一条巷,后来也就叫做撒金巷或积金巷。若干年后,人们见到黄石,就说是金子变的。于是,就有了挖金子的儿戏。

所谓定金定银,就是今天公园里看到的跷跷板。玩的时候两边各坐一个小童,你上我下,我上你下,弹来跳去,十分有趣人。关于这种游戏的来源在西关有这样一个故事。相传,以前西关有一个穷苦人家叫王大满,家住十二甫街,以当码头挑伕为业,每天起早贪黑皆为多找几个主顾,多赚几文小钱。后来,王大满娶了个妻子,名叫李秋棠。第一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亚金,一家人十分高兴。次年又生了一个女儿,于是取名亚银。真是金银满堂,令人欢喜。谁可以接着讲这个故事呢?

以往,在夏日傍晚,夕阳西斜之时,西关泮塘、西关村、南岸一带的顽童,便喜欢上附近的山岗嬉斗。他们头上戴着树木草叶做成的头圈,手拿竹棒,口喊“冲啊”、“冲啊”,奋力爬向岗顶。一会儿,双方人马在山顶会聚,挥舞竹棒,你斗我打,但见“劈劈啪啪”响声不绝,喊声震天,沙尘滚滚,可谓惊天动地。约十来分钟之后,一方败去,被赶下山头;另方获胜,立在山头上,齐声欢呼,十分得意。这就是顽童所讲的打大仗,抢山岗。这种儿戏,相当刺激,非有勇志者不敢轻玩。顽童往往以此来显耀自己的胆量和勇气。相传,这种游戏是模仿古人打仗而来玩抢山岗时,通常是集十二三人为伍,先推两人为首,以猜呈沉挑选人员,分为两组。然后,大家认定一个山岗,两组各处一边,选好长短不一的小竹竿。最后,由两个“头人”发出三声号令,众人一齐跑向山头。上山之后,双方便开始混战。直打到一方兵败投降,或扔下竹竿,或逃下山岗为止。因竹竿打中皮肉很痛,所以,玩抢山岗时规定,不准打脑壳、击脸、击眼、踢人。尽管如此,还是有很人怕痛而不愿意玩。随着西关山岗渐平,这种儿戏便再也见不到了。

拍皮球,又叫打皮球,是西关儿童喜玩的一种游戏,广州话叫“打波”。尤其是秋冬季节,在西关不少泥沙空地上,常可见孩子们聚成一堆,手拿小皮球合起来打。球似拳头一般大小,用橡皮制成,表面涂上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拍一弹,十分好看。随着球的弹跳,孩子们也蹦蹦跳跳,你来我往,欢快异常。拍皮球有几种玩法:一种是自己拍打取乐,一种是几个人围住轮流拍球,看谁拍得次数多。

扯大缆,即拔河,又叫拉大缆,大缆即是大绳过去,每当傍晚天气渐凉之时,西关不少儿童就会走到一起,提出赛力气,扯大缆。这时,参加扯大缆的童子便分为两组,双方人数相等,各执大缆一头,将绳拉直,中间缚一块布,地下画一条界线。“开始”的号令发出之后,双方便用尽全力,人人口喊“一、二、三”脚步站稳,双手紧拉大缆,直到面红耳赤。相持片刻后,一方被拉过中线或被人拉摔倒,就算输。扯大缆不仅是一种儿戏,而且也是大人们节假日的一种娱乐。相传,这种玩乐最初盛行于西关黄沙码头的搬运工人中间,用于博彩。后来,在搬运工人家的孩童中间,自然流行起来。

所谓滑梯,就是溜滑梯。今天在公园、学校处处可见,早已是少儿喜欢玩的一种游戏。在西关,有一个关于“滑梯”的掌故。早在100年前,西关一带的珠江河面,船舶云集,每天都有不少木船从顺德把红砖运到广州,到了西关码头就卸下来,然后再运进城。当有一个担砖的人叫“担砖五”,他家里很穷,在儿子四五岁的时候,又死了妻子。上工的时候,儿子无人照看,他便只好带着儿子同来到岸边,将儿子用绳拴在树下,自己去挑砖……西关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一首首儿歌,把我们带回到了百年前鸟飞水长的年代;一段段游戏,透露着西关人的人文与情趣;作为一个非西关人,阅读着平淡无奇的故事,脑海里显现的是百年西关人的与众不同!这就是西关!这就是广州的西关!这既是中国广州的西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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