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电视剧《古董局中局之鉴墨寻瓷》,里面出现了一种锔瓷绝技“飞桥登仙”。这原本是由清末年间尹家的家传绝技,而尹家只有一个女儿,尹老爷子便想把“飞桥登仙”作为女儿的嫁妆,招赘一名女婿,来为尹家传承此绝技。
然而尹老爷子的独女尹丹却爱上了出身“五脉”大家族的药慎行,药慎行出身名门望族,不可能入赘尹家,但二人真心相爱,尹丹已经怀了药慎行的骨肉。无奈,药慎行发誓,自己愿意传承“飞桥登仙”绝技,他与尹丹生的第二个儿子将跟随母姓,由他来继续传承尹家的“飞桥登仙”之艺,如此,尹老爷子才将此技艺传给了药慎行。
然而,尹丹产下长子之后便过世了,药慎行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收养了一个儿子,让他姓尹,并把“飞桥登仙”技艺传给了他,他又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尹银匠。在破解五个青花人物罐的秘密过程中,尹银匠用他的“飞桥登仙”绝技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并因此精神失常。
“飞桥登仙”之所以被称为绝技,是因为这种技艺能在完全不破坏其他部位的情况在瓷器上打开一个任一部位,修复好了之后非专业人士也完全看不出来,可谓巧夺天工,所以尹老爷子临死前警告药慎行“不可超越大衍之数,否则必遭天妒。”
锔瓷起源《古董局中局》中出现的这种“飞桥登仙”绝技其实就是一种锔瓷手艺,小说只是一种艺术化的想象。现实中的锔瓷,就是把打碎的瓷器,用像订书钉一样的金属“锔子”,再修复起来的技术。
中华民族素来以节俭为传统美德。瓷器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生活用品,这东西虽然坚硬耐磨,可持续使用,但是很脆,一磕一碰很容易破碎,尤其是一旦有家传之宝被打破,更是留着无用,弃之可惜,于是便有匠人们专门琢磨如何将打破的瓷器修补好。经过了艰苦的摸索、实践和总结,摸索出一套修补瓷器的手艺,于是便有了“锔瓷”这一行当。
锔补修复瓷器这一行当的产生是与中国瓷器的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的,但是具体起初于何时已无法考证,但至少在宋代就已经出现了。描绘北宋都城汴京景物的《清明上河图》中就有宋代锔艺匠人的形象。
锔瓷技艺锔瓷技艺分两种,一种叫常活,一种叫秀活。
常活是走街串巷给穷人服务的,老百姓家里穷,瓷碗摔了舍不得买新的,就找人补。从旧社会过来的老人都知道,焗匠会肩扛着一个挑子,带着调门喊“锔盆、锔碗、锔大缸”,所用的工具金刚钻、锔钉都比较大、粗糙、单一、是清一色的铁钉。做这种常活的工匠,叫锢炉匠,是“街挑子”之中的一员,也是被人看不起看作是下九流的行当。
秀活,是专为古董瓷器修补而发展出来的。古瓷一般都是比较有价值的瓷器,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中,难免磕磕碰碰,出现不完整甚至摔碎的情况。这时就需要有专门的工匠把它修补起来,而且不能光补完就算,还得保证艺术完整性,对锔瓷匠的要求更高了,不光手艺,还得兼顾艺术性。于是就发展成为专为达官、王爷、贵族、八旗子弟们享乐而服务的锔瓷细活。直到今天,文物修复专业还得借鉴这些手艺,《我在故宫修文物》中就有一期讲了锔瓷传承人金宁的故事。
现代社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日用瓷器没有了那么高的价值,瓷器坏掉了再买新的,没人再造访锔瓷这一行当,所以常活几乎灭绝了。没了市场,这给锔瓷技艺的传承和弘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锔瓷技艺急待保护和传承。
锔瓷有哪些步骤呢?
第一步就是找碴,对缝,对破损的瓷器恢复原状,准备修补。
第二步定位点记,根据瓷器的纹饰结构以及样式张合位置和位点,以及锔钉数量和位置。
第三步用金刚钻打孔。打孔也是对锔瓷人的一大考验,有些瓷器厚度就几毫米,打孔时都是毫厘之差。
第四步锔钉。锔钉制作体现手艺人的水平,锔钉的韧性和制作锔钉的水平,也决定着锔补器皿的使用寿命。
第五步用鸡蛋清和瓷粉调和补漏。最后再倒水检验,完整的锔瓷就完成了。
每一步都考验着锯瓷匠人的技艺和对瓷器的熟悉程度,所以锯瓷之人也必然是爱瓷之人。
锔瓷文化首先,锔瓷不仅仅是一种手艺,其中蕴含着朴素的中华文化。那些被完美修饰的裂纹、疤痕,展现出锯瓷艺人独具匠心的创新思维和高超的技艺,他们凭着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美轮美奂的精品,不仅展现出了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而且推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手工文化和审美理念,如细雨般影响着到人们的生活方式和对艺术品的审美。
其次,锔瓷技艺体现出人与物之间一种和谐美妙的关系。“物有悦人之美,人有惜物之心”。物品是人为了满足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创造出来的,除了有使用价值,还有审美价值。人遇到喜爱的物品也会爱不释手,收藏家便是最直接的体现。对于瓷器爱好者来说,每把玩一件瓷器,总是能给他别样的享受。锔瓷技艺更是体现出人对物的一种珍爱之情,瓷器损坏之后,请来锔瓷匠,让他小心细致的修补,最终让器物重新涅槃,物与人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第三,锔瓷保留了瓷器所蕴含的情感价值。瓷器一般比较经久耐用,当一件瓷器使用时间长了,甚至经过几代人传承下来,瓷器就会成为一个情感载体,承载着个人的心灵寄托或家族的文化传统。这时锔瓷不仅仅是修复瓷器本身那么简单了,它还修复了人们面对破碎瓷器的心灵,还包括每一件锔器背后所隐藏的故事。保留破碎瓷器所蕴含的重要感情价值,也丰富了它的价值结构。
结语作为我国一项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锔瓷技艺得到的关注度显然不够。政府以及相关的组织、协会等可以利用一年一度的文化遗产日,来举办一些锔瓷文化相关的研讨会、锔瓷展览等,让更多的大众熟悉,同时将锔瓷手艺和当代社会文化价值紧密的结合,让瓷文化融入到当代手工艺的核心价值中,既弘扬传统文化精神,又发挥传统文化的实用价值,让传统文化重新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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