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战争(上篇):细菌

看不见的战争(上篇):细菌

首页休闲益智细菌对战更新时间:2024-07-31

看不见的战争(上篇):细菌

2020年的庚子鼠年,新型冠状病毒这个小的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却让我们很多人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恐惧最勇敢,最颓废最忙碌,最漫长最短暂,最孤独最热闹的春节假期。对大多数的我们来说,与这种东西的对决是一生从未有过的对决,因为每一个个体都可能是导致历史转向的那根稻草。在我为奋战在一线医务工作者的努力而感动钦佩时,在我为保障口罩,蔬菜,米面油这些基本必需品供应工作而感激时。我想我能够做的就是静下心来,看看导致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是不是有可能在不大专门或不需要很多知识而又不完全在很肤浅的层面上,在理解赞叹科学的成就和我们生命的奇迹,保护好自己,永远记住并远离这种东西。

细胞生物

首先你必须把这次疫情的罪魁祸首看作一种生物,有生命的物体,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我们的对手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小,另外一个就是坏。在地球上存在的约1000万种生物体中,宏观上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细胞型生物,一类就是非细胞型生物。细胞生物又分为以单细胞或少量细胞组成的微生物,以动植物为代表的多细胞生物和另一类非常奇特的,可以是单细胞也可以是多细胞的真菌。然而关于生物细胞的定义并没有统一说法。

细胞这个说法最早来自英国物理学家罗伯特·胡克(Robert Hooke,1635-1703),有“伦敦的达芬奇”之称的胡克在1665年通过自己发明的显微镜观察软木塞的薄切片,他发现一格一格的小空间,类似教士们所住的单人房间,就以英文的cell命名,这是人类第一次观察到细胞这种东西。然而胡克观察到的并不是具有生命的细胞,而是已经死亡的植物细胞壁形成的隔间。但是他的著作《显微术》一书却激励了远在荷兰的另一位匠人列文虎克。

罗伯特·胡克

胡克的显微镜

细胞壁

列文虎克必须感谢他的时代,那时的荷兰正处于它的鼎盛时期,尽管并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列文虎克依然找到了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他可以把工余的大量时间花在他从青少年时期就开始钟爱的制作显微镜,并用显微镜观察东西这两个紧密相连的嗜好上面。凭借者超出常人的仔细和耐心,他在家自制了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显微镜,可以将细小的东西放大到两三百倍。紧接着他将显微镜对准他手边的一切东西,皮肤,雨水,蜜蜂,甲虫,肉以及人以及狗和兔子的精子。在这些对象上,他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他把这些东西称之为“微动物”世界。列文虎克简直就是生物界的牛顿,对自己制作显微镜的方法秘不示人,惟恐别人掌握,很少与别人交流科学研究的结果。在他的朋友的劝说下,他才勉强的撰写了一篇光看题目就觉得寒碜的文章《列文虎克用自制的显微镜,观察皮肤、肉类以及蜜蜂和其他虫类的若干记录》,这篇文章却使他这个乡下佬迅速被吸纳为皇家学会的会员。作为用放大透镜看到细菌和原生动物的第一人,他对肉眼看不到的微小世界的细致观察、精确描述和众多的惊人发现,使他当之无愧的成为微生物学的开拓者。今天,在互联网上“你就是列文虎克”通常是在赞扬(或讽刺)那些观察细致入微注重细节(关注细枝末节)的人。

列文虎克

列文虎克的显微镜

列文虎克观察到的微生物

列文虎克发现的活体细胞展现了生命非凡之处,单个细胞看起来就像一个“美味”的夹心面包,它们可以通过多种奇特的组合形成(多)细胞生物,大多数可以使用肉眼看到的生物是多细胞生物,多细胞生物进化的顶端就是人类。想象一下,要是拿起一把镊子,把细胞一个一个从你身上夹下来,你就会变成个超大的细胞堆,每一个细胞都有自己生命,它们的生命决定了你的生命。但要让这些细胞再形成你就复杂多了,一些细胞必须连接起来某种组织,每个组织有特别的功能,例如保护作用的表皮、起感受作用的神经网络以及起消化作用的胃皮等组织,多个组织还必须组合起来形成一种器官,例如人的肺这样的器官,同时,多个器官也需要配合在一起来构成完成特定功能一个器官系统,比如由鼻、咽、喉、气管、支气管及肺共同组成的呼吸系统,此外还有消化系统,神经系统等等。最关键的是这些系统还必须完美配合,不能出一点乱子,才能使你成为你。最最神奇的这些所有的细胞竟然都是由你父母的一小点遗传物质组成起的一个细胞分裂出来的!

细胞

组织-器官-系统-个体的层次

在构成你的这些系统中,由一类具有监视、防御、调控的作用的器官和细胞构成的免疫系统是极其重要而又特殊的。免疫系统不仅需要识别和清除外来入侵的坏东西,而且还要识别和清除你体内那些已经发生突变的肿瘤细胞、衰老细胞、死亡细胞或其他有害的成分。大多数时候,免疫系统的作用几乎不被察觉,它就是想让你感觉正常。然而,一旦身体出现问题,为了使你能够恢复正常,你身体的能量就会更多的分配给免疫系统,免疫系统的组成部分开始加班加点,此时你就会感到不舒服,这种不适的表现就是所谓的症状:红肿,无力,发烧,咳嗽等。遗憾的是这么重要的免疫系统却并不受人的思想控制,它是一种自然的,自发的,无意识甚至有些随意的应激响应。这种免疫响应绝大多数在药物的配合下能够极大的缩短症状持续的时间。然而免疫系统的自发性就是一把双刃剑,它疯狂工作会占用大量资源,甚至会滥*无辜,对自身器官或组织产生伤害。实际上,很多情况下,直接导致人类死亡的并不是外来物,而是自身的免疫系统。医学科学的发展史可以看作是一部人类与自身免疫系统斗争的历史。免疫系统就像国家的暴力机关一样,如果暴力机关不工作,国家就不稳定,如果暴力机关太疯狂,国家也会跟着受损。医学本质上可以看作是试图科学经营这些暴力机关的管理学。因此医学的使命是采取一切必须手段,将免疫系统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不能太低,也不能太敏感。实际上,几乎所有的多细胞生物都不是人类的对手,基本上都能被人类吃掉。人类的对手除了自己(自身的免疫系统)以外,有两大永恒对手将永远伴随人类进化史,形影不离,那就是以细菌为代表的单细胞生物和以病毒为代表的非细胞型生物。这两种东西非常非常小,这些外来入侵物对我们身体造成的不可挽回的损伤就是从破坏我们的基本单元-细胞开始的。

免疫系统中的淋巴细胞

淋巴组织

细菌引起的疾病

1683年,列文虎克在一位从未刷过牙的老人的牙垢上发现了一种更小的单细胞生物。他发现“这些生物几乎像小蛇一样用优美的弯曲姿势运动。”过了200多年以后,人们才搞清楚列文虎克发现的微生物是细菌。作为第一个发现细菌的人类,列文虎克不会想到,自己以褒扬的语气赞叹的这种微生物竟然是我们免疫系统的最大的敌人之一。细菌是一大类特殊的单细胞生物,也是所有生物中数量最多的一类。据估计,其总数约有5×10^30个,大概是5个地球大小的篮子装满沙子的个数。细菌不仅量大,细菌的个体也非常小,目前已知最小的细菌只有0.2微米长,因此很多时候一种消灭细菌的方法就是用尺寸小于0.2微米的过滤器,严格来讲并不是消灭而是过滤,我们大家接触最多的应该是家用净水器了。这么小这么多的细菌广泛分布于土壤和水中,或者与其他生物共生,仅人体内及表皮上的细菌总数约是人体细胞总数的十倍。在人类历史上,对人类伤害最大的两类细菌带给我们最致命的两个死神:鼠疫和霍乱。

鼠疫

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所面对过的所有致命的传染病,鼠疫当之无愧排行第一。历史上总共发生了三次大规模的鼠疫,第一次鼠大流行于公元6世纪中期从埃及开始北上侵入整个欧洲,到8世纪早期近两百年时间共造成1亿人死亡。第二次的鼠疫最为著名,目前一个普遍的说法是由蒙古西征所致,草原恶劣的自然环境让蒙古人的食性复杂,旱獭(土拨鼠)就是他们钟爱的食物。十四世纪上半叶,蒙古军人在袭击黑海的一座港口城市卡法时,将患病者的尸体通过投石机发射到卡法城内,无意间开启了人类细菌战的先河。鼠疫病毒随着商人,水手、货物的流动从地中海沿线一路向北传播,直至传遍整个欧洲,这场瘟疫导致约一半的欧洲人,约2500万人死亡。在当时由于无法确定这种病的病因,整个欧洲笼罩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大量死亡导致的对临终仪式的需求,逼得教会开始招募没有受到过严格宗教训练的人员补充牧师队伍,“异端”思想层出不穷,这又为后来的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埋下伏笔。第三次鼠疫大流行起源于1855年的云南,并在随后的数十年里逐渐扩散到整个中国南方,最终在19世纪末经由香港的商船运输扩散到全球。鼠疫席卷香港时,瑞士出生的法国细菌学家亚历山德·耶尔辛(Alexandre Yersin)和日本细菌学家北里柴三郎各自分离出了这种疾病的致病因子-鼠疫杆菌(Yersinia pestis)。这种细菌一般寄生于野鼠身上,在大多数年份里难有鼠疫爆发的机会,除非气温特别温暖潮湿,植被大量生长,带菌且超量繁殖的野鼠向外扩散,病菌经由野鼠身上的跳蚤散播到人和家鼠身上,最终家鼠与人,以及人与人之间传播导致鼠疫爆发。在这个过程中,跳蚤扮演了决定性作用,鼠疫杆菌随鼠血进入跳蚤的消化道,大量繁殖的细菌将影响跳蚤的消化系统,让跳蚤产生了“永远吃不饱”的饥饿感,疯狂的跳蚤开始不顾一切的在人和周围动物身上寻找食物,最要命的是消化道已经被鼠疫杆菌堵塞的跳蚤,当它吸食人的血液时,最终会因为“咽不下去”使导致已经吸入的液体带着跳蚤消化道内的鼠疫杆菌又返流出来,就这样把鼠疫杆菌传给了人类。

鼠疫杆菌的3D照片

鼠疫的传播途径

人类感染鼠疫后,会引发三类症状,在感染早期,免疫系统的反应会以腺鼠疫(Bubonic Plague)症状展现,主要表现为以淋巴腺肿大疼痛和发烧,此时是救治的最佳时间,你最多有50%的机会活下来,医生能够做的就是放血。外科医生们认为得病人的血液放出来,人就会恢复健康,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降低免疫系统反应的一个笨办法,但在当时已经是最先进的手术了。当鼠疫杆菌蔓延至肺部,则表现为胸痛、咳嗽,痰中带血和呼吸困难为肺鼠疫(Pneumonic Plague )症,你开始不停的打喷嚏,咳嗽,鼠疫杆菌会随着飞沫加倍的传播出去,此时你活下来的机会不超过5%。16世纪的法国医生Charles de Lorme(1584~1678),路易十三的御医发明了带着鸟嘴面具的防传染套装,这应该是防护服的鼻祖了。但是由于死亡仍在继续,鸟嘴防护服竟然慢慢演变成带有恐怖意味的一种艺术象征(鸟人)。鼠疫发病5-6天后(如果还能撑到的话),侵入到血流的病毒将散布全身,将变为以全身广泛出血(皮下粘膜出血、鼻出血、便血、血尿一起来)为主的败血型鼠疫,此时你生还的几率为0。不仅如此,在你死后,病毒依然肆虐,你的尸体将呈现一种由于皮下出血导致的黑紫色,并让所有幸存者对你印象深刻,他们给这个可怕的病起名“黑死病(The Black Plague)”。1947年法国作家加缪在他的成名作《鼠疫》中详细的描写了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所作的种种努力,在荒诞中奋起反抗,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的伟大的自由人道主义精神。《鼠疫》书中描述的情景几乎就是今天疫情的翻版,我想这就是伟大文学作品的魅力。在鼠疫中,隔离成为唯一有效的手段,只是70多年前的非洲殖民小城都知道宣布封城的“通令发布之前几小时城市已经关闭”,这一点我们竟然落后了70年!

鼠疫病人

穿着防护服的鼠疫医生(鸟人)

霍乱

与鼠疫(黑死病)比起来,霍乱(cholera)的“战绩”算不上出类拔萃。霍乱发源于公元4世纪的印度恒河三角洲地区,该地区素有“人类霍乱之乡”的“美称”。得霍乱的人,很快就开始无痛感的拉肚子,每天几十次的拉,直到开始便水,同时开始呕吐,几乎就是那种喷射状的吐水。体液的大量缺失使病人严重脱水,血液中的种电解质开始混乱,血压下降,供血不足、缺氧昏迷直至死亡。由于印度大陆陆路封闭,与外界交往不便,霍乱向外传播极为缓慢。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英国殖民者的到来改变了一切。从1817年霍乱第一次大流行开始到1975年间的160多年时间里,霍乱大流行了7次,共造成1500多万人死亡,其中印度占了近一半。在19世纪中叶,英国人将霍乱带到了伦敦,当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种病的病原是什么,都认为霍乱是由“坏空气”引发的,作为内科医生的约翰·斯诺(John Snow)并不这么认为,他创新性的将霍乱发生的情况在地图上标记出来,通过与当地居民的沟通,斯诺判断出公共水泵是污染源,他首次将连接疫情事件与地理信息的关联,绘制死亡地图,他的这项工作在公共卫生与健康地理学中有重大意义,并被视为流行病学的发端。对计算机科学家来说,这简直就是地理信息系统的始祖。今天,绘制地图已成为医学地理学及传染学中一项基本的研究方法。尽管斯诺在伦敦遏制了霍乱疫情的蔓延,但是对于霍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引起,以及如何治疗依然没有任何帮助。

约翰·斯诺

最早的大数据地图

绘制于霍乱流行期间的《死亡诊所》

实际上,在接下来将要介绍的这个大人物出场之前,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些与鼠疫,霍乱一样可怕的包含炭疽,伤寒,结核等多种疾病引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这位大人物出生于1843年的德国,作为一名矿工的儿子,他却从小热爱生物学,这简直是人类最大的幸运。这个热爱生物的小家伙名叫罗伯特·科赫,在从德国格丁根大学学医毕业(获医学博士学位)后,在一个乡村诊所开始了他的炭疽病的研究(一种看起来就很可怕的病,得病的人会从皮肤开始,从外到内,逐步溃烂,你需要感谢我没上图)。他利用显微镜和一些简陋的设备,花了三天的时间向人们公开表演实验来证明炭疽杆菌是炭疽病的病因。这个论断颠覆了当时认为认为所有细菌都是一个种的观点。科赫断定每种病都有一定的病原菌,从此以后医生才开始真正跟微生物打交道。科赫成就非凡,有关科赫的统计资料已足以说明一切:世界上第一次发现了炭疽热的病原细菌;第一次分离出伤寒杆菌;第一次分离出结核病细菌;第一次发现了鼠蚤传播鼠疫的秘密;第一次发明了蒸汽*菌法;第一次发明了预防炭疽病的接种方法;第一次发现了霍乱弧菌;第一次提出了霍乱预防法;第一次发明了利用显微镜为细菌照相的方法。科赫为确定病原微生物提出的科赫法则现在依然是病原细菌学的基本原则,这个原则直观且容易理解:第一,这种微生物必须能够在患病动物体内找到,而未患病的动物体内则找不到;第二,从患病动物体内分离的这种微生物能够在体外被纯化和培养;第三,经培养的微生物被转移至健康动物后,动物将表现出感染的征象;第四,受感染的健康动物体内又能分离出这种微生物。1905年,科赫由于他在治疗结核病方面的研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实际上,诺贝尔奖跟科赫的成就和对人类的贡献来讲,简直不值一提。我们怎么赞颂科赫都不过分。1910年5月27日,在德国巴登的一个疗养院里,一位65岁的老人由于过度劳累心脏病发作,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与世长辞了。即便这时,他身边仍然带着他那台心爱的显微镜。由于科赫和耶尔辛等细菌学家的努力,我们终于知道那些诸如霍乱,鼠疫等可怕的病原来就是由细菌引起的。从那时起,人类与微生物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罗伯特·科赫

炭疽杆菌

霍乱弧菌

抗生素

在《左传 宣公十二年》里,(公元前597) 楚国讨伐宋国,楚大夫申叔展和宋大夫还无社是两个好基友。可是两军对垒,两人之间进行了一段现在被称之为信息隐藏(隐秘)通信的对白,申叔展向对方嚷道:“喂,有麦曲(在当时作为御寒的药物)吗?”还无社没有听懂,大声回道:“没有”。申叔展于是再说:“河鱼腹疾,奈何(鱼腹部烂了,你怎么办)?还无社这才听明白了,便说:“那么请从枯井里救吧!”第二天,申叔展果然在枯井中将还无社救出。由于鱼腐烂是从腹中开始,现在成语河鱼腹疾隐指人受凉腹泻。这段典故证明了在2000多年前,我国古代就已经利用“曲”这种东西作为药物治疗拉肚子了,这个词现在也是很多药品名称常用字。曲作为一种发酵过程的产物,经验证明能够治疗一些疾病。但是这个原因,必须等到19世纪后半,由一些细菌学家为我们揭开真面目。

1874 年,英国医学家罗伯茨(Roberts )首次发现真菌的生长常常抑制细菌的生长的颉颃[xié háng](相互抑制)作用。前面我们已经说过,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而是一类特殊生物,它既可以是单个或数个细胞组成的微生物,也可以是大至直径达数米的大型多孔菌。很长时间以来,人们都将真菌更多的看成一类植物(比如金针菇,蘑菇,香菇),其实它们有着本质不同。这种生物一般作为分解者存在。有意思的是,无论我们人类在有生之年吃过多少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最终我们将被这些小的不能在小的真菌吃掉,除非你直接火化。罗伯茨还专门谈到一种青霉真菌对细菌生长的影响,可惜的是在那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人们逐渐发现,在霉菌和细菌为生存而进行的竞争中,霉菌通常是胜利者。几乎在同时,另外一位超级伟大的细菌学家路易斯·巴斯德(Louis Pasteur)则开始研究细菌之间的相互作用,不幸的巴斯德有三个子女均死于传染病(伤寒),此事激发了他去研究治愈各种致命传染病的方法。1877年,巴斯德观察到患过某种传染病并得到痊愈的动物,以后对该病有免疫力。他据此用减毒的炭疽、鸡霍乱病原菌分别免疫绵羊和鸡,获得成功。伟大的巴斯德正式提出传染病的微菌,在特殊的培养之下可以减轻毒力,使他们从病菌变成防病的疫苗。巴斯德充分利用了免疫系统中的一个独特特性,即免疫记忆。免疫记忆性是指如果免疫系统对某微量的病菌发生反应,则在下一次同样的病菌刺激时,可看到更强烈的反应从而抵抗真正的危险。疫苗,作为一种减掉大部分毒性的病菌,就是为了让免疫系统具有记忆力,它完全可以看作是武侠小说中以(小)毒攻(剧)毒方法的科学实践。实际上,这个理论最早的灵感还是来巴斯德之前100年,英国医生詹纳(Edward Jenner)发现天花疫苗带来的。巴斯德在这种灵感的启发下,也成功研制了实际上首例狂犬病疫苗。需要指出的是,无论天花还是狂犬病,这两类疾病并不是由细菌引起的,而是由另一类非细胞生物-病毒引起,实际上,到19世界末20世纪初的时候,细菌理论取得了空前成功,而病毒此时还没有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细菌学家还不能区分病毒和细菌。我们在这里并不展开,而将其放到下一篇专门介绍病毒时再来介绍。

巴斯德

鸡霍乱实验实验开启了免疫学的大门

尽管取得了如此成绩,有细菌导致的病症依然难以克服。英国微生物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在1921年11月的某一天患上了重感冒,面对他面前的一份新的黄色球菌(现在被称为滕黄微球菌)时,他任性的取了一点鼻腔粘液(鼻涕),滴在固体培养基上。两周后,弗莱明发现他的鼻涕竟然将黄色球菌融化了,难以想象科学家用鼻涕都能做出伟大的发现。随后他们更发现,除了汗液和尿液以外,人体其他几乎所有体液和分泌物中都含有一种“抗菌素”,他们将这种抗菌物质称之为溶菌酶(能够导致细胞壁破裂,内容物逸出而使细菌溶解,它们就像匕首一样在细菌身上到处刺*)。幸运的是,溶菌酶并不是弗莱明最伟大的发现,却让他养成一种实验习惯。既便那些本不是为了观察变异菌落所做的正常培养基,也在清洗之前,先在室温下放置较长时间,做最后一次观察。1928年,这种习惯为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福音,弗莱明在一间简陋的实验室里研究导致人体发热的葡萄球菌。由于盖子没有盖好,楼上一位研究青霉菌的学者的青霉菌飘到了球菌中。弗莱明惊讶地发现,青霉菌附近的葡萄球菌被溶解了。后来他经过多次实验,发现这个现象可以重复,进而发现了葡萄球菌的克星——青霉素。显微镜下的青霉菌是极美的,青绿色的青霉菌产生的青霉素则具有更美的效果,类似于溶菌酶,它们可以*死葡萄球菌。然而不幸的是由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提纯方法(那些带有杂质的青霉素,无法作为治疗药物,因为杂质中含有的其他微生物可能带来更大的副作用),他并没有试图将其用于治疗疾病,而是将青霉素的粗提取物作为鉴定细菌的工具。

青霉菌

青霉素(白色物质)

提纯青霉素药物(盘尼西林)

1940年,牛津大学的病理学家霍华德·弗洛里(Howard Florey)和生物化学家恩斯特·钱恩(Ernst Chain)又重新做了实验,证明了将青霉素能够有效治疗多种细菌感染而不伤害细菌的宿主,紧接着它们第一次大规模提纯了青霉素,这项创举挽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无数的伤员。1945年,三人共同获得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实际上,提纯得作用是如此重要,我国的屠呦呦也是因为发明了用于治疗疟疾的青蒿素的提纯方法才获得诺贝尔奖的。

弗莱明

弗洛里

钱恩

青霉素的发现是人类向细菌开的第一枪,我们终于找到一种具有强大*菌作用的药物,结束了细菌传染病几乎无法治疗的时代;从此出现了寻找抗菌素新药的高潮,医学化学的进步也使得人类进入了合成抗生素药的新时代。那些我们普通(病)人所熟知的著名药物如甲硝唑、阿莫西林、红霉素、阿奇霉素,头孢等都是都是类似青霉素的抗生素。一些抗生素会在起作用时产生一些物质导致酒精(乙醇)转化为乙醛后不容易分解,从而导致乙醛中毒,这就是“头孢配酒,说走就走”的根本原因。然而更可怕的是,细菌这种小生物由于其简单的结构,具有极其强大的适应能力,它们不断在改变自身,不断地适应着人们各种抗生素的攻击,当长期应用抗生素时,占多数的敏感菌株不断被*灭,耐药菌株就大量繁殖,代替敏感菌株,而使细菌对该种药物的耐药率不断升高。另外抗生素在摧毁病原菌的同时,也会摧毁大量的益生菌,影响人体的免疫系统。

细菌对抗生素耐药性

细菌对抗生素耐药性

乐观的看,目前在与细菌进行的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我们借助抗生素这种*敌一千自损五百(不是八百)的工具,取得了暂时的胜利,我们必须感激人类历史上那些与细菌作战的患者和医生们,他们的牺牲和努力才使人类历史得以延续,对很多人而言,“分散在历史长河中的几亿尸体无非是想象中的一缕青烟而已”,但那些逝去的人们并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是活生生的人,值得我们永远铭记。不幸的是,在细菌的问题得到表面上的控制以后,人类对另一种依然看不见的微生物-病毒-来说,则几乎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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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http://cellcartoons.net/lymphocytes/

https://www.meritnation.com/maharashtra-class-11-science/biology/biology/study-of-animal-tissues/studymaterial/92_6_1110_5024_9162

https://ciiid.washington.edu/content/signaling-human-cell-transgenics

https://oncohemakey.com/yersinia-species-including-plague/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4952084

https://scienceillustrated.com.au/blog/medicine/black-death-killer-identified-as-bacteria/

https://digital.wwnorton.com/ebooks/epub/microbio4/OEBPS/Chapter26-06.xhtml

http://www.environmentandsociety.org/arcadia/first-cholera-epidemic-st-petersburg

https://phys.org/news/2014-02-automated-technologies-effects-complicate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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